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好个秋 飘叶如蝶 看见窗外的红枫曾经翠绿的叶子开始泛红,蓦然惊觉,已是秋天了。
对于秋天,心里总有一份浓得化不开的情愫。秋来秋去,一缕淡淡的幽思,浸染心怀,氤氲成丝丝缠绕的念,在胸怀间萦绕,纠缠,弥漫,与深秋窗外冷眼旁观的太阳一样,冷肃里依然能让人感受到白晃晃的若有若无的暖。
这时候的田野里,该是另一番景致,另一种心情吧。丰收的热闹若酒醉的人脸上的赤红,随时间的流逝,渐行渐远,只留下酒醒后真切的苍茫。凉飕飕的雾气飘荡在田野里,在肌肤外矜持地流动,乳白,半透明,轻而薄。隔季而生的稻秧,错了季节,只抓住一丝暖,便以为一定有什么结果。它不知道,一但错了季节,茁壮的,只是一片绿莹莹的梦。
我倒是喜欢那些蟋蟀。暂且不说它们活动场地之开阔,歌声之动听,单是那份自由闲适就足以令人向往。小时侯常做一种梦,五彩缤纷的、希奇古怪的。花园、草地、城堡、鬼怪,常出现在梦境里,但是不管做了什么梦,我的朋友却永远是七星瓢虫和蟋蟀。它们珍视友情,勇敢,正直,伴我走过长长的岁月。现在想来,或许都是因为母亲工作调动频繁,常常不在身边的缘故。
那时候,母亲总是工作忙,好象一年四季都在开会,检查工作,整理县政府档案。幼年的我像一株无根的草,寄生在亲戚家里或者妈妈的同事家里。阿姨们对我非常好,放学后任我和小伙伴们在野地里逗蟋蟀,抓蚱蜢,捉小鱼小虾。有一回被大个头的螃蟹夹住了手指头,甩都甩不掉,就吓得哇哇叫,使劲哭。当然,哥哥姐姐们会抓几只漂亮的七星瓢虫放在我手里,或者点缀在自己的衣服上,头上,装出怪相,逗我开心。晚上,阿姨忙着务,我就拿起书桌上的《聊斋志异》看,看不懂就问阿姨。阿姨干脆一边洗服,一边给我讲书里的故事。我听得胆战心惊,看见窗外树枝被风吹动,就觉得那是妖怪幻化成的,大热天把自己捂在厚厚的被子里,以至生出许多痱子来。
一到放学,小朋友们鸟雀归巢,这时候的小院子是最热闹的时候。看着他们在爸爸或者妈妈身前身后蝶般飞舞,鸟儿似的啁啾,我就觉得特别寞。热闹,是他们的。那时候,我的眼神便是冷冷的,远远的,安静得自己都要窒息。偶尔,也有一丝笑会情不自禁地溜出来,浮上眉梢——那是拣到他们玩够的尾巴上栓着毛线的蜻蜓。我用手指头逗它来抓我的鼻子、脸蛋、脚板心,痒酥酥的,我就躲在一边傻傻地笑。相同的动作,相同的表情,思维单一到只会笑看蜻蜓的无助与孤单,忽然掉下泪来——原来,我和它一样的可怜。我轻轻解开毛线,看它一瘸一拐使尽全力地飞到那片黑黢黢的竹林里,才长长地舒一口气。或许,磨难会强健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经历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经历了无数次悲欢离合,我长大了。对于秋天,我倒没感觉到愁来。树叶老了,自然飘零,明年春天又会蓬勃出一片绿荫荫的世界,自然规律,如此循环而已。倒是那些小昆虫,以它们的生命不息吟唱不止,给秋天打上了一个又一个惊叹,将自然之声美化到极至。他们的浅吟轻唱里,流淌着成熟、无畏、凝重、旷达。这种美,是它们生命最后的蹦极,悲壮而轻灵,似一抹水彩画,浓淡皆相宜。
年年秋去,岁岁秋至,总有些蛛丝样的痕迹,挂在岁月的门楣,封存在记忆深处。
2010年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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