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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楼主| 发表于 2005-5-13 11:08 | 只看该作者
三O小妹的确进步太快,姐学习了,问好!

  姐姐过谦!咱们共同进步吧!问好~~
62#
 楼主| 发表于 2005-5-13 11:11 | 只看该作者
不幸的也许不仅仅是傻女,还有许多与她有关的人!

  是的!左老师真知灼见!
  事实上,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演绎着各自的幸与不幸。能表达出的,已是太少太少~~希望多提意见。问好!
63#
发表于 2005-5-13 11:32 | 只看该作者
《平凡》的味道哦,
收藏~~
6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4 08:41 | 只看该作者
《平凡》的味道哦,

  呵呵~~谢谢谭版!问候!
65#
 楼主| 发表于 2005-5-14 09:23 | 只看该作者

[原创] 长篇小说《傻女》之六

           《傻女》  

  中考过后,天气一天热胜一天。学校放假了。有一部分同学,可以说是放了长假,他们考不上高中,就不再上学了。还有一部分同学,进了中专和一些技术学校。只有很少一部分“天之娇子”考进了重点高中的大门。这部分学生占不到全部学生的十分之一。

  学校人走楼空,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变得安静和空旷。每天,只有校园操场旁边那一排杨树上的知了不厌其烦地叫个不停。刘雪青在学校放假的那天,把放在学校的课本和作业本什么的全都背回家里。她知道自己初中毕业,以后再不会读书了。可是雪青现在脑子里对上学和不上学,会有什么变化,没有一点概念。

  刘德仁在她回家的那天晚上,把雪青叫到了跟前。雪青现在已经十九岁了。在爸爸面前立着,是一个很丰满的大姑娘。刘德仁本来想叫那句话让刘兰花说,刘兰花想了想,又对刘德仁说:你是她爸爸,也是一家之主,这句话还是你说好。刘德仁就朝刘兰花说:你叫我说,我就说吧。刘德仁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寻思着那句话应该咋说。他知道雪青是一个傻孩子,跟她谈话,不能太严肃了,太严肃了会把她吓着,但话说得太轻,她又听不进去。

  他抽了两口烟,想好咋说了,才瞅着雪青说:你初中毕业了,高中没有考上。没考上高中,这学就不能上了。不上学,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想没想过呢?

  刘德仁尽量把话说的浅一些,好让雪青听明白。他准备叫雪青上公路局顶替他的工作的话,也没有先对雪青说,他想先听完雪青的打算,然后跟雪青谈那件事。

  雪青瞅了刘德仁一眼,又瞅了刘兰花一眼。雪青瞅完之后,朝他们摇摇头。

  刘德仁看见雪青摇头,并没吃惊,这在他预料之中。他知道雪青不会有什么打算,若果雪青心里有打算,她也不是傻孩子了。刘德仁对雪青的痴傻,也没再感到悲哀,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刘德仁琢磨着想叫女儿顶替他的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对雪青说好。刘德仁觉得直接对雪青说:爸爸准备提前退休,让你顶替我的工作,你今后上公路局去上班。刘德仁觉得话的份量好像轻了一点儿,因为他还有很多话想对雪青嘱咐。刘德仁寻思来寻思去,又把话转回来。和这个傻女孩子谈话,是很费力气的,这一点刘德仁还是比较有耐心。

  刘德仁又重新对雪青说:咱打从今以后,不再上学了。这一点你已经听明白了吗?

  雪青点点头说:我,我知道了。

  刘德仁又继续说:你今年是十九岁了,知道吗?

  雪青又点点头说:我,我知道。

  刘德仁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温和地瞅了雪青一眼说: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爸爸和妈妈就和你谈以后的打算。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应该说是一个成年人了,成年人,就不能老靠爸爸和妈妈了,要自己出去工作,挣钱,自个儿养活自个儿,等爸爸和妈妈老了,还要养活爸爸和妈妈,爸爸说的这些话,你懂吗?

  雪青点点头说:我,我懂。

  刘德仁又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说:好,懂就好,懂了爸爸就不用多费口舌了。爸爸就直接跟你谈工作。爸爸想告诉你,爸爸和你妈妈商量好了,爸爸想进城去找局里的领导,找到局里的领导,向他们提出爸爸要提前内退,提前内退,叫你去顶替爸爸的工作。这样,你有了工作,爸爸和妈妈也放心了。刘德仁又问雪青,这一段话也听懂了。

  雪青还是点点头说:懂,是,是爸爸想内,内退,我,我顶,顶爸爸的班。

  刘德仁说:对,我内退,你顶我的班。

  刘德仁觉着叫雪青顶班的事,已经跟她谈清楚了。剩下的事,就是叮嘱女儿参加工作后,应该怎么干好工作。刘德仁刚想叮嘱,忽又寻思到:为女儿办顶替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现在叮嘱她,也太早了。等把那件事办妥了,再叮嘱女儿也不晚,刘德仁就没有把叮嘱雪青的话说给雪青听了。刘德仁换了话说:我现在都跟你谈清楚了,你这几天就在家等着,爸爸办好了内退和顶替,就领你去上班。

  雪青答应着说:我,我都知道了。

  刘德仁说:好吧,你去睡觉吧。

  刘德仁和刘兰花也站起身,准备进里屋去睡觉了。雪青忽然叫住刘德仁和刘兰花。

  刘德仁和刘兰花又站住了。刘德仁问雪青:你还想说什么呢?
雪青说:我,我这几天,不,不上学了,能,能不能,出去画,画画呢?

  刘德仁和刘兰花都楞了一下。

  刘德仁想了想说:你想画画,就去画吧。

  雪青又说:我以后上,上了班,挣,挣了钱,我,我会给爸爸妈妈,买,买好多好多好东西七(吃),也,也买烟,烟,给爸爸,抽。

  刘德仁和刘兰花就瞅着女儿笑了。

  刘德仁说:好啦,好啦,不早了,去睡吧。

  雪青睡在外屋。外屋有一个活动床,白天的时候叠起来,晚上再放开。刘德仁住的房子小,就这么两间屋,外屋白天要当客厅,摆张固定床也不好看。刘德仁和刘兰花就进里屋去睡觉了,雪青支起了活动床,铺好褥子什么的,也躺进了被窝,拉了灯,他们都睡了。

  第二天早上,刘德仁记着州里的领导要来视察公路养护工作,就早早起来,喝了一碗稀饭,便扛着锄头、铁锨和一个大扫帚,上单位去了。

  雪青这娃子打小睡觉少,刘德仁起了床,她也起来了。刘德仁扛着工具走了,她已经帮着妈妈把家里和院里的地面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了。雪青虽然傻一些,不像那些孩子有心眼儿,可是雪青打小就勤快,一些家务活也干得很好,像洗碗,洗菜,做饭,洗衣服,喂鸡和上街买个简单的东西,只要妈妈向她叮嘱好了,她都能干得像模像样的。

  雪青打扫完地,刘兰花也从外边回来了。刘兰花是跑到自家种的小菜地里,去拨了一把子蒜苗回来。中午,刘兰花准备做干焙洋芋丝和素炒蒜苗。因为刘兰花昨天晚上,也听刘德仁说,今天州里的领导又要来看他养护的路段。刘兰花看见刘德仁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又露出自豪的神色。刘兰花虽然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些州里的领导啊,局里的领导啊,都多次来视察过刘德仁养护的路段,每年还给刘德仁评养护标兵,发一个大红的奖状。可是,刘德仁还是这个老样子,他哪里也没变。刘兰花就觉得那些个标兵和奖状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实实在在地给刘德仁提一级工资,发一包奖金。但是,刘兰花虽然心里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但看到刘德仁乐哈哈的样子,又想到刘德仁今天肯定又要劳累了。他这么一大早出去,又要拿着那个大扫帚,把那三公里的路面打扫一遍。把路面扫得洁洁净净的,像姑娘的脸蛋儿,让领导看着高兴。刘兰花就感觉心疼。刘兰花知道,刘德仁都五十四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他扫三公里路面,就像脱了裤子撒泡尿那么容易,现在他再去扫那三公里路面,就像一头老牛拉犁,会累得一个劲的直喘气。劳累了一上午的刘德仁,就需要补充营养。揣摩着,她打算中午做刘德仁最爱吃的干焙洋芋丝和素炒蒜苗。等一会儿,再叫雪青上小胡同的“胡记卤烧店”去给刘德仁买几只红烧鸡爪子,给刘德仁当下酒菜,让他中午吃得饱饱的。

  雪青看见妈妈捧着一把蒜苗进了院子,就赶快走上去,接过妈妈手里的蒜苗。

  雪青打算搬个小板凳,坐在院了里摘蒜苗。妈妈却叫住了她。妈妈说:那把蒜苗现在先不摘了,你先过来帮助妈妈绕线团吧。

  刘兰花看着女儿一天一天长大起来,就开始有意识地教女儿一些女人家做的针线活和家务活。比如织毛衣啊,绣花啊,盐咸菜啊。刘兰花想着女儿大了,肯定要嫁人的,嫁过去后,就应该能做一个好女人,能养活孩子,能伺候男人,能把家拾得好好的。所以,刘兰花不单教女儿会绕线团,还教女儿织毛衣。雪青虽然傻,有时候学一些东西,也不是学不会,就是学得慢一点。雪青那只左手不听使唤,做起活来也不灵敏。但是只要女儿会做了,刘兰花也就高兴了。人们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确实说得很对,像一些正常的孩子,都要叫父母亲操心,更何况雪青呀。为雪青操的心,要比那些正常的孩子多好几倍哩。就拿雪青来了月经这件事,刘兰花有时候想起,都想要流泪。如果正常的孩子,会让那些血顺着裤筒流到脚面子上吗?会流到脚面子上还不赶快往家跑吗?不过,刘兰花的操心,也换来了成果,雪青不是一天天长大了么?现在已经十九岁了。她那年嫁给刘德仁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年纪。她嫁给了刘德仁,就成了刘德仁的女人。刘德仁有乐呵,她也有乐呵。刘德仁有痛苦,她也有痛苦。不过,她还是把这个家支撑起来了。她寻思着,自个儿那时候也是傻里傻气的,阿娘对她说:收了稻谷,就把她嫁给表哥刘德仁。她也没有寻思寻思,刘德仁给是一个可以叫她信赖的男人?刘德仁以后会给她幸福还是痛苦?这一切她都没有忖度好。她只记得阿娘那句话,表哥家的成份不好,找不上女人。咱们家成份也不好,咱们和你表哥一样可怜,你就嫁给你表哥吧。就是这么一句话,订了她的终身。当然,现在雪青不会像她那样儿了,现在没有人再去议论成份的事情。现在人们议论的都是哪个有本事,能挣很多的钱。刘兰花也常揣摩,雪青如果不是一个弱智和残疾女娃子,雪青长得也不难看,雪青的今天该是多么幸福呐?所以不管咋样,刘兰花都想手把手地教会雪青一些女人会做的活儿,等雪青出了嫁,也能做一个好女人。

  刘兰花和雪青绕了一会儿线团。刘兰花抬头看了看天,可能有十点来钟了。就叫雪青上小胡同里去给刘德仁买红烧鸡爪子。胡记的那个老胡头,每天这个当儿,就会卤好一盆牛肉,一盆肚杂,一盆鸡爪子。他卤的鸡爪子又香又好吃。有时候刮西风,肉香味儿还会沿着小胡同一直刮到他们家里。刘德仁闻着香味,就会馋得直淌口水。刘兰花知道刘德仁最喜欢吃的,可是刘德仁不舍得买。刘兰花给了雪青钱,嘱咐她拿好,买了鸡爪子,就快回家。

  雪青一口答应了。雪青是用小跑,买了鸡爪子,又用小跑回到家。

  雪青回来后,刘兰花就叫雪青摘蒜苗儿。雪青这当儿不敢坐在院子里了,头顶上的太阳毒毒的。雪青就找了屋檐下的阴凉处,坐着摘蒜苗儿。刘兰花进了厨房,拿一把刀,削着洋芋皮。

  刘德仁这时候还在他养护的路段上。他一大早去了,先上了养护工段办公室,问了马段长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马段长说:没有了。局办公室打来电话,说州里的领导可能十一点左右能来到咱们这儿。你先到你的路段上等着。他们来了,我就直接把他们带到你的路段。

  刘德仁答应着。然后就来到他养护的路段。

  刘德仁来到他养护路段后,一刻钟也没有敢歇下。他拿着大扫帚,一边沿着三公里路段往前走,一边看到路面上有一些杂草啊,树枝啊,石头啊什么的,就用大扫帚“唰唰”地扫干净。

  这个天气也真够热的,脚下是沥青烤着,头上是太阳晒着,还一点儿风也没有。刘德仁昨天听了马段长的话,今天早上还把刚发的那身没舍得穿的标志服和套在外边儿的反光背心全穿在了身上。他怕领导来了再穿来不及。可是,等他巡完了三公里路段,身上的新标志服和反光背心都湿透了。他这时埋怨自己真傻,不晓得把标志服脱下来,先找个地方放一下。以往的时候,刘德仁都是光着膀子,外边儿只套着那件反光背心,那个反光背心是局里需求每个养护工人必须穿的,白天好叫来往的汽车瞅见,晚上那个反光背心被车灯一照,还能反出亮光,能保护养路工人的安全。

  刘德仁这当儿感到热得难受,就把湿标志服和反光背心都脱了,光着黑膀子坐在路边的树底下。他先捧起一个特大号的军用水壶,往肚子里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凉水,然后用手一抹嘴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抽起来。

  刘德仁是一直等到上午十一点半钟,才等到州领导来的。州领导和上次一样,也是来了两辆中型面包车,局里的所有领导和马段长也陪同着来了。但是这次从车上走下来的州领导不是曲厅长,是一个科长。科长也没有和刘德仁握手,只说了一句:你辛苦了!刘德仁都差点没听清楚。因为科长虽然嘴上说着话,眼睛却并没有朝刘德仁看,刘德仁还不知道科长是对哪个说的话。科长的身后也没有跟着电视台和县报社的记者。科长只站了一两分钟的时辰,就上车了,科长在车上也没有跟刘德仁招招手,可能科长嫌天太热。陪同来的局领导和马段长也没有跟刘德仁打招呼。他们的车上有空调,他们都上车之后,便催着司机快开车。

  刘德仁扛着护路工具回到家,刘兰花已经把四个小菜和一壶酒摆在桌子上了。

  刘兰花问刘德仁:看到曲厅长了。

  刘德仁摇摇头说:他没来。

  刘兰花惊讶地说:他咋没有来?

  刘德仁说:州里领导下来检查养护公路工作,也不是每回都要厅长下来啊。

  刘兰花似听明白了,就催着刘德仁说:一上午累了,喝点儿酒,解解乏。咱雪青还专功夫给你买来了鸡爪子,真香哩!快吃吧!

  可是,刘德仁好像没有看见那几只卤得焦红的鸡爪子,他觉得今天没有食欲。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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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4 10:39 | 只看该作者
学习中~~~~~
67#
发表于 2005-5-14 11:34 | 只看该作者
每段都写得很细腻,结构和情节安排得很好,一些细节是很感人的,继续下好!沉住气。
68#
发表于 2005-5-14 12:10 | 只看该作者
继续好文,仿佛在生活中穿行一般,感觉到了浓浓的阳光味道!
69#
 楼主| 发表于 2005-5-14 16:50 | 只看该作者
  谢谢以上各位的关注和支持,我定当更加努力!问好各位老师和朋友!
70#
发表于 2005-5-15 14:20 | 只看该作者
提一下
71#
发表于 2005-5-15 17:48 | 只看该作者
  文章把刘德仁这个“老实人”的内心写活了,看过之后觉得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勤恳工作的人们在这个时代很容易被埋没!
72#
发表于 2005-5-16 11:10 | 只看该作者
继续关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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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1:23 | 只看该作者
提一下

  谢屋版再提。问好!
7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1:27 | 只看该作者
文章把刘德仁这个“老实人”的内心写活了,看过之后觉得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勤恳工作的人们在这个时代很容易被埋没!

  谢谢108朋友的点评!是的,好多有现实意义的东西并不像金钱、美女、地位来得那样直接和耀眼!因为它没有招牌和广告。谢谢能看懂。问好!
75#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1:28 | 只看该作者
继续关注中!

  谢一瓢水老师阅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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