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郭玉琴 于 2014-11-19 13:07 编辑
黄昏
文/郭玉琴
“黄昏”这个词在我的心里酝酿发酵很久了,我一直想为黄昏诠释点什么,可是临到黄昏就在眼前的这一刻,却有点心绪杂乱,无从说起。
黄昏在我的眼里有一种落寞的感觉,这种感觉最初是我从小刚的歌里捕捉到的。听小刚的歌是在闽南栖息的时候。那时候我贫穷,孤独,也寂寞地做着一场又一场易碎的梦。每一个梦都会在小刚的歌里撩拨起淡淡的忧伤。那样的忧伤会让我想起漂泊异乡的断肠人在天涯。隔着岁月的一端,尽管时光已经流逝了十载春秋,可我还是能想起被搁置在那一端岁月里的来自于我骨子里的忧伤。过完整个夏天,在泉州的一个王宫地方,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割断我曾经执着追求过的幸福喜悦,忧伤并没有少一些。
王宫的黄昏和我在现在的故乡所看到的景象似乎有一点那么不一样。这种不一样是我从记忆中搜索出来的。我在王宫的工厂上班的时候,裁剪过衣服,那时我每天从窗口看到夕阳西下,乏出一点黄韵,就知道黄昏来临了。这个时候我会放下手中的活,不用看钟表,就知道下班的时间快到了,径自下楼去外面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吃饭,然后等着黑夜来临,在灯火通明的工作室里继续劳作加班。去快餐店的路上,要经过一座拱形的小桥。在小桥上坡的时候,我只要一抬头,黄昏里的最后一抹夕阳就被我挽住了手。也就是黄昏中那么一点稍纵即逝的时间,在我的心里填充了点美丽和诗意,让我在枯燥无味的工厂里干活,觉得日子有那么一点盼头。过桥,没走多远就能抵达吃饭的地方。在那个地方,熙熙攘攘的人排着队,等着吃饭,乡愁从味蕾里流露出一遍又一遍,揉入黄昏后的夜幕里。在闽南的地方栖息的那些年,我几乎很快就在饮食上融入了当地的民俗。我喜欢吃闽南泉州人爱做的拿手小吃米线鸭血麻辣烫。在冬天的傍晚,一碗米线鸭血麻辣烫下肚,来时身上刮过的海风寒气就都没有了,回去的路上,脚不沾尘,风一样的速度,我用狂奔将心底的忧伤抖落。
黄昏时分,晚饭后的这一段时间,我回到王宫的工厂工作室里,总是要先休息十分钟,等缓过神来再继续工作。这是我的习惯,这个习惯也是我在工厂广播音箱里听小刚的歌《黄昏》养成的一个习惯。听他的歌,我会想起很多事情。譬如来闽南的最初原因,是在逃避一段失败的感情。那段感情裹挟着忧伤,每一个黄昏来临的地平线割断白昼的手臂的时候,我都会黯然销魂,不知所措,看不到重逢的路。山一重,水一程,我和那段感情已经山水不相逢。听完一首歌,我就将自己融入到高节奏的劳作里,用紧张的劳作来缓解心灵的失落,一直等到下班,独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出租屋里。下班回去的路上,我的耳边也常会想起小刚的歌,想起一个又一个黄昏过去后,有多少黎明又将来临,然而踏上那座王宫里的拱桥,每一次,我也是那么的清楚,这一生,总有那么个人,他已经和你桥归桥,路归路了。但当时我是不会想到若干年后,相似的场景会让我再次想起,一些昨天的我终于变成今日种种影像中的你。
黄昏总是给我的人生经营着一些惨淡的风景,然后收揽进我的视线。在我坐到现在的窗口,望向天边的那一道夕阳余晖时,我想我喜欢看黄昏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我一直固执的以为在人的一生经历的无数风景里,喜欢把黄昏当风景的人一定都是一些心底藏有故事,或是额头有沧桑的人。譬如那些步履蹒跚中的老人,银丝白发,白手缔盟了几十年。他们不能相忘于江湖,但一直在相濡以沫,哪怕厌倦终老也不曾悔恨。譬如我,在送走多少个黄昏又黎明后,早已懂得,无论曾经是游戏一场,还是真心来过,梦里终将难以久留,相思不如回头。
你若看黄昏,不知道会不会和我一样,最怕在黄昏里看到有落魄的宋朝的雨落下?宋朝雨送黄昏,黄昏后会更加惨淡。想起宋朝落雨的黄昏,词人易安纵然三杯两盏淡酒饮下,也难敌它晚来风急。你若与黄昏有约,就像我一样坐到一个僻静的窗口吧,又何必相约在花市灯如昼中。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只怕错过后,泪湿春衫袖。
这一个黄昏来临,我站在故乡的城市,对着窗口眺望,流浪的脚步走过的天涯,仿佛一切都还在这山河岁月里,它们以沉默,以眼泪和往事抵足而眠。过完整个冬天,我知道我给你的爱情就会进入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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