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荤素

梅青

    食有荤素，各具营养，各有益处，身体都不可或缺。素的容易消化些，荤的口感更耐嚼，但都很值得回味。

    就营养和消化还有口感而言，书也有荤素。我不说别的，单说散文。凡文莫离人，事，物，景，理，情。这些都是食材，本身似有荤素之别。单纯简约平实的自然是素的，那繁杂精微厚重的当然是荤的。
    以我愚见，小品文，杂文，随感，提拔，书信等等皆可叙事言情，议事辩理，言物寓情，品物喻理，描景况情……这都是烹饪的方法。对于表情说理的方法不同，这些食材的品味口感和吸收领会也有了荤素之别。

    写荤写素是取材不同，落笔有别。写得荤，写得素就要看作者性情，笔力，笔法的不同了。无论荤素都各有品趣，各有境界。即便同是写的素又写得素不同人人写出来的味道也是有不同的。那么其他情况，如把素的写成荤味，把荤的素着写，把荤的荤着写，也是这般。这全看作者的厨艺和情趣。鲁迅周国庆杂文随感颇为荤厚，周作人季羡林品文杂感较为素淡，我都甚为喜欢。

    写得荤的情也含蓄深厚，如肉之多汁，理也思辨回绕，如筋肉多丝，你都无法一口品尽其中滋味，非得在嘴里嚼了又嚼，品了又品，哪怕吞咽下去之后，还要在心中思味了再思味，慢慢地消化里还时不时的冒出新的开始趣味，情思，辩理来。荤的言深耐品，多汁多味，多有辩趣。

    写得素的清淡直白，直述其理，流转其情，读之如嚼青菜清脆爽口，又如清风抚面，春雨润物，看似寻常，却不简单，不费咀嚼，却最是长久，最易吸收，甚至其中的情与理往往不表不言不思不辩，却早已渗入人心，情味深长，意味悠长。恰若深情无言，大道无形，素的文章言简意长，胜在意境，气味淡然。

    思辨多了，脑袋很爽，如冲浪，但心会累。心灵品味多了，心安适了，头脑却也会生疏，倦乏。这么说，心与脑，便是脾胃口舌，心好素，爱品意境；脑好荤，乐嚼思辨。写作时不也更多的是以心化境，凭脑辩理。

    当然也有那写得又荤又素，可浅可深，浅深有致，极为精美，雅俗共赏的。但也有不荤不素的，素的干白枯燥，像白开水，荤的不干不净，如烂肉腐脂，读之“难得糊涂”，莫说回味，实难下咽。

    这里还是说写的荤素，读文章之时，这荤素对读者也有别。

    就像食物，我们会有素食主义者，也有爱荤的人，自然大多还是杂而食之，偏素或重荤。同样，读文章我们也不是挑好荤素之后才去读。但总也有偏好，这实在与我们性情，修养有关，这一如我们舌口的贪好，脾胃的运化能力有关对荤素的选择。

    舌口是性情，修养是脾胃，都是随人的境遇可变，尤其修养的积累，越是深厚就越像脾胃的锻炼，荤素不忌。

    但就荤素而言，素者不挑脾胃；就脾胃而言，积淀深厚的不忌荤素。好荤而脾胃弱的，不免读不出其中味道。好素而脾胃弱者，他能品到的也浅。

    这样看来荤素本无好坏，舌口也无可厚非，我们的脾胃当须好生锻炼。

    一二年一二月一八日 武定府结防院





[ 本帖最后由 梅青 于 2013-4-30 13:12 编辑 ]

太和五中张奇

文章比喻贴切，写作也要荤素搭配，不知梅老师喜欢荤的还是喜欢素的？

梅青

敬请版主一猜，我还有一篇文章，可解答您的问题的一半《杂而食之•随遇而安》，改日我发在这个版块，请您为我一评。至于写作，我大多是清淡的，不过每个人都会有另一面，但我比较羞于示人罢了，而且就是那荤的也要被我写出清淡的问道来才肯罢休，至今，这火候不到，还要练习磨砺，有机会，也要请版主为我一鉴。

半山人

文之荤素，适之者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