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王老驴头（短篇小说）

碣石清风

文/碣石清风


  　我们这里有条河，薛仁贵征东时候曾路过这里并在河里饮过战马，后人便把这条河叫饮马河，一直叫到今天都没有改过名。饮马河南流有一个弓形弯处，岸上有一块瓜园，呈半圆形。离地五尺的人字瓜棚搭在瓜园中心。不要小瞧这瓜棚，它可以遮阳避雨，看瓜人可以吃住在里面。


　　瓜田主人王永乐，脾气犟，人称老驴头，他是侍弄瓜园的老把式了，被誉为瓜王。平时八杠子压不出个屁来的老驴头讲起种瓜经来，那可是手舞足蹈眉开眼笑的。他种瓜的经验神了，什么面瓜一天离三次蒂，什么青筋自动翻身晒太阳不长阴阳背；什么旱收落地黄；什么涝收望天猴……他像卖瓦盆似的一套一套的。讲得吐沫星子乱飞，讲得口干舌燥，还是讲。他的种瓜技术远近闻名，他种的瓜又香又甜。


　　老驴头王永乐从小就跟爷爷看瓜园，学会了种甜瓜，生产队时候，还是小小人的他就是种瓜能手了，年年当模范，在以粮为纲的日子里，大片瓜园被砍掉，离开瓜园的王永乐闷闷不乐成了哑巴，后来他在自留地里偷着摸着种了半亩甜瓜。为此他挨了批斗，说他是搞资本主义，他不服，就挂牌子游他的街，他几天几夜不吃不睡抗议，很快就瘦成了纸人，奄奄一息了。当时对他这样的犟驴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放他回了家，在家将养了小半年才恢复过来，捡了条小命。


　　那年病愈后，也就是开春时候，他又提出种瓜的想法，队长愤愤说，“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敢提种瓜？”


　　“我为生产队种还犯法？”


　　队长叹口气说：“你是不犯法了，我犯法呀！”确实，那时候真没几个人敢明目张胆地种植经济作物，当时种什么都是有计划的，谁敢斗胆种经济作物就会被扣上搞资本主义的帽子……不过那时若有人说王永乐是想复辟资本主义。王永乐就蹦起来骂道“放你妈的狗屁！”


　　“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就是改不了！”有时候他也瞪眼睛辩驳：“我就不明白，种瓜犯的哪门子法？”犟驴脾气的他就是认死理。


　　队长不答应，生产队一直不种瓜。王永乐就在这块撂荒地方开荒种了瓜，他想，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我就种了看你把我怎么的？反正是开荒地，你就是毁了他，我也不搭啥，费工费力不算啥，批判我，不就是游游街挨挨批吗？那又算个啥？


　　出乎意料，这块瓜园种起来了竟没人知晓，一是这是四不管地界，离村远，本村管不着，外村也不管。这一年他卖了不少钱，有了买农药化肥钱，他明显比别人富了。


　　这一年打倒了“四人帮”！大快人心。


　　这之后，人民公社解体，生产队陆续消亡，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户。


　　这年的开春，他的责任田全部种了花生，依然在自己的开荒地种甜瓜。一种就是二十几年，名声越来越响，他的瓜还注了册，牌子是“犟驴香瓜”，打入各地超市。


　　为自己种瓜，国家还奖励，赶上好时候了。他心气特盛，他嘱咐自己，这么好的机会，可得争气啊！


　　今年的瓜长势又好，那瓜秧就像气吹似的往长里长，瓜蛋蛋变戏法似的滚满地。等到瓜园一放香，王永乐就寸步不离他的瓜园了。一天三顿饭，全在瓜园吃。这几天，瓜园边常出现淘气的半大小子，嘴馋的年轻人，不自觉的过路人，他索性连瓜棚都不进了，不错眼珠地盯着瓜园的每一个角落，他绕在瓜园里，从这头到那头，走过来走过去，他还写块“瓜园重地，闲人免进”的木牌插在瓜园的显眼处。


　　这天夜里，王永乐正借着满天的星光，手提木棍圆瞪双眼，巡视瓜园。突然，远处有手电光一闪，随着就灭了光亮，一阵“啪嚓啪嚓”的脚步声传来。


　　王永乐蹲下身子，手中的木棍紧握着，“谁来偷瓜？”他的目光在夜里搜寻着，电光又一闪，王永乐终于看见了一条黑影向瓜园逼近，他屏住呼吸，黑影越来越近了，只一个人，他松了口气，觉得好对付，但手中的木棍依然握得紧紧的，他不愿过早暴露目标，依然蹲着，观察着来人的动静。


　　来人在瓜园边站住了，手电光朝瓜蓬射去，光亮稍纵即逝。那人蹲下，用手摸瓜摸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摘。


　　王永乐默默地看着，静静地蹲着，自己不声张，都说捉贼要脏，人家还没摘瓜就不能当贼抓。他的心有些急了，握木棍的手也有些麻木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腿有些疼。他轻挪脚步，悄悄地走在来人的后面，没有一丝儿动静。到了近前，那人仍不知晓，他却看清楚了，脱口而出：“这不是村长吗？”


　　前面的人吓了一跳，一激灵，回转头“我的大叔，你从哪钻出来的？你吓死我了！”


　　“黑灯瞎火的，村长来瓜园干啥？”


　　“偷瓜吃呀。”村长哈哈一笑。


　　“只见你摸，不见你摘呀？”王永乐也哈哈一笑，只是不明白。


　　“看得这么仔细？”村长很惊奇，不怪人们送他外号“火眼金睛”。


　　不仔细不仔细，一直没能看出你是谁来？村长来有事吗？


　　村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阵才说，“没有急事，大老远摸黑跑你这里干啥呀？闲得？”


　　我也这么想哩！


　　有事啊，还是喜事，大喜事哩！


　　啥大喜事？别忽悠我了！


　　天津一客户。慕名而来，指名要你的犟驴瓜，有多少要多少，价钱还高出市场价百分之二，你说是不是大喜事？


　　是是！王永乐很兴奋，想了想突然又叹了口气，咱没有瓜呀，卖啥呀？猫逮吹泡，啥喜事？


　　这么多瓜，咋说没有瓜？


　　都订给人家了。


　　价格高吗？


　　不高。


　　那就卖给天津嘛。


　　那样做事还是人吗！


　　为啥呢？


　　人拉屎能坐回去吗？咱说话要算数啊！


　　村长立时蔫了，“那是。”接着又为难起来，“这可怎么办?我都答应人家了。”

　　答应人家啥了？


　　我对他说你的瓜供不应求，可能没有多余的瓜，他就苦苦哀求，多少匀给他点，我就答应了，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王永乐望着天上的星星，仔细盘算着，然后对村长说：这样吧，你跟他说，不定准确数字，尽量多匀给他点儿。


　　村长松了口气，说了声，太晚了，我这就回去。转身就走。


　　王永乐喊道，不摘几个瓜吃？


　　村长知道他爱瓜如命，没人能轻易吃他的瓜，说了声“不了”。就停也未停地大踏步走了。


　　王永乐愣了一下，向瓜园里紧走了几步，咬牙把那个瓜王摘了下来，喊着跑着追上了村长，把瓜塞给了他，“拿着，不是小瞧你，你都没吃过这样甜的瓜。”


　　村长很惊诧，近年来很少有人吃过他种的瓜。一是他的瓜供不应求，另是他的瓜园离村远，再就是他这人很吝啬，不轻易送给别人瓜吃。


　　村长很意外，接瓜的手有些不自然，连声说谢谢。


　　王永乐嘱咐村长说：回家吃，让你爹也尝尝这改革后的甜瓜，说到此他停住不再说，村长就是当年那个反对种瓜队长的儿子，怎好提这个？


　　村长当然知晓爹爹对不住永乐叔那档子事，不愿听，就加快了脚步走去。


　　老驴头永乐在后面喊着：“把瓜耔给我留着，这是做种用啊！”


　　村长一边答应着一边就抄近路跨过独木桥上了河对岸，手电光一晃一晃的向前走去。


　　手电光在王永乐的视野里消失了。四周一片静悄悄，黢黑的天幕上，无数星光闪烁，饮马河流水哗哗，又起蛙声一片，他坐在瓜棚里一阵遐想，由村长想到队长，由那时想到当前，生产队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都成了过往云烟，唯独当年为了种瓜挨批斗那事儿不能忘怀。想起来就心痛。公路上的过往车辆渐渐地少了，多日劳累，他真的感到空前的乏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阵响动，惊醒了他，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就不见了，他跳下瓜棚。


　　他用眼睛扫视瓜园，瓜园里静悄悄，黢黑一片。启明星升上了东天，这时候是黎明前的黑暗。他想着那动静那黑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定有人来过瓜园。他的心有些不安稳了，开始检查瓜园，终于发现路旁一角丢失了种瓜一片，瓜秧烂糟糟的，九十九个种瓜全然不见，他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火气攻心，气贯脑门，“好小子，敢偷我？”他气恼，懊丧，哪里的偷瓜贼？他开始排查窃贼，不会是村里人一定是外乡人，二百多斤重不会是一人挑走的？看脚印就是一个贼，这么推断就是车拉走的，，不会是吃吧?对，一定是卖，走庄串户卖还是到集市上卖？一定是到集市场上去卖，丢二百斤瓜不是丢不起，这是种瓜啊，很金贵。想到这里越发有气，他一跺脚，决定到集上察访那个窃瓜贼。他走近饮马河，捧着清凉的河水洗了几把脸，紧了紧腰带扔下瓜园直奔县城大集而去。什么也不顾了。


　　市场里人很多，虽早，但已人头攒动，王永乐挤着三找两找就发现一个可疑人，那人在一个角落里靠着电动三轮车吵嚷着叫卖，卖瓜人三十多岁年纪，王永乐瞄了瞄车上的瓜，那颜色那个头那形状，肯定是自己的了，他稍放下心来，他快速思考着如何对付窃瓜贼，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悠闲地背着手走到卖瓜人面前，一看那些瓜就有一股亲切感。他没有声张，窃窃私语般问他“你的瓜一共九十九个，对不对？我全要了。”


　　那人一阵欣喜，“好。”


　　“得给我送去啊。”


　　“好”,又问：“送哪里啊？”


　　“你从哪里拉来的就送哪里啊！”


　　卖瓜人大惊，立时出了一脸虚汗，慌慌张张地就要开车跑。


　　王永乐大手钳子般抓住了他，“跑啥？你敢跑，我就喊治安办的人了。”


　　那人直哀求，“大叔大叔，你饶了我吧。”


　　“只要把这些瓜给我原封送回去，我就饶了你！”


　　那人犹豫着，王永乐口气更和缓,“孩子，这是我的命根子啊，给我送回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反复说着这句话。


　　那小伙子听了，依然不放心，“千万别骗我，说话要算数！”


　　王永乐上了他的电动车，“我不会骗人，走吧。”


　　路上，偷瓜人讲了他当前的困境，老母住院费，儿子上学费用都还没有着落，万般无奈才走此歪路，恳求王永乐饶恕。


　　老驴头王永乐一阵心酸，他也是从难中走过来的，自然懂得那份艰辛，他没有责怪偷瓜人，反倒安慰他：“小伙子，谁都有穷蒙瞎眼的时候，要记住，可咋说也不能走歪路……”


　　偷瓜人把车开到了瓜园，把瓜都卸下来，呆呆站路旁不动，王永乐挑了五个大瓜放到车厢里，“给你母亲带回去，让她尝尝鲜吧。”


　　偷瓜人嘴张了张，想说啥没有说，站着不动。


　　“你走吧，想办法筹钱去吧，别走歪路啊。”


　　“您没有话说了？”


　　“对你还能说啥话？”


　　“您就不问我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不问。你走吧。”


　　偷瓜人到此眼泪就流下来了，哽咽着说：“大叔您真是好人，我对不住您啊！”登上电动三轮，回头，挥手，惭愧而感恩地走了……


　　种瓜丢而复得，王永乐却乐不起来，他想着小伙子的每一句话，替他担忧，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由于穷困走了歪路，这也是不得已呀。他不由得想起爷爷讲的故事，那年，爷爷的奶奶有病，没吃的，他偷了地主家的一只大公鸡，被逮住打得皮开肉绽，想到这里，他的心一阵疼痛。穷日子不好过啊！


　　老驴头王永乐，望着找回来的这堆种瓜出神，冥思苦想着如何处理？这些瓜本要等到瓜熟蒂落时才取籽，现在其中就有些嫩了点，怎么办呢？卖吧，瓜子收不回来，不卖吧，这么多瓜又是损失，他正蹲着发愁，突然有人拍他肩头，“算啥帐呢？”


　　老驴头见是村长的爹，也就是当年的队长，一愣，他从来没来过瓜园啊？他来干什么？老驴头站了起来，有些紧张，这么多年了，他一直畏惧队长，平时很少交往。冷漠地问道：“怎么有工夫到瓜园？”


　　“早就想看看你的瓜园，因为以前那点过节，就一直不好意思过来，昨晚上吃了你的瓜，酥，脆，甜，真好吃，吃着你的瓜自然就想起了那些对不住你的往事，心里就酸疼酸疼的。”队长说着就难过起来，“这么多年了，我心有愧啊！”


　　老驴头望着队长本想说关你啥事呀？但出口的却是“你是应该有愧啊，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怎么这样说话呢？事过这么多年了，还记着，太小肚鸡肠了吧？
队长听后愈发惭愧，满是沧桑的脸上滚过难堪的愧意，“这事成了我的心病，趁着我还没入土，给你陪个不是吧！”说着就弯下腰去。


　　老驴头有些慌乱，“你，你这是干啥？”他拉起队长，“来。吃瓜！”


　　老驴头抓过一个瓜，在衣袖上蹭了蹭，中指和拇指轻轻一捏，瓜就裂成几瓣儿，溢出一股清香来。


　　队长望了一眼老驴头手中的瓜，似有所思，“哈，差点忘了，你的瓜子。”说着把裤兜里的那包瓜子掏了出来递给老驴头，一手接了老驴头手中的瓜，咬了一口。“这瓜真香甜”望着那堆瓜“有买主了吗？”


　　“哪里呀？”老驴头叹了口气，讲了丢瓜的事情原委。


　　队长有些惊异，觉得这不是老驴头的性格，就说，你应该报官的！


　　报啥呀报？谁没有做难的时候？再说我也没啥损失。不想难为他。


　　队长就像以前没吃过瓜似的，一阵风卷残云，那瓜就只剩了瓜瓤，没等队长扔掉，老驴头急忙接过来，“留着，这也是瓜种啊。”他又递给队长一个瓜。


　　“还吃？”


　　“吃吧，今天让你过瓜节！”过去两人如仇敌，老驴头心中一直有股怨气，今天队长能够当面真诚赔不是，满腔怨气便不翼而飞，为自己有了尊严而兴奋。


　　“你这瓜真香真甜，是越吃越香越甜！”老队长赞不绝口，一连吃了五个瓜。老驴头不让他吃了，说吃多了怕他受不了。他走了的时候，老驴头又包了一兜子瓜让他拿回去慢慢吃，并嘱咐他把瓜子留下来。


　　这天，老驴头王永乐正在瓜园一角数点他的瓜，瓜园旁停下了一辆电动三轮车，一个人向他走来。他看清楚了，是那个偷瓜人，他一愣神，他又来干啥呀？


　　那人大老远亲热地喊了声大叔就走向老驴头，老驴头闷声不语，依旧数点着自己的瓜。


　　那人喜兴地说：“我是来告诉您好消息的，我妈吃了您给的瓜，病就好了，太神奇了。医生问，吃了什么？我就说吃了您的瓜，他就让我打听瓜名，您的瓜什么品种哇？


　　老驴头听后，也觉得惊奇，我的瓜还能治病？这是他想象不到的。他如实说了自己的瓜名。他的这瓜是自己通过杂交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绝对优良，但没有想到还能药用。


　　这之后，“犟驴”牌瓜能治病的美名就传开了。瓜园空前的热闹起来，买瓜者络绎不绝，这下子可就忙坏了老驴头，顾这头顾不了那头，家人亲属都来了也忙不过来，一时愁怀了老驴头，货源不足人手不够，这可怎么办啊？


　　老队长来了，还是来送瓜子；小村长也来了，一脸的踌躇满志，一脸的嬉笑。村长队长父子俩帮着忙活，父子均是两代能人，他们一插手，老驴头终于松了口气，有了喘气的机会。


　　这天瓜园静下来了，傍晚的清风习习吹来，瓜香馥郁，四野飘香。


　　几个人席地而坐，疲劳中洋溢着兴奋。


　　老驴头万千感慨，“没想到种瓜能火起来，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队长脸有些热，惭愧地说：“过去你是无用武之地，还受了委屈，我对不起你呀！”


　　村长望老驴头，望着他爹，“我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以？”


　　“啥想法，说说看。”


　　村长稍做沉思，理了理头绪，吸了口气，侃侃而谈起来。他说根据当前情况，种瓜很有前景。永乐叔的犟驴瓜品牌成了驰名商标，闻名省内外，销路打开了，可喜可贺。目前永乐叔的力量单薄，瓜田面积小，满足不了市场需求，根据这种情况，我们就需扩大瓜田，号召村民都种瓜，我打算咱们村成立“犟驴香瓜”生产基地，……


　　村长正讲得津津有味，队长一声喝，打断了儿子的话：“不成，快别说了！”


　　村长一惊，愣愣地瞅着他爹，老驴头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望着队长。


　　队长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过去是我压着你叔，不让他种瓜；现在你这办法不是坑害他吗？”


　　“我怎么坑害大叔了？”


　　“你想啊，你让村民们都种瓜，这不是夺你叔的饭碗吗？还说不吭害他？”


　　村长不太明白他爹队长的话，反问道：“怎么是坑害叔叔呢？”


　　队长叹了口气：“怎么不坑害？那年月，不让种，没咒念，现在好了，你叔叔有机会施展才能了，刚过上了好日子，你就眼红了，让大家都种瓜，这不是抢你叔的饭碗子吗？还说不坑害他？”


　　王永乐一直听他们父子的对话，村长的意思他不是没考虑过，他也想号召大家大干一场，但想到自己这个年纪，雄心不起来了，再就自己还真有点私心，说不怕影响自己的收入那是假，所以只是想想而已。今天村长这么一说，他细一琢磨目前市场需求及自己的犟驴瓜声誉，自己也便开了窍，自己的那点顾虑也就消失了。他腮帮子鼓了几鼓，才打断队长父子的话。


　　他绷着脖筋说：“我的队长哥，你真是把我看扁了，我就那么小心眼，莫非说我高兴大家穷？”他转身对村长说：“别听你爹的，就按你说的干，我愿意。想不到老了老了还能为乡亲们做点事！”


　　村长听后跳起来，“谢谢永乐大叔，这么明事理，我代表乡亲们向你鞠一躬！”


　　老驴头这么爽快，队长感到意外，一阵瞠目结舌，无话低下头去。


　　村长对老驴头说：“大叔你放心，大事小情由我张罗，你只管传授种瓜技术……”


　　瓜王老驴头捋着山羊胡子，张着大嘴笑。


　　晚霞满西天，夕阳无限好。


　　瓜园里掀起一阵风，积淀的瓜香飘香四野，越来越浓郁，瓜园的地香，瓜园的上空香，瓜园的人心更香啊！


　（6335字）2012,1，18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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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碣石清风 于 2012-1-20 09:04 编辑 ]

邱天

欣赏老哥短篇小说。

碣石清风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2-1-19 07:43 发表
欣赏老哥短篇小说。

谢谢老弟第一时间首评， 辛苦了。

木门长子

一个犟老头却有着不犟的品行，为人为已总是想得那么圆满。
真真是过年了，清风的小说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瓜香，文好！

[ 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1-19 12:29 编辑 ]

碣石清风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1-19 10:13 发表
一个犟老头却有着不犟的品行，为人为已总是想得那么圆满。
真真是过年了，清风的小说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瓜香，文好！  

谢谢木门阅评，谢谢给力，:handshake 辛苦了

慈母泪

农村题材小说啊，很真实的场景，很个性的人物，反映变革时期农村的巨大变化歌颂了富民政策，主流作品，值得一读 支持

碣石清风

原帖由 慈母泪 于 2012-1-19 19:10 发表
农村题材小说啊，很真实的场景，很个性的人物，反映变革时期农村的巨大变化歌颂了富民政策，主流作品，值得一读 支持

谢谢慈母泪阅评谢谢肯定 祝春节快乐

曹国魂

新一代“月亮湾的笑声”里的江冒富形象，一盘农村小说的大餐，很有风味！

碣石清风

原帖由 曹国魂 于 2012-1-20 07:59 发表
新一代“月亮湾的笑声”里的江冒富形象，一盘农村小说的大餐，很有风味！

谢谢国魂来读，谢谢给力:handshake 问好

曾经沧海

小说很温馨，看了让人心里暖暖的。欣赏了。

碣石清风

原帖由 曾经沧海 于 2012-1-20 11:34 发表
小说很温馨，看了让人心里暖暖的。欣赏了。

谢谢沧海来读，谢谢给力 问你好

暴雨迎风

一幅农村生活的优美画卷。老驴头、队长、村长、偷瓜人，在矛盾冲突中展现主人公老驴头的“犟”和人性美，读起来使人感到温暖，立意较高，主题积极，不错的小说。

碣石清风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2-1-20 18:21 发表
一幅农村生活的优美画卷。老驴头、队长、村长、偷瓜人，在矛盾冲突中展现主人公老驴头的“犟”和人性美，读起来使人感到温暖，立意较高，主题积极，不错的小说。

谢谢迎风版主鼓励支持，祝福你春节阖家欢乐

刘满园

也来读了，支持！

碣石清风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2-1-21 21:42 发表
也来读了，支持！

谢谢刘版主来读，更谢谢支持 过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