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空漠中的冰冷

清茗

　　“哇……”，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突然间就跳了出来，霞赶紧放下手中的煤夹子，把沾满煤屑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了婴儿吊篮旁。女儿又哭了，小脸红的充满了血，那颜色有点像得了猩红热。女儿看到霞以后哭的更加的卖力，好像也在表达对自已母亲的不满吧。

　　“乖女儿，你怎么啦？是不是饿了，来，妈妈让你吃奶。”

　　霞把衣服往上一撩，孩子的小脑袋瓜一下子就钻了进去，吱吱的吮吸了起来。看着女儿饥饿的样子，霞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孩子的小手拿劲的抓着她的衣袖，让她感觉到有点紧，她轻轻的动了一下胳膊，一下子看到了袖子上那朵红小的梅花，这件粉红色的Ｔ恤是去年买的，还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衣服，当时穿在身在是多么合身啊，这样的一件衣服穿在身上，霞那标准的玲珑曲线暴露无遗，不知引来了多少女孩子嫉妒的眼光。可如今，这件衣服穿在霞的身上，好像是一件肥大的麻袋，把她那日渐消瘦的干枯的身子包的严严实实。

　　孩子的小嘴一动一动的，刚才哭的通红的小脸渐渐变成了粉红色，像一朵滴露的莲花一样，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婴儿就是这样的，说哭就哭，但是一吃饱了马上就会睡着了。

　　霞看着睡熟的女儿，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她轻轻的把孩子再放回到吊篮里，再慢慢的摇几下，看到孩子不翻身了，真的睡熟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往外屋走去。

　　咣！霞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个面盆，那清脆的响声在大清早显得格外的响，她的心咯噔一下，孩子还是睡的好好的，她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升炉子。

　　“大清早的，搞什么呀，叮叮当当的，连个安稳觉也不上睡，真是烦死人了！”

　　“妈，是我不小心碰倒了面盆，你再睡吧，一会儿饭就做好了。”

　　“还睡什么呀，都吵醒了，想睡也睡不着啊。”

　　后面又是一阵咕噜声，霞听不清楚婆婆说的什么，她也不想听清楚。炉子终于点着了，一团一团的黄烟呛的霞真流眼泪，但是她不敢咳嗽，恐怕再惊醒了孩子和婆婆。

　　今天早上孩子还算是省心，等到霞把早饭做好了以后，她都没有再哭一次，而是那样安静的睡着，小嘴一张一张的，还不时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霞给女儿掖了一下襁褓，心里稍稍的松了一下，是啊，她太紧张了，从天还没有亮她就开始忙这忙那，还恐怕弄出一丁点的声音，她的心真是太累，太累了。

　　“妈，起来吃饭了，今天我熬了你爱喝的玉米粥呢，是今年新的棒子面。”

　　婆婆伸着长长的懒腰，打着宽宽的哈欠，斜着身子从屋子里走出来。

　　霞已经盛好了粥，把咸菜和筷子也顺便摆好了。

　　“怎么老是吃咸菜，我的牙怎么能咬的动。”

　　“哦，妈，我给你煮了咸鸡蛋了，在凉水里沁着呢，我去给你拿。”

　　霞赶紧的站起来，把鸡蛋从锅台上的小盆里拿出来，然后轻轻的把大头的一边磕开，直到剥出了白色的蛋清，才把鸡蛋递到了婆婆手里。

　　婆婆一边哧哧的喝着玉米粥，一边咬着咸鸡蛋，还不边抱怨着鸡蛋太咸了。

　　霞只顾低头吃自己的饭，今天的馒头有点硬了，霞使劲的嚼着。

　　“妈，我来盛，你坐着。”

　　霞站起身来给婆婆又添了一碗粥，馒头太硬了，婆婆不吃，所以又多喝了一碗，在平时是喝一碗的。

　　婆婆打着饱嗝，又伸了伸她的长懒腰，走出了院子的小门，到外面去了。霞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也不想问。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反正到中午的时候一吃饭她自己就回来了，她不在家自己还可以轻松一点，想到这里，霞觉得还有点庆幸，因为今天婆婆出去的早。

　　霞收拾着饭桌上的残羹余盘，把剩下的玉米粥盛在一个小瓷盆里，准备到中午的时候热一下再吃。然后是收拾整间的屋子，虽然只有小小的两间不足三十平米的房子，但是每个月的租金还是要８０块钱的，她喜欢干净，所以总是把小屋子收拾的很整洁，如果孩子白天闹的她没办法收拾，那她也一定要晚上等孩子睡着了也要收拾一遍。等霞把屋子收拾利缩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有一杆高了。

　　霞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她把挂毯架子从里屋里搬出来，然后开始了咔嚓咔嚓的扎毯。她干这种工作已经有三个月了，从生完孩子以后她就没有再去工作，因为原来的单位是不允许做了母亲的人再去工作的。她也本来想再去找一份工作，但是孩子却让她放心不下，她不能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让婆婆带，更何况婆婆根本也不会答应给她带孩子的。霞也算是心灵手巧，干了三个月以后，现在已经相当熟练了，不一会儿，就扎了一尺多了。她把身子直了直，觉得胳膊有些酸，做这种工作的人胳膊大概都会有这毛病的，她忽然觉得有点口喝，她走下那个小凳子（因为她个子矮够不着那么高的毯，所以踩了一个小凳子），来到靠近吊篮的桌子前拿起暖瓶倒了一杯水，她顺便看了一眼孩子，小家伙睡的正香呢。杯子里的水太烫了，霞把它倒进一个大瓷盆里凉着，看着那顺着盆沿升起来的水雾，她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东西，让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了。

　　在大学里学文秘的霞是学校里的高才生，个子不高的她在学校里任何的活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尤其是她的杂文写的更是一流的棒，不断的有大作被校方推荐到全国各地的报纸杂志上，有一个评论家看了霞的杂文以后，竟然说她的杂文有点鲁迅味道，笔风犀利到可以杀人的程度。毕业以后，作为优秀毕业生的她被一家局机关单位抢走，从此霞就迈出她踏出校门的第一步，也开始了她那不公平的命运。

　　刚刚走出校门的霞在单位上精力充沛，人缘好，很快的便溶入到了这个政府机关的办公氛围当中。她的到来使整个死气的办公室变得充满了活力，不时的有快活的空气感染着周围临近的科室。霞在这里的工作是她所学的专业文秘，所以这里的工作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她工作起来得心应手，在工作之余她还是喜欢爬几下格子，间或的会有几篇文章被某家刊物或者报纸采用。可以说霞在毕业的第一年当中的工作和生活是她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

　　转眼霞已经在单位工作一年了，二十四岁的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姑娘了，在学校里的那种清涩的女孩子气已经被工作的环境所淡化了。她已经完全的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社会青年，这个时候同事和家中的父母开始为她张罗着找个对象了，是啊，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也应该找个对象结婚了。

　　霞可以说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在学校的时候别的同学都忙着谈恋爱，而她却总是在忙着功课和参加学校各种各样的活动，再不就是写点文章，所以她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根本也没有时间去注意男孩子的目光，所以四年的大学生涯，她只不过是一个好学生而已。但也算是有点奇怪吧，学校里没有一个男生肯向霞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也许男生们都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温柔的可人吧，而霞在他们的眼里也许算是个女强人的角色吧。

　　霞也随着父母的意愿去相亲，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落落大方的她怎么一见到那些陌生的男孩子就变得像想木头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所以每次相亲的结果都是失败，霞不在乎那些陌生的男人，连看一眼她们的兴趣都没有，但多数情况下是那些陌生的男孩子看不上她，也许他们觉得她太高傲了，连话都不愿意和人家说一句。没有办法，相亲对霞来说不适合，所以她放弃了这种古老的感情方式，她从此拒绝了所有提亲，又重新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那方小小的天空。

　　时间过的真快，霞已经毕业六年了，已经三十岁的她依旧还是孑然一身，身边没有一个男孩子，她甚至连自己的手都没让男孩子牵过。父母开始着急了，同事的白眼和闲话在单位里会不是时的飞出来，让霞想躲也避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霞来了一个对桌，本来她对面的桌子一直是空着的，但是现在却来了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单位新聘来的电工，他长的矮矮的，胖胖的，一双小眼睛小的细成了一条缝，听说只有小学毕业的水平，家里有一个和他一样丑的妻子和一个八岁的女儿。这个新来的电工刚坐在霞的对面时，就急急的介绍起自己来，但霞只是礼貌的听着，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因为她觉得自己有点讨厌他。

　　那个新来的电工很快的和大家混熟悉了，没想到他还是个很幽默的人，时不时的说个笑话，会把大家逗的捧腹大笑。如果说霞的活跃是斯文有气质的那种，而这个新来的电工则是属于那种平民式的活跃了。很快的霞觉得这个电工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比较的聪明，无论是什么修不好的小东西到他手里，只要几下就摆弄好了。有一天，霞的手机坏了，正想送到维修点去修一下，他却热心的说自己想试试看看能不能修好，霞便把手机交给了他，没想到他竟然几下子就修好了，霞噔大了眼睛看着他，当时觉得他真是有点伟大，起初看他不顺眼的原因现在一个也找不到了，反而觉得他那又短又粗的身材有点可爱了。

　　他从来都不在单位谈论他的妻子和女儿，每当别人谈论起自己家庭的时候，他总是沉默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言不发。这时候只有霞一个人注意到他那种黯然的眼神，每当看到他那种眼神的时候，霞的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家中的父母依旧在不停的催着霞赶紧的找个男朋友结婚，但换来的只是霞低下头那一声轻轻的苦笑。

　　霞有时候趴在办公桌上写文章的时候，他也会一声不吵的坐在自己的坐位上，不再像平时那样嘻嘻哈哈的逗着大家笑，刚开始霞并没有留意到这些，但是有一次当她中途停下写作的时候一抬头，竟然看到他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看，她的脸一下子红了，那种灼灼的热烧的她赶快的又低下了头。

　　日子在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之间又到了新年了。按照往年的惯例，单位要放十多天的假，所以每天都要安排有人值班，巧的是霞和他分到了一天。

　　霞和他白天在办公室里值班，那天正好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过了明天霞就三十一岁了，一想到这里霞就感觉到有点惆怅的感觉，是啊，在不知觉之中，自己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了，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霞抬走头，迎接她的是那样一双充满热情的眼睛，那种热辣的眼神让她想逃也逃不掉，然而她还是低下了头。

　　“我们中午吃什么？要不我请客，去吃川菜吧，今天挺冷的，辣辣就不冷了。”

　　霞没有拒绝也没点头，只是一味的低下头乱翻着手里的一本杂志。中午的时候，他们就像是达成协议一样，一起走进了离单位最近的那家川菜馆。因为快要过年了，所以店里也没有人吃饭，好像今天的客人就是他们两个人而已，而这家店里的伙计好像也都放假回家了，只剩下老板和老板娘，因为以前单位经常在这里招待来视察的领导，所以这家店的老板和他们非常的熟悉。虽然没有了伙计，但霞和他却还是吃到了地道的川菜，那种辛辣的痛快，让霞的心里顿时的暖了起来。他们两个人没有太多的话语，霞喝着自己的那杯果汁，而他却喝着白酒，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吃着辣辣的川菜，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吃饭时的神情和那热的烫人的川菜形成了两道截然不同风景。不知不觉当中，霞喝完了自己的果汁，而当她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把一瓶白酒喝的差不多了，脸涨的红红的，拿两只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看。霞心里慌了，站起来对他说应该回去了，而他却一把拽住了她，他拉住她手一句话也不说，端起桌子上瓶子里剩下的酒一个劲的往自己嘴里灌。

　　“你别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我偏要喝，醉了多好啊，舒坦着呢。”

　　他语无伦次的瞎说着，霞想夺过他手里的酒，但是她的手却动不了，被他的手攥的死死的，甚至把她的手都捏疼了。

　　“不让我喝也可以，要不你把剩下的酒都喝了吧。”

　　他用他那双细小的眼睛瞪着她，脸上充满了无限的柔情。

　　不知从哪来的那股劲，霞挣脱开他的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瓶子，把剩下的酒全部都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真辣啊，呛的霞直想流眼泪，因为她从来还没喝过酒。

　　霞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醉的自己根本就走不动，只是一味的傻笑着。

　　他背着她走出了这家店的大门，天空在这个时候飘起了小雪，落在人的脸上冰冰的，他把自己的大衣给霞盖在身上，然后弓着身子把霞的身子往背上托了托，迈开大步走了。他没回家，也没回单位，他带着她去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屋子里床上，正好映在霞的脸上。昨天的雪下的很大，白茫茫的一片，太阳的光茫让这厚厚的白雪给洗的发白发抖。霞觉得自己好冷啊，她想动可是动不了，觉得有件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像块石头一样压在她的胸口，让她连喘气都觉得有点困难，她想翻个身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疼好疼，从来没有过的那种疼一阵一阵的侵袭着她。霞终于在挣扎中睁开了眼睛，觉得的头涨涨的，一眼的模糊。忽然她啊的一声尖叫，那种声音有点像杀人味道，也有点像过度惊吓的样子。霞看到了什么，他就趴在自己的身上，还在打着呼噜，一口一口的热气正好喷在霞的脸上。

　　霞拿出全身的力气大哭了起来，那种叫做眼泪的东西像泛滥的江水一下子倾泻了出来。她的哭声吵醒了他，他一下子从她身上跳了起来，然后眼睛径直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

　　霞胡乱的穿上衣服，跑出那间房子，却忘记了穿鞋子。她哭着走在大街上，厚厚的雪上印满她发红的脚印，一串一串的有点散，就好像她脸上滑落的泪水一样参差不齐。大街上没有一个人，风呼呼的刮着，偶尔会把树上干枯的树枝刮落到雪上，也有时候会把雪卷起来，直直的打在霞地脸上和那双没穿鞋的脚上。

　　大年的初六，是单位规定应该正式上班的日子，他来上班了，可是霞没有来。

　　霞请了病假，她的确是病了，而且病的相当的严重。

　　他去医院看霞，霞却用满脸的泪水和苍白的冷漠来回应他，他无语，只是一个劲的低下头搓的他那件本来就有点发皱的衣服。

　　霞出院了，回到单位上班。一切就像是年前一样，只是办公室里少了两个人的笑声。流言在这个纪律严明的政府单位蔓延了起来，霞和他没有勇气抬起头来走路，这真是应了那句古语：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的，他的妻子知道了，动用了所有的娘家人来到这家政府机关的大院里，把霞狠狠的打了一顿，霞没有还手，也没有眼泪，更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她就那样傻傻的站着，让人家打了个够。

　　单位的局长知道了，让霞离开了单位，把她派往一个下属工厂去工作，说是去锻炼一下好，过几年等她经验丰富了再回来工作。

　　霞没有一句话，就这样默默的承受着，换来的却是他妻子的又一顿的毒打。霞的心冷了，冰的让她有些发抖，她对着自己苦笑了一声，点了一个深深的头，像是给自己坚定了一下决心，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一样。

　　他和妻子离婚了，女儿跟了妻子，房子也给了妻子。很快的，他的妻子又结婚了，带着女儿嫁到了离这个城市不远的一个乡镇。

　　霞和他恋爱了，就像是许多的青年男女一样热恋着。他带着霞上街，送给霞的第一件礼物是一件粉红色的Ｔ恤，穿在霞的身上美极了。他还不时的会给霞一个大的惊喜，像是突然会变出一朵红的像血的玫瑰，一块黑的像碳的巧克力……他快乐的像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伙子，而霞的笑声却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爽朗了，无论再有多大的惊喜，她也只是微微的一笑就过去了。

　　他把霞带回了父母的家，而他的父母却一眼都没有看霞，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而他的母亲却说了一句话：不要脸的骚货！霞的心疼了，说不出的那种疼。而他也只能无耐的苦笑着。

　　霞和他还是结婚了，结婚的那天正好是他的前妻和另外一个男人举行婚礼的日子，没有商议的巧合。婚礼结束以后，他的父亲去世了……

　　“听没听说，咱单位那个叫什么霞的，原来是个‘第三者’，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家给拆散了不说，还把人家的爹给气死了，听说就她刚和那个男人结完婚，那老头子就死了。”

　　“真的呀，这叫做‘报应’，谁叫她去拆散人家好好的家庭。”

    “还听说啊，那个男的娶她是因为想让她给他生儿子，还大学生呢，怎么这么没道德，这么没素质！”

　“要是生个女儿可就惨了……”

　　“她不跟着那个男人现在也没办法了，在这个城市里她的名声早就远扬了，好的男人谁还敢要她！”

　　……

　　霞的父母和她断绝了关系，不让她再踏进家门一步，身居要职的父母怎么能忍受自己有这样一个伤风败俗的第三者的女儿呢。霞的婆婆更是讨厌她，无论她对她多好，换来都是无情的白眼和一顿的唠叨。霞和他的女儿出世了，婆婆从没抱过孩子一下，还总抱怨孩子的哭声吵的她睡不好。他也很少抱女儿，总说女儿很听话，不用抱着也能睡着。他被单位下放了，领导没有告诉他是什么原因，没有了工作，他只有到外地去打工。

　　霞就在这样的家里孤独着，独自抚养自己的女儿。他会不时的打个电话回家问问孩子好不好，问问他妈好不好，最后才问霞过的好不好。他出去半年了，没有往家里寄过一分钱，霞没有问过他在外面怎么样，也没问他为什么不往家里寄钱。婆婆虽然不喜欢她的女儿，却对第一个孙女疼的出奇，每个星期都颠着小脚去学校里看孙女，还会把自己的钱硬塞到孙女手里。

　　霞自己在心里想着，她爱他吗？她为什么就嫁给他了呢？她就这样一直的耗下去吗？他又爱自己吗？他爱她的女儿吗？

　　“哇哇……”

　　女儿的哭声把霞又拉回到了现实中，她跑到吊篮旁边，抱起女儿轻轻的摇着，两滴清清的水滴到了女儿的脸上。

　　霞在迷蒙的双眼中，忽然看到了妈妈，妈妈还领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小女孩笑着，跳着，头上的那朵绿色的蝴蝶结格外的显眼。那小女孩是谁啊？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霞的脸上又淌下了两行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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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

　很认真的作品。很不错的感觉。

一楠

语言细腻，把一个弱女人的悲苦心理描写的很到位，不错！

袁和鲁

“还听说啊，那个男的娶她是因为想让她给他生儿子……还大学生呢，怎么这么没道德，这么没素质！”

这里没排好。问好。

清茗

写的有点长，
这个故事的原型是我一个认识的人，
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

多谢大家。

穿过岁月的忧伤

最初由 袁和鲁 发表
“还听说啊，那个男的娶她是因为想让她给他生儿子……还大学生呢，怎么这么没道德，这么没素质！”

这里没排好。问好。

好小说，支持！

一楠

小说的内容比较厚实，语言也有实力，精华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