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一个文学青年的印象记

李澍声

一个文学青年的印象记
              ——侃侃自己
■李澍声
　　我是柳永，那个借了仁宗皇帝的光，自称为“奉旨嗔诗柳三变”的柳永。如果你是个喜欢听港台流行歌曲的小青年，你一定认识我，他们都是靠唱了我写的情歌才大红大紫起来的。如果你是个治安管理的小公安，你也一定认识我，我在茶馆和情投意合的歌妓喝茶聊天，多次被你们抓了作嫖娼处理，千辛万苦写成的畅销书《乐章集》的稿费全部抵了罚款。当然，如果你是写《聊斋》的那个穷酸的老头，你也认识我的，咱们都是读了一肚子死书，却因为不善钻营，结果落得一个混在茶馆与歌妓为伍，另一个躲在破屋子里写妖狐魑魅的鬼话。

　　不过，话也说回来，咱在50岁的时候时来运转，老树逢春，终于中了进士，步上了仕途。但那时做官不像现在风光，现在的一个校长将几万钱公款占为已有好比抽一根纸烟，一个乡长贪污几十万算是喝一壶小酒，一个县长捞个百把万顶多是吃一顿海鲜。我却做了十几年盐务局长和县太爷，死的时候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多亏了青楼里的几个红颜知己慷慨解囊，才不至于露尸野外。

　　说了这么多闲话，猛地记起自己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不是自叙身世，而是想写一写一个名叫李君的文学青年。于是，我不得不转过笔头，对准了他。

　　李君是一个不到30岁的年轻人，爱好写作，发表过许多文章，但文名并不响亮，算不上是“星”级人物。只是在他的生活的那个圈子里，像他那般 写作的人实在少见，李君最初喜欢写散文和诗歌，常常拿我的《乐章集》作范本，写一些吟风弄月之作。不经意间，他的一些抒情气息浓厚的散文和诗歌频频在各大报刊露面，《中国青年报》和《青年博览》等大牌报刊上面也偶尔能找到他的名字。近一年来，李君奇迹般地停止了写作散文和诗歌，一门心思扑在写作故事和通俗小说上。为什么有这个转变呢？李君解释说，散文和诗歌向来纤弱温柔，不足以撕破现实社会的黑洞。至于故事和通俗小说，则能凭借匪夷所思的情节和意料之外的结局，穷尽当今社会的种种丑态。阅读李君多次《今古传奇》、《传奇故事》、《三月三》、《通俗小说报》、《小小说选刊》等刊物上面发表的故事，每篇都是一剂刮毒疗疮的猛药。一篇《吉祥鸟》写一个小科长在南岳买到一只神鸟，因为神鸟的提醒，小科长屡次拒贿于门外，结果当上了局长。局长便特意犒劳神鸟，不料神鸟爱了局长的犒劳，坏了心术，从而失去了预报吉凶的特异功能。局长没了神鸟的提醒，放肆爱贿，结果把自己给弄进了监狱，贪婪是贪官的本性，一只小小神鸟岂能挽救得了他们的命运。另一篇《闹鬼的奔驰》写一个腐败局长强迫一个烈女陪他到荒山野岭游玩，发生了车祸，局长命丧悬崖，不料反而被吹捧为模范公仆。受伤的烈女不顾一群官场的威逼利诱，毅然“装神弄鬼”将腐败的局长的暴露在公众面前，令人拍案惊奇。

　　叹我柳永写了一辈子男女私情，怎知世间有黎民之忧呢？李君由写风花雪月的抒情诗文转而到写痛反社会丑恶的传奇故事，亦可以看作是他在写作上取得的一点小小的进步吧。

　　然而，说来说去，一个真正的大文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会有多大的作用呢？何况李君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文人，他创作的故事无非是一个民间的小人物发的一些牢骚罢了。细观李君活动在社会大舞台的轨迹便能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最初，李君从大学毕业，分配在一个偏僻山村教书。教了三年书，因为写了厚厚一叠东西的缘故，有幸被聘到一家市级小报做了一名记者。在灯红酒绿的城市，李君跟着一大帮人的屁股后到不同的酒店吃饭，进不同的歌厅唱歌，酒足饭饱，回到那间现居的简陋民房睡下，虚情假意统统消失，梦中是那个清冷的小山村和墓碑一样死气沉沉的黑板。一年后，胖了许多的李君重新回到了那座令他窒息的乡村中学，开始枯燥乏味的教书生涯，听命于校长的校务主任等大大小小头儿们的调摆。从乡村到城市，又从城市到乡村，李君清醒了许多，也糊涂了许多。他清醒地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生活有着多大的区别，有的人在高楼大厦夜夜笙歌，有的人却在寂寞的乡下彻夜难眠。他很糊涂的是，什么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呢？是才学？是机遇？还是别的歪门邪道？回来后的一年当中，李君作了多次改变命运的偿试，但都以失败告终，依旧在乡下教着无聊的书，写着寂寞的文章。

　　我得知李君的遭遇，也非常替他唏嘘。如果我还在盐务局长或县太爷的任上，我一定要把他推荐到县委宣传部，或者把他安排到县文联做一个专业作家。可这是不可能的了，人走茶凉，谁会买我这个死鬼的帐呀？我所能做到的是请他到我常去的一家茶馆喝茶，那里的老板娘是当年出资安葬我的一个红颜知己的后代，看在她的老祖宗和我相好的面子上，她大概不会收他的茶水费的。可是，我又担心，那个李君据说是一个至今还没结婚的大龄青年。他到了茶馆，见到那么多陪茶的漂亮女孩子，他会不会产生非分之想呢？他娶一个茶馆里兰心蕙质的女子，倒不见得是件坏事。万一他触景生情，想着给小姐们写几首情诗，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重新回到先前吟风弄月的老路上来，将写作讥讽时弊的传奇故事的功夫丢了，那么是我的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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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娃

应该是记实小说，写的不错！！

李澍声

最初由 袁和鲁 发表
看来李兄是学会排版了。问好。

　　　　　　　多亏老兄的指点。

袁和鲁

看来李兄是学会排版了。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