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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楼主| 发表于 2005-6-15 19:08 | 只看该作者
好东西就得提啊!呵呵

  呵呵,谢谢精灵再提。问候~
212#
发表于 2005-6-15 22:30 | 只看该作者
很生活的再现,一场婚礼写出了世态百象,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作者的阅历甚宽,笔法触及甚广!
213#
 楼主| 发表于 2005-6-16 00:00 | 只看该作者
很生活的再现,一场婚礼写出了世态百象,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作者的阅历甚宽,笔法触及甚广!

  真诚感谢楠版再评!有您的鼓励和支持甚是感动!我会更加努力、继续坚持。有不足之处还望指出来。
214#
发表于 2005-6-16 08:43 | 只看该作者
此文将人性意味不断深化,层层揭示,很有学习意义!

MM的小说越来越精彩,真不知你的小脑袋如何装了这么多东西,向你学习啊!
215#
 楼主| 发表于 2005-6-16 17:45 | 只看该作者
此文将人性意味不断深化,层层揭示,很有学习意义!

  嘻嘻,学习不敢当,希望多多批评指正哦。久不见了,问好~~
216#
发表于 2005-6-16 19:50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好一幅风尘图!

最初由 10868739 发表
  看三0把众生相描绘得那么维妙维俏的,真是嬉、笑、怒、骂皆成趣啊!就是蒲老先生在世,也不得不另眼相看你这只貂啊!

同感,三0的确不简单。问好!
217#
 楼主| 发表于 2005-6-16 20:55 | 只看该作者
同感,三0的确不简单。问好!

  呵呵~冯老师过誉了!不足之处颇多,就当是练笔,请多提意见。问好~
218#
发表于 2005-6-16 22:21 | 只看该作者
问好三0 JJ,文章拿捏看似信手捻来,实则工心巧计.学习.
219#
发表于 2005-6-17 08:45 | 只看该作者
你有多少美丽带给我们?
220#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9:22 | 只看该作者
问好三0 JJ,文章拿捏看似信手捻来,实则工心巧计.学习.

  嘎嘎~不怕太阳晒不怕雨淋DD,真有礼貌。今年满双十没有?
221#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9:24 | 只看该作者
你有多少美丽带给我们?

  呵呵,如果算是美丽的话尽力而为~
  问好~
222#
发表于 2005-6-17 12:30 | 只看该作者
越来越希望傻女拥有自己的幸福,这样的幸福还远吗?
223#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13:33 | 只看该作者
越来越希望傻女拥有自己的幸福,这样的幸福还远吗?

  在这部里面,是不远了。只是,生活并不只由幸福构成,傻女这个特殊的角色,本身注定就要承受得比常人多~
  谢谢左老师,很感动。因为我文中的角色得到您的关注,我为她深深感谢您。
22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19:21 | 只看该作者

[原创] 长篇小说《傻女》之十六

            《傻女》

  新娘已换成一身鲜红的西装裙。

  古往今来,中国人的传统风俗都是以红色为喜气和吉祥的标志,这似乎已成为中国人婚嫁着装的特定颜色。不像外国人,着白色的婚纱才是代表新娘的纯洁!新娘陈小娇因为高兴、抑或是喝了点儿白酒整个面颊都红绯绯的。加之身上鲜红的衣裙,她整个人就好似一团喜气洋洋的火。她一忽儿烧到这边儿,一忽儿又烧到那边儿。得意地指点给客人看她考究的红木家具,看她二十八英寸的大彩电、小鸭牌全自动洗衣机,最后,还把一厚本的结婚照给客人看。说是花了五百多块钱照的呢!

  五百多块钱照个影子?把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客人炸得张大了嘴巴。小镇子上的人还没有几个能达到这种富裕的水平,除了陈小娇,因为她有一个当镇长的爸爸,别人是不敢想的。于是,客人们打心眼儿里羡慕他们。

  新娘陈小娇毫不掩饰脸面上的得意和夸耀,只有新郎李林海还是保持着那种大家子弟的娇矜和风度。他摸摸一丝不乱的发型,很无所谓地说:这算个啥?钱不就是人挣的么?人要是有本事了,挣多少还不是个小意思?

  众人便都响应道:对头!要像新郎新娘这般有本事,钱还不就是像自家口袋里掏出来的?

  两位新人似乎很受用这样直接的赞美。

  李林海忙给众男客传烟,倒茶。陈小娇不习惯照顾客人,还在夸耀婚礼的排场,忙着指点另一拨女客看相片。

  雪青和小芹这时都凑了上去。小芹终归是去过大地方见过大世面的人。她说:这照片照得真好!化妆也好,人都成了电影明星。不过呀,这边儿这样一套照片才花五百多块钱也算便宜啰!要在那边儿呀,这照片八百至一千块不会少。说完,把头转向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脸上含着微笑的男朋友说:郭强,我说的是吧?

  她问的时候眼神里有种见过世面的内行,还有种对其它人大惊小怪的不屑和嘲笑。

  那个财大气粗的男友显然是个广东人,地方方言很浓,他也朝小芹点点头说:系(是)的啦!这边算是便宜的啦!要在那边比这贵得多啦!

  众宾客都恍然大悟地“哦”一声,也对这个广东人的语言好笑。有的人还心想,小芹找的这个男朋友好是好,就是一口南方话太不好听了。不过,多数的女同学都羡慕小芹,这个广东人有钱,能给小芹买那么的金手饰,那么多漂亮的衣裳。她们如果一辈子呆在这个小镇子里,也只能一辈子是现在这个模样。

  有几个女同学开始向小芹打听沿海那带是不是很繁华?生意是不是很好做?

  她们还摸着小芹耳朵上闪闪发光的金耳环“啧啧”赞叹,又拉着小芹的手让她站起来给大家展示她新款的无袖裙。小芹不光露着两条白白的胳膊,两条大腿上也只穿了一双高筒肉色丝袜,如果不走近看,还以为什么都没穿。

  小芹就站起身,像舞蹈演员那样在地上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因为旋转的速度过快,裙子飘了起来,两条雪白的大腿和里边粉红色的内裤都露了出来,让大家大吃了一惊。小芹旋转的姿势很优美,裙裾飘飘,像天鹅湖里的那只小天鹅。停下来后,小芹还把两只胳膊往上一抬,好像做了一个天鹅飞翔的姿势。

  这个时候,小镇子上还有些冷,虽然云南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但是气候还是有变化的。小镇子上的人在这样的气候里,一般是不会穿得这么少的,穿裙子更是不多见。当然也不光是因为天冷,还有文化和审美上的差异。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不随伴!这句话的意思大多是嘲笑穿着不合时宜的人不合群的意思,也是小镇子上的人们思想不开放的写照。但小芹是出远门多年的人,所以是不会在意当地人怎么看她的,更何况当地人似乎对出过远门的人表现出来的不合群格外的开恩,也都认为小芹虽然不合时宜,但小芹这样的穿着又是很自然的。大家还认为小芹出去一趟,如果没有什么新潮变化,反而是在外面混得不好,弄不好还会遭到一些人的小瞧和鄙夷。

  小芹起身原地转圈儿的时候,丝质橙色连衣裙的裙摆飘起来,还轻轻地扫了陈小娇的脸一下,像一只儿童的小手轻轻地抚摸了她的脸。

  陈小娇这个人向来就爱忌妒人,谁要是比她穿得漂亮,成为众人的注目对象,她的心里就会酸溜溜。这个时候,她不光是小芹的裙摆扫了她的脸,她还看见小芹成了这帮同学中被赞美的主导人物,心里就像打翻了醋瓶子,从鼻孔发出一声微妙的“哼”声。

  她的声音很小,估计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刘雪青这时已被陈小娇的婚纱照迷花了眼,顾不上去欣赏小芹的漂亮裙子。雪青也看不出小芹的炫耀和陈小娇的忌妒,她不会炫耀也不会忌妒人,仍然是一个傻姑娘,只有一个心眼,人家笑,她也笑,人家不笑,她也不笑了。

 女同学都已经从看相片的兴趣转移到了小芹的裙子上,她们都把小芹围住了,摸着小芹的裙摆,问是什么布料做的?还问这条裙子贵不贵?现在这个时候穿在身上冷不冷?那双丝筒妹子真的能保温吗?

  她们被小芹吸引之后,那本婚照便顺理成章地落到雪青的手中。开始她们都争着抢着看,把雪青挤到一旁,雪青只好在一旁乖乖地站着,她知道别人没有看够,她是不好抢来看的。现在,雪青可以搬过一张小板凳子,一个人坐静静地在屋角边,好好地欣赏这本结婚影集了。她一页页兴致勃勃地看,翻动得很慢,像看一本小画书。

  照片上新娘的衣服新潮时髦,一会儿换成洁白的婚纱,一会儿换成粉红的婚纱,好像电视上那些做广告的漂亮女人身上穿的。陈小娇和李林海又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一会儿是陈小娇贴在李林海的怀中,一会儿是陈小娇趴在李林海的肩膀上,一会儿又是两个人手牵着手。那种亲密和幸福让雪青都感觉到。但是,雪青又发现照片上的人物与陈小娇本人相差甚远,照片上的人比陈小娇好看多了,照片上的人是经过化妆的,涂抹过化妆粉,脸面洁白光滑,不平的地方都掩盖了,没把陈小娇脸上的坑坑洼洼照出来。

  雪青又仔细地看李林海,照片上的李林海更显得风度翩翩,那双难看的“斗鸡眼”也不斗了,很自然的集中到应该集中的地方。
刘雪青看着看着就有些莫明其妙的不爽气,这种不爽气,别人是不知道的,哪个也不会想到一个傻姑娘会为照片不爽气。

  陈小娇刚才的失落,又从雪青身上拾回来了。

  她看见雪青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本结婚照,便得意地走了过来说:刘雪青,照得怎么样?还漂亮吧?

  刘雪青正看得出神,忽听陈小娇问她,便按照她看到的实情说:照得,照得比真,真人,好看多哩!你,你脸上有许多,麻窝窝,也没照出来哦!

  客人们听雪青这样说,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才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有的人讶异雪青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真是傻得不透气了。还有人暗暗地为雪青捏了一把汗,他们了解陈小娇的性格,她怎么会忍受住雪青这样的污辱?他们已经看到陈小娇那张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最后变得像锅底一样青黑,那些麻窝窝由于生气从厚厚的粉层下显露出来了。

  陈小娇真的生气了,她一把从雪青手里抢过影集,摔在沙发上,朝雪青尖酸地说:你会说话,就说句人话!不会说话,就闭上臭嘴巴!再不好看,总比有些白痴好看得多吧?

  雪青还傻傻地瞅着陈小娇笑,看不出陈小娇已经发火了。雪青本来还想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哪里说错了呢?

  有人悄悄地拉了雪青一把,雪青才没有说。

  李林海看到新娘发火了,忙放下手中搞笑的碟片,从他的那群男朋友那边赶过来,揽着新娘子的肩膀哄着说:哎呀,大喜庆的日子,你发什么火嘛?你又不知道她,她是……

  李林海本来想说雪青是一个弱智人,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当着  这么多人说这种话不太合适,才把嘴边的话留住了。

  他瞟了一眼雪青。雪青还像无事一般。

  小芹这时窜了过来,夸张地喊到:哎呀,漂亮的新娘子今天可不许生气哦!雪青也没别的意思啊!她就是……小芹把后边的话留给了陈小娇一个人,她把嘴巴贴到陈小娇耳边滴咕一阵,陈小娇“噗哧”一声乐了。

  陈小娇还渺视地朝雪青瞅了一眼。

  大家也都围拢了陈小娇,把雪青冷落到一旁。

  夜幕已经降临,有人把屋里的彩灯拉亮了。彩灯忽闪忽闪的,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有些恍惚不真实。女伴们拥上来笑说着闹房要开始了哦,今天要玩个够。

  男伴也拥簇着李林海说今晚可要干脆点儿,别太小气了,一人结婚就一次嘛,过了早天谁还闹你呢?

  他们然后又用半开玩笑半商量的口吻对陈小娇说:新娘子也知道今晚的规矩吧?不管闹得怎样都不许生气哦!生气了就没意思了。除了今晚这么特殊,平常谁会来闹你俩呢?

  陈小娇这时又恢复了先前的喜气,她娇嗔着说:要闹也行,这是规矩,我也不可能就破得了这个规矩。只是还是那句话,不能太过了!

  男伴们都嘿嘿坏笑起来。

  有人嚷着:什么为“过”了呢?

  有人说:干脆先出个节目,看新娘子说的“过”是什么样的程度,我们也好对比着出嘛。

  一伙人闹闹哄哄地把陈小娇和李林海推到了卧室里。

  雪青也跟着进去了。刚才受了陈小娇的白眼,痴呆了一会儿,才渐渐悟出点意思,明白是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不好,惹陈小娇生气。

  她进屋后,就叮嘱自己,不要多说话了,看他们是怎么样闹新娘。雪青于是就躲在一旁,只观看,不吭声。

  现在,一屋子人围着新郎新娘出节目。首先是李林海的同学范玉权出了一个节目。别看范玉权人长得文质彬彬的,可出起这样的节目来一点儿也不害羞,仿佛老手一样。

  他找来一个啤酒瓶,放在新郎面前,然后在新郎腰部绑了一根线,长长的线头拖在两胯中间,再在线头上绑了根筷子,在新郎眼上蒙块布,新娘站他后面抱着他的腰。他游戏的规矩是新郎必须在新娘的指挥下站着用胯力把筷子“摆动”到啤酒瓶里。

  新郎因为看不见,所以就得听从新娘“向左、靠右、进了”等指挥进行。

  众位看客的乐趣和兴奋点就由此而来。

  起先陈小娇是不肯做的,但拗不过众人劝说,头一个节目就吹,接下来大家还怎么进行呢?

  陈小娇只好扭扭捏捏着做了。

  陈小娇抱着李林海的后腰,还要把头弯过来看李林海胯下的筷子和啤酒瓶,指挥着李林海把筷子插进酒瓶里,这个难度够大的。
他俩滑稽又隐射着色情的表演使众位乐得大笑,有的男伴还不断打着响亮的唿哨,似乎从感观刺激上满足了某种欲望。

  还有一些人故意打趣范玉权,说:范大学啊,你在学校里,是不是经常和女朋友这样做啊?

  范玉权大二时谈了个女朋友,人长得漂亮,家里的经济条件好,虽是外县的,但俩个人的感情如胶似漆。

  范玉权见众人如此打趣,便说:嘿!哥们儿是羡慕还是嫉妒啊?等到我结婚的时候,哥们儿想怎样闹都成,我和老婆不会说一句“不”,这样行罢?

  众人便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小芹说:大伙儿看呐!他这样老练,莫不是真的和女朋友这样演习过?要不要给他也找个“准新娘”示范一下呀?

  众人一听这样令人刺激的提议,哪个不应“好”呀!

  其实人都有隐晦的一面,他们都想捉弄别人玩,这种心理不言而喻,在大众场合,只要有一个不同于众的人,都可能被作为调笑、攻击、取乐的对象。

  当时小芹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众看客的目光便射向了隐缩在屋角的刘雪青。

  确切说,雪青还没意识到自己已被推上小丑的角色。她此时还迷迷登登想着新郎新娘做的这个游戏,开始觉得挺好玩儿,跟着大家嘿嘿傻笑。但看着看着,仿佛意识到什么,脸突然羞红了,想起电视上看到的一些境头。

  那还是雪青小的时候,每碰电视上出现男女拥抱、接吻的镜头,妈妈就叫雪青闭上眼睛。雪青有时悄悄地把眼睛眯开一道缝,看到一大堆白晃晃的肉……但还没有看仔细,妈妈的巴掌就落到头顶上。

  她就问妈妈:为什么不许我看?

  刘兰花说:小孩子不能看,那是大人做的坏事情。

  刘雪青傻傻地说:是,是不是每个大人都做坏事情呢?妈妈你,你和爸爸做不做呢?

  刘兰花想发火,可是又笑了。这个傻丫头,真是傻得要命啊。

  刘兰花就对她说:爸爸和妈妈不做,好了,你别问了。雪青那时候真得对这种男女之事不了解。记得刘雪青初次来月经,妈妈都是翻来覆去向她解释,她才明白。

  刘兰花还形象地告诉她:每个月来月经,就是“开花期”,这时候代表着女人成熟了,以后如果男人来采摘这朵花,就会生小娃子,就好像爸爸和妈妈生下你一样。但是,这朵花不能随便叫人家采摘的,要等结婚以后才能让男人来采摘。刘雪青听了,都一一点点头。现在,新郎和新娘就是做着这种妈妈说的“做坏事”的姿势,刘雪青渐渐有些明白小时候大男人不许自己去听房是些什么原因了。原来闹房和听房都差不多呀,只是闹房可以给人看。

  她正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经意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四周投来的眼睛。大家都瞅着刘雪青笑,刘雪青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众人嘻笑着相互怂恿着都上来拖雪青,拖的人中有的是专想看笑话的,有的是随波逐流的,还有个别几个人属于理智的观望者,他们并不动手,只含笑观看好戏。这类人的智商似乎都比一般人略高些,或者说是狡猾些,即使到时候发生什么想不到的变化也可以不动声色地抽身隐退,不至于引火烧身。

  雪青见众人突然都涌上来拉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又急又怕,“哇啊哇啊”地大叫起来,边叫边蹲到了地上,把头紧紧藏到膝盖腿缝里,小凳子被她在情急中踢翻了,蹲下的时候又不小心磕到了屁股,痛得雪青咧着嘴拿手轻轻揉着屁股。

  大伙儿都兴奋得哄堂大笑起来。

  小芹向陈小娇眨了一下眼睛。

  陈小娇解恨地撇撇嘴笑。不过这时她过份得意和报复的笑却比哭还难看。明眼的人不难看出,刚才由雪青这个“始作俑者”引起的照片风波中,小芹附着新娘陈小娇说的悄悄话到底是些什么了。

  李林海看着雪青的狼狈相有些过意不去了,他圈着拳头捂在唇边轻轻地咳了一下,然后很绅士风度地说:今天是我结婚啊,要闹大家尽管来闹我嘛!别拿刘雪青开涮了,啊?

  李林海和陈小娇还保持着那个游戏的姿势。陈小娇现在已不似先前害躁了,她就好像一个被推入新房的新娘子,一入了洞房便一下子大方得变了个人。

  她现在仍然站李林海身后紧紧地贴抱着他。她听到李林海竟然为刘雪青开脱,生气得用膝盖一顶,正顶到李林海的腿弯。李林海腿弯里酸麻神经一受刺激,便条件反射地朝前作了一个扑下的动作,他腰上拴着的筷子急剧晃动起来,碰到啤酒瓶上“叮当”作响。

  看客们都别有意味地笑起来。

  李林海另一个同学秦松岭呱呱叫起来: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早知道我们的新娘子如此大方,我们应该闹得更热火些!是不是诸位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积极响应。

  小芹的尖嗓子适时地叫起来:哎哎,我说,你们看范玉权那小子那得意相,咱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他哦!干脆先闹一闹他,也算给他以后结婚长点儿经验好不?

  众人都说:好!

  他们便又把刚才忘了游戏找回来,都去拽拉刘雪青。

  小芹对雪青说:玩一玩儿嘛,怕什么?又不会少什么!

  范玉权别看平时文质彬彬不爱说话,但性情是属于人家常说的那种“哑闹”型,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吓死人。

  他满不在乎地推推厚厚的啤酒瓶底般的眼镜,尖着嘴说:怕哪个?来就来吧,只要你们有本事把她给我弄来。

  大伙儿一听这句拍板般的略带挑战的话马上又去拖雪青,这回他们有种势在必行的味道。

  有两个男生还跑到后面抬起雪青的腿,不顾雪青惊慌的“嗷嗷”直叫。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沉稳磁性的男中音威严地响了起来:嗳嗳,没这规矩哦!哪个结婚闹哪个,没听说过还有闹其它人的理儿。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有种足够震摄的吸引力。

  众人停下动作,都寻着声音望过去,一个拄着双拐的年轻人,迎着众人的狂笑笔直地站起来。虽然他拄着拐,但丝毫不影响他高大强壮身材的体现。他浓黑的眉微蹙到眉心,眼光犀利深邃,鼻高口正,古铜色的肌肤在闪动的彩灯下有一种逼人的英气。

  众人显然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震住了。

  李林海一见此人,忙松开新娘子拦腰抱着的手,扯开线绳,笑着走了过来,亲切地在男人肩膀上轻轻揣了一拳说道:好小子,怎么才来?是不是想罚酒啊?

  男人笑说:没办法,那台电器答应过人家今天取货的,总不能不讲信用对吧?我这不是赶来了吗?

  李林海笑着说:赶来就好!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对众客说,介绍一下,我的老乡许天祥。

  马上就有人插嘴说:晓得晓得,是龙四街“天祥修理铺”的许师傅吧?

  又有人马上接嘴说:是呀!听说手艺很不错的,我那车铃儿坏了,改天推来请许师傅给瞧瞧!

  许天祥有礼貌地向大家一一回应。

  众人就这样放过了刘雪青。

  许天祥不但人很豪爽,酒量也很好。大家都喝过酒,许天祥说:不行,我再补上。他往李林海要了一瓶白酒,倒出一大杯,咕噜几口喝下去,然后抹着嘴巴说:好了,喜酒我是喝了,大家继续闹啊!

  大伙儿的兴趣这时候又转移到新郎新娘身上。

  这回小芹出了一个节目,她把一粒糖藏到陈小娇内衣里,叫李林海用嘴巴去找。这个节目本就很具挑逗性和暧昧性,做的人和看的人都有些难堪和兴奋,爆笑声也是一阵紧接一阵。

  只有雪青一个人还无声无息地藏在屋角,经过刚才的一阵突如其来的拖拉,她还有些惊魂未定。虽然她知道同学们只不过是为了取乐拿她开玩笑,但总有一些害怕,更何况要她示范的事情还是刘兰花警告过的“坏事情”。她现在没坐板凳了,打翻的小板凳还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她可怜地一个人缩在屋角里,双手紧紧抱着膝。她在想如何离开这个令她感觉不安全的地方,因为她已经开始后悔来看热闹了。

  在她想如何离开的时候,不得不探过眼神去观察那个给她解了围的男人。说“不得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太有吸引力了。他虽然残了一条腿,支着拐,但他给任何一个女孩的吸引力仍是不浅的。特别对于雪青这样一个女孩!或许正因为他残缺的腿反而给了雪青一种亲切的感觉。在她偷眼看那个叫许天祥的男人时,许天祥也不时会转过头来看她。许天祥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很不经意的,是在不经意间和雪青的眼神对上的,雪青感觉是在看她。男人边大方地参与着“闹房”的游戏边“不经意”地瞅一眼雪青,雪青在对上他那深邃迷人的眼神时心中有一些说不清的迷乱,这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这种感觉有点似从前对李林海和杨子健的依恋,但又不全是。因为两个人的眼神相撞时,这个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男人她不但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警戒相反觉得男人很友好亲切,最重要的是那种眼光使她少女的心房一荡漾一荡漾的,雪青的心跳得好似要飞出去了。

  那个时候“闹房”的气氛正达到最高潮,所有的人都围住了新郎新娘,出一些难题给这对新人为难,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许天祥来到刘雪青身旁,并且只用了一个双方都能“会意”的眼神就把雪青带了出去。

  许天祥和刘雪青走在大街上,路灯昏黄的光晕把漆黑的夜照得分外迷离。这样的夜连月光都是淡雅迷蒙的。

  刘雪青和许天祥从镇邮电局出来,就自动拉开了和许天祥的距离。许天祥走在前,她相隔一米左右距离跟在后。其实并不是说雪青刚才在房里有些迷糊,出门被冷风一吹便有了戒备,她只是有些害羞。对于这么晚和一个陌生男人并排行走在大街上,也确实是一件令女孩子难以做来的事情。许天祥走得很慢,似乎在等她。拐杖拄到地上,便有一声声沉闷但却稳健的声音。他慢慢的走几步便回头对她温厚地一笑,刘雪青有些紧张,她看到许天祥对她笑,便跟着“嘿嘿”地笑了笑,这样的笑对于雪青是友好和礼节性的表示。

  许天祥终于停了下来,他爽朗地笑着说:你这样走怕到天亮都回不了家!我可还要回去赶个钟表的活儿,要不,你后边儿慢慢走来?
  
  雪青一听许天祥叫她自己回家,忙瞅瞅四周没有一个人影的街道。已经是午夜了,人们早已进入沉沉的梦乡,除了不远处一家歌舞厅正有一个女高音在拿腔作势地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外,再没有其它一点儿声音。雪青看到路灯把瘦长的影子斜斜地投到晕黄的街面上,她走的同时影子好似也在晃荡,心里突然有些恐惧,便急急跑上前和许天祥走到一起。

  许天祥这时狡狯地一笑,脸上不易觉察地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

  你家就在前面小胡同右拐吧?许天祥随意说道。

  你,你怎么晓得?刘雪青惊异地站住脚。

  嗨!我说,你甭紧张嘛!我每天见你从那个胡同转出来上班,不是就猜到啦?

  雪青歪着头想了一分钟,才慢吞吞地问道:你,你在哪里见到我?我怎么,怎么不晓得?

  许天祥好笑地咧了咧嘴:你不是每天上班都要路过我的天祥修理铺吗?不记得了?

  雪青又歪着头认真地思忖了一会儿,不过刚才是歪向左,现在是歪向右边,她的思维拐过了几条大马路,几条小胡同,几家叫卖热烧饼甜脆苞谷的小食摊,最后终于停在了“天祥修理铺”,她想起来了,许天祥说的是实话,没有骗她,她每天确实要经过那个修理铺才能去到周姨家搭车,她这样想着,又“嘿嘿”笑了。

  你这么晚回去你爸妈不会担心吗?许天祥皱了皱眉道。他皱眉的样子很英俊。

  雪青又傻了一下。

  哎呀!会,会的。妈妈晓得俺做客……雪青一着急就把话表达不清楚。

  她这时才记起来自个儿出门已一天了。早上刘兰花出门买菜对她叮嘱过,要早一点回来,看她一玩儿起来,就把回家的事忘到后脑勺了。

  许天祥对雪青说:快走吧!回去晚了你家里人会担心的,以后可别这么晚了!

  雪青觉得这个温和男人说起话来就好像在唱好听的催眠曲,她乖乖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许天祥很快把雪青送到家门口。

  屋里还亮着灯,很显然刘德仁和刘兰花还等在屋里。

  许天祥小声对雪青说:快进去吧,就说和同学一起回来的。

  雪青点点头刚要进去又被许天祥叫住,他又小声说:以后有空记得来玩儿!再见!

  雪青傻愣愣地点着头,心脏使劲撞击着胸腔,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许天祥和他的双拐消失在胡同拐弯处。

  刘兰花听到响动早急急开了房门出来,她见刘雪青呆呆站在街上瞅着远方气便不打一处来:你个死妮子,翅膀硬了啊?放飞的野鸟一出窝就晓不得回来!边骂着边拿手指头戳雪青的脑门儿。

  刘德仁这时也披了一件单衣赶出来,他的裤腿一脚高一脚低,一见到雪青便宽慰了许多,忙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兰花儿,先进屋嘛!现啥时候了?还一家子站大街上搞个啥?

  刘兰花又狠狠戳雪青脑门儿一下,才咕噜着先进了门。

  刘德仁严肃地瞅着闺女,闷声说:还不快进去?要惹你妈发大火才算?

  刘雪青见不但刘兰花对她发了火,连刘德仁也不高兴了,忙小跑着进屋。

  刘兰花正气恼地坐在那组褪色得不知是什么颜色的破沙发上,似乎为了表明事情的严重性,她坐下后又“呼拉”起身“啪”一下把正播放着“午夜新闻”的电视给关了。其实老俩口、包括雪青都不喜欢看新闻,很显然是时间太晚电视台已不再转播其它节目,两口子为了等她回来而故意开着打发时间的。

  雪青见刘兰花严肃又生气的做法,已渐渐有些明白今天她犯的“错误”有多大了。

  刘德仁蹲地下,燃起一根烟,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些,他知道对于雪青这个孩子,突如其来的教训会吓唬到她。他大口大口咂巴几口烟,对雪青说:今天不是去同学家做客吗?一顿饭吃到现在啊?

  去,去看,闹,闹房了……雪青这样说的时候,小心地偷瞧了刘兰花一眼。

  刘兰花打鼻孔眼儿里“哼”出一口气,没吭声,不过在“哼”的同时也和刘德仁老汉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德仁老汉沉沉呼出口浓烟,说:雪青啊,你也大了,适当地参加一些成人的活动并没有过错。可是,你也要注意分寸嘛!这么晚了,你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担心你啊?现在坏人这么多,万一在路上遇见了那可咋个办啊?

  雪青听到爸爸这样说,突然想到临别时许天祥叮嘱的话,便说:俺和同,同学一打堆回,回来的。

  刘兰花说:真的吗?

  雪青忙不迭地点点头。

  刘德仁老汉见闺女也平安回家了,而且还说跟同学一打堆回的,便对刘兰花说:算了吧,啊?

  刘兰花此时气也消下去一半多,便告诫雪青:下回可不许这样晚了啊!出门进门都得有个伴,知道不?

  雪青又点点头,她现在的心早飞到那个叫许天祥的年轻人那儿了,她觉得如果有许天祥这样一个伴儿那可真不错呢!这样胡乱想着,她的脸又涨成了红梅花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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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7 20:23 | 只看该作者
真细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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