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之失

yangyizhuo

　　前些日，与水老师交涉一个问题，是关于周邦彦的。能共识的一点：此人号称“集大成者”远不如其他词人印象分明。柳词苏词辛词漱玉词，大家记得的多。关于周邦彦这个人就模糊，他的集子好像叫做什么“真”。具体能上口的词句，也实在说不上来。


　　可能是大家都不是很专业，记忆评价多凭了自己的好恶，或者也是口耳相因，人云亦云。但这个“周大成”也确实并不响亮，除了与皇帝沾边的那点小风流。为什么呢？


　　据水老师说法：周太工于韵律修饰，以致于思想内涵不足。――可能有这个原因，但我更倾向于说：所谓大成者，也就没有个独到个性。成之以大，失之以大。而这个“失”，却是不失之大失了。


　　什么算是大成呢？或可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集百家之长而又成一家之家，而这一家，往往又是高于、区别于其他百家的。要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比如十八般兵器，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刀的长处在于劈，枪的长处在刺。棍在扫，锤在砸。有没有一种兵器可以综上所长，而成为一种可以同时“劈刺扫砸”的大成武器呢？很难。也就是说，综百家所长，所到弄到自己一无所长了。这时候，说是得了长处，反到是失之短处。得了百家，失了一家。这应当是“大成”却失的另一种情况。


　　笔者对于宋词也所知不多，一些掌故，也只能是道听途说。柳永词多直白浅俗，也说不立意高深。却是当年最为盛行，现在也有其一席；苏东坡开一派词宗，雅是雅了，也豪放了。但又被人诟病说“有时候音律不通”；辛弃疾是典型的文词武写，他本人也极雄强英武的，却又极喜欢用典，搞得后人一边读词，一边去注释去索引，让人又感佩又觉得厌烦；李清照算是奇女子了。她是女儿本色写词，不像好多男人捏了姿态学女腔。李词就是天成的婀娜清丽。可她就反反复复一个“愁”字写不完。没事闲愁，事多了乱愁，还说怎一个愁字了得！所以她也就“了不得”了。――但，她也说不上什么思想大层度。


　　就即便与周邦彦相逢不谋面的那么宋徽宗，也要比周要知名的多。所说宋皇帝会写书法，懂金石，爱花石，通音律，是个风流皇帝。但她又是一个大缺憾的、不称职的皇上，不然的话，怎么会被金兵掳走，做了几十年人质，至死不得回归！


　　不仅在于诗词。为人也哪有什么大成、大全的？


　　人想面面俱到，八百玲珑，往往却又是众口难调、一无是处了。


　　我是说，每人有每人的根本，每人也有每人的一样用处。人们喜欢说，取人所长，补己之短。这固然是好的，能使自己的长处更长一些，短处更少一些。但也不是要人都能完美大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想做到完美无缺，几乎在说一个“四四方方的圆”。


　　也试着说几条自以为是的准则：首要，人要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长短。其次，所谓扬长避短，能避最好。若不能避，或者因为要避短，反倒失长，最是得不偿失。人想有所成就，根本是要有自己的个性所长；还有，为人不是讨好与讨巧。为着别人的不挑剔，反倒最令人大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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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五中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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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墨

“人想面面俱到，八百玲珑，往往却又是众口难调、一无是处了。”言之有理。人贵有自知之明是根本。问好！

陀螺

要求太完美反倒没了个性，做人如是，写文章也如是。因为某些方面的长处，换一个地方或者换一个评价者也就成了短处。这长处与短处，还真得辩证的看。比如前几天我看了一个朋友的小说，给他提了关于结尾的建议：女主人翁不必死。他坚持不改，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普通读者，哪怕是编剧也不能勉强他。因为他才是小说的作者，我们只能尊重他对作品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