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丫头之死

汪春宝

　　宋丫头曾经是我的暗恋，我必须为他写点什么，以下文字，作为纪念。——题记。
　　
　　一
　　
　　宋丫头是个男人，他妈生他时已经生了七个闺女，生他时发现是个胖儿子全家人乐坏了。
　　
　　于是一家人为他取什么名字发愁，有人说名字里有什么命里就有什么。于是想了许多关于富呀贵呀钱呀的名字。又有人说名字要笔画多要难写难认，这样就有帝王运，将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挥洒不完的金钱。于是又在字典里查了不少难写难认的字准备备用。还有人说名字贱就好养，一生健康平安。于是又想到豆豆、蛋蛋、毛毛之类。最后一个远房辛戚说：“丫头”名字好，男孩女孩都能用，将来一定平安健康快乐。家里人懂得生命里还是健康快乐第一，于是，最后定名：丫头。
　　
　　丫头从小身体就好，长到十几岁都没去过医院。即使偶而感冒发烧喝点姜汤用艾草水泡泡脚就好了。家人唯一头疼的是丫头不爱读书，上学时成绩总是倒数。于是父母早早地让他离开了学校，跟着叔叔一起学习经营房产生意。
　　
　　丫头虽然脑子不够灵活，说话也笨嘴拙舌，但客户大多信任他，认为他本份实在可信度高，加上他肯吃苦又默默付出，很快就让叔叔对他刮目相看，不长时间他就拥有“江宁地产”的百分之二十股份。
　　
　　在丫头二十三岁那一年，经人介绍和邻村的吴三莲姑娘，相识相恋并结了婚。
　　
　　第一次见三莲，丫头是被同村的表姑领着的，丫头自小到大就没和女孩正面接触过，看见心仪的女孩一般先脸红然后口吃再然后就冒汗。
　　
　　那一天丫头穿一身蓝白相间休闲运动服，整个人看上去高大帅气又精神。三莲一眼就看中了他，临分手时三莲走到丫头面前：“帅哥，你的手机号留给我。”
　　
　　丫头看着眼前美得像朵花般的三莲，早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左右手不停地互搓掌心，结结巴巴地：“等会我……我写给你，你少给我打……打电话，我们短信沟通，我害怕……怕陌生姑娘。”
　　
　　三莲莞尔一笑，那笑容一直定格在丫头的脑海。
　　
　　丫头最难忘的一件事就是十二岁那年随同父亲把一板车草包从安徽南陵一路步行拉到铜陵，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姐姐们虽然都想去帮父亲，可是考虑到女孩子一路风餐露宿诸多不便，最后确定带上丫头一路随行。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耳朵露在外面被风一吹刀割一般难受，呼出的二氧化碳是一团团白雾。丫头咬牙跟着父亲拉车没叫一声苦一声累。
　　
　　因为一般一辆板车只能装六百公斤的草包，父亲为了多挣钱硬是装了一千公斤。
　　
　　父亲因为孩子多长期劳累饱一餐饿一顿身体不好患过胃出血，丫头一路用皮带拼命死劲帮父亲拉车。几乎一路都不停息。一帮子同村拉草包的板车走到天黑就在地上搭起一个临时地铺，天蒙蒙亮就又开始漫漫长路。
　　
　　每当渴了，就喝一点路旁水塘里的冷水，饿了就拿出家里带出的冷红薯和农家锅巴。一帮人在没出发前就预计丫头撑不到支山岭就会成为父亲的累赘，他们没想到丫头一路异常坚强和坚定。有的说这趟回去，也把我家黑蛋带来，他比丫头还大还高。有的说我下次也带上我家大龙，也一定还能多挣钱。
　　
　　丫头起初是大家打趣的话题，后来就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了。
　　
　　记得在路过一个叫支山岭的地方时，由于板车过重，路面又是一条长长的陡坡，父亲和丫头在拖拉的时候，几乎屏住呼吸心脏停止跳动，还差一点被坡面的反惯性拉回倒拖，那一刻真是太险了，多亏当时路上有几个放学归来的学生学习雷锋帮了大忙，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十来岁的孩子正是生长发育时期，也许是一路不停走路的缘故，晚上双脚在临时搭起的被窝里捂暖是一阵一阵钻心的痛。第二天热脚遇冷空气又是一阵一阵痛得钻心，丫头虽然年少但他却懂事地一声不吭。
　　
　　记得一个过路老者看见丫头一走一瘸的样子，狠狠地苛责了父亲一顿。意思是如果这孩子再一直走下去，双脚就会残废。粗心的父亲这时也发现丫头的脚一路走一路瘸，于是每当下坡就让丫头坐在板车上。
　　
　　由于板车载量超重再加上丫头坐在车上，父亲驾驭时那吃力狼狈的样子历历在目。懂事的丫头又害怕父亲劳累病情复发，每次都拒绝上车，可是最终还是被父亲命令着坐上去。
　　
　　当把草包拉往铜陵，别人只领到十二元钱，而父亲却比别人多领了八元人民币。父亲用一角辛苦钱买回一瓷缸馄炖，父子俩终身都不曾忘记那次丰盛的晚餐。
　　
　　回来的路上父亲让丫头坐在板车上，可每当路平和下坡，丫头就一定要父亲坐上板车享受坐车的快感。父子俩一路的相亲相惜引来同行者的赞扬，个个都说下次拉草包也要带上自己年少的儿子，不但能沿途不寂寞还能多挣不少钱。
　　
　　那年那月那些事，在丫头脑海挥之不去。所以面对以后的好时光，丫头总是觉得日子好过感觉无限幸福。因此他能包容任何人的坏脾气，还能像老黄牛一样无怨无悔地好好工作。
　　
　　二
　　
　　三莲在嫁给丫头前有过一段被母亲逼婚的经历，这样的教育方式为她以后的情变埋下了伏笔。三莲共兄弟姐妹三人，她老大，一弟一妹还在上学。高中毕业后因为没考上大学，母亲就想把她早早嫁出，一方面换来可观的彩礼，另一方面减少一个人的生活开支。
　　
　　那时候有个远房表哥喜欢她，三莲不愿意。可是母亲日夜哭啼怒骂，说三莲不孝不懂得与父母分担。那段时间三莲也没找到工作，每天对着母亲一张沧桑的苦脸，母亲一会哭一会劝，终于使三莲忍无可忍，上演了一场服毒自杀的闹剧。
　　
　　在医院被救的过程，三莲一直抗拒医生救治。最后医生不得已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此后母亲虽然不再逼婚，但母女从此感情淡漠。三莲看到丫头的第一眼就真心喜欢并决定以身相许。
　　
　　春去秋来一晃八年过去了，丫头和三莲早已是一个女儿的父母亲了。三莲对丫头由最初的倾情相爱到慢慢的热情冷却，可悲的是丫头由原来的懵懵懂懂发展到对三莲的痴痴迷恋，他看三莲横看一朵花，侧看一枝柳，不看睡在梦里还在拉着她的手。
　　
　　于是，在三莲面前，他没有了做人的尊严，三莲说东他不敢西，三莲说白他不敢黑，于是，滋长了三莲的自我矫情和蛮横霸道，慢慢的，在三莲眼中，丫头连空气都不是，最多只能算是灰尘。
　　
　　当三莲由一个少女变成风情万种的美少妇，加上她平时不上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加上她自身喜爱打扮，早把忠厚实诚的丫头不放在眼里，和一个名叫李想的已婚男人打得火热。也许是情到深处吧，三莲在一个秋天的黄昏卷走家中所有积蓄和心上人李想双双私奔了。
　　
　　丫头自家中发生变故后便无心打理”江宁地产”，只收了区区十几万元就把“江宁地产”的股份低价转让了。他时常把女儿托给母亲看护，自己早早关起大门一个人在家喝闷酒。时而放声狂笑时而哭哭啼啼，没人的时候酒醉的时候一个人狼狈不堪。
　　
　　每当有热心人说给他介绍女友，他像是自语又像是对别人说：“我有过那么好的老婆，我为什么还要再找老婆？”对方只能对他摇摇头，又是同情又是无奈，给于一声沉重叹息。每当夜晚，丫头就打开电视双眼盯着屏幕发呆。电视里的女一号女二号在他眼里都幻化成三莲。
　　
　　几乎从早到晚，他都抱着一壶酒，以醉解愁。假如他意识清醒就再灌一杯苦酒，直到醉得不省人事、昏昏睡去。有诗为证：
　　
　　无数空想，堆成失落
　　
　　我的白天如黑夜
　　
　　我的黑夜是地狱
　　
　　再没人深情唤我
　　
　　我依偎数不尽的空芜
　　
　　蓝天有白云相伴
　　
　　小鸟有多情的绿橄榄
　　
　　我的桌上一壶老酒
　　
　　从春到秋，添我白发
　　
　　那个名字幽居心尖
　　
　　梦里有彩蝶随梦盘旋
　　
　　心上只一个幻影
　　
　　把世界挡在外面
　　
　　不久丫头得了一种病，脖子上长了个小包包，经检查确诊是淋巴瘤需要住院最后手术。
　　
　　姐姐把他送到医院住院，特别请了人照顾丫头，自己赶回单位上班。可回来他一路隐约听见哥哥的哀哭声，公交车上，夜半窗前，这哀哭声一旦走近就什么也没有，一旦在途中在睡梦，幽灵般缠着他。姐姐觉得大事不妙，果然在她离开医院的第三天就传来弟弟离世的死讯。
　　
　　丫头不是病死的，在入院的第三天中午，他趁人不备用一根裤带结束了自己年仅三十二岁的生命。
　　
　　也许，丫头是有许多肺腑之言想对姐姐言说，也许，这些伤感太沉重已经无力背负。丫头一直是内向的，不善言词，不与人分辨，只把伤痛深深埋入心间。内心的痛越积越多，越来越沉，他没有勇气再去触摸，只一门心思求得解脱。
　　
　　起初，他借酒消愁，可是酒醒后是更深的痛苦在等着他自己一点点消受。当他得知自己的病情，仿佛找到了伤痛的突破口，只求自己快死，只求解脱。因为，他已经无力再去承受人生的一些变故，他用了和三毛一样的法子，在医院里选择了永远的解脱。
　　
　　和丫头感情最好的人是三姐，可三姐出嫁后很少回来。一方面有了自己的家，一方面她过得并不好。因为姐夫事业有成，让三姐受到一些冷落。有时候，人在物质上得到和失去时，不知不觉中人性会发生一些质变，只是，当事人自己不能察觉。后来，三姐在牌桌上找到了乐趣和寄托，和丫头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再说两个失意的人，在一起也只能平添悲哀。
　　
　　姐夫虽然独断自我，但在物质上还是尽量满足三姐。不管三姐如何爱赌，也不管三姐如何贪玩，姐夫都听之任之，不管不问。
　　
　　也许，婚姻的最后，都是把原本的爱恋转换为亲情了，两个人没有了从前的神秘和吸引，也许亲人间的一切变化加深了丫头对人生的绝望。他的眼前不再春色，他的世界，一片死灰。
　　
　　有人说男人需要女人来成长，女人更需要男人的呵护和疼爱。有些倔强和坚强都是一时的伪装，除了一些人渣以欺骗别人为乐，大家都需要一些猝不及防的感动和温暖，需要一些温情不停抚慰和停留。没有爱的生命是一潭死水，没有温暖的感情就是寒冬腊月。
　　
　　无论是谁，长期停留在冰窟里，身心都会绝望和死亡。一些人只是没有放弃希望和幻想，一些人还抓住原本快死亡的感情继续慰藉心灵用来自欺和自嘲。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所以每个人命运都上演不一样的故事。
　　
　　人性的弱点都在向往和追求还没有抵达的高峰，而一旦真正走近，时间长了又觉索然无味，在不断舍弃和寻求中，最后连自己也不认识。许多时候，真正认识自己不容易，需要精心静心好好反思，也需要不停地修正和修炼，做到得失不变，宠辱不惊，摆脱无谓的羁绊。
　　
　　时间是长河，让生命无声流逝，一点一滴的疼痛有时会唤醒一些，有时会更加迷失。在追求和消耗的过程里，人们如果能始终坦荡，始终坚信，很不容易，于是上演一幕幕故事和情节，让人感动和叹息。最后的最后，端起苦酒，无奈地喝下去，那滋味，不同的人不同的感觉，在离世前，或许真正醒悟和了然，但心依然贫困，无法超然。
　　
　　丫头不是超人，也没有经历太多的复杂和磨练，他的性格决定了他悲剧的命运。
　　
　　有一段日子，丫头始终被一个幻觉所困扰。那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边，蓝色的浪花欢快地拍打着沙滩，三莲依偎在丫头的怀里，丫头用手指拂弄三莲如瀑长发。白云偷听他们的情话，每一块礁石和沙粒都在欢歌。他们像一对不离不弃的鸳鸯上演着人间最美爱情。一只风筝变成一只老鹰，三莲变成一只小鸟，随老鹰而去……
　　
　　任凭丫头千呼万唤，任凭丫头如何绝望，他们头也不回。
　　
　　海水一点点漫来，将丫头一点点淹没，直到有了窒息的感觉，直到听见生命的断裂…
　　
　　有些事无法忘记，有些痛无以复加，一些过程和结局谁都无力完全掌控。当生命悲愤在死亡的边缘，上帝睁着眼视而不见，没有人深切地介入他的生活，没有人听他轻诉，只有无尽的黑暗苦苦相逼。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红尘中突如其来的迎头痛击，人生最难忘的总是温暖温馨的画面。丫头在回忆的伤感和心颤里一天天一天天，意志慢慢消沉，成了活死人。
　　
　　人们再也看不见他的笑，还有他偶尔开心时用嘴唇吹出的欢快小曲。他几乎成天不说话，一张脸永远是快下雨的表情。每当新的一天到来他的悲愤和绝望就加深一点，他无数次幻想大地绽开一条裂缝，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他还幻想三莲哭着回来，跪地祁求他的谅解。
　　
　　当失望一点点加深，梦幻一天天上演，他相信宿命轮回里的上辈子一定种下了太多的相欠，于是今生连本带息一同偿还，承受无尽的煎熬和刀剑。
　　
　　岁月无数次往返，归来离去时谁又真的能毫不在意。如果明天就是末路穷途，是不是还有谁能陪你一程？然后各自背转身去。活着造就了太多的遗憾和垃圾，没有办法彻底清除，对着天地大吼一声，面向亲人和朋友节节败退。眼前有无数高山的遮挡，对未知的明天不再希望，用最原始的方式，选择不愿想象也不愿选择的最后绝望。
　　
　　很多时候，如果我们懂得放大自己的快乐和幸福，缩小自己的痛苦和悲伤，那么阳光就在头顶，光明无处不在。只是，没有人懂得快乐和忧愁如何转换，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最快的速度忘记伤痛，于是，前行中，总有叹息、悲哀、和伤心一片。
　　
　　如果知道每天多照镜子，每天记住别人的好，你就会更加乐观和开朗。如果一味地怨恨和悲观，世界就是一片灰暗，最后自己也陷入永远的黑暗。
　　
　　丫头的死讯传出后，据说和三莲私奔的李想也花完了三莲在家里卷走的金钱，对三莲非打即骂，有人看见三莲跪在丫头坟头以手掩面。还有人说李想和前妻一起生活了。
　　
　　三
　　
　　其实李想虽然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可骨子里是个贪财好色薄情寡义之徒。一方面在老实善良的妻子面前花言巧语又哄又骗，一方面不放过任何猎艳的机会。他的口头禅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他不仅骗钱骟色还恶毒地行窃诈骟，就连她老婆身边的姐妹朋友也不放过。
　　
　　也许是他和女人周旋得多了有经验，他有时一天赶赴好几个女人的约会，上演一个又一个爱情情景剧。用他自己的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而他自己那颗温柔善变的心加上他发达的小脑在女人面前总能游刃有余。
　　
　　他在老婆面前总说找工作找机会，在情人面前说谈事情谈生意。所以虽然游手好闲总装着忙忙碌碌的样子，加上经常能骗到一些女人真心为他付出，所以他不仅穿名牌戴名表出门还以车代步人模人样。
　　
　　三莲虽然读过高中，可在李想面前智商几乎为零。李想给她描绘了一幅美好明天的蓝图，加上他在三莲面前出手阔卓，三莲早被他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言行都受李想的控制和左右。
　　
　　他用三莲的钱先将车子换了一个档次，接着租下一个高档公寓和三莲过起神仙日子。当知道丫头的死讯，三莲对李想的为人也慢慢看清，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激化。李想口口声声为三莲抛妻别子，三莲也觉得为他做了一个女人所能做的所不能做的。
　　
　　三莲离开家的不多天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只是她绝决的性格不容她回头。她只能任由自己一错再错。一方面她从没有恨过丫头，一方面她渐渐看清李想的真面目。她觉得人生给了她许多玩笑，最真实最感动的日子也就是和丫头在一起作为夫妻。那些被捧在手心的日子她不懂珍惜，给她后来的回忆许多泪流满面。当她知道一颗真心多么难得，她开始深切地怨恨看不起自己。
　　
　　她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好对明天的明天任意发展。对李想这样的恶棍她的感觉是立体又多面的，她有时候觉得人生许多的取舍都基本是个错误，人们需要为一系列的错误付出惨痛。人的不知足不甘心注定人在诱惑面前敢于冒险甘于沉沦，于是看别人的蓝天总一片澄明，自己的世界总灰尘太多，大家都是不幸的驼鸟，缓慢地一步步靠近死亡终于解脱。
　　
　　真正的光辉灿烂只是一瞬间的烟花流放，越是明智的双眼越能明白一切。于是沉默地接受命运的溃败和辉煌，生命于每个人都有一样的机会，一旦你真正忽视了一切，你才是真正的勇者和强者。
　　
　　三莲有过一次走近死亡的经历，所以她再也不愿放弃生命放弃做为人的快乐与折磨。
　　
　　她想起母亲当初的逼婚，她突然能站在母亲的角度原谅她的无知与自私。她感念丫头的恩宠同时又怨恨他的没有原则和个性，她鄙视李想的虚伪狡诈但更痛恨自己的轻薄和简单。
　　
　　一切一切都很乱，每一个脚印深入到死一般的绝望。
　　
　　四
　　
　　也许生活就是一盘散沙，向往的都是虚幻美景。真正拥有的捧起的都是不甘心。许多人天真地以为自己是智者，真正的智者神性不在人间。每一步都可能陷阱，每一天都有被诱惑的危险，没有人能幸免中弹，没有人能经得起考验。
　　
　　相似的人性把人与人拉近又离远，在一声声叹息唏嘘得意失意里终于老了红颜。一掌心的疼痛、悲苦、白发，映照生命的惨淡，尽管最初的童心还站在对面，在虚幻与真实交错的瞬间，得出永恒的无解结论。
　　
　　我们在上帝面前赤裸自己，上帝终不明白人间苦难，任你横冲直撞上帝无言。生命注定在黑暗中前行，黑暗本身的无解和不确定，加重了黑暗的神秘性，只有靠近或等于更深更大的黑，你才有不被伤痛和侵害的本能。
　　
　　私奔是一条不归路，但李想毕竟是李想，他很快又轻松地游走在妻子和三莲之间，三莲只是选择在一个个月夜在丫头的坟头一次次痛哭，继续尴尬地做着李想的情人。
　　
　　她想不到退路，也害怕面对需要自己奋斗的人生。
　　
　　宋丫头死了，三莲的品行遭到世人的唾弃，她被当作反面教材，被当地人一传十十传百到处传诵。
　　
　　宋丫头被认为是愁死的，被认为是三莲毁了他的一生。
　　
　　大家如果恨三莲，还不如恨丫头如此命贱和命短。大家如果叹息，还不如将世间所有的夫妻绑在一根红线。有些痛是别人造就，但自己多多少少都有责任。如果当初，丫头对三莲不是一味退让，如果丫头有男儿血气。如果这世间有如果，那么悲剧就能少一些，人与人就会更恩爱更和谐。
　　
　　可是生活的幸福指数不因人的品德善良成正比，有的人一生碌碌无为却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有的人辛辛苦苦却要遭遇天大的羞辱和悲愤。
　　
　　社会是个大家庭，许多欢乐和悲剧都在不停发生……
　　
　　最后向大家呼吁：无论生命遭遇什么，我们都要快乐地活着。要敬畏生命。因为生命只有一次，只有活着才是意义和价值的真正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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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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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迎风

文字不错！

若水

故事不错。

林晓妮

这应该不是小说的写法，作者感慨说教过多了，而且还有点跑偏的感觉。

林晓妮

当然精简了，不失为一篇好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