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盛开

荦春

　　　　　　　　　　　　　　　　　　　　腊梅盛开
　　
　　　　　　　　　　　　　　　　　　　　　文/荦春
　　
　　　　　　　　　　　　　　　　　（一）
　　
　　初夏的太阳晒得人发慌，十五六岁的腊梅挑着半挑粪艰难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豆大的汗滴不停地从稚嫩的小脸上躺下来，喘着粗气一步一歪艰难地走着，突然，前面的粪桶一不小心碰到路边的石头上，桶里的粪水溅得蛮高，险些溅得她满身都是，她急忙向外让了让，慌忙中被路边的杂草绊住了脚一个踉跄连人带桶掉了下去，正好稳稳当当站在崖下的土里，终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站在半坡上拖着病恹恹身体正在等着浇粪的妈妈抬起头望见这惊险的一幕，吓得张大嘴，眼睛直直的，心就跳到嗓门上了，话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人们一个个惊得停下手中的活，像中了邪一样呆呆地望着一动不动了。大家看到她安然无恙才舒了一口气，各干各的事去了。
　　
　　下午两三点钟了，太阳晒在头上像被蜜蜂蚩了一样疼，腊梅肚子早就咕咕乱叫，可是，那片黄得像金子一样的包谷苗还没浇完。妈妈无奈地站在地里喊道，梅，这一挑挑来浇完就回家。腊梅把粪挑到半路上头闷眼花，差点都要晕倒过去了，只好放下粪桶，躺在路边的石头上舒坦地躺一会儿。
　　
　　邻居胖嫂看见了，心酸地对她母亲说，大嫂，你看你那妹娃这么大一个儿，干下去，累坏了怎么办？
　　
　　是啊！她父亲死得早，我也是要死不活的，她不做谁做呢？她母亲摇着头无奈地说。
　　
　　说话间，腊梅把粪挑了上来，很快浇完了，回家了。
　　
　　腊梅的父亲死后，还落下三四百元的债，粮食全拿去卖了还债了。干活回家，全家人靠收的干萝卜叶煮洋芋加一把杂海椒面充饥。这样一天一天熬着，许多好心人都给她妈妈介绍对象好早日撑起这个家。
　　
　　　　　　　　　　　　　　　　（二）
　　
　　二年后，她妈妈找了一位比她小十多岁的小伙子黄锋，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迷住了，很快就结婚了。
　　
　　这年夏天的深夜，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腊梅身着雪白的汗衫、青色的健美裤正在灶屋的案板旁宰猪草，随着手起刀落，丰满的胸脯微微抖动，圆圆的臀部一上一下，撩人心魄，黄锋坐在不远处整理他的黄鳝篓子，约好他弟弟黄明一起去捉黄鳝。蔑条在他手中跳动，渐渐地，停了下来，眼睛直盯着她的胸脯，走了过去，满脸淫笑道，都说女大十八变，今晚看上去你长得蛮漂亮的，怪不得有许多人为你踏破了脚板说媒啊！我给你找一位，小伙子倒是很聪明的。
　　
　　她听了脸羞得通红，埋着头宰得更快了，胸脯抖动得更急了好像两只蹦跳的小白兔，圆润的屁股一翘一翘的，他看得心里痒痒的像猫搔一样。
　　
　　不知道你到底选怎样的小伙子？他靠得更近了，头伸过来，几乎触到她脸上了，鼻孔的气流在耳边萦绕，关切地问道。
　　
　　她红着脸把身子挪了挪，心想，你个色鬼想打我的注意，没门。更加加快地宰，巴不得马上宰完走开。
　　
　　你是我女儿，处理好你的亲事，你好，我也好啊！他又凑了过来装出心痛的样子说着，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像捂小白兔一样伸到胸前，她心里一惊，吓出一身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手臂一抬，那手正好撞到刀背上，马上缩了回去，他双眉一皱，嘴角一歪，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这时，她母亲走了进来，高兴地问道，你弟弟黄明不吃辛苦，走了十多里路来找你抓黄鳝去。
　　
　　说话间，黄明跟了进来，仔细打量着腊梅，热情地介绍道，我是你幺爸，经常到处乱跑，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来，给你一百元钱，算是见面礼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百元钱递了过去。
　　
　　谢谢你。心意我领了。她扬起俊俏的脸庞微笑着推了过去。
　　
　　既然你幺爸有这番心意，就收下吧！妈妈走了过来劝道。
　　
　　是啊！你幺爸表示的心意你怎么不收呢？黄锋帮腔道。
　　
　　无功不受禄吧！她微笑着说完走开了。
　　
　　大嫂，这样，你帮腊梅收下吧。他重新把钱给了她妈妈，和哥哥走了。
　　
　　　　　　　　　　　　　　　　（三）
　　
　　月光照耀下，大地像水晶宫一般，花草树木游弋着，望去朦朦胧胧的，蚱蜢啾啾，蝈蝈唧唧，青蛙哇哇……让人感到真烦。
　　
　　哥，这小妞我刚看一眼就让人魂牵梦萦，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的！他来到树林边的石板上坐下，掏出香烟递给他哥一支，随着先后的两道亮光闪了闪，一个个烟圈在两颗人头间缭绕升起。他吹了吹烟雾，吐出一口唾沫道，我给一百元钱不会太少吧，她却不要。这说明她不会轻易上钩的，性格太倔了，不能操之过急。
　　
　　是啊！这小妞不好对付，有几次我想亲亲她，都被她巧妙化解了。他哥坐在不远处色迷迷地说道，不过还真让人朝思暮想呢！
　　
　　哥，这样你办不了大事，说不定会翻船的。他有些生气地嚷道。
　　
　　怎么？反正你做一笔生意也没有我的一份。翻船就翻船，大不了我们都进去。他想起自己几次东跑西跑，受苦受累，到头来只是吃几顿就完事了。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漂亮的，要我放弃，哪行呢？他赌气道。
　　
　　这样吧，哥，这笔生意成了，我给你两千元，但必须配合我，不能乱来。他哥哥的性格很倔的。他只好微笑着和哥讲条件。
　　
　　那行，但必须拿现钱。他哥想不管拿不拿，先威胁一下，不然，各干各的。
　　
　　那就在你了。他装出无奈地说。
　　
　　腊梅第二天起床，在地上捡到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请注意安全，有人强暴你。心想是谁啊！难道是继父的行为被人看见了吗？多丢人啊！她红了红脸，又仔细看了看，不是妈妈的字啊！不得其解，还是注意点吧。每次睡觉就把门窗关得紧紧的，自己的裤子也捆得紧紧的，枕头上放着剪刀之内的东西，以防万一。果真继父来骚扰她没有得逞。
　　
　　不久，腊梅正在土里埋头砍榨菜，她幺爸把一位二十三四的小伙子带了过来，她抬起头看了看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身体黑瘦而高大，穿着一身蓝色的普通衣裤，上嘴唇有一道受过伤的痕迹，看上去虽有些不雅，但也不是很丑，倒有几丝聪明。
　　
　　他是邻居蒋上策。家里两弟兄，他老二，哥哥结婚各自生活。虽然家里穷，但比你家好多了，在福建打工，找了不少钱，这次回家是专门处理婚事的，假期到了，厂里打了几次电话催了。我看他人挺老实的，今天他背着背包要走，我把他拦了回来介绍给你，所以没有来得及通知你。如果你同意可以马上和他一起外出打工去。她幺爸把她喊在一边细声说道，当然，你的情况我也给他讲了。
　　
　　你是我幺爸，我就毫不隐瞒了。听说你是拐卖人口的，如果打我的注意，我要你这辈子在我面前倒下。如果真的是介绍朋友，我表示感谢。她单刀直入毫不客气，接着反问道，如果我不同意马上一起去打工呢？
　　
　　我必定是你幺爸，怎么能那样对你呢？况且那是犯罪的。心想这丫头真厉害，小心不要让她看出来哟！想到这里他为难地微笑着一边说一边向蒋上策走去，我去帮你问一问？
　　
　　我给你的两千元是车船费和生活费，但你把她带出来，这个数全是你的了。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元，还是三千元？真有艳福，她是我的，想拉我下水，没门，我早就准备好了，想到这里把手伸进衣袋里摸了摸诡秘地笑了。
　　
　　当然是三千元。他不削的答道，一起走了过去，高兴地说，既然你们俩没意见，表个态吧！
　　
　　我没说的。只是家庭穷了点，经常在外打工漂泊，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他蹲了下来一边刮榨菜头上的菜叶一边兴奋地说。
　　
　　我有两点要说的，第一，谁敢耍花招，我就对谁不客气。第二，要我马上一起打工办不到。其余的我没有说的。她直起腰，把手上的菜头丢了过来，拍了拍泥土，爽快地说。
　　
　　如果不马上打工也行。这姑娘还真有心计呢？他心里更加喜欢这姑娘了，手里忙得更欢了。
　　
　　以后，他俩你来我往，形影不离，越来越亲密了。不久，他俩突然失踪了。
　　
　　我女儿在家好好的，你们介绍什么朋友！一定是你兄弟带去卖了。她母亲气得把水瓢摔得叮咚作响嚷道，我煮……煮什么饭啊！快……快去找你兄弟去。
　　
　　不会的，他们总是到那里去了，一定会回来的。说这么多难听的话多么得罪人啊！她继父想怎么这么快呢？不可能不向我说一声啊！我还是等着……想到这里露出一丝兴奋安慰道。
　　
　　三四天了，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不会吧？她妈妈再也等不住了哭喊道。
　　
　　好，马上去找找。你们背着我跑了，不是说好给钱吗？他想里只想到钱掏出手机拨了电话，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他搔了搔头，皱了皱眉，平静地安慰道。
　　
　　等着，和你一起去找找。她妈妈焦急地关好门走了过来。
　　
　　　　　　　　　　　　　　　　（四）
　　
　　夫妇俩赶到黄锋老家已是气喘嘘嘘，满院子找了过遍，屋前房后，关门插锁的，哪里有人呢？
　　
　　你……你做的好事？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她拉着他一边踹一边哭闹。
　　
　　怎么怪我呢？介绍的对象，你也一起去看了。一定要劝住她，闹大了会坏事的，等到晚上约定时间打通了电话再说，他想到这里装出无奈的样子很坦然地向围观的村民解释道。
　　
　　前两三天都还在蒋上策家，怎么可能失踪呢？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头走了过来疑惑地说。
　　
　　是啊！好像看见他们的。哪会呢？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也证实道。
　　
　　好了，我们还是去蒋家看看去。
　　
　　来到蒋家，蒋上策的母亲正在提猪食喂猪，堆起笑脸迎了出来忙安凳子，倒茶，亲切的喊道，亲家，快来走。
　　
　　上策和腊梅，他们在吗？他们刚坐下来，腊梅的母亲就焦急地问开了。
　　
　　前天不是说回来告别后去打工吗？上策的母亲疑惑地问道，怎么没来你们家？
　　
　　哪里回来呢？腊梅的妈妈又是焦急，又是生气。
　　
　　亲家，没事。他们要回来的。我打电话问问。说着上策的母亲掏出电话打了过去，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在哪啊？在哪啊？把我女儿还来，还来啊！腊梅的母亲站起来拉着上策的妈妈一边哭闹一边掀了起来。
　　
　　亲家，他们不在，我也着急啊！你休息一下，我再找找。上策的母亲虽然有些生气但看在刚定婚的份上忍下了，一边后退一边劝道。
　　
　　我不管，你们和他兄弟串通一气，拐骗我女儿。腊梅的母亲更加来劲了，大哭大闹地喊道。周围的村民围了上来，一个个露出惊讶鄙视的目光看着。
　　
　　你说什么呢？我儿子……和……他兄弟……串通……拐卖……你女儿。上策的母亲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气得一边指指戳戳一字一句地说着走了过来，狠狠地甩了腊梅母亲几巴掌道，世上只有你才有女儿？我儿子不娶得了啦！
　　
　　怎么，你们把我女儿拐骗走了，还敢打我。腊梅的母亲哭喊着扑了过去，一边扭打，一边撕咬
　　
　　两亲家打得更凶了，腊梅的母亲身体单薄，显然不是对手，几个回合就被打得躺在地上，遍体鳞伤，围观的人一边劝一边拉，哪里能拉开呀！黄锋见控制不住，只好走了过去，挡在她们中间，两位女人早就打红了眼，不停地打。不知是谁拨打了110。警察他们带走了，腊梅的母亲住进了医院。
　　
　　腊梅和蒋上策来到重庆火车站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候车室里的人少了很多，赶夜车的裹紧了衣服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广播里不时播出列车进出站的消息。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福建的火车了，俩人正在候车室甜蜜地偎依在一起，突然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冲了过来大喝道：
　　
　　上策，你小子怎么不厚道，说好的……
　　
　　你休想，她是我的。要想夺走她，你先打倒我。他想，没想到在福建上班时遇上几位喜爱武术的工友教我的几招还能派上用场。他气匆匆地站了起来来了一个排山倒海。
　　
　　腊梅，我是你幺爸，不要相信那小子，他想把你骗到福建卖掉。那黑衣男子有幸躲开，扑了过来，还没等腊梅回答，就拉了起来。“想你，想你，想你……一曲手机铃声响起，他忙掏了出手机吼道，哥，腊梅正在我身边……飞来一脚，正好踢在他的下巴上，口角流出血来，他正要躲开，可是被腊梅拉了一下，正好又是一脚踢在他手上，把手机踢飞了，接着一个扫堂腿，他长长地躺在候车室里。手机在一边喊道，黄明，黄明……他抢着拉过腊梅，来了个猛虎下山，正要举拳打去，黑衣小子突然来了一鲤鱼打挺，一脚踢在他肚子上，疼得倒在一边，心想这小子这几年跑江湖不知在哪里学来的真厉害，当他稍微抬头看见那小子正拉着她要走，她哭喊着正要跑过来，却被拉了回去。他挣扎了几下，没能站起来，眼巴巴地望着……椅子上的旅客惊醒了围了上来，吓得目瞪口呆，呆呆地站着，谁也不敢去拦，过了一会儿，有人掏出手机正要报案。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只见四位便衣警察拿着警证走了过来，把他们拦了回来，一位警察扶起他，带走了。大家才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了。
　　
　　腊梅走出了派出所，蒋上策交出录音带追了出来，急切喊道，腊梅，腊梅，等等我。
     
     还等你干嘛？你不也是想来卖我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们还是分手吧。腊梅回过头生气地说完向妈妈住院的医院跑去。

        他站在艳阳下整个身体好像被抽空一样，恼怒地踢着路上的石子，一阵寒风吹来，他哆嗦的身体被一阵清香熏清醒了，抬头望了望那路边一树树的腊梅开得多么鲜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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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荦春 于 2012-2-12 07:30 编辑 ]

剑鸿

先占座，细读后再评。

刘满园

作品下了很大功夫，写得很精彩。问好。

邱天

读了朋友的小说，是写拐卖妇女的。有些句子表意不清楚，我找了一些——
“前面的粪桶一不小心碰到路边的石头上一个踉跄，桶里的粪水溅得蛮高，险些溅得她满身都是，她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站在崖下的土里”——挑粪担“终身一跃”不妥；
“她妈妈找了一位比她母亲小十多岁的小伙子黄锋”——前“妈妈”后“母亲”为何？
“他听了听羞红着脸，埋着头宰得更快了，胸前那对乳房像两只小白兔蹦跳得更快了，圆润的屁股一翘一翘，他心里想猫搔一样痒痒的。”——“他”的乳房怎么回事？
“庄稼、花草树木好似在牛乳中游弋。”——“在牛乳中游弋”怎么理解？

还有一些，自己找了。写完得多修改，切莫偷懒。

荦春

原帖由 剑鸿 于 2012-2-10 21:52 发表
先占座，细读后再评。

感谢朋友的关注！

荦春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2-2-10 22:38 发表
作品下了很大功夫，写得很精彩。问好。

谢谢刘版主的肯定，问好！ :handshake

荦春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2-2-11 08:20 发表
读了朋友的小说，是写拐卖妇女的。有些句子表意不清楚，我找了一些——
“前面的粪桶一不小心碰到路边的石头上一个踉跄，桶里的粪水溅得蛮高，险些溅得她满身都是，她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站在崖下的土里”——挑粪担 ...

谢谢球版主的指导！我已经修改了。 :handshake :handshake

若水

作品很精彩，故事也很引人，只是感觉结尾稍稍有些缺憾。个见，问好！

邱天

桶里的粪水溅得蛮高，险些溅得她满身都是，她没有来及站稳踉跄使得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站在崖下的土里，终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荦春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2-2-11 10:57 发表
桶里的粪水溅得蛮高，险些溅得她满身都是，她没有来及站稳踉跄使得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站在崖下的土里，终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确实掉下去了，是我没有表达清楚！再次谢谢邱版主的指导！ :handshake :handshake

荦春

原帖由 若水 于 2012-2-11 10:18 发表
作品很精彩，故事也很引人，只是感觉结尾稍稍有些缺憾。个见，问好！

感谢若水的肯定和指导！辛苦了！ :handshake

钟云省

来学习！

暴雨迎风

夫父俩感到黄锋老家已是气喘吁吁，满院子找了过遍，屋前房后，关门插锁的，那里有人呢？
建议好好修改一下，这一句里有了4个别字。

暴雨迎风

文字不错，描写精彩，故事情节安排也还可以，但题材老套，结尾俗套。要认真修改，注意别字和语句的表达。

曾经沧海

小说写得认真，语言也好。但有点落俗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