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满绿叶的百年精神

金肽频

【原创】
　　　　　　　　　　　长满绿叶的百年精神
　　　　　　　　──读石楠小说《另类才女苏雪林》

　　　　　　　　　　　　　　　　　　　　　　　　　□金肽频

　　在一个人身上，凝结了中国百年文学史的极为少见，苏雪林是其中一位。她像一棵风景卓异的大树，立于中国历史的原野上，向世人展现出花开花落的过程。最近著名作家石楠出版的《另类才女苏雪林》（下文简称《苏传》），真实地记录了有关这片风景的全部往事与记忆。在苏雪林103年的人生历程，80年的笔耕生涯中，她始终有一种很性格的另类精神，有光与影交织的复杂空间。在她布满结构与线条的人生中，生长着家庭、伦理、文学、绘画等不同层面的枝枝叶叶，是一棵浓淡相间、俯仰可睹的精神树。
　　
　　写作人物传记是一种比较难以控制的创作，在许多诸如沙粒的所谓“原创”中，真正算得上原创的则廖若星辰。但作家石楠的传记文学却有一种抵达人物灵魂的，敞裸的原创性。她从至今仍为人所乐道的《画魂》之后，又有《刘海粟传》、《张恨水传》、《亚明传》、《百年风流》等十多部长篇传记小说问世。她以画家的线条勾勒，以雕刻家的刀锋打磨，以音乐家的手指触摸，把笔下的人物写得有棱有角，有肤色，有涌流的血液和精神的传导，让读者在与她的人物的对话中感受到血液的跳动和流荡、灵魂的起落和游走。这次石楠创作的《苏传》也是秉承了这种鲜明的创作个性，让一粒粒文字显出光鲜可爱的本色，质朴如玉，以整体的叙述取胜。当今的网络，每分钟都有小说诞生，所有的印刷厂和出版社都为商品文字而忙碌时，只有如石楠这般甘于寂寞、乐于平静的作家，才让自己的文字保持着入俗但不流俗的性格。《苏传》共有四十章节，从苏雪林“重返黄山”开始，到她“魂归故里”结束，体现着这位世纪老人的征程与过程。苏一直走在向人生归隐的路上，直到最后也成为高山绿野。
　　
　　所有的人物都是活在历史的细节中，苏雪林也是一样。苏原籍安徽太平，生于浙江瑞安。早在二十世纪20年代，就与冰心、丁玲、冯沅君、凌叔华并称为“中国五大女作家”。一生执教50余春秋，著作50余部，是集作家、画家、学者于一身的中国文坛女杰。石楠在描摹她的人生轨迹时，着力于她的人生节点，如“皈依天主教”、 “反鲁、反共”、“捐金抗战”、 “漂泊巴黎”、“归队台湾”等等，这些都是苏雪林人生中的大事件，凝结着她内心的精神因素与性格情怀。在写作这些大事件时，石楠的笔法工稳，细腻而疏朗。瞧，“她是个很关心时政的女孩子，在家读那些欧洲中世纪骑士小说的时候，就崇高那些为崇高精神而愿自我牺牲的骑士们。1915年，她从报上获知日本提出企图吞并中国的“二十一条”时，她愤然做诗明志，题写在一张戎装照片背后：‘也能慷慨请长缨，巾帼谁云负此身’。”石楠不仅仅用文字，而是用苏雪林的性格在写传记，廖廖数笔包含了苏雪林的另类成长，也包含了其人生中精神上其它更为宏大的东西。
　　
　　苏雪林在孩童时代，她的祖母曾斥她“不同窍”，说她与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不喜欢与同龄女孩玩，而是喜欢与小男孩们一起玩沙、玩水、捉虫、逮青蛙，还爱打抱不平，喜欢帮受欺侮的小孩去打架。”苏雪林这些儿时的性格折射出她将来“反鲁、反共”的合理性。她从景仰鲁迅到反对鲁迅文风的尖酸刻薄和傲慢，她想扭转当时青年人的精神信仰，却又“把‘反共’看作自己后半生的责任和目标。可当有人来动员她加入国民党时，她又断然拒绝。”这是苏雪林人生中复杂性的另一面。“七七卢沟桥事变”后，她在担任武汉大学教授，暑假里准备回上海探望生病的夫君，和大姐及大姐的儿子一起顺江而下，但看到他们母子在安庆下船，想起仍住于安庆的父亲，她惆怅了。在那生活不定、精神缺乏着落的荒乱年代，苏雪林的内心深处是种种浓得化不开的阴郁情结。面对中华民族空前的战争灾难，时年已四十有余，膝前尚无儿女的苏雪林，用正义之举向社会诠解着自己的另一种精神信仰：她把母亲给的嫁资、自己十数年省吃节用下来的薪金和稿费共计51两黄金，全部捐给了抗战事业。作家石楠在触及这种本质性的人生章节时，她泼出的笔墨是浓稠且晶亮的，将少量的议论及时切入进来，从而让人物在文字深处散发出厚重的声响和弥久的芬芳。
　　
　　在历经新中国成立之初的一番漂泊之后，苏雪林于1952年7月归入台湾，这是她人生的下半卷。她在台湾成功大学讲学、创作直至退休。相对前半生的漂泊和迁徙，她的后半生较为稳定和殷实。虽有山海相隔，但苏雪林的心是与皖南那片祖籍地紧紧相连的。在她103年的年轮里，她的精神有如一棵巨树始终朝着这片故土展枝，吐出葱葱的郁绿。“我思，故我在”（王尔德语）。1998年5月，也就是苏雪林病逝的前一年，她以102岁的高龄重访故里，并将自己的灵魂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叫“岭下苏”的小村庄，小小村庄敞开襟怀接纳了这位世纪女才人的归来。《苏传》中，石楠为我们描绘出的苏雪林，是一棵长满绿叶的旷世大树，根入大海，它的每一枚树叶都凝聚着一段历史，都有一种颜色，情感和思考。从苏雪林长满绿叶的百年精神里，我们看到的是无数冬天与春天交织的感人世界。                                                  

（《另类才女苏雪林》 石楠 著/东方出版社 定价：36.00元  2004年8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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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健

向肽频兄学习！

金肽频

最初由 郝健 发表
向肽频兄学习！

评论不好写，我也是试着混点稿费好喝酒。

雨夜昙花

很想看看这本书。

诱人想去看此书的评论便是好评论。

金肽频

最初由 雨夜昙花 发表
很想看看这本书。

诱人想去看此书的评论便是好评论。

写作人物传记是一种比较难以控制的创作，在许多诸如沙粒的所谓“原创”中，真正算得上原创的则廖若星辰。

金肽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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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人物传记是一种比较难以控制的创作，在许多诸如沙粒的所谓“原创”中，真正算得上原创的则廖...

她像一棵风景卓异的大树，立于中国历史的原野上，向世人展现出花开花落的过程。

李智红

呵呵，书评要写好，颇不容易。看来，小金老师在这方面颇有造诣。此篇，发“江天”要更合适些，我给你转过去吧。

刑天丁

不错的书评，不乏深刻之思，建议精华。

冷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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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的书评，不乏深刻之思，建议精华。

唔，确实不错。同意精华！

但是

甚好。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