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平庸

奥特斯丹顶

平庸



一

天空空无一物
突然看见了云

二

紧紧盯梢那个女孩
穿凉鞋的脚后跟
如小半个馒头经过发酵

一只狗跑过来超过了我
脚步不停又赶上了她
我被这生机勃勃的场面打动
放弃追逐

三

姐姐来信说她不打算离婚了
我没办法忘记她系着围裙
像是孕妇的睡裙 扬了扬头发
呛喉的辣酱与香油的升腾

姐姐只是在梦中。我交出了
大部分的青春，与此云雨
现在梦，早已经把我忘记
我睡觉之前也总忘不了关灯

四

风和日历同时出现在眼中
晃动 让它们看着我的笑话
于是
我只好当作这仅仅是个笑话
为此我还仔细在日历上找出
今天是四月五日 星期六 清明

五

清明节会让我想起一堆堆坟墓
我们围绕着找春笋和蘑菇
我们这叫蘑菇叫菌子
有毒无毒拧回来给老人们
一看就清楚

还有很多活着的亲戚
如果不是他们活着
我真不知道 扫墓
有何意义

六

在春天，你不知道明天
该穿几件衣服 体重是否能保持一致
在这个变化莫测的季节里
你不能排斥如影随形的热情
脾气大些也没关系
还可以大声喊叫 我需要

一夜未眠 我花了
一整夜的时间来睡觉
一整夜都没睡着
春雨滴答 猫在叫
还想到了陈美君那个胖女人
回忆她乳房的圆及突
我爱把头放在上面睡觉
就在去年的一天 我突然感到
我根本没需要一个枕头的必要

七

那天我在信中说今年我第一次
穿了整整一天的短袖
那天中午起床下午写信
写了整整五封一千字节以上的
部分雷同 局部修改
语气不能重复 对于另一个人
一种亲切是难以忍受的调谑

我在想另一个人 一个没跟我上过床的女孩
我怀疑自己如此想她最大的原因就是没跟她上过床
总之我没试过 试过不去想她
不过还是想到了 特别特别想 我想
跟她做爱 特别想在没有床的地方做
她就是那个总是不能容忍我的口气的女孩
即使没给她写信 我也想她受到些特殊对待
她使我对自己的口味也有了防备
我预备了让她防不胜防的凉意

八

有的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山
我在一个四面围山的地方土生土长
雨水很足冬天落雪没经历过
旱灾地震 偶尔流行瘟疫也很难进来
曾经我很深刻地理解一个词叫搞副业
那是一些出去做矿工的农民的专用名词
男人出去 女人在家务农照顾孩子
我到过许多这样的家庭
我认识的这些孩子结婚都比较早
我认识国庆 海军 小军 小兵 润发
还有艳萍 春燕 美凤 鸾娇 等等
我们的童年不太一样 但在童年
总有一天的一个时候 我们玩耍在一起

九

海子死的那一天我不知道他
他死后我喜欢过他一段时间
这情形跟我遭遇的科特·科本一样
后来一段时间我就好好地考虑过自杀
认真地想各式各样的死法
我发现死的人一定有话想说
肯定有什么阻碍了他们说出来
这种时候我也很多 也想一死了之
有一天傍晚跟父亲喝酒聊天还抽烟
我知道我已经到了一定年纪
就应该少些胡思乱想

十

我打算写到十
我还没想到十
怎么写
我知道这是首不错的诗
至少我是把它当“诗”来写的
不错是不错 不错有什么用
说真的 不错
说白了
就是平庸
无任何新鲜感的人
就调出“不错”来
打发自己

奥特斯丹顶

放到清风去人们就把这个当作诗歌了，于是到这来，还是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