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懂了

闲云

　　



　　吴主任在大发雷霆。吴主任大发雷霆是有一定原因的：竟然有人对厂里优秀通讯员顾傲说三道四，把他吴主任放到什么位置去了，真是混帐！

　　那天上午，康宁建材总厂办公室主任吴友德正在一张报纸一杯茶悠哉游哉呢，秘书贺胜手拿一份传真文件推门进来，小贺满脸媚笑地轻声说道：吴主任，刚才集团传来一份文件，请您过目。

　　吴主任把那份传真文件看过之后，脸上露出不屑一顾之色。文件的内容是什么呢？原来那份题为《关于加强企业宣传报道工作的若干规定》的文件，主要内容是为了扩大企业影响力，提高企业知名度，经集团党委研究决定，各成员单位必须立即成立宣传报道组。文件还对被县级以上新闻单位采用的宣传稿明确了奖励标准，以篇计算，具体标准为：县级50元，市级150元，省级以上300元。

　　吴主任把文件往桌上一扔，继续看他的报纸。站在一旁的贺秘书见此情形，补充说明道：其实，以我之见，这个通讯报道组成不成立都无所谓，有什么意思呢，无非是给象总务科顾傲那样的人提供骗钱的机会罢了。但是，按集团的要求不成立恐怕还不行呢。

　　吴主任把肿眼泡抬了抬，他望了望小贺那张堆满笑容的小脸没好气地问道：怎么说？

　　小贺说：刚才集团刘总亲自打电话来了，他说这次宣传报道工作由他亲自抓，并且要求明天就要把我们厂通讯员名单报到他那里。他好象还特意提到顾傲的呢，他说要发挥小顾的写作特长，为集团争光。

　　刘总真这样说的？吴主任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贺秘书也不再笑了：那当然，这么大的事我敢撒谎？吴主任眯缝起金鱼眼沉思起来，他那肥大的右手也不停地在自己已经稀落的头顶上挠着。忽然，他一拍桌子对愣在一旁的贺秘书下命令道：你立即下通知，要求各车间科室选派一名通讯员下午两点到会议室参加会议，不得有误。贺秘书象军人一样爽快地答应一声：是！说完就孩子似的立刻下通知去了。

　　下午两点，“康宁建材总厂通讯报道组成立大会”在厂部小会议室准时召开。会上，厂办吴主任宣读了集团的文件，说了一些官冕堂皇的场面话。并为每位通讯员配发了稿纸、笔记本、圆珠笔等采写工具。最后他又重点把总务科的顾傲介绍一番，并宣布他是报道组副组长，还号召其他通讯员多向他请教学习。与会人员一致称是，都说应该。因为这个顾傲非同一般，他已是省级作家协会成员，他的实力从邮递员每天送给他的样报样刊及稿酬可见一斑。吴主任其实对这个小顾很是“感冒”的，因为这小子恃才自傲，从不像别人那样对自己点头哈腰，更不要说请客送礼了。就说那次厂里决定配秘书之事吧，吴主任还特意让别人点拨他一下，让他意思意思，然后那个秘书的职位就送给他了，因为别说全厂了，就是全集团也难找到第二个象他这样能写能画懂电脑的人才了。但是这小子就不开窍，简直无动于衷。还有一点吴主任也并非没有考虑，那就是这小子本事太大恐怕自己镇不住他。于是吴主任一生气，把那个虽无特长但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贺胜提到了秘书位置上。至于顾傲，在吴主任的建议下，发配到那个有着“吃喝拉撒科”“美誉”的总务科管理卫生绿化等杂事去了。活该！

　　可是今天却非得重点介绍他一下，因为这小子的才气有目共睹人所共知，而且集团刘总也特意点了他的名。再者而言，他这样做也可做个姿态给别人看看，我吴某并非是那种嫉闲妒能的小人。另外，他这样“大度”，也可缓和顾傲这家伙的敌对情绪。

　　散会后，厂里跟着下文转发了集团的文件，并公布了以吴主任为组长，顾傲为副组长的康宁厂通讯报道组成员名单。文件中还要求全厂各部门每月必须上交通讯报道稿件三篇以上，并把这项工作纳入了月底目标考核的范畴。对于这个规定，全厂唯有总务科郝科长最放心了，因为他有顾傲这样的超级笔杆子撑腰，别说每月三篇就算是三十篇又能如何？！

　　果然，月底的目标考核会上，总务科的通讯报道任务超额完成，顾傲采写的新闻稿，除了厂墙报栏采用的，被县级以上新闻单位采用的就有二十大几篇，其中省级以上就有五篇。其它部门怎么样呢？除了厂办有几篇转抄内部文件及会议记录内容上了墙报（墙报由厂办主办）马马虎虎完成了任务，其余均被扣了分。

　　月终了，也该兑现稿酬奖励了。顾傲拿着贴有自己剪报的厂里特制的《稿酬报销清单》找吴主任审核。当吴主任看到按规定顾傲竟然能拿两千余元奖金时，他愕然了。他不由自主地念叨一句：乘乘，这么多啊？顾傲说：这是按厂里文件标准执行的，难道有什么不妥吗？吴主任那张油光可鉴的肥脸抽搐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说道：先丢这儿吧，我要找宁总研究研究。

　　顾傲走了之后，站在一旁的秘书小贺撇着嘴不酸不甜地议论开了：写这么点破玩艺也能得那么多奖金，太离谱了吧？吴主任皮笑肉不笑地应和道：谁说不是呢，有文件规定呀，没办法的事。不过我还是要去给宁总看看能不能给他这么多奖金。说完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之后，吴主任真的把顾傲递来的材料拿去找宁总去了。

　　总经理办公室在三楼的最北面。当吴主任看到宁总正在专心致志批阅文件时，就轻手轻脚地走到宁总老板桌前，尔后弯腰鞠腚慢声细语对宁总说：宁总，您看这能行吗？

　　什么行不行？宁总被问的一楞神。他伸手接过吴主任递过来的那些材料后，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他一边看还一边满面笑容地说道：你还甭说，这个小顾真有两把刷子，看看这文章写得真的不错，能上《中国建材报》、《散装水泥报》这样的大报真不容易啊！

　　吴主任本来是想让会过日子的宁总把奖励标准降低的，但是没想到这个一向精打细算的宁总并不关心奖金额，倒是对那个一直傲上的顾傲大加赞赏起来，这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难道他宁总没看到问题的实质？于是他又试探着问：那您看这奖励标准能按文件上执行吗？是不是高了点？

　　这叫什么话？当然得按文件规定执行。什么高了点？一点都不高？你忘了吗？去年我们请县委宣传部的人帮我们写了那篇小稿子，也是登《中国建材报》上的吧，还没有小顾写的这篇长呢？结果怎么样？厂里为此支出的劳务费、招待费，以及为他报销的那些票据，不下三千元吧，而我们现在只奖励顾傲三百元，这个帐你没算过？

　　宁总的一席话把吴主任训得面红耳赤晕头转向，他强打精神挤出笑容低声说道：那是那是，我就是来特意请示您一下的，那就按文件执行了，我走了啊。说完就拿起顾傲上报的那些材料弓身退出总经理办公室，并且轻轻地带上房门。

　　当吴主任阴沉着脸来到厂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时，贺秘书又凑了上来，低声问道：宁总怎么说？吴主任把顾傲的材料啪地一声往办公桌上一摔，冲着小贺吼了一声：多嘴！吓得小贺瘪屁不敢放一个，敢紧溜出了吴主任办公室。

　　几天后，小顾再次来到吴主任办公室时，吴主任已在材料的复核栏里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吴主任对拿着材料就准备抬腿走人的顾傲说：小顾呀，本来厂里某些领导是不准备批的，可是在我的努力下，宁总及厂里其他领导总算同意了，你要有数呀！

　　冰雪聪明的顾傲当然明白吴主任的话中之意，于是他故作轻松地笑道：那当然，吴主任帮我这么大忙我肯定不会没数的。吴主任闻言笑了笑，顾傲自己也笑了笑，谁也不明白他们笑容的内含。

　　当顾傲拿着吴主任与宁总签过字的报销单据到财务科拿钱时，麻烦来了。财务科那些工作人员虽然知道厂里有那么个文件，但谁也没见过《稿费报销清单》，因为至今为止只有顾傲一个人来报这玩艺。主办会计竟一时不知道把该款项记入什么科目里，后来在财务科朗科长的解释下，才把它列入非生产支出的办公费用中去，给顾傲的入帐单据事由栏也只写上“宣传费”三字。小顾最终没拿到现金，因为郎科长说财务上没有钱。没有钱那只好转入往来帐了。

　　顾傲拿着现金会计开给他的“收款收据”走出财务科大门时，他分明听到背后一片议论声。顾傲知道这些人与厂办一帮人害的是一种病——红眼病。其实财务科哪能没有这两三千块钱呢，他们无非是心理不平衡，故意刁难一下自己罢了。无所谓，反正这笔钱也是“意外之财”，挂帐就挂帐呗。

　　如果顾傲能顺利从财务科拿到钱，他还真的准备向吴主任意思一下的，起码请他到饭店嘬一顿。但是没拿到钱，他也就把这个想法收起来了。吴主任并不知道顾傲没拿到钱，过了几天他见顾傲无动于衷，气得咬牙切齿，他心理想：好小子，你是一点好歹也不知道啊，轻而易举地得了那么多“外快”，叫你意思一下都不肯，看来不难为你一下，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呢。

　　吴主任发狠的效果很快便让顾傲领略到了。那天他又采写了一篇关于厂里狠抓安全生产的新闻稿，当他拿到厂办请贺秘书盖章时，贺秘书说公章在吴主任手里。于是顾傲又去找吴主任盖章。吴主任走马观花似地翻了翻那篇新闻稿，尔后对顾傲说：这篇文章已经有人写了，为了防止重复，你就别投了。

　　顾傲一听有人写过了，想想如果自己再投恐怕多余了，也就把自己的稿子枪毙了。过了两天，他又采写了一篇关于厂里大力整治环境污染的新闻稿，可是吴主任还是用同样的话给挡了回来。就这样，他四次被吴主任用同样的理由把稿子挡了回来。接下来，他又听到厂办贺秘书幸灾乐祸地告诉他一个坏消息，厂里准备下文大幅度降低稿酬奖励标准，并且还对稿件的字数作了硬性规定，据说登报的消息不得少于1000字，否则没有奖金。顾傲骂道：说他妈疯话，他们还以为报纸是他们家办的呢，像我们这样巴掌大的小厂，那些中央级大报能给你发几十个字消息就算不错了，还说什么不得低于1000字，死去吧！直到这时顾傲总算彻底明白了吴主任在故意跟自己作对，因为厂里只有自己有能力在正规媒体上发稿件，也只有自己享受到了厂里的稿酬奖励。看来他吴胖子是要剥夺自己的写稿权了。

　　那天，当顾傲气呼呼地从厂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总务科的郝科长为他指点迷津了。郝科长笑着说：怎么样，碰壁了吧？你呀，真是死脑筋，难道看不出来某些人犯红眼病了吗？来来来我教你，你下次再写稿子时把吴主任名子给带上，他那人最喜欢虚荣了，这样他保证给你盖章。你要是再把自己的稿酬奖金分一部分给他，财务上的钱也肯定能拿出来，听我的话没错，不信你试试。

　　顾傲按郝科长话去做了，果然成功。其实郝科长的主意顾傲不是没想到，是开始时他不愿这样做，因为他觉得那样有背文人的道德标准。但是现在眼看自己的爱好要断送吴主任手里，他不得不考虑走些小路了。他知道他这样做并非是为了那几个奖金，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与爱好。

　　那天，当他拿着一篇署名为“吴友德、顾傲”两人姓名的通讯稿再次来到吴主任办公室时，起先吴主任还是轻描淡写地随手翻了翻，他可能又准备找借口把稿件给挡回去，但是当他的目光扫到文章后面的署名时，眼睛一亮，紧绷着的面皮立即松驰下来。他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把我名子也带上去了。顾傲说：吴主任，要不是你那天提醒我写这方面的稿子，我怎么会想到呢，所以这篇稿子有您一大半功劳呀！其实吴主任什么时候提醒过他的呢，纯粹胡说八道。

　　胡主任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心安理得了。他一边从抽屉里取出公章端端正正地往稿件上盖，一边语重心长地跟顾傲聊了起来。他说他从前在部队当兵时，也是写文章的高手，文学作品也曾在军区大小报纸上发表过。只是走上工作岗位后，事情多了，业务忙了，写作的爱好也就荒废了。他并且表示马上有时间还是要动手写点什么。顾傲说：您这么大的主任哪有时间写这种豆腐块文章呀，我们写，您给长长眼修改一下就行了，您说对不对。吴主任听他这么一说，真的就在顾傲的稿件上改了起来。顾傲一看差点把嘴气歪了，原来吴主任把他文章中几个关键词语给删了，还在有的地方加了些“嗯，啊”之类的叹词。经他这么一改，既非诗歌散文，也非通讯报道，简直成了“四不象”了。但是气归气，表面上还得恭维几句：对、对，就应该这样，改一下好多了！

　　等顾傲把那篇被吴主任改得面目全非的文章拿回办公室时，郝科长及其他同事一看无不哈哈大笑。顾傲又按原文抄了一遍，这回当他再次去找吴主任盖章时，吴主任看也不看就把章给盖了。末了还嘱咐他一句：下次就这样写，要多写，写好就拿来盖章。

　　接下来顾傲的稿件篇篇顺利过关，连那几篇被吴主任枪毙的稿子也被重新改过发了出去，当然这些稿子都署上了吴主任的大名。至于那份厂里的新文件也胎死腹中了——一直没有下发。一篇篇文章发表出来了，吴主任也出名了。每当有人夸赞吴主任多才多艺时，他也毫不歉虚地自吹自擂一番，俨然一副大记者大作家的派头。当然，总务科里的几个人以及了解吴主任几斤几两的人心里有数，但大家又何必戳穿他呢？嘴痒痒往墙上操操，说那么多不相干的话干什么呢。

　　又到月底了，又到兑现稿酬时间了，由于吴主任的“紧密配合”，头脑灵活的顾傲创作上又是大丰收，奖金累计达陆仟余元。当他把叁仟元以吴主任的名字报帐，吴主任毫不客气地笑纳了，也许他真的以为那些稿件有一半是自己的写得了。这回顾傲到财务科报销这笔“宣传费”时，顺利地拿到了现金——因为有吴主任作伴，谁敢不买他的帐？

　　可是财务科里的工作人员叽叽咕咕地议论开了：什么与吴主任一起写的，就是顾傲一个人写的！还有，厂里凭什么给他们奖励这么多钱的？我们辛辛苦苦一年还不知拿多少钱呢，人家倒好，轻而易举的就弄到这么多，象话吗？其实按理说厂里一分钱不给他们才对，因为他们毕竟是厂里职工，拿厂里工资就有义务为厂里宣传……

　　顾傲来到吴主任办公室，告了财务科一状，他说：刚才去财务科报帐，有人说我们这是按厂里的墙角，说既然拿厂里工资就不应该再拿这份奖金了。还有其它不三不四的难听话。吴主任气愤地说道：他们这是犯红眼病呢，看我们拿这些钱，某些人眼里都要滴血了。我倒要看看哪些人不知好坏胡言乱语的。说完，他就大步流星气势汹汹地朝财务科走去。

　 吴主任进门的时候，刚才还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的财务科立即安静下来。吴主任铁青着脸，大声呵斥道：哪个说我们不该拿奖金的？哪个背后叽哩咕噜胡说八道的？难道我和厂长签字没有用吗？难道厂里的文件不应该执行吗？头都晕的了！你们的党性原则性哪里去了？你们还有没有厂纪厂规了？厂里的文件不是针对哪个人的，我能写，顾傲能写，你们也可以写啊！你们写出来东西发表出去，我也照样给你们报批，有什么好红眼的？！自己没本事，还胡言乱语，下次要再听到有人反映你们说三道四的，非严肃处理你们不可！
　　
　　吴主任说完最后一句话，为了表示决心似的，他还在身边的桌子上猛击一掌，把坐在旁边的女现金会计吓得一跳。气得呼哧直喘的吴主任走了好一会，财务科里仍然鸦雀无声，看来大家都被吴主任刚才那番慷慨陈辞给震住了。这时，与财务科相邻的企管办王科长小声叽咕了一句：哼，顾傲的奖金要不带他老吴分一份，他不比哪个叫的厉害？！

　　不管怎么说，人们见到顾傲与吴主任这对昔日冤家已成为亲密的革命兄弟了。吴主任上哪喝酒也总要带上顾傲，而且一改往日那种盛势凌人、居高临下的架式，人前人后也亲热地称呼顾傲老兄老弟了。说起来话来用得最多的词是我们兄弟怎样怎样。吴主任对顾傲好，厂办秘书小贺也一改往日那种傲慢的神态，每次见到顾傲也笑容可掬了。

　　人呀，就是这么现实。

　　那次文友聚会，有人问顾傲为什么明明是自己作品，非要把那个鸡肠鸟肚的吴主任的大名署在前头？为什么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奖金分一半给他人？顾傲苦笑着说：我不这样做行吗？不这样做我的稿子能盖到章？盖不到章上哪去发表？发表不了又哪来的稿费与奖金？不这样做那些挂帐款何时能变成现金？常言道：没有红小豆，引不来白鸽子；没有梧桐树，哪有金凤凰，这年头呀一人赚钱大家花，这样你才能安稳呀！此可谓相互合作，或者说得赤裸点，这便是相互利用吧！这样说你能懂吗？

　　朋友说：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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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

很耐读，是篇不错的小说。

闲云

最初由 马克 发表
很耐读，是篇不错的小说。

谢谢马版表扬！

陌笛

人呀，就是这么现实。

葛瑞英

学习，问好！

蓝色的小木屋

木屋提点不成熟的意见，优点不说了，马斑都说了，缺点是语言平淡了些。

闲云

最初由 蓝色的小木屋 发表
木屋提点不成熟的意见，优点不说了，马斑都说了，缺点是语言平淡了些。

呵呵，谢谢指教！

一楠

精华祝贺！

闲云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精华祝贺！

谢谢斑竹鼓励，我将继续努力！

陌笛

怪有味道的东东：）问好！

闲云

最初由 陌笛 发表
怪有味道的东东：）问好！

呵呵，有什么味道？怪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