难 堪

郭萍

难  堪
           　　　　　　　　　　　　　　　 郭　萍

　　“喂，你说，老师累不累呀？干点啥不好，干嘛非得搜咱们裤裆呢，真是的！”一个似乎压低的了男孩子声音在教学楼上空响亮地窜了出来，安静的教学楼门口似乎打了一个闪电，接着雷声轰响——紧张的现场刹那间变成了打谷声，笑声如潮一样此起彼伏。

　　这事发生在毕业班的第一次月考的清晨。为了迎接这次月考，让学生们考出真实水平，教导处做了周密的安排，检查学生们手机作弊仪器也派上了用场。千万别小看这东西，它的功效那可不是特别了不起，那是相当了不起了。我和另外一名包学年的女老师共同完成检查学生手机的任务。

　　双休日的早晨，旭日高升，可街道上的行人却特别少，除了晨练的或是赶着办急事的，不然，谁会在这个大清早合得离开舒服的被窝呢？我与那些参加月考的学生们属于后者。

　　临近考试前三十分钟，教学楼的大门打开，我和L老师分别站在门的两边，门神般拿着作弊检测仪，重点检查学生衣服口袋。这里要说明的是，考试是不允许学生们带书包的，所以手机一般都藏在衣服的口袋里。尽管在考试前做了动员大会，领导与班主任强调又强调不要带手机上考场，可有些抱着侥幸的学生还真是大有人在，仅仅几分钟过后，十几个各种颜色的手机赫然躺在了专用塑料桶里，负责这次考试的校领导看着手机，无奈地苦笑着。

　　就在我低头用仪器检查学生的口袋时，发生了上述的事情。听到这种声音，我的汗毛根根直立，意志的自我克制瞬间把惊愕、愤怒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则是冷静与微笑加之幽默的话语：“去去去，那边候着！等我忙完这边就检查检查你的裤裆。告诉你，我儿子已经上大二了，检查你的裤裆，我还够资格！”

　　“哗”，教学楼仿佛炸弹开花。男生们手舞足蹈地大笑，女生们低下了头，捂住了嘴窃笑。好一会儿，潮水般的笑声才如湍急的河水一样急流而下，空气中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我继续着我的工作，直到所有的学生们进了教学楼，我才向焦虑不安地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孩子走去。没等我走近他的身边，他的脸已经红得像枫树的叶子，还没长出胡须的白净的面庞清秀而英俊，就冲这长相，我怎么也不能确信他会说出粗俗的话语。

　　然而，千真万确，就是他！他是班级学习成绩不错的孩子，而且是班干部，样样拿得起放起下，在我所有的记忆里，从没听说过他对老师不敬。面对这样的学生，面对这样特殊的问题，在批评教育的方式上，必须要慎重又慎重。理性的批评会让孩子抬不起头来，那何不来点“油墨”呢？也许轻松快意的批评会让孩子更好地理解老师的做法的。

　　“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我拉长了声音，故意放慢了脚步，轻轻地抬脚，缓缓地落地，皮笑肉不笑地向他走去。就在我走的时候，我把两只手用力地磨搓着，仿佛在执行重大的任务。

　　也许我的声音特别，或是我的行为古怪，反正在老师们的笑声中，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抱着文具盒急急往后退，最后靠在了楼门的那扇明亮的玻璃上。瞧他那个神情，好像我真能命令他脱下裤子一样。

　　“这个不用问，他肯定准备好了”，

　　“不过，这个工作可不是检测仪能做的，得老师亲自动手啊！”

　　围观的两名老师笑了，配合我说着风凉话。

　　“老师，我错了，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男孩子吓得头上冒出汗珠，差点蹲在地上。

　　“道歉有用吗？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和监狱干什么？”我站直身子，冷冷地看着他。

　　“完了，完了，完了！”他的眼睛露出恐惧，连连哀叫起来。

　　“也许你想试试我的胆量？或者，你想试试我的耐性？告诉你，我的外号叫‘傻大胆’，至于耐性，为了写我的小说，我可以连续几天不吃不喝。”我紧紧地盯着他的清澈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话儿噎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个孩子的思维有问题，他用侥幸的战术攻打我这坚固的堡垒，我必须让他看到战败的惨状，否则他不会死心。打下了江山再施以怀柔政策，这样的一弛一张文攻武治才会收到好效果。哈哈，想到我这个老师竟然做那运筹帷幄的将军，我岂能不乐？美哉，快哉！

　　“老师，我不是有意的，我说突噜了，没管住嘴。”他哀求地看着我，“求你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保证，真的！”

　　“你不是故意的？真的？你们信吗？”我回过头，看看那两位老师，冲他们眨眨眼睛。

　　“不是故意的就算了，让他去考试吧。”L微笑着看着我，给男孩子求情。

　　看到我点头，男孩子箭一般窜进了教学楼，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两名老师乐得前仰后合，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喂，你啥时成了‘傻大胆’了？”L笑望着我，当然也是皮笑肉不笑。

　　“我不告诉你！”我冲她诡秘地笑起来，拔腿就往教学楼走，巡视班级的任务还在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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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暴雨迎风 于 2011-10-21 18:46 编辑 ]

阮镇

处理得恰到好处

木门长子

问好郭老师，首发原创的话加上声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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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1-10-21 10:55 编辑 ]

刘满园

先提一下，随后读细。

郭萍

原帖由 阮镇 于 2011-10-21 08:48 发表
处理得恰到好处

感谢您的欣赏，问好 。

郭萍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1-10-21 10:54 发表
问好郭老师，首发原创的话加上声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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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以后我会注意的。

郭萍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1-10-21 11:46 发表
先提一下，随后读细。

谢谢。问候。

暴雨迎风

请加上声明。

郭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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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

搜查裤裆？做得过了吧？
裤裆里查手机，防君子不防小人哦！

暴雨迎风

描写很精彩，让人忍俊不禁。好文笔！

暴雨迎风

原帖由 郭萍 于 2011-10-21 14:31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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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新来的？发在原文后，不是发在这儿。你点击原文下面的编辑，就可以自己加上。

暴雨迎风

还有编辑的时候要段与段之间空行。

荦春

很精彩！学习了！

暴雨迎风

原帖由 郭萍 于 2011-10-21 14:31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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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跟你编了一下，但声明要靠你自己加。欢迎你，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