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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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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3 22:5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当那棵树,挂满灯笼似的红柿子;当那一片片绿叶,早被秋风吹黄,孤零零地飘落……

  母亲说:“你外祖父的小院里有一棵柿子树,那时很小,现在一定很高大了,一定结满了一树的红柿子……”

  我的外祖父活到七十三岁才离开人间,他似乎给这个世界什么也没有留下。母亲说:“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

  他确实很平凡,不能再平凡了。那时候,没有妈妈,更没有我。外祖父是山里人,那个小村靠着海,那个小村小得只有巴掌大。村里年轻的男人都扛枪打鬼子去了。外祖父才三十来岁,身强力壮,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去打日本鬼子,他却留在了村里。他留在村里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却天天手里拿着两件什物,一件是一根细长的烟袋杆,一件是一只生着黄锈的铜锣。

  母亲告诉我:“那时候,你外祖父就当村长了。”

  外祖父一辈子都老老实实,从来没和谁红过脸,人缘很好。日本鬼子经常到村子里进行扫荡,年轻的小媳妇和大姑娘都用锅底灰把脸涂得乌黑,往山沟里钻。日本鬼子采用的拉网战术。黑夜里,那些山头上都是日本鬼子点燃的篝火。外祖父跟一些老人被日本鬼子用刺刀顶着后背赶到麦场上,汉奸揪住外祖父的衣领拉到日本鬼子跟前说:“太君,他是村长。”

  日本鬼子就抽出刀,架在外祖父的脖子上说:“你的知道!粮食埋在哪里?”

  外祖父摇摇头,笑笑说:“我不知道,八路军把粮食藏起来了。我的迎接皇军,只知道为皇军效劳。”

  汉奸咬着日本鬼子的耳朵根说:“他是为皇军效劳的。”

  日本鬼子收起了战刀,拍了拍外祖父的肩膀说:“你的,皇军的臣民,大大的好!你的,给皇军做饭。”

  外祖父领着几个人在麦场上支起一口大铁锅,抱来秫秸,烧开了一锅水。后来日本鬼子没有吃饭,他们听见村外有枪声,就扛着枪往有枪声的地方跑去。

  又后来,日本鬼子撤回了据点,八路军进了村。还是外祖父出来迎接,八路军拍着外祖父的肩膀笑笑。

  八路军在村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也撤退了。

  村子里又来了一群日本鬼子。那天傍晚,外祖父和几个乡亲被日本鬼子用麻绳捆着,赶到了麦场上。麦场东边有一棵古槐树,树上吊着一个跛腿汉子,有二十七八岁。外祖父知道他是村里地主王老三的儿子王大贵。

  日本鬼子和汉奸用马鞭抽打他,抽得他浑身血淋淋的。他昏了,日本鬼子朝他身上泼盐水。他醒了,日本鬼子问他:“你说!谁是共产党的干部?共产党把粮食埋在什么地方?”

  王大贵那条跛腿不停地抽动。他艰难地抬起头,瞅见外祖父。他管外祖父叫二叔。他有气无力地说:“二叔,你知道粮食埋在什么地方?”

  外祖父一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大侄子,你都到了这个地步,就是知道粮食在哪里,他们还能叫你活吗?”

  王大贵低下了头。日本鬼子没有听懂中国话。

  后来,日本鬼子活活把王大贵打死了。外祖父瞅一眼躺在地上的王大贵,咽了一口唾沫。日本鬼子就用枪把外祖父和几个乡亲们赶到场南头,从南边又赶来一群乡亲。日本鬼子说:“把他们统统地杀掉!”

  外祖父跟着那群人后边慢慢地朝前走。外祖父看见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很象的人,那人朝外祖父笑了笑。后来两群人就合成了一群人。外祖父还是走在后边,南头已架起了机枪。这时候有一个日本鬼子走过来,用枪托朝外祖父后背砸了一下说:“你的,出去!”
外祖父就离开了人群。

  他们走远了。外祖父还站在那里。日本鬼子还是没有管他,外祖父很惊异。

  外祖父转过身,日本鬼子还是没有管他。外祖父想跑,朝四下看看,没有动静,就抬腿朝东跑,可是刚跑了几步,突然看见麦场北边的麦垛上,坐着一个白发老人,象个神仙,正在不停地朝他招着手。外祖父觉得惊奇,但不知不觉地朝白发老人走去。这时候,外祖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就马上趴在土沟里。过了一会儿,一群端着枪的日本鬼子从他后面走过去,等外祖父听到脚步声走远了,站起身,麦垛上那个白发老人已不见了。外祖父顾不上寻找,没命地朝北边跑去。

  他听见场南头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后来,外祖父把这个故事讲给乡亲们听。乡亲们说:外祖父命大,命中注定不该死。

  其实,外祖父是村里最早的共产党员,他在三七年就入了党。因为是敌占区,组织上叫他隐蔽与敌人斗争。外祖父是党员的事,还是我后来当兵时听母亲说的,我要填写履历表,自然少不了外祖父的历史。

  外祖父结婚很晚,他家里穷,三十多岁才跟我外祖母结婚。我外祖母是一个性格固执的女人,如果她认为那件东西的颜色是白的,谁也别想说成是黑的。外祖父脾气好,便也不跟外祖母一般见识。后来我母亲随我父亲南下工作,家里就剩下他们老两口,孤孤独独地过日子,过得十分勤俭,却十分和谐。

  解放后,外祖父仍然在村里当村长。我七岁那年跟母亲回过一次老家,外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这时候身体不太好,两条腿有关节炎,走路一瘸一瘸的。他的腿病还是解放战争那年留下的,那年他当担架队长,抬着伤员过冰河,一连过了三天,冰水扎坏了腿。后来外祖父因腿病,行走不便,就辞掉了村长,在村里当了保管员。

  我二外祖父也是三七年的共产党员,跟外祖父的脾气挺相似,干起活来不要命,乡亲们就选他当了村长。

  那次回老家,我在外祖父家住了半个月。外祖父院里那棵柿子树,刚刚开满了小黄花。我整天站在柿子树下问祖父:

  “怎么还不结柿子呢?”

  外祖父吧嗒一口烟袋锅,却朝我眯着眼笑了笑。他少言寡语,总是用笑来表达语言。我盼望柿子树结出一只只红柿子,但不是结柿子的季节,便对那棵柿子树失去了信心。我就跟外祖父养的那群猫逗着玩。外祖父爱养猫,一养一大群。庄户人养猫为了捉老鼠,但外祖父不但为了捉老鼠,他还把那一只只可爱的小猫当作一个个通人性的精灵来看待。我后来问母亲:“外祖父为什么养那么多猫呢?”

  母亲的眼圈就红了。

  母亲说:“你外祖父寂寞啊。”

  外祖父每天要喝三顿酒。酒是一般的地瓜干酒,是用瓜干上县城酒厂兑换的。他喝酒不多,一顿喝一小锡壶。他的小锡壶是本村的王瘸子给打的,一壶能盛二两酒。他喝酒有没有下酒菜都无所谓,一根大葱或一条烤鱼子就能下酒。外祖父喝酒的时候,他养的那群猫就围在小方桌前,他就夹起一块鱼干,喂给那群小动物。
母亲说:自然灾害那年,有人栽赃外祖父。仓库里丢了十五斤麦种,说是外祖父晚上背回家了。村里的民兵上外祖父家来搜,结果没有搜出一两麦种。后来麦种找到了,被村里一个懒汉偷去了,民兵连长来找我外祖父道歉,外祖父只说了一句:“找到麦种就好。”我母亲看着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越来越大,身边又没有人照顾,每年还往村里交钱买口粮,放不下心。就和我父亲商量,要把他们接出来。那时候户口很好办。父亲就写信跟我外祖父商量。外祖父不识字,拿着信请村小学的马校长读给他听。外祖父听完信,却摇摇头。村里人都劝他:“你女婿当大官,出去跟他享几年清福吧。” 外祖父还是摇头。他找我二外祖父商量,二外祖父也摇头。父亲又写了几封信回去,外祖父还是不肯出来。母亲说:“他心眼死,没办法……”

  过了些日子,外祖父来信说:“队里叫我看麦场、拾粪,给几个工分。就是腿不好,走路艰难。等走不动了,再出来。”

  文化大革命那几年,外祖父受了不少罪。因为外祖父是老党员,那几年党员几乎天天晚上开会,开会要到公社开,有7里多路,要翻两座山。外祖父的腿不好,拄着拐棍,一天上公社开一次会还走动了,有时一天要开两三个会,早晨开完会刚回家,还没顾上吃饭,中午又通知去开会,这样反复折腾,外祖父就草鸡了,对通知开会的人说:

  “俺腿疼,走不动,不去了!”

  我二外祖父在一旁劝他:“咱都是老党员,咱坚持去吧,你走不动俺找人背你。”

  外祖父抽着烟,不说话。

  他最后还是没有去。

  公社工作组就来人找他谈话,告诉他:

  “不参加会,就得退党!”

  外祖父说:“俺这条腿确实走不动啊!”

  来人说:“走不动也得去,你好好想一想吧。”

  从那年起,外祖父就不是党的人了。我哦当兵时填外祖父政治条件那一栏,还填中共党员,后来哥哥来信告诉我,外祖父退了党,我很惊讶,晚上躲在蚊帐还哭了。外祖父那年六十五岁,他的政治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叫人感到惋惜。

  那年,我受母亲的委托,回老家接外祖父和外祖母。外祖父已病得爬不起床。我舅舅来信说:他的腿病越来越严重,只能拄着拐杖蹲在门口晒太阳,失去了劳动能力。可是当外祖父知道我是接他们出去的,却又一个劲儿地摇头说:“我还能动。”

  那天晚上,我二外祖父来了,他俩人坐在炕上,淡淡的月光班驳地照在他俩的脸上。外祖父和二外祖父混浊的目光里,却落下了大颗的泪珠。外祖父说:“看来,俺得出去了。”二外祖父说:“放心去吧,外边生活好。”

  外祖父不说话。一群猫趴在他的脚边,他的手颤颤抖抖地摸着那群猫,粗糙的大手摸过猫的身上竟然噼噼啪啪地闪着电光。

  外祖父的三间破草屋已经不值多少钱了。母亲叮嘱我:“把三间破草屋给你二外祖父,其余的东西也不要,就把两个老人接出来。”

  二外祖父说:“房子俺给你们锁上,等叶落归根时,你妈想回来,有个住处。”

  西厢房是外祖父盛粮食的地方。这几年俩老人省吃俭用,家里还藏着几百斤麦子。猪圈里还喂着一头二百多斤的大肥猪。我发现这几天外祖父老是心情不安,外祖母却整天乐呵呵的。她只想早点见到我母亲。

  外祖父坚决要把粮食带走。

  我说:“这怎么行呢?你俩老人上车下车都困难,那么多粮食怎么带啊?”

  外祖父说:“不带粮食出去吃啥?”

  我说:“有钱就能买到粮食。”

  后来外祖父说:“不带,就都推到集上卖掉。”

  我只好跟我表弟把粮食装上独轮车,赶着那头猪,上集上卖了。

  当我回来告诉外祖父一共卖了八百多元钱,外祖父没吭声,低着头抽烟。我知道粮食和猪卖便宜了,外祖父心疼了。

  晚上,外祖父就吃了半块馒头,就放下筷子,拄着拐杖出门了。

  我半夜醒来,外祖父还没睡,他蹲在西屋,那屋里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两口盛粮食的大缸。外祖父默默地抽着烟,闪着一燃一熄的火光,那火光象一颗红眼泪。

  上路的那天,村里派了一辆拖拉机。外祖父和外祖母坐在车上。车很颠,外祖父却一声不吭。二外祖父站在村口,望着我们走远。此时,外祖父的目光更混浊了,几颗老泪在眼睛里滚动。

  到了县城,要住一宿。这时候我才发现外祖父的额头滚烫。我背着他上了县医院,医生给他量了体温,烧到了41℃。医生说:“病得这么厉害,住院吧。”我赶紧给外祖父办了住院手续。其实,外祖父五天前就发高烧了,可他一声不吭。

  住了三天院,外祖父的高烧仍不见退。医生听我的口音南腔北调,又见我焦急的样子,便叹口气说:“你外祖父的病可能治不好了,我看你们赶快走,路上带点急救药,也许他路上还能挺得住。”

  我只好碰碰运气,背着外祖父,领着外祖母上路了。

  那天,我背着外祖父走出烟台火车站,外祖父突然用脚一个劲地蹬我。我以为他要解小手,放下他,他却蹲在地上,伸出粗糙的大手,捡地上的小石子。他一边捡一边说:“是谁撒了一地花生?”

  我忽然感到泪水要奔出眼眶。

  我想起外祖父把桌子上的米粒和馒头渣捡起来,填进嘴里的情景。他的目光混浊,几乎分不清那双眸子,那两颗眸子已变成黄色。可是外祖父却把那些美丽的小石子看成了花生米。

  上车下车,我都背着外祖父。二天一夜的旅行,终于到家了。母亲到车站接我们。可是外祖父已烧得糊里糊涂了,谁也不认识了。但他混浊的目光却在我母亲的脸上滞留了一会儿,也许他还认识我母亲。

  外祖父又住进了医院。

  他已经吃不进食物了。母亲很伤心,十几年没见外祖父了,可是见了面却没跟外祖父说上一句话。医生说:“看样子最多能维持五天了。”外祖母却看不出悲伤的样子,她坐在外祖父的床边,一会儿摸摸外祖父的手,一会儿摸摸外祖父的脸。她看见护士给外祖父导尿,把一根细长的橡胶管插进外祖父尿道里,她很不高兴,非要拔掉。护士不让她拔,她气得脸紫红。

  母亲流着泪说:“他遭了一辈子罪,原想接出来,享几天福,没想又……”

  外祖母却说:“哭么?人活到寿头了,小鬼来叫他。”

  外祖父只住了四天院,就离开人间了。

  他离开人间的那天,正是黎明的时刻,一抹红色的朝霞抹在山川上。我们给外祖父里里外外换上了新衣服,抬到了火化厂,他老朽的躯体转眼间化为灰烬了。我们抱着一个黑色的骨灰盒走出火化厂,外祖父就睡在那里面。

  算了算,外祖父离开人间已七个年头了。那年,我又回了一趟老家,是回去安葬外祖父的骨灰。那天晚上,我一到二外祖父的家,他看见那个骨灰盒,抱过去,就呜呜地哭起来。那是他的骨肉兄弟啊!二外祖父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

  天亮了,我起了床。二外祖父领我来到外祖父的破草屋前,他从腰里解下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递给我。我打开了那扇破门,走进院子里。小院一如既往,三间破草屋已快倒塌了,门窗上爬满蜘蛛网。这就是外祖父生活了一辈子的故居。但使我惊讶的是,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依然活着,不但长高长粗了,枝叶间还挂着一个个红柿子。

  外祖父什么也没留下,但这棵柿子树是他亲手栽下的。他栽下的这棵柿子树,现在结出了累累的果实。

  我听见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地响。忽然,我更加怀念我的外祖父。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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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4 01:20 | 只看该作者
  木屋笔下的外祖父是朴实可亲的!一如他亲手栽下的柿子树让人忍不住怀念。
3#
发表于 2005-1-14 01:43 | 只看该作者
外祖父什么也没留下,但这棵柿子树是他亲手栽下的。他栽下的这棵柿子树,现在结出了累累的果实。

亲情写作,描写了外祖父大半生平凡而坎坷的经历,纯朴感人。精华作品!
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4 06:47 | 只看该作者
谢739和一楠斑主的鼓励啊!问好!
5#
发表于 2005-1-14 13:41 | 只看该作者
纯朴感人
6#
发表于 2005-1-14 16:08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对外祖父这个人物的塑造比较成功,也很动情。问好木屋兄。
7#
发表于 2005-1-14 17:10 | 只看该作者
楼主写的外祖父很感人,但细节部分考虑不周.理由如下:
"外祖父结婚很晚,他家里穷,四十多岁才跟我外祖母结婚"
"我七岁那年跟母亲回过一次老家,外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
"后来哥哥来信告诉我,外祖父退了党"
自己算算文中的"我"的母亲是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的?
小说虽然虚构的成份多,但一定要符合实情.编也要编得像真的一样才行.
多嘴了,见谅)
8#
 楼主| 发表于 2005-1-14 17:21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剑出鞘 发表
楼主写的外祖父很感人,但细节部分考虑不周.理由如下:
"外祖父结婚很晚,他家里穷,四十多岁才跟我外祖母结婚"
"我七岁那年跟母亲回过一次老家,外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
"后来哥哥来信告诉我,外祖父退了党"
自己?..


朋友提的意见不错,这儿改过来。
9#
发表于 2005-1-14 18:46 | 只看该作者
好小说,加精当之无愧!
10#
发表于 2005-1-14 21:38 | 只看该作者
木屋老师真是快手哟!一篇接一篇的这么棒,精华无愧!学习,问好!
11#
发表于 2005-1-16 01:47 | 只看该作者
  老人大半生平凡而坎坷的经历,写得纯朴感人。人物和故事都立得住,前后照应也有致,不过,“外祖父”的年龄问题的确是个疏漏。
12#
发表于 2005-1-16 06:25 | 只看该作者
一位可敬的老人
学习 问好
13#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8:27 | 只看该作者
剑出鞘和马克老师提出的外祖父的年龄问题很正确,我确实疏忽了,仔细地算一下,外祖应是三十多岁结婚,那年是三八年,这样年龄就能对上了。我把外祖父的年龄改过来了,谢谢两位朋友阅稿仔细,木屋:))!
14#
发表于 2005-1-16 14:36 | 只看该作者
见证大手笔的真功夫!
无愧精华
学习!
15#
发表于 2005-1-16 16:03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外祖父什么也没留下,但这棵柿子树是他亲手栽下的。他栽下的这棵柿子树,现在结出了累累的果实。

亲情写作,描写了外祖父大半生平凡而坎坷的经历,纯朴感人。精华作品!

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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