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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诗歌是岁月冷暖的烟火——麦聃的诗歌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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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1 19: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康乔华 于 2014-9-11 19:31 编辑

                                          诗歌是岁月冷暖的烟火

                                                     ——麦聃的诗歌赏读

                                                   康乔华

    女诗人麦聃生活在湖北武汉江城,江城是我曾经到过的地方,置身在它的腹地,闹嚷嚷的场景,满街红楼绿树,一片亮光灿灿。大街上,密密麻麻的车流声像长江水般汹涌澎湃,那些高大建筑、宽阔街道以及杂乱人群,许是江城生活中的形象组合。整座城市散发的气息浓烈、逼仄、强势,坚硬的土地又承载着它不懈地追求。在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以及鳞次栉比的楼房都成了江城蕴涵的思想和欲望。它们在一定程度上铺垫了诗人麦聃生命的底色,赋予了她明慧巧致、热情开朗的性格与人文气质,宛如她的诗歌一样诚挚、热烈、坚毅、还具有江南韵味。诗歌中,那些关于精神家园的寻求和充满神采与灵性的女性意识,又赋予了文本清新的美感,而诗人细腻深沉的文笔,如涓涓细流,抒写了生命情感行走的体验。那些故乡的村庄田园,风物和人事,就像一座堡垒盘踞在诗人麦聃的思想和内心里,令她不断地张望,回眸……


   诗歌《醒》是麦聃表现自然生命姿态的一首力作,写得自然又流畅,它的语言如山间溪水淙淙流来,给人以亲切之感。在春天,万物开始复苏,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标题中的“醒”字形象又生动,它把春天的姿态描写得栩栩如生,是自然界的一种生命现象。在这里,风声,水涡,月亮,竹子,凤尾等这些春天的对应物都融入了诗人的情感,开拓出诗的精神境界。同时,也表现出诗人及其诗的一种生命的姿态。

春天,再一次地醒来
“诗人的天职是还乡”
象样的风声,荡在水涡
轻扬了漂亮的绿
我从三月走到四月

月亮来了,脚下的竹子,凤尾
躲在这个城市的最底层
我浮在水面
发现月亮的眼睛,第一次这么明亮

                      ——《醒》

    在这里,“诗人的天职是还乡”这句还流露出诗人的思乡之情,而这种情感又是非常深切的,宛如风声荡在水涡。此时,春天里的物象是诗人寄托于自己的人生观念。或者这么说,在诗人的心中,只要有理想有追求,这个尘世就是丰富多彩的。因为春天是唤醒心灵的季节,是情感萌发的季节,也是思绪涌动的季节,更是人的生命力勃兴旺盛的季节。由此,在诗人眼中,春天里的一切都是澄澈、明亮的,充满了诱惑。还有她的另一个向往:《哥哥,我是你原本的春天》“哥哥,是春天了/给你,一个爱的季节吧/圆圆满满的一大桌:香草、花语、呢喃/还有,甜甜的微醉,十分/混合固体的、液体的痴/软绵了,美丽//玫瑰的门,从这里,我交出残缺/空吵破,痛的手指/流出,爱的丝语/溅在春光的身上,我轻吻着蓝”。诗人在春天里的爱是浪漫又甜蜜的。那些爱的丝语像春光闪熠,酥了又软了彼此的内心,爱由此变得异常炽热,充满了牵挂和眷念。而这种情怀与境界,虽然炽热却又是有节制的情感渲泄,是诗人细腻而又感人的内心诉说。

    诗歌是语言的炼金术,但并不是任何语言都可以入诗的。诗歌不能象日常生活那样运用语言,必须对语言进行诗的处理,使其区别于日常的表达方式。诗人麦聃在诗歌语言和情感的处理上,就很注重诗歌意境的处理,让意象的语言为诗歌的内容服务,让情为诗歌的起伏跌宕营造更好的氛围。在这首《醒》的诗歌里,麦聃很好地把握着诗意的精神背景,并将这种背景融入自己的生活触感当中,让一个春天的“律动”轻扬起来,在这些律动里,又透晰出生活节奏的“明亮”与“明快”,仿佛“我浮在水面,发现月亮的眼睛,第一次那么明亮”。由此使诗之意境开阔、自然,诗中所要寄寓或延伸的深广内涵,已经超出了春天的物象本身。于是,诗歌《醒》让春天在眨眼间变得鲜活律动,诗人的情感也在这里得以强化融通,表现出自身对现实社会的深刻体验和思索。

    读麦聃的诗歌,我们总能感受到一种浓重而沉郁的乡土气息,这或许与她的少年时代的生活环境密切相关。当她的内心被某种莫名的从来没有过的近乎遗世独立的孤寂感抓住的时候,或者洞见某种美妙绝伦的东西让人近乎忘乎所以的时候,或者被某些东西伤痛得无法自制的时候,麦聃就会选择以诗歌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只有这样她才能够释怀。因此,她的诗歌作品无一不是“生活的沉积”或者“思想和感受在幽微地发酵”而滴流出来的结果。诗歌《读村庄》就是在“生活的沉积”里蕴含着诗人内心的一个“深深隐痛”,字里行间把诗人的那种思乡之情渲染得非常深切,因了对故土村庄的那片眷恋,城市竟然成了她目光里搭建的道具。这种对故土的深厚情感是令人感动的。

我比白云早在三十年前到达村庄
城市是道具,在我的目光里搭建
阳光不走漏风声
一住多年,花开几春几秋
我抒写“与君书”,一页漫过一页
漫过了岁月

三十年后,我比白云晚回到村庄
第一口井是纯古,第二口井是干涸
村庄还是村庄
我用一颗眼泪,滋润

                 ——《读村庄》

    诗人艾青曾咏叹:“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用这句话来概括形容诗人麦聃的对故土的眷念情结是十分贴切的。她在这片对故土的深深眷念中,明白了所谓活着的底线或者说触摸到了生命的宽度、广度和深度。作家沙尘曾这样评价麦聃:“她用饱满深情的文字,重现了往昔的村落和故乡的面貌,她更是用文字重构那些逝去的或正在逝去的种种美好。我想,这是作者生活方式的变迁,遭遇两种文明——现代都市文明和原先农耕文明之间的碰撞和对照后,而对人类生存和周边社会生态的一种审视和反思。”是的,诗人麦聃一直没走开过自己的故乡,尽管现在身居大城市武汉,但她自己的内心深处依然藏着故乡的河流,原野山岗,亲朋好友,村庄以及村庄里的袅袅炊烟……

   在这里,诗人麦聃已经把思念之情的抒发转入对村庄的风物描写里,记忆把遥远的时空拉到了眼前。在那乡间的村庄里,有诗人熟悉的景物,更有她怀念的人。“我抒写‘与君书’,一页漫过一页/漫过了岁月”。那个村庄是诗人曾经生活的地方,随着时光流逝,时代的变迁,洗去了诗人童年或少年时期的记忆。如今,故乡的风物和人事怎么样了呢?诗歌的第二节这样写道:“三十年后,我比白云晚回到村庄/第一口井是纯古,第二口井是干涸/村庄还是村庄/我用一颗眼泪,滋润”。这时诗人的心境是一种沉重的失落感。因此,整首诗的情感传递与诗意流露,浸透着诗人的真情和固执的乡恋。
   
   在我阅读了诗人麦聃很多诗歌作品后,我感觉她的诗歌的风格里有一种低调的美丽,她对生活细腻而又超脱的感悟,给诗歌注入了清新自然的气息与活力。清新、明丽、热烈、诚挚,而又不失凝重、含蓄,这是麦聃的诗给我的诗歌语境。而生活的伤痛,细腻的情感,又使麦聃的诗歌体现出内在的张力和韧性。赋予诗歌强大生命力的正是诗人刚毅的灵魂和她那颗不屈的内心。她在诗歌《奔流》中曾这样写道:

我坚持着向一个方向朝拜
风使劲地吹来
我的发丝凌乱,大地与春天交响
弹奏,天籁

小溪,原野,在眼前
如狮子大开口,吞没了我的灵魂
空壳的我,从一片绿叶上穿过
经纬着,远方的清笛

   由此可见,诗人麦聃在自己喜欢的文学与诗歌里,她在追求与努力之中不断超越自己。她要坚诗着“向一个方向朝拜”,即便路途艰辛,“吞没了她的灵魂”,空壳的她,也要“从一片绿叶上穿过/经纬着,远方的清笛”。生活的不断磨砺丰富了麦聃的诗歌内涵,而她那种对生活和诗歌的执着精神,使她的所思所行抵达到了渴望的精神高度。她在用诗歌表达“痛快的倾诉和诗意的顿悟,让灵魂得到片刻安宁”。 里尔克在《致一位青年诗人的信》中说:“要避开那些常见的主题而从你自身日常生活中寻找题材;描写你自己的悲哀和心愿,你的一闪即逝的念头和对美的信仰——以由衷的、平心静气的、谦恭的诚挚态度去描写”(《西方现代诗论》第232页)。

    生活是火热的,世界是多姿多彩的,但是生命给人的一个特别的东西也许就是一种能够穿透这一切繁华和表象的能力,依据这个能力,人可以抵达自己的精神的彼岸。对于麦聃而言,帮助她抵达彼岸之舟辑的就是诗歌。她的很多诗歌作品,都是以真挚的心态去描写她对生活的理解与爱恋,对美的信仰以及对人格境界的探问。她在用生动的文字去表达自己对生活的激情、对生命的挚爱,努力超越了主观性赋予抒写对象和内容的精神层面。于是,她在诗意的天空下,要把日子写成诗,让思绪变得轻巧,就像严冬的羽毛,深深地捂住了哲人的脖子。她要在诗化的语言里,送走风轻云淡的点滴。她还要在经年的记忆中打磨一块块的创伤,在风景前抚摸岁月的光泽……

   在麦聃的很多诗歌作品里,她很会用时间、季节或岁月的景象与物景来做诗。如诗歌《草色青青》却别有一番新意:“身处春域,一片汪洋/有人说是花朵,还有人说是雨水/看得见的,和听说的有些不一样/流光菲语,凑齐言说/一字不漏,承启/春的断章//花开花败,总是春/不读梨花,桃花/我挤在春风的前面/纤抚草色青青”。由一片青青草色来映衬春天里的美景,悟出时光流逝中的美好历程,从而表现出诗人的情感、品格和追求。使人读后感到韵味悠长,回味无穷。诗人、作家赵惠萍曾经评价她的文字说:“麦聃诗学的元素是故乡的田园林泉。灵动的风吹过,诗人那种‘种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突兀起来。自然界的物语,四季的轮回,无不是作者内的最美的音符敲击。于是有了春花,夏蝉、秋叶、冬雪、它们是一个个的诗元组合,意象叠出。王国维曾经说过‘一切景物,皆情语也’。一花一叶,一丘一壑,于是在诗语里鲜活起来,流动起来,空灵诗人的诗心。”因此,诗歌让麦聃在都市与田园“矛盾”中重生,她拿起了文学这支笔,走进精神安静而又神秘的中心,她是想抵达生活的“隐秘之地”,即平常生活背后的真实。

   另外,在诗歌的创作中,诗人麦聃通过动感纷披的意象,借助跳跃的现代语境,完成了一系列的艺术创造。她懂得艺术创造的规律,以感性的呈现放大艺术的魅力,张扬个性的话语的风姿。从麦聃的大量诗歌作品来看,她的诗歌呈现出多姿多彩的艺术形象,铺陈了足以使人流连忘返的诗意绿荫。尽管我们还不能说这些艺术形象已臻完美,但其生动鲜活的个性姿态,富含原生物态的草根气息和世俗的人性情怀,足可以带来生命的感悟和艺术的享受。她的系列组诗《我们的天空有些蓝》很能说明这一点,其中《转身》这样写道:

满的秋色,在水波中
伊人转身,池塘瘦了
用灶的微尘,冷暖人间烟火
红的像火鸟,飞捕天空
洁净,再洁净,久远的从前
在一叶之上,我的呼吸渐紧

心中的火苗,一直燃烧着方块文字
大的王国,土地突现,一群人的国家
开荒种地,圈羊养鸡,画美山水
眼里,眼外,从逗号开始

   另一首诗歌《南水北调》同样精彩:“枫红就在我的对面,她的瘦面/她的热情,贴着两面红/同坐晚江南水舟之上/不动摇,不露媚,这是我想要的一次出轨/多年的花败,枫红一点没变/她卓约书背上的记号/我的主,我的南水,轻了又清……”。在这里,诗人的心情与尘世的风景相互“融渗”,创造了一种蕴藉而又隽永的意境。那枫红宛如她的“瘦面和热情”,不动摇又不露媚,成为诗人心中的所爱与追求。诗中以对枫红的描写来反衬诗人的心境,把诗人的生活情感和盘托出,令读者在诗歌营造的情感氛围里受到了感染。由此,我想到一个话题,即麦聃的诗歌的基调品质。著名诗人艾青说过:诗是一个心灵的活的雕塑。热衷于心灵行走的诗人麦聃也没有例外。我从她的许多诗歌作品里,梳理出了如下的一些关键词——黑夜、伤痛、眼泪、水、花朵、白云、天空、病根、记忆、风雨、草木……

    由此可以看出,麦聃的诗歌作品大多都是从简单、日常、琐碎的事物或事件入手,并且从这样的事物或事件中去发现诗意。因此,她的诗歌具有比较单纯的特定描述,通过对事物或事件的这种特定描述,实现语义、特征和价值的转换,赋予它们普遍性意义的诗意,从而在一程度上升华出某种生命独特体验和思维的能力。在这里,诗人不仅仅是在自己对生命的理解、感悟,同时还包括诗人与世界之间的心灵对白,与事物对象之世界的相互关照与契合。在麦聃的很多诗里,我们都能看见和感受到她表达人生的卑微、情感的分量和生命的热度。如:

有些留恋天空,这不是变态
万物的托,从眼线开始,高低的
成曲线行走。在初冬到来时,我想起
千万个果子,圆满了树的期望
就像你给我的那个果子,由青变黄
我坐着,坐着,一个晚上等着露水的点滴

我用一首曲子来挑你的刺,别怕
这爱情的刺青,花纹就是青春的样子
像花儿,也像叶子,在掌上发芽
也许思念变为传奇
“呵呵”两声,由天空往心里“揣”

月亮终究会遇上星星,冷艳的美,翻了船
我会不经意收起这个烂摊子,有些美妙
一辈子不说,说出来就一辈子美丽

                       ——《传奇》

    这首诗歌里的蕴意是比较深刻的,它以“峻峭”、“透彻”的笔调来揭示诗人的思想与情感内涵。男女间情爱的那种美好、幸福让人向往。“我用一首曲子来挑你的刺,别怕/这爱情的刺青,花纹就是青春的样子”。这样的细节描写,在不经意间披露出诗人纯洁美好的内心世界:“有些美妙一辈子不说,说出来就一辈子美丽”。这首诗比较深刻的体现出她对现实人生体验及创作的美学观念。另外,她的诗歌在创作和表现上,总是想让现实生活或历史印痕中琐细而平凡的只鳞爪片,赋予诗化般的风情,让主体的烛照和发现,使客体融而为一,由一斑而显见变幻莫测的岁月长河中的某些“侧影与暗流”,使其不少篇章都透着诗的沉思之光与丰富的想象空间,比较准确的传递着她对社会以及人生的情绪波动和对传统文化精神的深刻感悟。如 《蚂蚁在理想的路上行走》、《流光》、《月亮地》、《风和竹子》、《女人河》、《月圆心甜》等。

    麦聃曾经在《眼泪有时也是一种美》这篇文章中说:“我总是忧郁着,惆怅着,回忆着,想念着。再加上近几年来病愈后,又吃力地为稻梁而谋挣扎着……人生像是一个旅途,不断拾起,丢弃。不知道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如其这样辛苦地纠结地生存着,不如放下这一切,拾起文学的另一切呢。”由此,她开始走入大地、旷野,天空,宇宙。走过青春年华、走过田园篱笆,感觉到了蜇伏在身边的文学“精灵”在翩飞,而它们全都来自故乡溪城的记忆。往事缠人,心如缠藤,爷爷、奶奶、大伯、兄长、还有斑鸠咕咕、林泉、半坡、茶园等等,这些故乡的风物和人事都一一走入了她的笔端。诗人麦聃就这样以这种诗写方式构筑着自己的精神家园,在诗性的世界里召唤力量,感恩亲情、友情、爱情,感恩生活中的苦难与美好……


2#
发表于 2014-9-12 09:53 | 只看该作者
一如既往的例举性解析。
在解析中归总提升并参以理论指导。
是点面、个别一般的往复演绎。
不掩探索和挖掘的艺术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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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5:49 | 只看该作者
诗歌是语言的炼金术,但并不是任何语言都可以入诗的。诗歌不能象日常生活那样运用语言,必须对语言进行诗的处理,使其区别于日常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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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5:50 | 只看该作者
生活是火热的,世界是多姿多彩的,但是生命给人的一个特别的东西也许就是一种能够穿透这一切繁华和表象的能力,依据这个能力,人可以抵达自己的精神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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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5:50 | 只看该作者
生活是火热的,世界是多姿多彩的,但是生命给人的一个特别的东西也许就是一种能够穿透这一切繁华和表象的能力,依据这个能力,人可以抵达自己的精神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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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5:51 | 只看该作者
在诗歌的创作中,诗人麦聃通过动感纷披的意象,借助跳跃的现代语境,完成了一系列的艺术创造。她懂得艺术创造的规律,以感性的呈现放大艺术的魅力,张扬个性的话语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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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3 15:53 | 只看该作者
这样的诗歌评论,点读晓畅,给人以启迪!
8#
发表于 2014-9-13 15:53 | 只看该作者
这样的诗歌评论,点读晓畅,给人以启迪!
9#
发表于 2018-6-20 18:46 | 只看该作者
学习,拜读,致敬。评论很精彩
10#
发表于 2018-6-20 20:33 | 只看该作者
乔华的这个评,是有深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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