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欧阳梦儿 于 2015-4-19 10:36 编辑
——读欧阳梦儿《肿瘤》有感 （一） 欧阳梦儿的短篇小说《肿瘤》，反应的是当下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化的女性肿瘤患者婚姻、生活以及心态、遭遇等的一篇文章。
该文从一个中年女性子宫癌患者陪护的视角，以卵巢囊肿兼高血压患者叶秋入院到出院为故事，兼以明暗两条线来完成。明线是病室患者与陪护他们的丈夫、亲人，暗线是医、患间暧昧、复杂、微妙的关系。
工笔画即是以精谨细腻的笔法描绘景物的中国画表现方式。生宣纸或生绢经过一定比例的胶矾水刷制，其性能不渗水。
工笔画讲究的是一个妙到毫颠，如实再现真实世界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以《牡丹图》为例，人们观图便知是什么时刻的牡丹，正午猫眼那一根竖线都细致可见。欧阳梦儿正是采用这种工笔似的白描手法，用生活化的语言，再现那一小群特殊人群的特别故事。用宣纸作画，讲究背景色，而这里所发生的故事就是以中国医疗保险制度刚刚实施，但不健全的情况为背景。
工笔画的创作在造型更加准确的同时，保持了线条的自然流动和内容的诗情画意。欧阳梦儿的这篇文章应该说也在力求故事真实的同时，保留了原汁原味的地道重庆方言，使得文章充满了生活气息，一片盎然。用各种打趣和玩笑，戏剧性的冲突，推进故事的发展，展现人物内心世界的方式，避免了生活锁事的枯燥无味。
（二）
《肿瘤》在真实再现生活的同时，没有忘记小说的故事性。以妙龄少女蓝星月的出现，引来众多偏见与猜疑拉开序幕，同时带出57床夫妻相濡以沫又相互怨恨的矛盾情感。因为当初他们对未婚女性肿瘤患者认识的不足，导致十五岁小女儿冤死在自己棍棒之下这一惨痛的教训，才让做父亲的去认识女性了解女性疾病，这才成全了老两口患难与共执手到老的爱情。
55床与59床的婚姻，虽然皆因妻子生殖系统发生癌变摇摇欲坠，但起因与发展又存在本质的不同。59床代表的是富人阶层，妻子面对随时随地可能发生的取代，绝望而又无可奈何的自救自保，她们表现出一种凶狠和歇斯底里。55床则是中低层较为典型但为数并不少见的案例，他们间除了责任与义务，剩下的就是怨恨与算计了。58床则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底层劳动者，他们生活贫困，金钱有限，癌症化疗的大量金钱投入让她们面临失去血缘亲情的危险，不得不在亲人与生命之间做出必然的决择。
54床属于中层阶级，有一定的经济收入，有一定的学识文化，但也没逃脱失去子宫相当于失去爱情的厄运。那样的误区不是女性自动进入的，而是男人们用实际行动推她们进去的。
61床叶秋该是比较幸运的，走出围城的她能够自己的卵巢自己做主，医院却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该割的卵巢没割成，平平常常一个高血压查了一个星期仍无结果，最后被踢出游戏。
60床蓝星月是最小的病友也是女性疾病最轻的病友，在卵巢剥离手术非常成功，可以照常开始自己美好生活的时候，却因为一起无从考证的医疗事故，性命堪忧。
而“我”只是这幅画卷的观察者与记录者。母亲是患者中最幸福也最理智的一个，坦然接受积极治疗，这种宽松的心态对她的病情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三）
本篇小说除了前面提到的较强的带入感，伏笔也是《肿瘤》的一大特点，也就是“红学专家”说的“草蛇灰线”。文章开头用了很多笔墨描写蓝星月的年轻美丽，表面看是为引出55床老公的肮脏猜疑，56床老公的恶毒调侃，更为引出57床二妻的故事，其实最终是为蓝星月因为医疗事故送进重症监护室打下伏笔。用病友的话说“那么活仙仙儿的一个妙人儿”，转瞬之间生命垂危，令人痛心难忍。
其次55床与56床的对话，展现出他们性格以及部分内心世界的同时，也是为后来他与妻子争吵打下基础，达到最终揭示他阴暗心理的目地。
以61床叶秋为主线，看似平淡无奇，却正是因为前面一五一十的详细记述，为后来离奇出院起到水到渠成推波助澜的作用。正是对叶秋的遭遇的记录，叶秋“地下党”般的感觉，总是开不下来的降压药，看似无厘头，最后真相大白。让我们发出原来如此的感叹，生出似曾相识的认同感。
54床茉莉也并非闲笔，她与蓝星月的对话，一方面体现她善良温柔的性格，更是为后面宁舍命也要保子宫的铺垫，她的悲剧是大多数家庭的悲剧。她的痛苦正是千千万万年轻妇女的痛苦。
（四）
《肿瘤》虽然人物众多，事件繁复，作者却用简洁的语言勾画了了，使得一个个人物都丰满立体，留下深刻的印像。
蓝星月对着病友的“嫣然一笑”，展现出女孩子羞涩却也落落大方的个性，不因众人目不转晴的注视生气或慌张。抱着刚认识的茉莉胳膊一见如故，问长问短，说明她的单纯与娇美。
55床老公的面笑心冷，57床老公的寡言心活，母亲的母慈、子孝、夫爱、理性虽然着墨最少，却也能让我们深有感知。
叶秋典型的重庆辣妹性格，更是比比皆有体现：风风火火、幽默、善良，尖刻、洞察力强，好打抱不平等，令一些人很喜欢也令另一些人很讨厌的这么一个人。也正是这么一个人，总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医院的诸多诟病，让医生、护士头痛不已。
（五）
应该说《肿瘤》的另一条线，就是医患关系这条线，虽然名为暗线，实则笔墨颇多。只是作者把它融化、肢解，让它们跟着他们的主人一起悄然发生，长大，最后戏剧化的结束。留下让我们愤慨、无奈、希望、思考等巨大的空间。
从文章第二节，护士交待喝清肠药的苛刻要求，到指点地点买生活用品，交完住院费，然后被告知高血压不能手术起，一直漫不经心的渗透其中。
有患者“把命交给你”的讨好卑怯；更有医生明知癌症晚期没有生存希望，却暗示与支持无休止化疗的不人道。
小护士的“新式水龙头”，“想起想起抽一管”，未吃降压药不停测血压的搞扯。
妇科卢医生对心脑血管科“Ｔ波异常”的错误解读，肯定判断，轻易定论。
多项无效，费时费钱的惯例性检查。
会诊医生漫不经心的拖延。
医生们先劝手术后劝离院的魔幻嘴脸。
还有医生护士交费前与交费后前恭后倨的丑恶态度，更有对医患关系紧张谁是主观原因，谁是弱势群体的调侃与质问。
（六）
如果说肿瘤癌变是危害妇女生命，使越来越多年轻夫妻劳燕纷飞，越来越多的家庭家破人亡的超级杀手，那么越来越淡薄的职业道德的医生们就是帮凶。钱字当头，医院利用国家医保，视病人病情于不顾，实行多项无效检查来收刮钱财的行为，就跟肿瘤一样，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癌变，必然有被割掉的一天。
我想，欧阳梦儿作此文的目地意在于此！
附原作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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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8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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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4-19 11: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