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不忍心提及有关相思的话题.一直都觉得自己承载不起那份似水柔情.总觉得自己的心已是密竹层层,可某一天才发现竹再密也一样被水渗透.然后看见自己的心有种被拥住的半疼半喜.
习惯了午夜的孤寂,习惯了在网上溜来溜去.
再次打开QQ,创作交流群里即便是午夜也热闹异常,那些精神常短路的喜欢夜半码字的人们,此刻在历史哲学文学流氓地说着想着.我不说话,看着黑的字不断往上移.突然一行熟悉的字跳进眼帘:千百次回眸,你是悲情城市的作者?
是.
杜小雨的原型是你?
是.
你也是九一年大学毕业?
是.
你也和我一样学的是水电专业?
是.
. .......
怎么不问了?
因为再问你也会说"是",对吧?
我对着电脑花痴地笑了,这人看来还有指甲那么大的意思.我很少对陌生人有好感,但他还是撩起我聊天的欲望.
喜欢文学?
不喜欢.
恩?不明白.
不喜欢文学,但喜欢你写的字,明白了吧?
开水一样明白.
哈哈,这点不象小说里的你.
小说里的我是怎么样的?
小说里的你不是太冷就是太热,而此刻,你是中性的.
小说和现实不一样,比如现在我可以走进小说里,但小说里的我却不可以走出来.
轮到我不明白.
这世界本就莫明其妙,不明白就尽管不明白好了.
哈哈哈,你真好玩.
反对.
反对?
当然反对,我好玩你玩过?
主啊,你还真伶牙嘴利.
当然.
天,奉承的话你竟照单全收?
还有吗?
有.
说,
还想不出来.
他叫扬群.和我同在一个城市.虽是同在供电系统,但我们连"偶然"都没遇见过.他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他说他们打算再过一年就结婚.
为什么要等一年后呢?
因为现在没房子.
为什么要有房子呢?
因为房子可以挂菜刀.
为什么要挂菜刀呢?
因为菜刀可以催眠.
你为什么老学我?
我怎么学你了?
油腔滑调.
内存不好.
我没病.
梅毒有也不一定.
侨耗阋荒旰蠖家?卑值娜肆?说话还医院.
什么叫说话还医院?
就是说小儿科呀.
我承认跟不上你的思维了.还有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吧,我明年结婚也不一定当爸啊.
迟早的事.
天啊,还没天黑你就幻想明天落日的事了.
这叫提前利用思维.
我很遗憾.
遗憾什么?
你晚生了几十年,要不可以和那个古里古怪的的公式"E=MC"平方的作者爱因斯坦齐名了.
改正你的错误吧.
我又怎么错了?
用词错了,是"E=MC"平方的发明者而不是作者.
天哪,对我好点行不.
不行.
为何?
一名人曾说过男人一宠就坏.
哪位名人?
哦,他还没红.
我,,,,,
停了很久,他那句"靠"才发出来.我在这边已笑得差不多瘫痪了.
克林顿和莱温斯基闹丑闻后的第三天,我和狼群又在QQ上意外"解逅".
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在榕树下"现代诗歌"那里发表的诗"约定",你曾给个跟贴.
没错.你以前高高在上,从不肯性感地看我一眼.
我记得你的跟贴,我曾笑着说给所有高低肥瘦不一的同事听:
居然是约定,那何不安排我俩相爱,在一起的时候烦你,走远的时候想你.
呵呵,司令爷你怎么现在才记得?我咬尽喉管给你写跟贴,可你总是一笑而过.
告诉你吧,我最近记忆力旺盛返回去看才记起来的.
嘿嘿,开始注意我了吧,警告你,可别爱上我,我是不会爱上你的哦.
斯大林啊你,告诉你,我宁愿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去上战场或进奥斯唯辛也不会爱上你.
脑细胞还算正常.
当然,也不看什么人.我象讨厌燕子拉屎一样讨厌自做多情的男人.
呵呵,想必这句话打击了他幼小的心灵,不等他答话我哈哈大笑着下线,关机.
夏夜无限美好,马路上街灯暗自发笑.我洗了澡,不穿三点就制造梦乡去了.
我的上岗证上写着:丁楚,女,二五岁,校表员.
照例是一年一度的计量督查,下来例检的当然是计量局的人.
这位是王总,这位是李总,这位是技术员扬群.
我们六个计量室的女孩一行排开,当介绍到扬群时我相信我的脸肯定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了.
他斯文地只与我握手,边握边狡黠地对我眨着眼说"幸会,幸会."那一瞬我真后悔以前告诉过他我的名字.
为了报复极少数反党分子的狡猾,当晚我上线我故意隐身,看他在上面晃来晃去,看他每隔十分钟给我发一句"你在吗".我不理,看他怎么猴.
想起不知从哪看到的一句话"能用甜蜜持久的爱情,换取足以影响战争胜负的战略武器."我和他虽然没爱情,但游戏玩起来还真和美国的中情局一样上瘾.
嘿嘿嘿,跟我斗,我干笑三笑,你还嫩着呢.
扬群说,丁楚,来个楚楚动人的约会吧.
我说好.
我把衣柜翻了个朝天,才发觉,我也太失败了,近两年穿的全是公司发的制服.除了深墨色的西裙,剩下的全部是鱼肝油白的衬衣,成打的领带.
哈哈哈,不会吧,要不要我扶贫?你?
我看着他:得了,我来约你的会还用得穿毕加索画上的法国女人偷情才穿的裙子?
我看我自己穿工作时穿的白衬衣,暗红领带,长过膝盖的足可以装得下一个私生子的宽大西裙,得意地笑着.
大家坐吧.在飘浮着萨克斯的咖啡馆,扬群的女友招呼着.
我用手衬捅了捅身边的肖同,肖同伸出手:你好.
扬群握过他的手,转身对他的女友说:丁楚,是我们系统的.
他的女友抬眼用测量仪一样的目光看着我,微微一笑:希望加深友谊.
果然厉害.我心里一惊,加深友谊,和她还是他?
会的.这一方面是我专业.我笑答.
哈哈,
和肖同认识是因为五姨,五姨说:要致富先脱裤的年代已过去了,真羡慕你们这嚣张的一代,不用脱裤就可以致富了.五姨为了这条致富路不至于短路,所以,给你物色了个绝色人品:肖同.他家呀.五姨拿起我桌上的美国杏仁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口后,接着说,他家呀,富得用扫把扫地也会扫出脚指甲大小的金片来.
五姨,上次你介绍的那个也说什么他家的客厅跟飞机坐舱一样大,结果实地堪察是跟飞机上的坐椅一样大.
唉,那次我是听四姨说的.她这人说话当苍蝇飞过,信不得.这次可不同,五姨我呀,为了你将来的幸福增值,我亲自去他家实地测量......
没见你带尺子呢.
有钱还不是主要条件,问题是他呀,长得迎风竹子般挺拨英俊,一身交警制服那个笔挺呀,苍蝇爬上去也会掉下去.
怕是心理有疾病的吧,要不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没有女友?
说不定以前有,以后也有,但现在没有,所以,你要乘虚而入.这叫见好就收,懂吧?
就这样,我和肖同在他妈和五姨的护驾下,地下党般接了头.
其实去见扬群也不过是我和肖同的算是第三次的约会,肖同很会说.所以我们四个人在一起也是笑着闹着开心,偶尔我和扬群的目光相遇,我们都会匆忙移开.
舞会上,为了表示友谊,我常叫肖同邀请扬的女友.看他们盈若蒲公英般翩翩起舞,狼群站起来,很伸士地弯腰: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爱是一支华尔兹,旋转得令人分不清西东.
送我回家的路上,肖同默默不语.
月光在云端上把脸转来转去,路灯用被锐角切成的三角眼斜视我们.我们各自沉浸在同一条路的彼岸.是的,总觉得和肖同虽是走在同一条路上,可是实际上我们的距离似乎非得用光年的时间.
在我家的楼下,我们面对面站定,他伸出手,把我散乱在前额的头发往耳朵后拢.月光下他的脸有一丝柔情.眼睛有星星在上面跳跃.
他的唇温热,柔软,缠绵.我闭上眼深深陶醉.是的,只能在想象里陶醉,因为你们不知道,他每次吻我,只是蜻蜒点水般在我额前留下一吻.
我真的很想知道,被他拥在怀里深深长吻的感觉,但我对自己说,也许他斯文惯了,我得给他一点时间.
当我躺在四条腿被称之为"棺材"的床上,狼群的脸与肖同的脸如地球的经纬线,在我脑海里交叉而过.
窗外蛙声如潮,我听到有一个声音问:丁楚,你到底爱谁?
那一日我们四个相约去城外的水库游泳.
我的游泳技术一流加三.狼群的女友是正宗一流.而肖同在学校是游泳健将,那年他代表大学生队参加全国运动会还拿过冠军.那个有些生锈的奖杯至今仍在他的床头宝贝地挂着.
游了两个小时候后(我其实只在岸边走来走去而已),我干脆坐在水边的大石头上,看他们如海豚般串上串下,很是开心.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在刹那竟生出些许的寂寞.
狼群在水中央远处招唤着我,此时他离他女友很远.肖同大概游得累了,从水中游向我所在的石头,坐到我身边一边用手抹着水一边看水里的人.
突然一声惊呼从水中传来.然后看见水中狼群女友两手向空中乱抓.
不好.肖同大叫一声跳下水去.奋力向溺水的人游去.
狼群也回转身向她游去.我担心地看着他们.在刚才她挣扎的地方,水平已渐渐平静.....
秋天来了,失恋发疯般的最后几只蝉在树上刮舌地叫个不停.我坐在窗内,喝着咖啡看窗外的蓝天像破了的牛仔裤般洞开几朵苍白的云.心事在云深处随宇宙翻滚.
电话响起,响了约有一分钟,我不接,停了五秒,又响起,我也不接.
此刻我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此时我的心头如被灌饱的鸭胃胀得难受.
这样呆想了半天后,我下楼,一个人踩着别人的影子晃在行人道上.
路边的广告牌雪白的灯刺痛我的眼睛.我停住脚步,细看上面的房地产广告."浪之舞"成双成对地欢迎你入住.嗬,还挺煽情的广告词.
站在脏乱的天桥上,我拿出手机,约了狼群出来,我想和他谈谈他女友的事.
日子平平淡淡,一晃又一年已过.
我和肖同的感情如水库的水面,没有波折,没有折皱,没有浪花.有时他的父母约我去他家吃饭,他会开车来接我,严肃得如同去采访布什.他带我去商店,我买一些小礼品给他姐姐的儿子.
这晚从他家出来,我说你不用开车,我们走回去吧?他说好.
夜下的霓虹灯象年轻妖艳的女郎一样迷人.到处是隐藏在夜的深处接吻搂抱的情侣.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看他.在我和他交往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样的想法一旦在我大源嬖?等同于皮肤病滋生.好的时候不要紧,一旦发作,就不得了了.而我,一直忍着不去问他.
丁楚,你的心情似乎总不大好?
恶人先告状啊,我没问他,他倒问起我来了.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我把手插进他的臂弯,对着仅隔零点三厘米的他的眼睛问:肖同,你爱我吗?
肖同稍微用力,我倒在他怀里.
傻瓜,不爱你爱谁啊?
我看不见他的眼睛,我觉得说这话的人离我很远很远.....
五姨来视察我的爱情工程,她担心着肖同的飞机客厅被外星人占用.
我说丁楚,常见你们手拉手防碍交通,到底什么时候合同生效呢?
肖同他没说,我总不好意思单方面签约呀?再说结婚是大事,我得慢慢考滤.
你知道,现在的男人不是电脑硬件,老式的总比新出厂的好,我劝你呀,赶紧落实你的终身大事吧.
五姨每天八点准时去上班,中午准时十二点回家,午间休息,下午两点半又去上班,晚上六点收工.五姨上的班很花费脑力.她小学都没毕业,现在既然说得出电脑由硬件什么软件组成,令我大为吃惊.这世界进步得也太快了吧?
五姨临走时,我叫住她.递给她两百块钱:五姨,求你不要把打麻将当成上班,没事多帮表姐带孩子不是很好吗?这点钱,给你补脑用.
五姨高兴地接过钱.呵,谢了,真不白疼你.又可以娱乐它两天喽.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五姨全部的生活写照吗?
很多天没有狼群女友的消息了,她的电话常关机.我有时在QQ问狼群他们的事,伤?懿豢纤?是的,自从那次溺水事件发生后,我们都绝口不提她的事.
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肖同的紧张.当他把她抱上岸,对着她的口作人工呼吸时,我看到狼群脸上的尴尬.确切地说那是我的尴尬借着他的脸贴在那里.
后来她被救醒了.从此后,我们四个人不再如往日一起相约去玩.
肖同的父母已在张罗着我们的婚事,他的父母对我百般疼爱等同我的父母对他百般疼爱.
床,沙发,衣柜,结婚老套的那几样我们都买齐了.哦,不是我们,是我拉着狼群去帮参考,肖同他没有时间.他是交警,白天站在路中央维持交通他已累坏,再没心机去张罗这些.
新房在香格里花园,我对狼群说.
不会吧,这么巧?哪一栋?
十三栋B区第八层A座.怎么,莫不是你也在那里买了房不成?
是我父母买的,就在你新家的对面.
听了他的话,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巧合?
婚礼很热闹.所有见过面的没见过面的亲戚都赶来了,所有远的近的朋友们都赶来了.
我的婚礼,我竟没有一点知觉,化妆,试衣....一切都被小姐妹们拉去进行.
伴郎是狼群,不用说,伴娘当然也是他的女友.
我们微笑,我们敬酒,为这人生中大喜的日子.我一生中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谢谢,今天,把前半生里所说过的谢谢都搬过来用了.我一生中没有收到过这么多的祝福,在这一天里,都收到了.
当闹洞房的人群如同在树上被猎人打了一枪的鸟散光时,我对肖同说,我要去阳台站一站,你先去洗澡吧.
我看见对面的房子,灯还在亮,想来狼群没有睡.我穿着礼服,,去敲他的家门.
狼群在一刹那的惊呆之后,把我拉入他的怀里,深深的长吻,天崩地裂的晕眩之后,我看见他的女友正微笑地看着我们.
狼群说,你还不快去?肖同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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