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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楼主| 发表于 2005-7-23 20:11 | 只看该作者
什么糊糊?苹果香蕉吧?

  嘻嘻,第二部是写了点儿了,慢慢来吧——冷水泡茶!希望多帮助~
317#
 楼主| 发表于 2005-7-23 20:24 | 只看该作者
少见的力作啊。

  呵呵~~太阳版太过奖了,希望得到你的批评~
318#
 楼主| 发表于 2005-7-26 09:46 | 只看该作者

长篇小说《傻女》之二十五

           《傻女》

  在雪青的眼里,老胡头简直就像一只恶魔。实际上,老胡头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他从前的生活太不幸了,那种不幸的生活扭曲了他的品性和性格。

  雪青自从那次答应梅二妞有空就来看看她,梅二妞的家就变成了雪青常来常往的去处了。刘兰花晚上对雪青看得很紧,雪青几乎没有时间跑到许天祥铺子去玩,要是雪青跑到许天祥那里去,刘兰花会像一个裁判员那样卡着表,允许雪青出去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时间是不够雪青在路上行走的。但是雪青要是到梅二妞那里去玩,刘兰花却能一口答应。刘兰花觉得梅二妞是雪青小时候的好伙伴,再者,梅二妞离雪青家只有几百米远,刘兰花想叫雪青回家来,站在门外一喊,雪青就能听见。

  雪青上次去,梅二妞向雪青讲述了那件不幸的事情。又过了好几天,雪青一直记着这件事情,就想抽时间去看一下梅二妞,顺便问一下梅二妞近来情况好吗?所以,雪青这次来找梅二妞,一进屋,就问梅二妞:老胡头还,还对你那样吗?

  梅二妞摇了摇头说:他从医院出院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对我特别好,也从来不强迫我了。

  雪青说:他,他的手指,接,接上了吗?

  梅二妞伤心地说:镇上的卫生院医疗水平太差了,我当时真应该把他送到县医院,要不那根手指肯定能接上的。

  雪青又问:不,不影响,做活吧?

  梅二妞说:是左手的小拇指,对做活影响不大。

  雪青叹口气说:也,也真吓,吓人的。

  梅二妞叹口气说:也都怪我,明知他会那样做,我当时为哪样没有拦着他啊?

  雪青安慰梅二妞说:也不能都怪你,是,是他不好,他要是好好的,也,也不会砍手指头啊。

  话是这么说的,梅二妞还是感到与自个儿有责任。

  雪青经常来找梅二妞玩,梅二妞的心情也开朗多了。要是遇到下雨天,或者雪青加班来不了,梅二妞会急得吃不下饭,一趟趟跑到楼下门口边站着,瞅瞅看雪青来了没有。

  雪青这几次上梅二妞家,也都是那么巧,每一次来都没有碰上老胡头。好像老胡头前脚离开屋,雪青后脚就进来了。雪青也感到侥幸,说句实话,雪青不想见到老胡头,要是没有梅二妞说的那件事,雪青可能对老胡头还不会那么憎恶。

  有了老胡头跺手指头的教训,梅二妞对老胡头不再报有过多希望。她晓得老胡头是一个男人,在性欲方面,不可能老是控制住自家。要是他的阳萎病治不好,又想过性生活,没准有一天还会旧病复发,还会对梅二妞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尽管如此,梅二妞也铁了心不跟老胡头离婚,因为老胡头对她还是很好,钱尽着梅二妞花。梅二妞有哪样不高兴的事,想朝他发火,他也能让着梅二妞。天底下的男人不可能个个都十全十美的,能做到晓得心疼老婆,不让老婆为难,男人又会挣钱,生活上不用紧巴过日子,这样的光景女人也应该满足了。何况,老胡头对梅二妞的儿子蛋蛋也不错,蛋蛋想吃哪样,穿哪样,梅二妞只要提出来,老胡头不会说半个“不”字。梅二妞唯一的愿望也就是老胡头能对自家的儿子好,不难为他,能把蛋蛋顺顺坦坦地拉扯大,这样也对得起蛋蛋那短命的爹爹。

  日子也过得真快,转眼梅二妞跟老胡头结婚快半年了。

  自从老胡头剁指发誓不再虐待梅二妞,老胡头还真的说到做到了。老胡头白天的时候就躬着腰,一心一意地做他的买卖。但到了晚上,是老胡头最难过的时候。刚开始老胡头为了控制住自个儿的欲望,提出和梅二妞分屋睡。老胡头睡在楼左边那间房子里,梅二妞和蛋蛋娘俩睡在楼右边的房子里。睡了有一个礼拜,老胡头又憋不住了,天天晚上趴在梅二妞的门前不走。他想抬手敲门,手举了一会儿又放下了。老胡头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梅二妞的眼睛。梅二妞觉得老胡头挺可怜的,讨了自家的老婆,却不敢跟自家的老婆睡。梅二妞就主动把门拉开,叫老胡头进屋。还对老胡头说:以后我们不要分屋了,都睡在一张大床上吧,要是你想,就用手在我身上摸一摸。

  老胡头马上摇摇头说:使不得,使不得,那样我会心急如火的,搞不好,又会做那样的蠢事。

  梅二妞说:你只要不喝酒,就不会做那种事。

  老胡头还是不肯。梅二妞就把老胡头被褥忱头都抱了过来。

  但一天夜里,梅二妞突然听到外屋传来奇怪的呻吟声。梅二妞拉开灯一瞅,老胡头不在身边。梅二妞想披上衣服出去瞧一瞧,刚披了衣服下地,老胡头进屋了。梅二妞发现老胡头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加显得苍白。

  老胡头一句话也没有说,爬上床,就把头蒙在被子里边,一夜也没有把头露出来。

  第二天早上,梅二妞做好了早饭,伺候老胡头和蛋蛋吃早饭。老胡头抬起手夹菜,梅二妞猛地吃了一惊,她瞅见老胡头的手腕上勒出青一道、紫一道的血痕。

  梅二妞问老胡头:你的手腕是咋个弄的?

  老胡头笑笑说:是绳子勒的。

  梅二妞说:做哪样活,把手腕勒成这个样子?

  老胡头又笑笑说:我拔羊毛了,把羊头吊到柱子上,绳子勒在手腕上,就勒成这个样子了。

  梅二妞不信说:吊羊头能把手腕勒出一道道血印子啊?

  老胡头就岔开话说:你别问了,快下楼去看一下炉子是不是需要加煤了。

  梅二妞当时也没在意。只是伸手抓过老胡头的手腕,细看了一眼那一道道的血印子。那些血印子有的还勒得很深。梅二妞瞅着时,心里就疼起来,关心地对老胡头说:以后做活莫急啊,遇到做不动的活,你就喊我啊。

  老胡头答应着。

  夜里,梅二妞又听见外边响起了奇怪的声音。这一次,梅二妞没有拉开电灯,她披上衣服,悄悄地拉开门,走到外间屋一瞧,惊呆了,眼前的一幕令她心酸!老胡头用粗糙的麻绳把自家的两个手腕吊在空中,整个身子悬在地上,脚尖刚好能够着地面。

  梅二妞心疼地说:你,你这样是做哪样啊?

  老胡头大概已经把自个儿吊了有半个多时辰。他看到自个儿的举动已经被梅二妞发现了,索性就对梅二妞说:我这样吊一下子,感到心里好受一些。

  梅二妞说:你把手腕都快要勒得没有血色了,还感到好受?你是不是真有病啊?

  老胡头点点头说:小梅,反正你都看见了,我也不回避你。实话对你说,我感觉到自家真的好像有啥子病。有时候一到这个时间,就浑身狂燥得难受,想叫别人用皮鞭狠狠地抽打我一顿,哪怕是抽得我遍体鳞伤,心里就会好受点。

  梅二妞瞧见老胡头浑身痉挛,脸部严重变形,从嘴角流淌出的痰也是浑浊浓稠的。梅二妞这个时候彻底明白了,原来老胡头是真有病。他行止举动不正常,完全是由于他的病态引起的。

  梅二妞帮老胡头解开绳索,扶着老胡头进了里屋,安顿老胡头上了床,然后坐在老胡头的身边说:你有病,为哪样不说?也好早点上医院去治啊。

  老胡头摇摇头说:这个病都得了几十年了,过去也吃过不少药,根本治不好。

  梅二妞安慰老胡头说:不,我带你上大医院去治,肯定能治好的。梅二妞在安慰老胡头的同时,心里也暗暗地忖度:我一定要帮老胡头治疗好这个病。她对老胡头的怨恨也在这瞬间好似肥皂泡般完全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梅二妞又上了集,给老胡头去买鲫鱼。她听别人说鲫鱼能补身体,想到老胡头的脸色苍白,估计是他贫血。买回鲫鱼后,梅二妞又和老胡头商量,要陪着他去昆明的大医院治病。  
  老胡头摇摇头说:小梅,别去浪费钱了,我这病是哪家医院都治不好的。我从年轻的时候就犯过,不过那时候还轻点,哪个晓得越老越厉害了。因为我有这个病,前边讨的两个女人都要跟我离婚。后来第一个女人得了瘟疫死了,第二个女人也突然疯了,喝农药自尽了。现在又遇上你。你不嫌弃我,对我这么好,让我这一生都不晓得咋个来报答你。

  梅二妞心里也酸楚楚的,可她不信治不好老胡头的病,非要带着老胡头去瞧病。

  老胡头说:也好,改天,我和你先去县医院瞧瞧吧。

  之后的日子里,梅二妞陪着老胡头上县医院瞧过好几次。凡是给老胡头看过病的大夫都说:他可能有心理障碍,必须采用心理治疗,才能把病治好。医生也给老胡头开了一些中西药,大部分是一些滋补身体的营养药。

  说也怪,老胡头上县医院瞧过几次病后,经过医生的心理治疗,自我感觉病情比过去轻多了。以往,他几乎几天就犯一次,犯病时心里烦躁不安,火烧火燎,恨不得投水库和跳火坑,要自家把自家折磨够了,精疲力竭了,似乎那场燃烧在心中的大火才慢慢地熄灭了。

  梅二妞在帮助老胡头治疗期间,也显得特别有耐心和温存。她对老胡头细声细语地说话,时常对他进行安慰。晚上老胡头欲火难耐的时候,梅二妞就把老胡头搂在怀里,像一个母亲对待儿子那样无微不至地关怀他。老胡头在梅二妞的温柔抚摸下,心里的不安和狂燥渐渐地退去,那种想自我虐待和虐待别人的念头便渐渐消失了。

  梅二妞还每过一个星期,跑到县城为老胡头抓回来大包小包的中草药。她不厌其烦地为老胡头煮药。把药煮得稠稠的,凉到不烫舌头的时候,叫老胡头喝下去。老胡头嫌那些中药苦得伸不出舌头,梅二妞就冲一杯糖开水,让老胡头喝下去,冲一冲舌头上的苦味儿。梅二妞经常在楼下的火炉前煮中药,时间久了,“胡记卤烧店”的上空除了每天飘荡出卤肉的香味儿外,还成天迷漫着一股难闻的中药味儿。

  邻居们也感到纳闷儿,有的人就问梅二妞:你给哪个煮的中药啊?

  梅二妞从来不说给老胡头煮的,她总是说自个儿的胃不好,医生叫她吃几副中药试一试。

  那时候,雪青也经常帮着梅二妞煮中药。雪青边煮中药,边问梅二妞:二妞,你说这药真,真能治好老,老胡头的病吗?

  梅二妞点了一下头说:你没有瞅见他现在的脸色比过去好看多了,都有血色了。

  雪青并没有发现老胡头有多大的变化,但她也随着梅二妞点了一下头说:是,是有,有了血,血色了。

  老胡头吃了两个多月的中药后,身体确实比过去康复多了。首先那张苍白的脸有了一丝的血色。更可喜的是,他现在晚上想跟梅二妞做爱,那个东西不阳萎了,而且还像小青年似的能挺好长的时间,他不会感到不安和烦躁,心里也不再火烧火燎。

  他甚至跟梅二妞做完事后,竟然像一个小娃子一样,当着梅二妞的面“呜哇呜哇”地哭开了,那一串串老泪顺着脸上纵横的沟壑流淌下来。老胡头是激动得哭了。过去他从来不想讲述自家的不幸。这一次,他竟然边流泪,边给二妞讲述出他最初发病的原因。
他告诉梅二妞,从前的时候他是一个健康的人。好像是那一年,他有十六岁吧,身患重病的父亲已经卧床不起,不能再做“胡记卤烧店”的当家人,便把手艺传给了他。老胡头是一个孝子,他不忍心看到父亲每天躺在床上被疾病折磨得呻吟不止,就一边支撑着“胡记卤烧店”的门面,一边背着父亲四处求医。父亲患的是一种奇怪的病,他的五脏六腹没有一点毛病,而浑身的骨节却红肿得像发了酵的馒头,那些骨节里好像聚集着无数只蚂蚁,每一刻都在啃着他的骨头,疼得他死去活来。父亲曾向老胡头恳求说:好儿子,你找点安眠药让我愉快地死去吧!我这样活着,简直是活受罪啊!老胡头不相信天底下真的寻不到神医能医治好父亲的病,他坚持要背着父亲寻遍天下的名医。老胡头为给父亲治病,已经荒废了祖业,过去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老胡头的母亲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长得水性杨花。母亲一直不赞成儿子这样执著地给父亲治病。母亲对他说:你这样做是徒劳的,你父亲得的这种病,是沾染了一种邪气,邪气已经进入了他的血液,就是神医华佗也救不了他的命。你还不如把那些治病的钱积蓄下来,留给后人生活吧。老胡头不相信母亲的话,也清楚母亲是一个爱财的女人,她生怕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日后叫她受苦。十六岁的老胡头,虽然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但“胡记卤烧店”里有一条祖上传下来的不成文的规定,哪个要是成为了“胡记卤烧店”的传人,哪个便能享受到无限大的权力。那时候,老胡头已经掌管经济大权了,他腰上长年挂着一把铜钥匙,这把钥匙能打开钱匣子。因此,尽管母亲千方百计想阻拦老胡头不给父亲治病,可是经济大权在老胡头手中握着,母亲也只能望洋兴叹。

  然而,就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疲惫不堪的老胡头,身背着父亲从四处求医的路途中回到家里,他突然惊呆了。他看到钱匣子被人砸碎了,里边的积蓄全部一扫而光。他又跑到楼上楼下寻找母亲,却到处找不到母亲的身影。他后来又去敲打邻居的房门,半夜里把邻居从睡梦扰醒。好心的邻居终于告诉他:你不要找你母亲了,她今天早上已经跟着那个在镇子上演杂耍的汉子跑了。老胡头认得那个汉子,有三十四五岁,长得身高马大,非常强悍。他来镇上已经有一月之久,每天都在胡同口的那棵大榕树下玩一些杂耍,会从一只手帕里变出一只鸽子,从嘴里吐出火焰,用头撞碎一块石碑。耍过杂耍,便吆喝着卖他的狗皮膏药。那时候母亲经常跑去看他耍杂耍,有时看得中午饭都忘了回来吃。可是老胡头并不晓得那时候母亲已是迷上了那个耍杂耍的汉子,还以为母亲在家里孤独,想出去散散心。

  自从母亲席卷走了家里的全部财产,跟着那个表演杂耍的汉子私奔之后,老胡头就得上了这种怪病。他开始憎恶女人,认为她们都是恶水。在十六岁的心灵上深深烙下这个可怕的烙印。十八岁那年,老胡头与第一个女人结婚了,那是一种很勉强的结合,是老胡头的婶子帮助操办的,老胡头的父亲已经躺在九泉之下了。老胡头的第一个女人并不刁蛮,长得弱不禁风,嫁给老胡头之后,就一直身缠疾病。老胡头七天半月休得贴进她的身,她非常厌恶性生活,没有一点亢奋。每每老胡头爬在她身上做爱时,她的表情特别的痛苦,像被人宰割似的。后来她就干脆不让老胡头贴身了。老胡头的心情也特别紧张。遇到她同意老胡头近她的身时,她的嘴里还不停地催着老胡头:你快一点好吗?快点弄出那些东西,我简直是烦死了!

  她越是催老胡头,老胡头越是紧张,越是心里如燃起一堆火焰,却又越是弄不出那种东西。久来久去,老胡头就发现自个儿阳萎了。只要一爬到那个女人身上,就好像听见那个女人又在催促他:你快呀!快弄完啊!我都烦死啦!老胡头这么想着,那杆枪就弯下了坚硬的头颅。那时候老胡头还不到二十岁。老胡头的性欲无法达到满足,就气急败坏,开始虐待他的老婆,用皮鞭和鞋底抽打她,拿烟头烧她。看着她痛苦的喊叫,老胡头感到了满足。老胡头还学会了手淫,经常跑到厕所里,墙角边,或者有时干脆就当着她的面手淫。把那一股东西撸出来,直接射到女人的身上。老胡头感到一种快感,然而他的心态也越来越不正常。好在那个女人生来就是一个短命鬼,那年整个滇南发生了一场大瘟疫,弱不禁风的她第一个死于那场瘟疫。老胡头不久又结了婚,还是他的婶子帮助他操办的。他的婶子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女人,一心为了“胡记卤肉店”后继有人。老胡头找的第二个女人,是一个没有孩子的年轻寡妇,有二十三四岁。这个女人与第一个女人不同,人长得五大三粗,非常刁横和粗野。有时候,她会站在店门口,双手卡着腰,当着胡同里很多的邻居,大骂老胡头,甚至有时候把老胡头骂得狗血喷头。老胡头害怕这个女人,对这个女人同样感到厌恶。老胡头甚至不想和她过性生活,长期都和她分床睡。尽管这个女人最后还是给老胡头生了两个儿子,但是老胡头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后来这个女人不晓得为哪样会疯了。她疯的那天,竟然把衣服脱得光光的,赤条条地唱着歌,在整个胡同里来回奔跑着。老胡头把她抓了回来,关在屋里,到了晚上,这个女人就喝农药自杀了。

  老胡头慢慢地向梅二妞讲述了他的不幸。他讲完之后,又感叹道:唉,我现在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可是,二妞,自从我认得了你,不知咋的,我真的打内心里喜欢你。我老胡头忒大年纪了,你竟然帮我治好了病,我这一辈子做牛做马,也要好好地报答你的恩情啊。

  梅二妞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你说的是哪家子话啊?你是我的男人,还说啥子报答不报答的事啊。

  老胡头又接着说:第一次,你婶子帮我说媒,你爹拒绝了,我也就彻底断了再结婚的念头。哪曾想,天不长眼呐!你这个好端端的女人,又嫁给我老胡头了。唉,这段时间,我让你受了不少的痛苦。

  梅二妞听到这儿,想起老胡头曾经虐待过她,心里不免又悄悄地流了泪。不过,她脸上还是露出笑容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提它了。

  老胡头摇摇头说:不,你还是让我说一说,说出来,心里痛快啊。我,我老胡头从前真不是人,对不起你啊!

  老胡头说着,突然跪倒在梅二妞跟前,表示他对梅二妞的忏悔。

  梅二妞忙对老胡头说:你,你快起来!别这般!我心里受不了啊!

  梅二妞扶起老胡头,帮着老胡头擦去脸上的老泪。

  梅二妞向雪青讲述完老胡头这些不幸的经历,雪青听愣了。虽然里边儿有一些事她不太听得懂,但大概意思她也掐摸出来了。她两眼发直,许久还沉浸在故事的氛围里。

  过去,雪青厌恶老胡头。这会儿,她倒觉得老胡头并不是那么惹人憎恶,甚至她的心里对老胡头产生出了一些同情和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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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发表于 2005-7-27 15:12 | 只看该作者
哈,应该是热水泡冰棍儿啊!
320#
 楼主| 发表于 2005-7-29 16:54 | 只看该作者
哈,应该是热水泡冰棍儿啊!

  呵呵,不对!应该是冰冻茶~
  或者用个更形象的词——难产!
  希望多帮助小三零哦~嘻
321#
发表于 2005-8-1 10:33 | 只看该作者
好久没有仔细读三零的小说了,她的主人公命运如何,一直关注之中(主要是时间和阅读习惯问题,很少到连载频道来,抱歉!现在不行了,我有责任来这里了。所以长篇大家们的小说我会阅读了)。今天才来这里,就先阅读你的,继续期待中!
322#
 楼主| 发表于 2005-8-7 19:35 | 只看该作者
好久没有仔细读三零的小说了,她的主人公命运如何,一直关注之中(主要是时间和阅读习惯问题,很少到连载频道来,抱歉!现在不行了,我有责任来这里了。所以长篇大家们的小说我会阅读了)。今天才来这里,就先阅读你的,继续期待中!

  呵呵,出了趟门,刚回家,不好意思。一瓢水帮帮首先阅读我的,深感荣兴哦,多帮助哦~
323#
 楼主| 发表于 2005-8-7 19:47 | 只看该作者

长篇小说《傻女》之二十六

            《傻女》  

  雪青从梅二妞家走出后,快到中午了。

  她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许天祥。刘兰花对她管得太紧,不准她有事没事往许天祥那里跑。前段时间雪青经常加班,也没空去看许天祥。但今天雪青休息,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去瞅瞅看许天祥。
雪青顾不上担心妈妈会骂她,她离开梅二妞的家,就拐到另一条巷子里。

  这也是一条古巷,路面铺的是石板路,两旁是高矮不齐的木板楼。雪青小的时候,一到夏天,就经常跑到这条巷子里来玩。因为这条巷子里有几棵很粗的桑树,上面结满了紫红色的桑椹子,像一串串玛瑙石挂在树枝上。雪青会跑到这儿来,摘下很多的桑椹子,装在口袋里。回到家后,坐在院子里,用小手一粒粒捏着桑椹子屁股往嘴巴里扔,吃得满嘴满手都是紫色,连衣服和裤子也染了一大片紫色。这种颜色洗不去。刘兰花就责怪她说:你馋死啊!瞅瞅吧,把白衬衣染成这样,洗都洗不去,以后你还想叫妈妈给你做新衣裳吗?

  雪青那时候只会瞅着刘兰花傻傻地笑。她才不管把衣服弄脏不弄脏,也不管妈妈以后给不给她做新衣裳啦。反正雪青感觉到那些桑椹子甜甜的,可好吃了,好像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桑椹子。

  说起来,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雪青都长成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

  现在雪青又走在这条巷子里,那几棵老桑树还立在那里。但是雪青已经不抬头往树上瞅了,她不像小时候那么馋。

  雪青从老桑树跟前走过,只是随便用手摸了一下老桑树粗糙的树杆。有一棵老桑树已经老死了,伸向天空的是一片枯干的树叉,使人感到一种苍桑。那几棵老桑树还非常旺盛,宽大的叶子遮盖在天空,一片油绿。过去这个巷子里有几家人家每年都喂养许多蚕宝宝,现在大面积的桑田都改成烟田,蚕农们也改了行。然而这几棵老桑树哪个也不愿意砍倒它,好像有意把它们保存下来,作为历史的纪念。

  雪青绕过那几棵桑树,就来到那座百年的石拱桥。桥头上有四只大狮子把守着,狮子张着巨大的嘴,显得很凶恶。雪青喜欢把小手伸进狮子的嘴巴里,摸一摸那个圆球。雪青一直琢磨不透,狮子嘴巴里的那个圆球从里边拿不出来,石匠是咋个放进去的。桥下,是淙淙流水。水是从远方的婆婆山上流下来的。这条小河没有污染,爬在桥上,往下看,能看到水中有一群群的小鱼儿在游动。过了石拱桥,对面就是赵老婆婆的米线铺子和王阿婆的糯米耙耙店。能听见从王阿婆家里的石杵发出的“咚咚咚”的舂响,细糯甜软的白面耙耙香味飘满整条巷子。这条巷子弯弯拐拐,细长细长的,满街都是商店铺子。那些古老的木板楼房肩并着肩,手搭着手,与对面的木板楼的楼檐快要连到一起,让人感觉到这些邻居们是多么的和谐和安定。可能在他们祖辈的时候,这条巷子里的人们就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他们把房子连在一起,两边的房檐延伸到一起,形成一个遮蔽。虽然巷子整日都难得见到一丝的阳光,而那种宁静让人感到舒畅和安稳。

  雪青走到这条巷子的尽头,就瞅见许天祥的修理铺子。
  
  雪青快步地走过去,来到铺子跟前,瞅见许天祥的两个小徒弟在里边修理摩托车。这两个小徒弟雪青都叫得出名字来。那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叫小东。那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叫小全。他们都是许天祥的远房亲戚,来跟许天祥学手艺的,现在他们的手艺也都学得不错了,师傅不在家的时候,也能独挡一门。

  雪青站在门槛边,往里一瞧,没有见着许天祥。就问他俩:喂,小,小伙计,你,你们的许师傅呢?

  小东没回过头,正趴在地上给摩托车紧一颗螺丝帽,顾不得跟雪青说话。小全扭过了满是油污的脏脸,朝雪青笑笑说:是雪青姐啊,你想找我们师傅啊?我们师傅今天早上可是在铺子里等了你大半天呢,他等你不来,他就走了。他刚走,你又后脚撵来了。

  雪青说:你,你别说,说弯弯绕了。快,快告诉我,你,你师傅上,上哪儿了?

  小东也紧好了螺丝帽,跟着小全一块儿扭过头朝雪青笑。

  雪青心里纳闷儿,他俩个人笑哪样啊?就急了说:你,你俩人是,是聋,聋子,还,还是哑,哑巴啊?我问你们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小东和小全看雪青真的急了,不敢再对她开玩笑了。小全先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条,递给雪青,又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雪青姐,师傅估计你今天会来找他,走的时候,专门留下了一张纸条,他要说的话,都写在上边,你自家瞅瞅看吧。

  雪青接过纸条,看到是许天祥写给她的留言。许天祥在纸条上写道:

  青:

  我上县城去提货了,晚上回来。晚上我想约你到石拱桥边见面,有急事和你商量。望见字速来。不见不散。

                          许天祥笔

  雪青看完纸条,脸就红了。

  小东还逗雪青说:雪青姐,我们师傅在纸条上写的哪样呢?

  雪青不好意思地说:纸,纸条也,也没粘,上,上边写的哪样,你,你们不是都,都看见了吗?

  小东忙说:师傅走的时候,嘱咐过我们,哪个也不准偷看,我和小全都没有敢偷看啊。

  雪青说:我,我才不信,你,你俩是,是那种老,老实人啊。

  小全哭丧着脸说:雪青姐,你真是冤枉我们俩了。我们是师傅的徒弟,哪个敢对师傅不忠诚啊?

  雪青便信以为真。

  雪青把纸条藏在口袋里,就离开修理铺了。

  天气还是那么炎热,太阳挂在当头。

  雪青刚迈进院子,就瞅见刘兰花也没做活,穿件无袖的褂子,手里拿着一把巴蕉扇,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啪打啪打地扇着。刘兰花还是热得满脸是汗。

  刘德仁出去跑生意,还没有回来。

  刘兰花见雪青回来了,张口就问道:傻囡,是不是又去找许天祥了?都中午了,看来肚子不饿吧,也不晓得回家吃饭。

  雪青不敢对妈妈说去找许天祥,只说去看梅二妞。

  刘兰花把嘴一撇说:你骗哪个啊?傻囡,当妈妈不晓得吗?妈妈站在院子外边喊你,你都不应答。你上梅二妞家,能听不见妈妈的喊声吗?

  雪青晓得诓不了妈妈,又不想直接承认,就没说话,凑到妈妈跟前,夺过妈妈手中的扇子,为妈妈扇起风。

  刘兰花感觉心里有一股甜意,到了嘴边想骂雪青的话,又收进肚子里。

  到现在为止,刘兰花对雪青和许天祥的这门子亲事还是执不赞成意见。雪青晓得妈妈的态度,所以雪青跟许天祥的约会,一直转入地下。但是,刘兰花又有点儿怪,说完全不同意吧,也不是这样。实际上她也晓得雪青还是经常去找许天祥,她有时候虽然嘱咐几句:一个大姑娘要多留点神,现在社会坏人太多了,小心上当受骗啊。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没有看见。可能刘兰花也有自家的想法。她想,傻囡大了,对找对象这种事也不能管得太严了。傻囡有傻囡爱的人,要是大人一律全部承包过去,万一找个姑爷女儿不满意,或者过不了一辈子,做父母的还是要受埋怨的。另外,刘兰花还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她一直没有对人说,连刘德仁也不晓得。刘兰花这个想法是比较自私的,她也希望刘雪青先和许天祥不冷不热地谈着,在这中间,她再托人给雪青物色对象,要是能物色到一个比许天祥好的,就叫雪青别跟许天祥做朋友。当然,刘兰花也晓得自家这个想法不仁义,所以她没敢对刘德仁说,也不敢对雪青说。她只是在暗中注意雪青的动向,控制住雪青不要跟许天祥贴得太紧。

  雪青为妈妈扇了一会儿扇子,就朝妈妈撒娇地说:我,我不,不给妈妈扇了。肚,肚子都饿死了。妈妈想叫雪青饿,饿成瘦猴吗?

  刘兰花一听女儿喊肚子饿了,心又放不下了,马上去厨房端来饭菜,叫雪青快吃饭。

  其实,刘兰花一直把饭菜热在锅里。死老头子刘德仁自从退休后,就钻进钱眼里了,中午怀里揣着两个糯米耙靶,一根咸菜,一壶凉开水,就能凑合一顿了。有时候边吃着饭,边两眼朝四下里张望着,生怕有了客人从他眼皮底下溜了。刘兰花过去一直担心刘德仁在外边热一顿凉一顿吃不好,他有胃疼的毛病,搞不好就犯了。每次刘德仁外出,刘兰花都从后边追着他说:中午回来吃饭,别再在外边凑合了。刘德仁也答应着,但出了这个门,刘兰花就管不着他了。刘德仁实际上就是想多挣一点钱,多挣钱也不是为了他自家,他老是心里想着雪青是一个残疾人,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比如结婚后,雪青还没有房子呢。要是能找到一个好姑爷,人家盖房子,刘德仁也不用操心了。但要是找一个穷女婿,盖不起房子,刘德仁也不能看着不管,也想帮一帮他们的忙。刘德仁想得开,不像有的人家,认为女儿嫁出去后就是泼出去的水,是给人家生的,多给女儿一点陪嫁,就感到吃亏了,女儿过好过坏,都不关自家的事。刘德仁不这样认为,女儿嫁到了男家,过不好,还是自家的女儿,想到女儿受穷,当父亲的晚上就睡不安逸。

  雪青吃完了饭,把碗筷收拾了,也来到槐树下,陪着刘兰花在树底下坐着。

  刘兰花问了雪青一些梅二妞的事。因为那天雪青从梅二妞家里回来,把梅二妞不幸的遭遇,都学给刘兰花听了。刘兰花听后,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才晓得梅二妞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也晓得了老胡头原来是这么可恶啊。

  雪青告诉妈妈老胡头现在的病都治好了,多亏梅二妞的伺候。
刘兰花就夸赞梅二妞说:这丫头,打小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那时候有一些坏孩子光欺负你,二妞就总是护住你。雪青有空的时候,还是多上二妞家坐坐,问她都有些啥子困难,咱们能帮她一把的,尽量帮她一下。

  雪青说:妈妈,梅,梅二妞现,现在的日子,过,过得可好了。哪个家有,有大彩电啊?人家梅,梅二妞家就,就有。那个老胡头,也对梅姐的儿子,蛋蛋,可亲了。

  刘兰花说:看来,哪样叫日子,哪个也说不清透。老胡头比二妞大二十多,但他俩个人能淘得好好的,不愁吃,不愁穿。唉,恐怕这就叫日子吧。咱雪青将来也能淘上这种日子,妈妈就不会担忧了。

  雪青说:妈妈,那,那个,许,许天祥也是一个好人啊。

  刘兰花忽然把脸一变说:你又提许天祥,妈妈不是说了,和他交个朋友可以,但是不要想那种事,他只有一条腿,再有多大的本领,能胜过有两条腿的人吗?

  雪青不满意妈妈这句话,顶了一句说:妈妈,街,街上两条腿的人,不,不是,有,有的是吗?整天坐在赵老婆婆铺子门口的,那个,那个要饭的疯,疯小伙子,不,不也是两条腿吗?可,可是他还天天要饭吃啊!

  刘兰花说:你跟别的比喻不打,偏打这个人的比喻。这个人是疯子,疯子能和正常人相比吗?

  雪青又说:也,也有不,不是疯子的。扫,扫大街的李,李老伯的儿子,不,不是疯子吧?他,他过得咋个样呢?他整天偷鸡摸狗,前,前几天,又被,被派出所抓,抓去了。

  刘兰花被雪青堵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傻呼呼的姑娘,现在说起话来有头有脑,有时顶得你回不来脖。刘兰花是觉得又高兴,又生气。高兴的是雪青现在并不太傻了,相反有时间还好像蛮聪明的,好坏能分得清。生气的是她说一句雪青堵一句,把心窝里的气堵得放不出来,憋得难受死了。看来雪青越来越大,刘兰花以后就说不过她了。

  刘兰花就瞪了雪青一眼说:算了,不跟你说这么多了。你去睡一会儿午觉吧,不要坐在妈妈跟前惹妈妈烦心。

  雪青挺听话的,就去睡午觉了。

  哪晓得这个午觉一睡到了下午。雪青醒来后,太阳已经落到婆婆山下了。刘兰花也做好了晚饭,等雪青起来吃。雪青中午吃了饭,没有出去活动,这时候还不感到饿,朝妈妈说:肚子涨得要命,想出去走一走。

  刘兰花怕雪青真的闹涨肚子,就说:别走远了,看到天要落黑,快回家啊。

  雪青哪里是出去散步呢,想起许天祥留给她的纸条,叫她晚上到石拱桥,许天祥有要紧话说。这是骗妈妈肚子涨,好找个理由出去一趟。

  雪青又来到上午来过的这条巷子里。步子走得很快,想快点来到拱桥上。

  雪青拐过巷子口,瞅见许天祥已立在拱桥旁的树底下等她。

  雪青一见到许天祥,脸上就冒出了红晕。许天祥已经在那里等候雪青许久了。他拉过雪青的手,悄声地对雪青说:这个地方的人多,我们到那边的小树林里,没有人见得我们。好吗?

  雪青没有反对。

  这是一片桦树林,绿油油的叶子把天空遮蔽起来,林子底下凉风爽爽。过去,这里是一片沙滩,镇上的领导为了改变小镇的环境,把沙滩改造了,种上了桦树和一些花草,又建起一个小亭子,成为小镇上第一座公园。

  雪青被许天祥拉到了小树林,马上挣脱许天祥手问:你,你快告诉我,找我,有,有哪样要紧事啊?

  许天祥说:你真傻,你想我没有要紧事,会这么急着找你吗?

  雪青说:那,那你,快,快说啊!

  许天祥说:雪青,我想问你一句话,你真的爱我吗?

  雪青瞟了许天祥一眼,觉得许天祥今天真古怪,过去就提过这个问题了,雪青也回答过他,说:爱,永远爱你啊!今天他为哪样又提这个问题?雪青琢磨不透,就喃喃地说:许大哥,你,你是不是怀疑我,我的爱,有,有假啊?

  许天祥说:不,我要你今天认认真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雪青说:许大哥,我,我真是爱你的。

  许天祥说:好,雪青,我们俩个就一起找你的妈妈爸爸,说出我们互相相爱,让他们同意我们的爱情,好吗?

  雪青突然感到心里像有一只小白兔,“嘭嘭”地直跳。在这一刻,雪青的思维突然跑走了,跑到很远的地方。她没有正面回答许天祥的话,而是用手指了指自个儿的喉咙说:许,许大哥,我,我的嗓子好疼,想,想喝口水。

  许天祥瞅眼雪青说:你等着。

  许天祥柱着拐飞似地向巷子里赶去。过了一会儿,许天祥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果子露,递给雪青说:你先喝这个吧,能解渴。

  雪青也许是真的嗓子疼,也没有谦让,接过果子露,大口地喝起来。喝到一半时,突然想起许天祥,把那半瓶留下,递给许天祥。

  许天祥摇摇头说:我不渴,你都喝了吧。

  雪青坚决不肯。

  许天祥只好把那半瓶子果子露喝下去。喝完了,许天祥说:雪青,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雪青拔了一棵酸浆草拿在手上摆弄着,脸却羞得绯红。

  许天祥说:你倒是说话啊!

  雪青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从前不是都,都对你说过了吗?我……爱你!爱你啊!

  许天祥一阵子激动。他猝然抓住雪青的手说:你敢跟着我去和你的爸爸妈妈说,我们是真诚相爱吗?

  雪青不说话,瞅着许天祥直笑。

  许天祥又问她:你光是笑,是哪样意思啊?

  雪青说:干嘛非要,要我说出,是,是哪样意思?你,你不能,自,自家想吗?

  许天祥说:你真叫我快急死了!现在是问你正经事,还跟我打哑语。你是害羞呢,不好意思说,还是不想说呢?

  雪青还是不说话。

  许天祥觉得雪青这人比较内向,恐怕硬逼着她表态,她是不肯的。许天祥就想出一个方法,对雪青说:要是你敢跟着我去找你爸爸妈妈,你就向我点一下头,要是不敢去,就朝我摇一下头。

  许天祥这个方法真灵,雪青朝他点了点头。

  许天祥说:你同意了?

  雪青又点了点头。

  许天祥激动地把雪青楼在怀里。雪青有些慌张,长这么大,除了父亲搂抱过她,还没被另外的男人这样楼抱过。雪青就试图从许天祥的怀里挣脱出来,她挣脱的力量太小,似乎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其实,雪青这时候闻到许天祥身上的异味,那是她渴望得到的气息,那种气息就像磁铁一样把她吸住,她已经是一个懂得男女之事的姑娘,她咋会不渴望男人的爱呢?她的身体也柔软了,如藤一般缠绕在许天祥的怀里。此时,他们俩个人都感觉心跳得好厉害,因为许天祥也是第一次这样拥抱着一个女人,从雪青身上散发出的温馨传遍了许天祥全身。许天祥的唇对准了她的唇,她的唇竟然不由自主地迎合上去,两张唇贴到了一起。心里燃烧的火,血液里流动的是火,呼出的气息也是火。雪青已经感觉不到世界的存在,意识里游动的是许天祥的爱浪,一阵阵地朝她袭来,快把她的意志冲得粉碎了。在雪青昏昏沉沉中,许天祥控制不住地把手伸进了雪青的衬衣里,触摸到雪青的胸部,软软的那团东西在许天祥的手掌里抚摸着。但就在这时,雪青敏感地颤抖了一下,那只手本能地压住了许天祥的大手,接着雪青颤抖地对许天祥说:许,许大哥,我怕!你快把手拿出来!

  许天祥从雪青的衬衣里抽出了大手。这时他也冷静了,愧疚地对雪青说: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冲动。但是,雪青,我,我是真的爱你。

  雪青朝许天祥微微地一笑。

  许天祥高兴地说:青,你真的接受我了吗?

  雪青大胆地抬起脸,“嗯”了一声。

  许天祥弯下腰,在雪青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抓着雪青的手说:青,我们一起努力,说服你的妈妈爸爸,好吗?

   雪青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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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0 08:34 | 只看该作者
似乎总是忘记这块领地,把大家冷落了!这是我一个新任斑竹的失职!呵呵,也许是还不适应的缘故。问好!
325#
 楼主| 发表于 2005-8-10 16:41 | 只看该作者
似乎总是忘记这块领地,把大家冷落了!这是我一个新任斑竹的失职!呵呵,也许是还不适应的缘故。问好!

  呵呵,你这不是来了吗?问候。
326#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1 19:22 |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七 傻女

           《傻女》

  雪青和许天祥那次接吻后,就变成另一个人了。兴许每个少女在遭遇爱情的洗礼后,都会被蜕变。这一点,刘兰花也瞧出来了,雪青变得像一只喜鹊,出出进进都蹦蹦跳跳,叽叽喳喳,整天嘴上爱哼一些流行歌。

  刘兰花惊讶地对刘德仁说:你这个死老头,没有发现你的傻囡变了吗?

  刘德仁整天都想着上街能多拉些客,多挣些钱,他哪里顾得上天天观察雪青呢。他横着眼瞅着刘兰花说:你说哪样?傻囡变了?哪里变了?我眼瞅着还是过去的傻囡啊。

  刘兰花也横了刘德仁一眼说:你们男人啊,整天不晓得想得哪样?连自家的女儿变了,都瞅不出来。

  刘德仁说:你向我说清楚啊,我是真没瞅出来呦。

  刘兰花说:你没瞅见女儿爱笑爱唱了吗?

  刘德仁说:哦,你这一提醒,我倒是瞅出来了。是啊,傻囡遇到么子喜事了,你没问问她?

  刘兰花说:我眼瞅着雪青这两天一有空就往外边跑。嘴上说的是去找梅二妞,我猜想,她是去找许天祥。

  刘德仁一瞅刘兰花提起许天祥脸色就变了,刘德仁心里也不高兴,就说:许天祥这小伙子哪样不好?我觉得他与咱雪青挺般配,你为哪样老对人家有陈见?

  刘兰花就摆摆手说:老头子,我不跟你争这个问题,反正在我心目中的姑爷,不是许天祥。

  刘德仁也懒得跟刘兰花磨嘴皮子,他还想出去多跑几趟,多挣点钱,就推着三轮摩托车出了院子。

  刘兰花在他身后喊了一句:老头子,今个儿的天气不好,你带雨衣了吗?

  刘德仁说:带了。

  刘兰花又说:瞅见下雨,就快回家,别光为了那两个钢板,把身体淋坏了。

  刘德仁说:晓得啰,你这个娘们儿,越老越啰嗦了。

  刘兰花目送着刘德仁走远后,又坐在大槐树下,边摘豆角,边低下头寻思雪青的变化。

  刚开始时,刘兰花对雪青也没在意。但观察了几天之后,她确实发现雪青是变了。刘兰花也是女人,也从姑娘过来,她有亲身体会,一个姑娘突然变得整天乐哈哈的,肯定是有么子喜事。

  刘兰花猜测雪青莫不是跟许天祥越谈越亲拢了。这是刘兰花最担心的事情,她不愿意雪青和许天祥过分的亲密,这句话又不好明说。

  刘兰花寻思到这,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叹完气后,又想起那天回老家,瞅见钱大牛。钱大牛比当时介绍给雪青做姑爷时还要阔气了,已经不是万元户了,而是好几个万元户了。刘兰花还瞅见钱大牛的老婆凤儿,那是一个长得挺俊又挺有福气的女人。钱大牛骑着摩托车带着他的凤儿迎面而来,刘兰花瞅见凤儿有喜了,圆鼓鼓的小肚子挺得老高。刘兰花心里酸楚楚的,还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死锉子,就这么不爱惜自家的媳妇?都挺个大肚子啦,还把车骑得那么快,不怕颠掉了媳妇肚子里的小宝宝?

  钱大牛也瞅见刘兰花,大老远停下车。还像头一次见到刘兰花那样有礼貌地叫一声:婶子,回老家来了啦。

  刘兰花当时显得有些难堪。她心里想,要是雪青当时答应了这门亲事,现在钱大牛是她的姑爷了。这个没福气的傻囡,硬是相不上钱大牛。刘兰花不好意思地朝钱大牛笑笑说:是啊,回来瞅瞅看,有日子没回来了。哟,你的媳妇都害喜了啊,几个月了?

  钱大牛说:快五个月了。这不,我带着她上镇妇幼保健院去检查一下,瞧瞧胎位正不正啊。

  刘兰花又说了声:好俊的媳妇啊。

  钱大牛和他身后的媳妇都不好意思地朝刘兰花笑笑。钱大牛说:婶子,不早了,我先走了。

  刘兰花说:骑得慢一点啊!

  钱大牛答应着:晓得了!

  刘兰花目送着钱大牛的背影走远,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是表示遗憾。要晓得,要是当时雪青答应了这门亲事,现在钱大牛后边带得那个小媳妇就不是凤儿,而是雪青。说不定雪青现在也鼓着圆圆的肚子,刘兰花就快要做姥姥了。唉,没这个命就别强求了,明明雪青应该掉进蜜罐子里,却爬在罐子沿上,就是不肯往里跳。

  刘兰花也不晓得咋个回事,过去雪青年纪小,她常挂牵着雪青到了学校,会不会有学生欺负她。现在雪青岁数大了,变成一个大姑娘了,刘兰花还是操不够心。光为给雪青寻对象的事,就快把心操烂了。雪青啥子时候能找到一个好姑爷,过上不愁吃穿不受苦累的日子,叫刘兰花不再为她操心呢?

  刘兰花在回老家的那一段时间,就忖度好了一个问题。她寻思到:要想少为雪青操心,就必须快点给雪青找到对象,雪青早日成了家,她也能舒坦地喘口气了。她打算改天和雪青把话谈开,给她下最后通碟,叫她在一年之内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姑爷。雪青的岁数也不小了,不能再尽着她瞎疯,大人也要给她当半个家。要是雪青自家找不到,就得依父母的意思,给她说一个。

  刘兰花那次回老家,是农历的六月。时间快得飞快,转眼又是农历七月份了。地里的夏粮开始收割了。

  那两天,刘兰花又忙着往老家跑。老家还有几亩地,虽然托表哥嫂帮忙种了,地不多,也忙不住三哥和三嫂。可是,刘兰花还是得回去瞅瞅看。三哥和三嫂每次打了粮食,都在场上晒好了,扬干净了,装进麻袋里,用拖拉机送到镇子上。这几年,三哥和三嫂帮了不少忙。刘兰花回去,也不能空着手,要带上几瓶好酒,割几斤猪肉,再买些糕点,回去答谢三哥和三嫂。

  刘兰花由于接连着回老家,想对雪青说的那件事,一直没有抽出时间说。刘兰花回老家的那几天里,雪青自由了,天天跑到许天祥那里玩。雪青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许天祥再跟她接吻,她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害羞,躲躲闪闪。她会感到很幸福,像吃了蜜一样甜。两个人还在一起商量起结婚的事,准备找个啥子机会,把他们的事向爸爸妈妈说开。

  等刘兰花回来后,雪青已经把该合计的事,和许天祥商定好了。
  刘兰花在老家住了四五天,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回来后,便准备寻个适当的时机,跟雪青好好地谈一谈。

  这日,雪青又过星期天。吃过晚饭后,刘兰花就提出一麻袋豌豆,叫雪青坐在院场心里一块儿择豌豆。这一麻袋豌豆,是开春时刘德仁回老家撒下的种子,收获后,三嫂子抽空送来了。前些日子,刘兰花拿出了一部分青豌豆,做了几顿菜,还剩下很多的豆子,晒干后打净豆荚存了起来。刘兰花打算择了豌豆,过几天找个磨坊磨成豆面,炒熟后,用来做“白马打沙窝”。

  刘兰花边择豌豆,边试探着对雪青说:囡,你几个数头了呀?
雪青说:妈,雪青快,快满二十三了。

  刘兰花说:对呀,数周岁是二十二,数虚岁是二十三了。囡,下个月就吃二十三岁的饭啰!你明白吗?

  雪青笑笑说:妈,你突然问雪青这件事,是,是哪样意思啊?
刘兰花拂了拂额头上一缕灰白的发丝说:哪样意思,囡,你还听不出来啊?二十三、四的女娃,不小了哇!还记得妈和你摆过说姑爷的事儿吧?  

  记,记着哩!雪青明白了,妈又要和她说亲事儿了。

  记得就好!你瞅瞅啊,老大不小的囡儿了,老呆在爸妈身边儿,也不是个事儿啊!你说是吧?

  雪青小心地瞅了刘兰花一眼,点点头。

  刘兰花用满意的目光朝雪青赞许地瞅了一眼,又进一步说:你瞅瞅你的同学、伙伴已经有好几个结婚了,陈小娇还小你一岁呢,也结婚了!妈寻思着你也应该往这方面上想了,过了年,你也应该成家了。

  雪青过去一听妈说成家脸就红,现在雪青听着妈再说这句话,也习以为常了,雪青总归不是那个傻丫头,特别是跟许天祥接过吻之后,也开始考虑成家的事了。但是雪青听着妈问她,却一直不吭声。

  刘兰花见她不出气,便凑近了说:囡,给妈透个话儿,是不是也在考虑这件事?你心里头是不有人了?

  刘雪青见刘兰花眼光不凶,话也温顺和气,便大着胆子“嗯”了一声。

  刘兰花心头大喜,忙打问:哪家的娃子?和妈说说,也让妈心头有个数。

  雪青忽然又不吭声了,因为她想起妈妈对许天祥有成见,心里还感到恐慌,怕说出来妈又要发火,就不敢说。但她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跟妈把话透开,也不是长法,那件事迟早要对妈说的。于是,雪青就小心翼翼地说:妈,要是囡对你说出心里人是哪个,你一定不要发火,行吗?

  刘兰花其实心里已经猜出雪青要说的心里人,一定是许天祥。但刘兰花为了证实她的判断,还是笑笑说:囡,你就对妈说吧,妈保证不光火。 
 
  雪青想了想,又摇摇头说:算了,妈,还,还是以后再,再说吧。

  刘兰花心头又急了,说:囡啊,妈都对你保证了,你咋个还是吞吞吐吐的?

  雪青说:我不想说呀。

  刘兰花又试探地说:囡,是不是许天祥呢?

  雪青说:妈,你,你不要问了,好吗?

  刘兰花说:你这个傻囡,你想想,你是妈的女儿,你的终身大事,妈咋个能不问呢?

  雪青说:等我想说时,我,我再对你说吧。

  雪青说完话,豌豆也不择了,扭头就进了屋。刘兰花瞅着雪青悻悻地离去,猜出雪青心里不高兴,自感讨了个没趣。唉,姑娘大了,脾气也不小了。刘兰花本想借今个儿的机会和雪青好好地谈一谈,可是才谈了头,就谈蹦了,刘兰花沉沉地吐出一大口气。

  转眼间,中秋节又来到了。

  大清早,雪青把一大袋瓜果浸在大盆里仔细地洗净。有脆甜的苹果,多汁的香梨,咧开大嘴露出红牙的大石榴,甜透心的哈蜜瓜,惹得雪青好喜爱。每回年节,老家的三大妈总会捎带来一些土特产来,这些土特产又是三大妈昨天捎来的。

  刘德仁把小桌子搬到大槐树下,用抹布揩干净。刘兰花端着核桃、松子、板栗、苹果等摆上供桌,而后又供上一大盘子圆圆的月饼。今年的月饼,是刘兰花自个做的,馅子是枣泥和冰糖的。刘德仁爱吃自家做的月饼,他认为自家做的月饼,不仅好吃,而且货真价实。街上卖的月饼,质量差不说,很多都是过了期。去年中秋节,刘德仁从街上买了二斤月饼,拆开一瞧都变质了。刘德仁发誓以后再不买街上的月饼了。

  这当儿,刘德仁走过来向她耳语几句,刘兰花思忖着连连点头,不一会儿,刘兰花似忖度起了个啥子,便对雪青说:雪青,今个儿是大团圆夜呐!你瞅瞅,给是缺了点儿啥子?

  雪青向供桌上瞅了瞅,没见少了哪样,该摆的都已经摆上哩。上了香,就等夜黑,月儿出来,便可赏月了。雪青摇摇头说:妈,都,都齐了呀。

  刘兰花佯嗔一声,提示道。傻丫头,哪个叫你往供桌瞅哩,就不会多个心眼儿?动动脑筋想想吗?唉,想出来了吗?给是少了个人吧?  

  噢!是,是爸爸,他,他刚才还在哩!我,我出去找找。

  雪青说着,放下手头正洗的水果,就要往院门外跑。

  哎哟!我的傻囡!刘兰花哭笑不得地拉住她说,你真是少心眼呐!哪个说你老爸了?过来,妈好好和你摆。

  雪青晓得刘兰花不是叫她找老爸,但一时也参摸不透刘兰花到底叫她找哪个,便走近刘兰花听她说。

  傻丫头,记得那天妈问你有没有心上人么?

  刘雪青点点头。

  你那当儿不是点头说“有”么?

  刘雪青犹豫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这不就对头哩?今个儿全家大团圆,乖囡应当把未来的女婿找来坐坐,也好让爸爸妈妈相相,免得到那份儿上生疏。

  雪青忽然明白,妈妈转了半天,是想见雪青的心上人。她的心被鼓槌敲了一下,脸也吓得一半青一半白了,闭住个嘴巴,就是不说话。

  咋个啦?你倒是说话呀?是肯还是不肯?刘兰花板起脸,变成很认真的样子。

  我,我也不晓得,他,他到底在不在家?雪青这时候无法避开妈妈的追问了,只好如是地说,我,我去瞅瞅,要是在,就喊他过来。

  刘兰花笑笑说:好啊,我和你爸等着你把他叫来。

  刘德仁趴在里屋的窗户上,偷听刘兰花和雪青的对话。这是刘兰花想出的计策,用这个方法哄着雪青把她的男朋友叫来。

  雪青不晓得是妈妈的点子。她开始上当了。听着妈的话,就出了院子,去喊许天祥。

  雪青来到“天祥修理铺”门口,店门已经关上了。雪青正在犹豫着是敲门呢?还是不敲门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咚咚”的响声。这声音雪青听着熟耳,是许天祥拐棍儿落地的响声。雪青还没有转回身,许天祥已站在身后问她:青,你咋个这么晚来了?

  雪青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

  许天祥忙说:青,先别急,有哪样话,喘口气儿再说。

  雪青静了好一会儿,心才感到安宁了,便把妈妈要瞧姑爷的事,对许天祥说了。

  许天祥有些半信半疑。他猜不透雪青的妈妈会这么快就接受了他这个女婿。他怀疑雪青是不是把话传错了,但瞅着雪青那种激动的样子,又不像传错了话。就思量了一会儿,对雪青说:反正我们迟早要把事情对他们说的,今晚正是好机会,你也不要紧张,我跟着你去。

  许天祥和雪青走进了院子。刘兰花和刘德仁都站在院子里等他们。

  刘德仁两口子手忙脚乱起来。刘兰花在厨房里煮了板栗、花生,叫雪青端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刘德仁摸出烟,一个劲地劝许天祥抽。许天祥不会抽烟。有礼貌的回绝了。

  但是雪青一直心里不安,妈妈真能瞧上许天祥吗?

  夜幕降临后,圆圆的月儿挂在天际。刘德仁作为一家之主焚好香,先对着黄月亮拜过月神后,刘兰花和雪青都跟着相继焚香叩拜,许天祥也跟着叩拜。今年十五的月亮好像比往年圆,也比往年亮的透心。

  叩拜完后,大家都落座了。

  刘德仁给刘兰花使个眼色,那意思刘兰花瞧出来了,就是这件事刘德仁不便过问,担心雪青怕羞,还是做娘的问合适。

  刘兰花就瞅着许天祥说:你叫许天祥,是吗?

  许天祥听出刘兰花的语气不冷不热,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但他很沉稳地朝刘兰花点点头说:大妈,我叫许天祥。

  刘兰花的眼珠子又瞪得灯盏大,瞅着许天祥说:你喜欢我们家的雪青,是吗?

  许天祥又不慌不忙地说:是的,大妈,我喜欢她。

  雪青坐在一旁,心里已经慌乱得不得了,像揣着几只小兔子,不住地乱窜着。

  刘兰花又像审犯人一样的说:可是,你明明晓得我们都不同意这门子事,你不必再追着我们雪青不放,好姑娘有的是,还是再找其他的吧。

  雪青没想到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明着要赶许天祥走吗?雪青突然想哭,想对妈妈大声地喊:你不能这样对待许天祥。可是雪青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却听见许天祥镇静自若地对刘兰花说:

  大伯大妈,我晓得我的到来,你们不会欢迎。可是,您们还是等我把话说完,再赶我走也不迟,我恳求大妈大伯给我一次说话的机会。

  其实,刘德仁已经喜欢上许天祥了。刘兰花也被许天祥刚才的言语举动震慑住了。刘德仁这次没有让刘兰花先说话,他抢着表态说:小伙子,你有哪样话,就说吧,我们就是不欢迎你,也不会赶你走。你是雪青的朋友,这点礼貌我们还是懂得。

  许天祥从刘德仁的言语中,感觉到已经有一个人在支持他了,所以他显得很自信,朝刘兰花笑笑说:大伯大妈,其实我也晓得,哪家的父母都是为自家儿女好,都想给自家的儿女寻一个好对象,你二老的心愿我能理解,这是人之常情。我和雪青是真诚相爱,这一点你二老也瞧出来了。当然,我和雪青都是残疾人,这确实是一个遗憾,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艰辛。可是,我和雪青哪个也不嫌弃哪个,我们能互爱互助。我不晓得大伯大妈对待这样的爱情,是持反对意见呢?还是持支持意见呢?有一句话说的好,夫妻恩爱是最大的幸福,这是用金钱也买不到的。我敢对大伯大妈保证,要是雪青嫁给我,即使生活上过得再艰苦,我也会叫她在精神上过得愉快和幸福。我相信,大伯大妈最终的意愿,是想看到雪青不但在物质上而且在精神上也都过得幸福和充实。

  许天祥一口气说完了要表达的话。雪青也没有想到许天祥竟然会有这样好的口才。雪青还相信,即使妈妈是一块石头做的心,也应该被许天祥这一番话感化了。

  这时候,刘德仁先瞅了刘兰花一眼。刘德仁已经想通了,许天祥说的在理。刘兰花还是在犹豫着。不过,她也说不出别的话,许天祥的每一句话,都叫她无可反驳。

  刘兰花也抬起头,与刘德仁对视了一眼。然后刘兰花又低下头,慢慢地寻思着许天祥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刘兰花心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接着心语道:是啊,这个后生真的说的有道理。雪青单找个家庭富裕,人又长得好的人不成,最打紧的还是两个人有感情,没有感情再好又有哪样用呢,结婚不几天就打架,说不定还闹离婚,要是遇上这样的姑爷,不是把雪青往火坑里推吗?值得称赞的是,许天祥是真心地爱雪青。人活一世,哪晓得哪个啥时候不会碰上背时运气。千万别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那样子才叫人可悲哩!

  刘兰花这么想着,自家就把自家说通了。而刘德仁不用自家说服自家,他的思想已经通了。

  刘兰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说得出做不出的水晶心肝玻璃人儿。她一旦思想上通络了,态度上也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见许天祥还柱着个双拐一直站在大槐树底下,就心疼了,忙朝雪青喊道:傻囡,快拿把竹椅来,叫小许坐下啊。

  雪青听见妈妈让许天祥坐,心里也笑了,忙把自个儿的竹椅递给了许天祥。

  四口人便围坐在小桌子边,一边吃月饼,一边赏月。

  有时候,人们想做一些事情,会感到很难,特别是思想上的阻力。要是思想上的阻力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就很难做成。但有时候,有一些事情做起来很容易,原来以为很难解决的思想问题,会一下子就解决了。正应了那句“守得云开见日出”。现在,许天祥和雪青的事情,就是属于后一类的。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刘兰花的思想会转变得这么快。许天祥和雪青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此时,月亮更亮更圆了,明晃晃的透出清辉!月光照耀下,是一桌喜气团圆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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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10:51 | 只看该作者

二十八《傻女》

         《傻女》

  许天祥的父母早逝。他在来小镇闯荡以前,一直跟哥嫂过。哥哥许天吉大许天祥十几岁。按说没有了父母,嫂子就可比做母亲。可是,嫂子是一个凶人,哥哥在家并不当家,一切都是嫂子说了算。许天祥打小跟着哥嫂,嫂子早就嫌他是个累赘,想摆脱他,所以,雪青跟许天祥的婚事,嫂子听了不管,叫许天祥自家决定就行了。

  嫂子不想管,许天祥还是觉得应该向他们打个招呼,没有父母,哥嫂就是一家之主。婚姻大事,要是不对他们说,瞒着他们结了婚,日后哥嫂会埋怨他,还会给嫂子留下话柄,说许天祥眼中没有她这个嫂子,兄弟之间就不太好处了。

  许天祥隔了一天,回老家把他和雪青的婚事对哥哥和嫂子说了。

  许天吉当时听了后,心里挺乐呵,还要过许天祥带回来的雪青的照片,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瞅。哥哥从照片上瞅见,雪青长得挺俊,是一个挺可爱善良的姑娘。哥哥又想:雪青的爸爸又是工作人员,虽说现在退休了,仍然有退休金,他们的家庭没有困难,往后老俩口的晚年还可以靠退休金。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他们还住在小镇子上,这又比农村人高一帽头。现在许多农村人都想往城里跑,那些农村姑娘更想找一个城镇里的姑爷。再瞅瞅雪青的条件,更是没法比。人家是正式的工作人员,每月按时领取工资,有了毛病,还能享受公费医疗,哪一样都比许天祥优越,哥哥提不出一点意见。哥哥看罢相片后,就对许天祥说:要是结婚手里有困难,能帮助他一把。但是坐在一旁的嫂子,一直阴沉着脸,没说一句话。她好像对许天祥的喜事并不高兴,反而认为许天祥这趟回来,明的是来报喜事,暗的是向她和哥哥要资助的。嫂子向来对小叔子漠不关心,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能躲开就躲开。许天祥的父母去世早,那时候许天祥才三四岁左右,哥哥和嫂子就把他当作一只猫喂养着,有时候饿一顿,有时候饱一顿,许天祥也不晓得这种生活是幸福还是痛苦。嫂子怕外人见了说闲话,好赖硬支撑起“老嫂比母”的面子,把许天祥拉扯了大。但许天祥跟着嫂子过日子,没能享到一点家庭的关爱。聪明的许天祥为了今后的出路,死缠烂打、想尽办法,好赖磨到初中毕业。嫂子还有两个儿子,不舍得把钱都花在许天祥身上,自然要逼着小叔子自家养活自家。许天祥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开农村,跑到县城,跟着一个远房的大爷学修理电器和摩托车。许天祥的心灵巧,没用大爷多教,就把全把手艺都学到了手。十七八岁,自家来到小镇上,开了一家“天祥修理店”。穷人的孩子懂事早,他自个儿支撑起了艰难的生活。

  许天祥那趟回老家,只在哥嫂家住了一晚上。哥想留他多住上几天,有很多的知心话想对他说,可是嫂子对他不热情,不时拿冷脸子给他瞧,许天祥不想瞧嫂子的冷脸,第二天就回了小镇。
许天祥回来后,先来到雪青家,把哥哥和嫂子的意见告诉了刘德仁和刘兰花。

  老俩口听了很高兴,既然许天祥的哥嫂没意见,刘德仁和刘兰花就商量着早点把他俩的婚事办了。办了婚事,二老也没有心思了。

  刘兰花选了个日子,上街买了几包糕点和茶叶,又回了一趟老家。她这次回去是找张半仙,请他给雪青择一个黄道吉日。
张半仙要了许天祥和雪青的生辰八字和属相,算出了日子,定在春节后的二月十四日结婚。

  刘兰花回到家,把张半仙定的日子对刘德仁,许天祥和雪青说了。

  刘德仁点点头说:张半仙说那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就定在那天吧。

  许天祥翻开老黄历一瞅,张半仙定的这个日子,还是西方人喜欢过的“情人节”,就觉得张半仙算的这个日子咋个会这么巧啊。

  大喜的日子定下来后,时值十一月份,离结婚的日子还早,但有一些结婚的东西还是提前办全了比较好。许天祥便领着雪青风风火火地跑东跑西,置办结婚物件。两个人先选了家具、裁了衣服、购置了部分的日常用品。许天祥这几年做生意,手里有一些积蓄,他平时没舍得花,就为了留作结婚用。嫂子那天给了他二百块钱,把钱递到许天祥手里的时候,嘴上还哭穷说:这两年,天干地旱,打的那点粮食也值不了几个钢板,你哥也没出去打工,家里实在拿不出多的钱帮你,这二百块钱,还是打算攒着给你小侄儿上学用,现如今你要结婚,你先用吧。听着嫂子的话,许天祥心里一阵阵寒。临走时,又悄悄把钱留在桌子上了。嫂子瞧见他放下了钱,却装着没瞧见,倒乐得合不上嘴。小叔子不用她的钱,不用就拉倒,这正是她所盼望的。

  许天祥和雪青结婚,必须要有房子。上哪里找房子,却把他们愁坏了。

  许天祥的意思先在小镇上租一套房子,等手头有了钱,再自家盖房子。

  刘德仁坐在一旁抽闷烟,半天没表示态度。他抽了一会儿烟,决定去找马段长。因为他想起那次请马段长,瘦猴子班长,田彩霞和小张喝酒时,马段长说过这句话,等到雪青结婚时,他想办法帮助在工段腾出一间房子。可是,刘德仁又担心马段长那时候会不会说的是醉话,说不定现在人家早把那句话忘记了。

  刘兰花在一旁给他打气说:不管是不是醉话,你先找他问一下。问一句话又不是丢人的事情,你怕哪样?

  刘德仁就说:改天我去一趟工段,找他问一下。

  刘兰花和刘德仁几乎把许天祥当作半个儿子来看待。凡是他们觉得能帮助他们解决的事情,都毫不犹豫的去做。刘兰花从她过去的积蓄中拿出了五千块钱,帮助他们买家俱和电器。

  刘兰花还叫刘雪青和许天祥去镇子上照一套结婚照。并对他俩说:这是终身大事,该节省的节省,不该节省的,也别怕花钱。

  这个时候,小镇上已经兴起照结婚照了。照一套要三百元钱,这是便宜的,贵的要四五百元,甚至上千元。虽然照的水平不如大城市好,但农村人图个便宜,一般都不上城里。除了那些有钱人家,嫌小镇上的照相水平差,才跑到县城或者州府去照结婚照。许天祥和雪青商量还是在小镇上照,不想在这方面多浪费钱。再说,小镇上照的相片也不错,挂在墙上也是挺好瞧的。

  小镇上有好几家照相馆。有一些照相馆设备太简陋了,就一架135的照相机,背景也不好,画的小桥东倒西歪,高山不像高山,就像一个小土包,松树和花朵都画得死气沉沉。许天祥和雪青也不晓得哪家照相馆照得好。原来说好了,雪青抽空问一下同事,到了要问的那一天,雪青又怕羞了,不好意思向别人打听。许天祥就先跑到好几家照相馆去考察,最后发现有一家叫“牵手”的照相馆照的还不错,他们就选定了这一家。

  那天,许天祥和雪青来到照相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照完结婚照。他们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麻烦,摄影师要先给他俩化妆。许天祥的化妆还比较简单,雪青的化妆几乎用了一个多小时,把头发做了,脸上抹上粉子,还要画眉,描口红。化完妆后,许天祥瞅着雪青,越瞅越觉得雪青就像天仙女,甚至比天仙女还要好瞧。接着雪青穿上婚纱,许天祥穿上黑色的西装,系上领带,这才开始照相。
照完了相,两人又准备去瞅一眼定的家俱做好了没有,他们担心木匠做得粗糙,把颜色刷得不亮堂,所以要经常跑去瞧瞧,以便发现了错误立时纠正他们。

  那个木工房离照相馆不远。从照相馆走出,拐过一条胡同,就到了。雪青勾着许天祥的胳膊,往木工房走去。许天祥走得慢一点,他每往前走动一步,还要移动一下拐杖,然后再跟上另一只脚,所以雪青也不敢走快,怕走快了许天祥跟不上。他们拐过了那条胡同口,快要来到木工房时,雪青突然站下了,她瞧见从前边的路口处冒出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很像她中学同学杨子健和陈小娇。雪青便纳闷儿,她记得杨子健早调回老家了,只是前段时间来过一次,是来办理养老保险手续,住了几晚上又走了。这会儿杨子健咋个会和陈小娇在一起呢?雪青相信刚才自个儿的眼睛不会瞧错,上中学的时候,杨子健一直坐在她的前头,杨子健的行走举动,后背上有几颗黑痣,都能想出来,她对他再熟悉不过了,雪青相信自个儿刚才不会瞧走了眼。

  雪青对许天祥说:你瞅见那两个人了吗?

  许天祥说:哪两个人?

  雪青说:就是刚才从胡同口里,突,突然冒出的那两个人。我觉得那两个人,一个是陈小娇,一个是杨子健。

  许天祥刚才没注意往胡同口瞧,摇摇头说:你不是瞧花眼了?杨子健都调走了。

  雪青说:不会瞧花眼,就像他俩。

  雪青着魔似地朝前跑,想追上那两个人,确定是不是陈小娇和杨子健。许天祥只好放开脚步,紧跟雪青。

  雪青跑得气喘吁吁,追上了那俩个人,果然是陈小娇和杨子健。

  他俩个人瞧见刘雪青和许天祥,都露出一脸的尴尬。

  半晌,陈小娇才故作镇静地笑笑说:哟,许天祥和雪青咋会在一起了?你们莫不是一对恋人啊?

  雪青也笑笑说:我和许大哥,刚,刚才去照结婚照了。出了门,瞧,瞧见有两个人像你们俩。我对许大哥说,他还不信呢,我就有意追上你们,结果,哈,真是你俩啊。

  雪青说这话的时候,陈小娇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杨子健在一旁忙说:啊,我正好来出差,顺便看一下老同学。

  雪青瞅了杨子健一眼,杨子健连忙把头别向一旁。

  陈小娇忙说:你们照结婚照?哈,我明白了,你们果真是一对恋人啊。喂,你们哪个时候结婚,别忘了通知我们啊。

  雪青说:我们定在春节后的二月十四。

  陈小娇说:哦,那还有一段日子啊。

  雪青说:是的,不过,一晃眼,就到了。

  杨子健这时候才从脸上挤出一丝笑说:雪青,恭贺你们啦!到那天,我要是来不了,请小娇帮我多喝几杯喜酒。

  雪青说:放心吧,我一定通知你们。

  陈小娇说: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不通知,我可要上你家讨喜酒喝的。

  陈小娇说完这句话后,杨子健悄悄地拉了她一把。陈小娇马上明白了杨子健的意思,忙又对雪青和许天祥说:哦,我们还有一点事情要办,就先走了,有空我们再在一起聊啊。

  雪青傻呵呵地笑笑。

  陈小娇和杨子健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许天祥和雪青看完家俱,天也到了中午了。许天祥把雪青送到家,刘兰花要留他吃中午饭。

  许天祥说:店里的活很多,我得赶快回去,改一天我再回来吃饭吧。

  雪青是请了半天假,下午还要上工地去。工地这段时间又忙坏了,公路损坏得太多,那些超重车辆几天就把公路辗成一个大坑一个大坑,加上以往维修的质量太差,有一大半工程是偷工减料,那些公路跑不了半年,就无法跑车了,县里要求加快进度,因为省里过几天要来验收公路,还要搞达标检查,所以马段长又对工人下了死命令,头年道路维修不好,哪个也不准再请假了,雪青这是特殊情况。

  许天祥走后,雪青也紧跟在后边去工地了。

  再说杨子健和陈小娇吧,他俩跟许天祥和雪青分手后,就没再敢大摇大摆地在街上乱逛。小镇上的人基本上都认得,这样招眼地在街上乱逛,没准会引起大家伙的怀疑。

  当然,雪青刚才瞅见杨子健,就感到纳闷,杨子健不是调回老家了吗?咋个又有时间跑到红寨镇了?

  杨子健这次跑回来,是陈小娇给他打的电话。

  上次,杨子健和陈小娇在旅馆里发生了那件事后,两个人始终不忘那段情,互相都像着了迷,总想再重温野合。前几天,陈小娇给杨子健打电话,告诉他,李林海又出差上了南方,要住七八天才回来。杨子健一听,心里激动坏了。从那次偷情之后,杨子健就盼着再有这么一天。所以杨子健接到陈小娇的电话后,便匆匆地跑来了。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两个人偷情,只要不被别人发现,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这是顺理成章。杨子健和陈上娇开始做得挺秘密,他们那次是在旅馆里偷情,没有被别人发现。这一次,陈小娇接到杨子健要来的电话后,跑到车站去接杨子健,没想到这么巧,刚接到杨子健,就被许天祥和刘雪青碰上了。陈小娇和杨子健两个人本来就心虚,所以遇上许天祥和刘雪青显得很尴尬。好在刘雪青傻愣愣的,没有去想杨子健咋个会和陈小娇在一起。许天祥是一个心知肚明的人,瞧见杨子健和陈小娇的表情都很不正常,便猜出几分。但许天祥平时不爱多管闲事,装着不在意的样子。陈小娇和杨子健也舒了一口气,以为瞒过了许天祥和刘雪青的眼睛。他们虽然不是很惊慌,但还是感到心虚,不敢在街上久留,马上躲进了旅馆里。

  旅馆的客房是杨子健打电话定好的。陈小娇跟杨子健钻进旅馆里,都长吁了一口气,觉得总算是安全了。他们决定不出去了,免得被别人瞧见。

  陈小娇是那种很水性的女人,而杨子健又是那种好色男人,他们刚好碰成一对了。李林海出差在外,根本不晓得杨子健已经和陈小娇好上了。上次两个人就上了床,陈小娇给他戴上绿帽子,他还蒙在鼓里。

  这时候,杨子健和陈小娇已经像一堆干柴,只等一把火就点燃了。他们进了房间后,两个人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狂吻了一阵子后,双双脱了衣服,赤裸裸地滚进了床上。陈小娇娇滴滴地搂紧了杨子健的脖子,迫不急待地朝杨子健呻吟着……杨子健故意做出不急的样子,他先用那只像小老鼠一样的手在陈小娇的下身乱摸着。摸得陈小娇浑身不住地颤抖,就像触了电似的。陈小娇确实受不了,用嘴去咬杨子健的肩膀。杨子健发现陈小娇达到了高峰,便像一条鱼一样的钻进了陈小娇的肉体里。陈小娇激动地大叫了一声。伴随着陈小娇的尖叫,杨子健也沸腾起来……

  杨子健和陈小娇都不是新手,做这种事很有经验。一会儿,两个人就云山雾海了。之后杨子健像泄了气的气球,陈小娇也发狂地大叫了一声,就无声无息了。两个人愉快地做完了这件事,像一堆软棉棉的棉花包,双双平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快乐。

  陈小娇从背后拦腰抱住了杨子健,把发烫的面颊贴在他的脊背上。杨子健显得有些疲惫不堪,抽了一根烟,脸上冒出汗津津。

  外边的天,不一会儿就黑了,整个小镇亮起万家灯火。

  陈小娇躺在杨子健的怀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子健问她:你敢在这里过夜吗?

  陈小娇说:怕哪样?反正他才走了两天,不可能马上回来。
  杨子健其实盼着陈小娇在这里过夜。他这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陈小娇幽会,他当然不盼着陈小娇离开。夜里两个人搂作一团,那会是一种咋样的快乐呢?

  陈小娇也毫无顾虑。

  在他俩住进这家旅馆时,就已经感觉到这家旅馆是比较安全的。这家旅馆平时客人没几个,不像别的旅馆,进进出出的人像赶大集似的,还有那么多的熟面孔不断地出现,让人感觉提心吊胆。这里人稀少,又显得非常寂静。

  当时,陈小娇跟着杨子健来到这家旅馆,瞅见杨子健递给了老板一根烟,老板笑着接过烟,瞄了杨子健身后陈小娇一眼,又诡诈地笑了笑。

  老板对杨子健说:你俩个只管在这里住,楼下有饭店,饿了下去吃,离小镇又远,清静舒适,你们肯定能发现这是一个好地方。
老板是一个外地人,不认得陈小娇和杨子健。不过,他话里的意思,杨子健和陈小娇都听出来了。

  杨子健和老板都没有把话挑明。老板给杨子健开了一个单间。陈小娇跟着杨子健上楼的时候,杨子健笑说:咋个样啊,陈小娇,这里安全吧?

  陈小娇笑笑说:这里真像一个保险柜,任哪个也发现不了。陈小娇果然把心愉快地放进了肚子里,没有一丝的顾虑了。

  那天晚上,陈小娇留在旅馆里,和杨子健鬼混了一夜。

  他们还谈论了刘雪青和许天祥,对这俩个人的结合感到惊讶。
陈小娇说:我咋个也想不到,他俩人能结合在一起。也没想到傻呼呼的刘雪青还懂得谈恋爱。

  杨子健没有多谈论刘雪青,他想起春天的那件事,他差一点就把刘雪青强奸了。所以,一听到刘雪青三个字,还是有些后怕。好在雪青还是傻,不晓得杨子健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也不晓得怨恨杨子健。而且她对那件事一直守口如瓶,连自个儿的父母都没说。要是刘雪青是一个正常人,杨子健恐怕就没有今天和陈小娇的寻欢作乐,早就被判了刑,管制劳改去了。

  杨子健天生就是一个色鬼加情种,他并不接受教训,这会儿又和陈小娇鬼混在一起。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有一种危险正在等待着他。

  第二天早上,他和陈小娇一起走出房间,到楼下的餐馆吃早餐。

  他俩个人在一张桌子旁刚坐下,就被一个人盯上了。杨子健和陈小娇都没有瞧见这个人。这个人可是大吃了一惊,之后这个人就躲藏在一旁,密切观察着杨子健和陈小娇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就是在杨子健上初一时,李林海带着一帮小啰喽们来到杨子健班级闹事,其中有一个作为李林海的“代言人”——经常狗仗人势站在李林海左手边儿那个圆脸男孩儿。他现在的脸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圆,而是变成了一张长脸。他始终是李林海的铁哥们,  现在在镇上供电站上班,他名字叫赵大奎。

  赵大奎早上来旅馆买油条,瞧见杨子健和陈小娇牵着手从楼上走下来,双方还互相用火热的眼睛挑逗着。赵大奎便一切都明白了。油条也没买,撒腿就离开了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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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5 11:10 | 只看该作者
我还想着问000妹妹。你的傻女情况。这就续上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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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5 11:13 | 只看该作者
此篇可以去参加新浪读书原创文学大赛,第二阶段征文截止时间是1月25日,希望MM能一显身手,获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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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5 15:41 | 只看该作者
我还想着问000妹妹。你的傻女情况。这就续上了。真好。

  呵呵,事杂心烦,续得慢点,但陌帮帮请放心,一定会续完的。新的一年开始了,哪能有始无终呢!谢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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