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本有节
今天是教师节,晴。万里无云。 还在想昨晚上看的电视节目,一个很大型的晚会。印象深的有几个场面:会场横幅拉起的是:寻找最美乡村教师。再有,对于几位“美丽教师”一段简单的访问。每到发奖环节,当即会切换到一个振撼场景,很大很大的一片学生站起来,敬礼,齐声高喊,“谢谢老师”。不知道这个场景是事先排演好的镜头,还是小学生确实当场操练?就算是当场效果,我也担心那群孩子站起来的次数多了,会累。累了就会厌烦,弄不好心里会有些别的小想法,不一定就是“谢谢老师”。 看不到几分钟,我就离开了,断章取义说几句,肯定会多有不当―― 其中,主持人说过两句串台词: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他是没有看到您的故事,看到了后,他肯定会说,“这世上本没有路,砍得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他说的这位老师,是南方山区的一位老师。用柴刀砍荆棘,砍出一条山路,让孩子们上学。那老师说,自己的一只手已经残疾,手上的筋砍断了。就在这条刀砍出来的山路上,他30年接送学生上学。风雨无阻。又因摔下山路,折断肋骨…… 主持人又说:锅炉工和教师是一样的。都是给人送来温暖。
他说的这位老师,在我们北方。燕地寒,全年平均温度几不过几度。老师前后跑资金赞助,翻新校宿。又几十年如一日,一边教学,一边当锅炉工。晚上到深夜,白天4点钟起床。她的学生哭着说:她肯定很累。但她不表现出来。村民说:我们劝她雇个锅炉工,她说省一个是一个。留给学校。 电视里,集体感动中…… 做教师的我。觉得主持人的文采并不是很让我愿意接受。赞美诗一样的语言,放到这些的师者身上,总觉得不合适。本来就是一头勤恳的耕牛,披了锦袍,戴了华冠。并不合眼。本来就是吃草的,喂它山珍鲍翅,它也不一定吃得舒服。换个角度,若它都适合了,也就成了牛的叛徒。 而且,我又还又用了我卑鄙的心思,想到了美丽旁边的丑恶。 他只不过是一个老师。她也不过是一介老师。他们做的事情,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职责范围,或者说,在他们的这些做法对于一个教师来说,好多是勉强而为的。但他们却强不可为而为之的做成了。他们是美丽,是英雄。但这种美丽又包含了多少的残酷啊?我想问的是:这本来是谁的事?这个教师多做了,是谁少做了?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做为?还有一旁坐视不见?看笑话?看表演?等着别人的精采演出而后就是鼓掌欢呼? 我不认为这种残忍的美丽是多么值得歌颂的事情。因为我害怕,一种人在被歌颂中死无葬身之地,虽然他们死而无憾。我也更不愿意看到,一些人只是片刻的歌颂了别人,他却有更多的时间安享着自己龌龊。让相信了的人去殉葬,让根本不信的人又看了一场好戏。 今天早上看电视,又在赞颂一位老教授。说老教授很爱自己的学生。讲一遍两遍,三遍自己的学生还学不会,自己就会自打耳光。有时候甚至会跪下来求自己的学生,求自己的学生好好学习。 我才知道。原来老师的自寻死路,也并不都怪别人。以一个跪着的可怜虫的姿态来“教”学生吗?那你的学生学了什么?你在教给学生学什么?那是些什么样的东西?你又是个什么“老师”?――我没有讲什么师道尊严的问题。我是说:当有知向无知求可怜,正确向错误跪下的时候。这本是最大的荒谬而悲哀。我也不是说什么社会环境的问题,不在其他就在于那个跪着的可怜人。应当挺立站住的时候,却跪下了。这就是师者的最大的悲哀。这种人,不足以为师。不值得尊敬。 原本来,也想心平气和的说一下: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公平。所谓的卑贱就是安于,或者利用这种不公。所谓的高贵就是就是努力践行自己的公平理想。没有丑陋,哪里来的美丽?所以也就不必过多苛责。然而还是学养不足,弹指间,还是按捺不住。 教师节,可以不开什么联欢会,可以不发福利奖赏。但老师应有“节”。老师原本有节啊!
[ 本帖最后由 yangyizhuo 于 2012-9-10 17:02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