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老郝的“桃花运”（上）

冷眼看 · 发表于 2004-10-16 22:55

　　
　　　　　　　　　　　　　　　　　
　　“爸爸，快来看！”盼盼在客厅咋咋呼呼地叫喊。
　　　　　　　　　　　　　　　　　
　　“看什么？”老郝正在收拾厨房，听到儿子的喊叫，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甩着湿漉漉的双手快步来到客厅。
　　　　　　　　　　　　　　　　　
　　顺着儿子的手势，他看到电视屏幕下方有一排滚动的字幕：某女40 　1.58米　离婚　未育　有一养女　有房　经营出租车　寻50岁左右有爱心之男士为伴　贫富不限
　　　　　　　　　　　　　　　　　
　　“爸爸，这个女的不错吧？”盼盼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地问道。
　　　　　　　　　　　　　　　　　
　　“我当是什么呢，下了我一跳！”老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你这个臭小子，不好好做作业，看这些无聊的东西！”他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把眼瞪了瞪，然后又回厨房干活去了。
　　　　　　　　　　　　　　　　　
　　收拾停当，老郝坐下来看电视。那排滚动字幕又出现了，这次他认真看了看，并记下了电话号码。
　　　　　　　　　　　　　　　　　
　　“不是说无聊吗，你怎么要记号码？”盼盼报复老爸。
　　　　　　　　　　　　　　　　　
　　“来，儿子，我们打个电话试试！”老郝不理儿子的茬，瓮声瓮气地说。
　　　　　　　　　　　　　　　　　
　　拨号，通了。老郝的心怦怦跳。与对方聊了一阵，约好了见面时间与地点，挂断。
　　　　　　　　　　　　　　　　　
　　“怎么样，那女的声音好听吗？”盼盼急切地问。
　　　　　　　　　　　　　　　　　
　　“不是她本人接的，是她姐。”老子如实告诉儿子。
　　　　　　　　　　　　　　　　　
　　“爸爸，我给你选的人不错吧。”盼盼得意地坐在他老子的腿上，搂着老郝的脖子撒娇。
　　　　　　　　　　　　　　　　　
　　“嘿，臭小子，八字还没一撇，谁知道好不好！”老郝拍着儿子的头，“我是看她自己没有生育，却养着别人的女儿，是个有爱心的人，才考虑她的。”
　　　　　　　　　　　　　　　　　
　　“那我不是要有妹妹了吗？”盼盼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
　　　　　　　　　　　　　　　　　
　　“你怎么就肯定人家的女儿比你小呀？”老郝点着儿子的鼻子呵呵笑，“说不定多了一个姐姐呢。”
　　　　　　　　　　　　　　　　　
　　盼盼还想说什么，被老郝止住了：“快做作业，不然你姐回来又该打你屁股了！”
　　　　　　　　　　　　　　　　　
　　老郝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快20岁了，在商场当营业员。今天做晚班，九点钟才下班，一会儿老郝还要去接她。
　　　　　　　　　　　　　　　　　
　　别看老郝长得不咋样，可他女儿却水灵灵的，跟她妈妈真像一个巴掌拍下来的一样。唉，一说起她妈妈，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就会浮现在眼前，老郝就感到喉头有口痰，想吐！
　　　　　　　　　　　　　　　　　
　　老郝25岁那年处了个对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女方的父母不知从奶?邓?錾沓煞莶缓茫?虑Ａ????阑畈煌?馑?堑幕槭拢?⒙砩细???锷?艘桓龈?烀缱车墓と耍?掖野阉?蘖恕＠虾缕?么蛩愕币槐沧油趵衔辶耍?灼菖笥讶刃慕樯艿亩韵笠桓龆疾患?？擅?似??胨?宰鸥桑??绞遣幌耄?一ㄔ似???纤??0岁那年，他遇到一个小他八岁的女人，那个叫王玉芬的女人，那个面若桃花的女人，那个做了他女儿母亲的女人！
　　　　　　　　　　　　　　　　　
　　女儿满周岁那天，老郝高兴地在自家开的餐馆宴请亲朋好友，平时就爱杯中物的他，借机敞开肚子豪饮。老婆平时管他很严，今天就让他尽兴，没有阻拦他，只轻言细语地嘱咐了几句，说头疼，便抱着女儿回房休息了。
　　　　　　　　　　　　　　　　　
　　老郝见玉芬今天开恩，加上好久没有与朋友们聚一聚了，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他满面红光地与人猜拳划令，还兼作酒司令，逼着输拳的人一滴不剩的喝干杯中的酒。看到被罚酒的人苦着一张脸，老郝乐得哈哈大笑，一边给人夹菜一边说：“好好好，有口福，再来！”
　　　　　　　　　　　　　　　　　
　　“小妹！”老郝给人夹菜时，感觉应该还上点什么菜，就扯着嗓门叫厨房的帮工，“你让江师傅再炒两样菜。”
　　　　　　　　　　　　　　　　　
　　“郝叔，江师傅没在厨房。”小妹脆生生地回应道。
　　　　　　　　　　　　　　　　　
　　“不在，上哪去了？”老郝一边咕哝一边进了厨房，自己炒了两份菜端上桌。老郝的手艺不错，炒的菜能登大雅之堂。
　　　　　　　　　　　　　　　　　
　　“咦，我嫂子呢？”老郝的铁哥们郭大鸣突然发现玉芬不在现场，就问老郝。
　　　　　　　　　　　　　　　　　
　　“对了，怎么把女主人给忘了，叫她来陪我们喝两盅！”有人趁机起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硬要老郝去把玉芬叫来。老郝拗不过，只好上楼去叫老婆。
　　　　　　　　　　　　　　　　　
　　这是一幢私房，一楼一底，不大，也就100平米左右，是老郝的爷爷留下来的财产。就为这幢房子，老郝父亲的成份被定为小业主。已经背了个小业主名份的老郝爹，不敢用自己的门面做生意，就把底楼出租给别人，租金也不敢多要，只象征性地收一点。父亲去世后，老郝便收回了门面，利用这个旺铺开饭馆，生意好得不得了。
　　　　　　　　　　　　　　　　　
　　老郝晕晕乎乎地往黑黢黢的楼梯口走，差点被一根凳子绊倒。上得楼来，径直朝卧室走去，老婆却不在房间里。嘿，这娘们上哪去了？再一看女儿的小床，孩子居然在床上呼呼大睡。老郝又往楼顶的平台上摸去。
　　　　　　　　　　　　　　　　　
　　平台上搭的葡萄架下有一张凉床，是他们夜晚乘凉用的，此时却有一对光溜溜的男女在上面干那事。别看老郝醉醺醺的，对这个镜头却不含糊。他甩甩脑袋，酒醒了一大半，第一个念头就是老婆遭遇了歹人，便顺手操起一把扫帚朝那男的头上砸去，并狠狠地照那人的屁股踢了一脚。
　　　　　　　　　　　　　　　　　
　　“唉哟！”那男的一翻身掉下凉床，老郝趁势又踢了他几脚，边踢边叫玉芬快拿绳子来。
　　　　　　　　　　　　　　　　　
　　谁知玉芬非旦不去拿绳子，反而跪在地上求老郝饶了那男人。老郝这才认真看了看，发现此人好面熟，这不是江师傅江洪涛吗？！
　　　　　　　　　　　　　　　　　
　　“你们……”老郝一下子明白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郝哥，对不起……”江洪涛不敢正眼瞧老郝，大热的天一个劲儿地“筛糠”。
　　　　　　　　　　　　　　　　　
　　“滚！你给我马上滚！”老郝咆哮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姓江的哪敢怠慢，迅速穿上衣服从后门溜了出去。
　　　　　　　　　　　　　　　　　
　　玉芬穿好衣服也想走，被老郝一把拉住：“你……你说，是他强奸你，是……不是？”
　　　　　　　　　　　　　　　　　
　　“不是。”玉芬冷冰冰地回答。
　　　　　　　　　　　　　　　　　
　　“那……是他勾引你？”老郝酒后舌头总是打不过弯来。
　　　　　　　　　　　　　　　　　
　　“不是。”女人仍然冷若冰霜。
　　　　　　　　　　　　　　　　　
　　“他是我的初恋情人！”扔下这句话，她把老郝撂在平台上回屋去了。
　　　　　　　　　　　　　　　　　
　　老郝这才想起玉芬曾经说过她的往事，是有一个远房表哥和她相好，但被家人阻拦，俩人没有结成秦晋之好。为此，她负气离家出走，他才有机遇娶了她。难怪她这么热心把江洪涛介绍来当掌勺师傅，原来他们早就相识呀！
　　　　　　　　　　　　　　　　　
　　“啊！”老郝心乱如麻，大吼一声，发疯般地跑下楼，抓起一瓶白酒猛灌，边喝边笑，那眼神把大家都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离席而去，只有郭大鸣敢靠近老郝，使劲拉住他不让再喝。
　　　　　　　　　　　　　　　　　
　　好端端的生日酒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老郝酒醉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抱着玉芬痛哭，希望玉芬不要离开他，他太需要她了。玉芬本来想等老郝醒了后，与他商量离婚的事。现在见丈夫这般模样，心里一软，便把离婚二字咽回肚里，并答应再不与姓江的来往了。
　　　　　　　　　　　　　　　　　
　　仍然是老郝上班，玉芬照应餐馆，相安无事过了半年。女儿长得越来越逗人喜爱了，周围的邻居都羡慕小两口日子过得滋润。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老郝下班回家，邻居李大妈把女儿送了过来，说是甜甜妈出去了，把孩子寄放在她家带一会儿。老郝也没在意，谢过李大妈就进了家门。天黑了好一阵，玉芬还没回来。老郝问厨房的帮工，都说没看见玉芬。甜甜哭着要妈妈，老郝就抱着她到路口去等。外面好冷，把女儿的小脸冻得像个红苹果似的，老郝不忍心，回到屋里，想方设法把女儿哄睡了，然后独自坐在灯下苦等了一夜。
　　　　　　　　　　　　　　　　　
　　玉芬失踪了！
　　　　　　　　　　　　　　　　　
　　眼看春节就要来临，老郝家一点节日景象都没有。他关闭了餐馆，把女儿寄养在李大妈家，请了几天假，到处寻找玉芬，可一切功夫都枉费了。
　　　　　　　　　　　　　　　　　
　　甜甜不要李大妈，老是要找妈妈，哭得嗓子都哑了。李大妈奈何不了她，只好请老郝把女儿领回去。春节期间，老郝还能应付，可过了节要上班，不能背着孩子到单位去吧。老郝急得团团转，圆圆胖胖的脸庞一下子变成了丝瓜脸，熟人见了几乎认不出他了。
　　　　　　　　　　　　　　　　　
　　好不容易请了个50来岁的大妈照料甜甜，可人家呆了三天就不干了，说这小妮子太难带了，老是哭，要妈妈，叫她妈妈来带吧。一个月里，保姆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没人能治得了甜甜，小丫头也瘦了好大一圈，把老郝心疼得直掉眼泪。
　　　　　　　　　　　　　　　　　
　　当又一个大妈被甜甜气走后，老郝只好请假在家带孩子。那天他见天气好，打算带孩子去溜溜马路。刚下楼来到大门口，就碰到个十多岁的姑娘找他讨水喝。老郝领她到厨房，一摇热水瓶，空的。姑娘说，就喝凉水吧。老郝说，不行，大冷天喝凉水会生病。就打开刚封了的炉子烧开水。甜甜与姑娘可亲热了，一点不认生。喝完水，姑娘谢过老郝准备离去，甜甜却不干了，一定要和姐姐再玩一会儿。老郝见甜甜这么喜欢姑娘，便问姑娘愿不愿意留下来带甜甜。姑娘说，我就是来城里找工作的，郝叔看得起我，我就试试吧。
　　　　　　　　　　　　　　　　　
　　姑娘叫柳玉梅，长得很清秀，虽然16岁了，但由于营养不良，看上去只有14岁左右。她很勤快，料理家务是把好手，甜甜很听她的话，再也不闹着找妈妈了。老郝这才明白女儿是不喜欢老太婆，心里笑着骂甜甜，你这个小妮子，也好色呀啊？
　　　　　　　　　　　　　　　　　
　　有了玉梅，老郝没有了后顾之忧，便把精力加倍地用在工作上，到年底，不但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还晋升了一级，当了助理工程师。
　　　　　　　　　　　　　　　　　
　　玉梅在老郝家很愉快，吃得也比自己家里好，半年下来，体重长了20斤，原来看上去又黄又瘦，现在出落得像水灵灵的大白菜似的。甜甜在玉梅的精心照料下，也长得白白胖胖的，更加招人喜爱了。
　　　　　　　　　　　　　　　　　
　　就在大家把玉芬渐渐淡忘了的时候，她突然回来了。原来她跑到新疆找江洪涛去了，现在回来是找老郝办离婚手续的。当然，这半年里，她还是很想念孩子，所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抱甜甜。可是甜甜看见她却往玉梅身后躲，怎么也不让妈妈抱，把玉芬闹了个大红脸。
　　　　　　　　　　　　　　　　　
　　这时的老郝，已不是半年前的老郝了，他非常冷静地与玉芬办了离婚手续，还给了她一笔钱，但有个条件，就是不准回来看女儿。玉芬哭哭啼啼离开了这个家，从此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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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也 · 发表于 2004-10-16 22:59

看了冷版好多篇小说了，杂文小说多面手！功地扎实，语言精致，支持！

袁和鲁 · 发表于 2004-10-16 23:11

冷斑的小说语言干净利索，人物形象鲜明。

对于此篇而言，在情节处理上比较"高明"，好的故事只是开头，我们期盼下部。呵。

10868739 · 发表于 2004-10-16 23:44

山城才俊堪夸，冷面热心清茶。寻常情感悲喜事，却道妙笔生花。好！

不打伞 · 发表于 2004-10-17 09:56

最初由 10868739 发表
山城才俊堪夸，冷面热心清茶。寻常情感悲喜事，却道妙笔生花。好！

同意支持！

冷斑小说杂文不打伞都很喜欢。。。。。。

若荷 · 发表于 2004-10-17 10:07

冷版的小说人物刻划的到位，语言功夫很深啊，学习了。

穿过岁月的忧伤 · 发表于 2004-10-17 12:34

最初由若荷发表
冷版的小说人物刻划的到位，语言功夫很深啊，学习了。

是啊，只有好好学习啊！

马克 · 发表于 2004-10-17 14:14

　人物把握得很准。故事也十分有趣！

叶和花 · 发表于 2004-10-17 18:26

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恶

冷眼看 · 发表于 2004-10-17 20:32

楼上各位朋友喜欢这篇小说，我很高兴，谢谢大家阅读并留言，呵呵！

南岸 · 发表于 2004-10-17 21:27

好故事，很喜欢！问好！

左显辉 · 发表于 2004-10-17 22:24

很有功夫的小说，我要好好学习：）
问好！

汪少潭 · 发表于 2004-10-18 07:54

下？

汪少潭 · 发表于 2004-10-18 07:55

支持！！！

一楠 · 发表于 2004-10-18 11:16

故事起伏跌岩，情感一波三折，很有味道的小说。冷版好文！

其中的句子：“老郝乐得哈哈大笑，一吒?思胁艘槐咚担骸昂煤煤茫?锌诟＃?倮矗　?”有乱码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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