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梁星钧 于 2015-2-4 18:10 编辑
寂寞的浮躁
—— 寂寞沙洲小说《究竟是谁骂了我》印象 曹国魂
寂寞沙洲的作品,无论散文还是小说,既或清新媚婉、凉爽剔透,再或幽默调侃、娓娓动听,品读间都无不感觉在随作者游走于一条宁静清幽的情感曲径,有时充满淡淡苦涩与同情,有时充满丝丝欢愉与难分难舍,有时寂寞中流露期盼,有时感慨中追忆着无奈,让读者每次都有一种回眸凝望,流连忘返的难解情节。
《究竟是谁骂了我》,超越了前期作品的直白,以一种喜剧式格调和灰色幽默诠释了作者对真爱的全新思考,作者以一个女性的细腻手工,将爱恨框架下破碎的情感碎片缝制得浑然天成,丝丝入扣,给笔下人物平添了几份含蓄,几份神秘,让读者在轻松中体会辛酸,在疑惑中把玩深沉,最后不禁对作品艺术的真实愕然叫绝,并对作者关于生活、世态、人生的多重把握发自内心的默许和赞叹。
作品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主人公杨浩深夜接听陌生人从手机另一边的辱骂后,陷入一种莫大的恐慌之中,开始对自己的人格信用进行拷问,从情人林丽到朋友圈、同事圈一一检索,试图弄清楚“究竟是谁骂了我”这个问题,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杨浩的人格开始分裂,他习惯的生活方式悄然离去,在竭力阻止内心躁动的同时,走向人伦的寂寞,强制驱动幻觉般的另类人生交际,蒙着脸不敢面对情爱、低着头不敢搭讪朋友、弯着腰在同事面前装孙子,情感外观被世俗完全覆盖。聪明的读者或许已经注意到作者巧妙的艺术处理,面对丈夫的蜕变,身为人妻的胡雅倩置若罔闻,读者不禁要质疑,这个胡雅倩究竟是个什么角色,对杨浩的情感纠结一无所知还是故意张扬自己的大度?以至于读者越到后来越对胡雅倩的清高难以接受,但是又对这个人物有一种直觉,感觉在她宁静的背后一定会有一场疾风暴雨将要袭来。然而,作者牢牢地拧住这个人物的背影,不让她离开真实半步。到了最后,当杨浩升为副院长,依然摆脱不了“究竟是谁骂了我”的困惑时,这个一直在作品暗线上蛰伏的角色,以一种石破天惊的姿态出现在作品最亮丽的场景中,此时读者恍然大悟,对胡雅倩的亮相投去辛酸而深情的一瞥。此时,虽然作者并没有直接给出“究竟是谁骂了我”的答案,但读者完全可以从整个作品的意向中明白胡雅倩的良苦用心。作品将胡雅倩的艺术形象推向“两难”,是君子行为,表现方式却及其龌龊,是小人行为,又完全出于对杨浩的前程的观照。当然,多数善意的读者会倾向于胡雅倩贤妻良母的本分和特质,正如作品的结尾:“当别人都走了之后,胡雅倩给他脱光了衣服,紧紧抱着他,他忽然哭得像个孩子,说:‘你说,究竟是谁骂了我?’胡雅倩把他搂在怀里说:‘不哭了,你喝醉了,睡吧。声音小点,别吵醒了妈和孩子。’”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在直觉形式下无法准确定位的艺术符号,唤起读者对世俗社会潜规则的深刻反省和思考,读者没有把胡雅倩的行为看做是女人之间低级的争风吃醋,而是放置到对社会习俗的大背景下追问,如果说作品结束后读者已经明白“究竟是谁骂了我”,那么掩卷后依然需要更加深入地思考一个问题,面对世俗的浮躁和潜规则我们究竟骂谁?
《究竟是谁骂了我》,构思精巧,全篇文章巧妙的使用了互为明暗的双线结构,使作品的空间更加宏大,故事情节更加真实生动,作品所传递的艺术信息更加耐人寻味,可读性变得更强。作品故事情节虽然平淡,但自始至终有一种流动的情绪在牵引着读者,我们似乎能够抚摸到情感的质感和敦厚,这种艺术直觉给作品带来了难得的真诚。
艺术的真实并不是通过对自身的遮掩来确立的,恰恰相反,凡是伟大的作品都具备一个特质,那就是真诚地向读者袒露自己的心灵,包括作者自己心灵中的善和恶。《究竟是谁骂了我》的人心与世象,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们也许就是作品中某些人物的原型,我们在奔波,在追求,在打拼,身边的诱惑在诱使我们改变,而这些改变的背后,我们又能坚持什么?又能把握住什么?杨浩在胡雅倩精心设计的规约中找到了自己,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其它的人们,是否要经历这一次体会,才能明白一点什么东西?杨浩是辛酸的却又是幸福的,辛酸的寂寞扭曲了自己的灵魂,扭曲了自由的人格,无意中却换回了职务的升迁。说他幸福,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妻子,胡雅倩用自己都憎恶的手段表达了对他的真爱,用及其顽劣的方式彰显了她的善良与坚持,杨浩的人生喜亦悲亦?只能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作者的真诚提升了作品艺术审美价值,使这篇作品空灵通透,呈现出独有的艺术直觉、独特的理性思考、丰厚的人生况味、深沉的哲理品味,很值得一读。
但然,作品也还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比如对杨浩和林丽私情的过分渲染,使得一般读者误认为胡雅倩的作为是为了遏制和报复杨浩,这样就使作品的未知构架显得简单而支离,也使作品的意境空间相对变窄,我们并不希望作者在这篇作品中一鸣惊人,更愿意多年笔耕不辍的她,更理性地探究成功作品的艺术内涵和情感元素,准确把握艺术创作规律,使自己的文学创作道路更加顺畅,艺术追求更加富有活力和后劲。
(寂寞沙洲,中财论坛注册会员,甘肃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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