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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汝南行】贰:钟叔的晚餐及一场音乐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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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2 14:1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静静地去悄悄的走,看一看最想看的人,一起去俗味混杂的菜市场买一些赤橙黄绿青蓝紫,吃一顿亲情弥漫的晚餐,一起走一走俗香飘绕的街道。这是我去九江的初念。
  
  早知道师父有一帮玩音乐的朋友,在师父的QQ相册里,曾见过他们的风姿:在青山绿水间的逍遥乐淘,和音乐一起让灵魂曼舞的自在潇洒。影相的过目之外,算是素昧平生。没有想过此行,与之有所交集,毕竟,来去匆匆。况,也没想到会有谁邀请:于他们生活的世界,我只是过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过客。所以,当师父告诉我,说钟叔请我们吃晚饭。我楞了一下,下意识地央求师父:“跟钟叔说别请了行不行?”我有些胆怯。生性胆小,不知道如何与素昧平生的人相处,更非场面上人,怕我的默言和言行不周,令自己羞怯,也令对方尴尬。但我不能说我不去,那是对师父和钟叔的不尊重。
  
  是壮着胆子去的。天下着小雨。已是春天,冬日的寒冷,已在迎春花温暖的笑颜里悄然褪却。我喜欢雨中的世界,尤其,夜色下的霏雨,在琉璃的灯光里,星子一般晶莹炫亮。伞檐的四周,围起一圈明亮的雾气。磨磨蹭蹭地跟着师父后面,与其说跟,不如说躲。
  
  那是九江最高档的酒店。沿着高高的台阶上行,有热情周到的服务生,殷勤打开酒店的门。精美的内部装潢,有古典与现代完美结合的书香式的儒雅。我为自己的愚拙,再次打着退堂鼓。很想跟师父说:“我们回去吧。”但知道这是不可饶恕的失礼。没敢出声。想从师父那里获得一点力量,又不想让师父看出我的没用。努力地在平衡自己不停跳动的心脏。在某个包间里的人,都有谁?是我在相册中曾经见过的吗?努力地回想相册中的他们,试图从记忆中寻找一丝熟悉的味道,以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紧张。
  
  据师父言,坐在包间里的人,都是我的长辈。而推开包间门的刹那,看到坐在包间里的三个人,和听到钟叔请我们吃晚餐的消息一样,楞了一下:他们,根本就不像我的长辈,如果可以让我选择称呼,那么,我宁愿选择叫大哥和姐姐:年轻得让我惊诧,不是恭维。
  
  钟叔很是细心,特意安排了一位女士和对文学颇有研究的廖叔。我知道,他是怕我尴尬,让我们能有共同的话题。对钟叔的周至,我心存感动。
  
  席间,戴眼镜的廖叔对于文学的认知观点,与我的不谋而合。会心一笑间,初来咋到的紧张,渐渐消散。席间的女士,我称之为曹姨。如果可以让我选择称呼,我想叫姐姐。岁月,在曹姨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和她的年龄相等的痕迹。曹姨的出身,在当地,是名门千金。和曹姨不多的交谈里,她的爽朗与干练,让我难忘与释然紧张。爽朗与干练之外,却又不失一种与生俱来的得体雍容与教养有度的周至。晚餐的主人钟叔很瘦,言语不多,却有看得见的宽厚与海纳流川。
  
  也许是平时方言说惯了的缘故,席间,师父和他们不时用九江话交谈。没有当我是客人,这令我舒服很多,也少了拘谨。他们的谈话,虽不是很懂,却也能知三四分。早听师父说来九江话是北方语系,如此不假。
  
  更喜欢的,是他们以茶代酒的习惯。像旧识,如故知,絮絮绵绵。临别时的举杯,本想跟钟叔和曹姨廖叔,说声谢谢,可是讲出来的话,却非心里所想。谢字,那么轻,而随时都可溜出唇边的谢,更无分量。于是,说了两句与谢字无关的话,却是源自真心:我希望,在我生活的地方,能够将这份远方的盛情,再次延续。
  
  临离开九江的前一晚,师父说带我去看乐队排练。
  
  从去年五月份开始上音乐课,常常会有师父给我的乐谱,其间的一些乐谱,就是乐队排练所用。为了让我能够非常容易地弄明白,师父常常标记得非常细致。可是,纸上谈兵,对愚钝的我来讲,和真正的音乐,隔了水千重。
  
  去九江,我却不敢有这样的奢望。音乐是宁静的,是流淌于内心的清泉,怎任斜风乱舞?浪枝亵渎?我不敢随意地去打扰,何况,按辈分论,乐队中的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怎敢提此非分要求?
  
  读书的时候,虽也玩过吉他,摸过小提琴、架子鼓,还假模假式地习过古筝,终无此天赋而成半途流沙。连对乐理的认知,都溜到了爪哇国。但对于音乐的喜欢,始终未曾更改。
  
  我想的是,如果赶上乐队排练的时间,那么,我悄悄地去听一次,听一听,一个乐队,如何将一段纸上的黑子,变成琴弦乐管的天籁。
  
  师父,却特意安排了一次与乐队近距离的接触。和去赴钟叔的晚餐不同的是,一路上,虽然因为羞怯和胆小而紧张,但多了一份一睹为快的渴望与欣喜。
  
  走过都市的繁华地段,穿过一条小巷,在一个工厂的办公楼里,见到了乐队的叔叔阿姨。从他们的脸上,我顷刻明白:音乐,是生命永远年轻的丰厚养分。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我都无法看到和他们的年龄对等的岁月留痕。乐队中,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吹萨克斯,姓王,刚从学校毕业,主修音乐,很腼腆。不多语,但看得出,乐队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呵护有加。
  
  因为有过前一晚的餐聚,以及曹姨的爽朗热情,虽还是有些紧张,但较前一晚相比,自如许多。
  
  安静地看着他们调弦、试音、交流,我无法相信,这是一支业余的乐队,音乐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大多,还都身处单位的领导阶层,平时,工作繁忙。在那一刻,我想,此时,他们的全部都应只属于音乐,尘世的一切纷纷扰扰,工作与生活的一切繁芜嘈杂,都已远置身外。
  
  乐队的叔叔阿姨特意为远道而去的我,演奏了他们的保留曲目,三首乐曲我均熟悉。瑶族舞曲,曾经还在古筝上弹奏过,但提琴的演奏,别样悠扬。曹姨的大提琴弹拨伴奏,为小提琴的悠扬,增添了几分动感元素。
  
  没人知道,那一刻,我是怎样得被深深感动。不仅仅是音乐。
  
  我岂有资格坐在这里,享受这场饕餮大餐、音乐的盛宴?!在旋律的流里,我被彻底洗涤,像一个婴儿,任凭流水温柔地裹绕我的肌肤,淌过我的心灵。有温热的溪流,在心底潺湲。
  
  就在这个晚上,是乐队里的年轻的“叔叔阿姨”们用音乐给了我一直以来困扰我的人生的诸多难题的答案,那些答案,清清亮亮地挂在生命的苍穹:如何令生命在黑白中,拥有更多的色彩?如何令岁月,拥有更多美好的回忆?在这场音乐是盛宴里,朗然花开。
  
  我明白,年轻的“叔叔阿姨”无需我道一声感谢,而我,也真的不知如何开口。只任凭这些感念与感动,在心底,独自留香。
  
  在休息的间隙,师父带着我,参观了钟叔的小提琴制作室。曾经得到过佛画大师郭关老师自斫的一把古琴。但对琴的制作工艺一无所知,钟叔的小提琴制作室,于我而言,就像童话里的巧克力宫殿,神秘而充满悠甜的向往。在钟叔的提琴制作工作室,我想起师父的几墙壁的书,它们让我再次明白:真正的大家,往往隐于民间。只有民间不为名利的安然,才是艺术的完美归宿。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3-9-2 14:25 编辑 ]
2#
发表于 2013-9-2 14:22 | 只看该作者
占个座!
3#
发表于 2013-9-2 14:29 | 只看该作者
分享晰子心灵、精神的自由放飞。九江,值得期待。
4#
发表于 2013-9-2 14:49 | 只看该作者
只有民间不为名利的安然,才是艺术的完美归宿。

不是说我吧,我可是把名利看得很重的哟。
5#
发表于 2013-9-2 15:01 | 只看该作者
只想到了四个字:那时花开。
6#
 楼主| 发表于 2013-9-2 15:21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一水 于 2013-9-2 14:29 发表
分享晰子心灵、精神的自由放飞。九江,值得期待。

师父说,欢迎你们统统前往。
7#
 楼主| 发表于 2013-9-2 15:22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时光安然 于 2013-9-2 14:49 发表
只有民间不为名利的安然,才是艺术的完美归宿。

不是说我吧,我可是把名利看得很重的哟。
俺暗指。;P
8#
 楼主| 发表于 2013-9-2 15:22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柳藏 于 2013-9-2 15:01 发表
只想到了四个字:那时花开。

下章就写写梅林花开,如何?
9#
 楼主| 发表于 2013-9-2 15:2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柳藏 于 2013-9-2 15:01 发表
只想到了四个字:那时花开。

九江有一片梅林,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梅花盛开,美得不得了。
10#
发表于 2013-9-2 15:44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时光安然 于 2013-9-2 14:49 发表
只有民间不为名利的安然,才是艺术的完美归宿。

不是说我吧,我可是把名利看得很重的哟。


谁叫你叫安然的?你这不是又卖矛又卖盾嘛。
11#
发表于 2013-9-2 15:4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冷晰子 于 2013-9-2 15:22 发表

下章就写写梅林花开,如何?

俺写过一篇石榴花开
12#
发表于 2013-9-2 16:07 | 只看该作者
我的音乐老师特别推崇西方乐器,她是弹钢琴的,我提起古筝,她扭头不搭理我了
13#
发表于 2013-9-2 16:43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傻子的宝贝 于 2013-9-2 15:48 发表

俺写过一篇石榴花开
让二拐写篇屁股开花。
14#
发表于 2013-9-2 16:47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傻子的宝贝 于 2013-9-2 15:44 发表


谁叫你叫安然的?你这不是又卖矛又卖盾嘛。


没办法,谁让我叫了这个名,还被那个坏人,被指为被狗追的场景。
15#
发表于 2013-9-2 17:06 | 只看该作者
那天晚上是春节后乐队第一次集结,人没到齐,有的还在外地,乐手们为晰子演奏了三首弦乐四重奏,《瑶族舞曲》《匈牙利舞曲第五号》《赛马》。
另外,我特意安排,新排一首稍稍简单的乐曲,《潜海姑娘》,老曲子,央视“天气预报”节目曾作为伴奏音乐。还在过大年时,我就早早准备好了乐谱,从视频里记录下主旋律和低音,自个儿配的和声,就作为春节后乐队排练的第一个节目。可惜的是,晰子去观摩的那天,乐手没有到齐不算,主奏的电吉他手也缺席,他老娘当天摔了一跤,腿摔坏了,他在医院值守。不过,那天晚上的排练,这首简单的乐曲,也基本成型———让晰子看到,从纸上的多声部音符,变成了流动的音乐。
这首乐曲后来参加过对外演出,主持人称作:“天气预报”。
那是多么美好的夜晚,至今仍然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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