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坪,是一个小镇。
南坪山,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
不知道,先有了镇,还是先有了山。
现在,我在南坪山,居住。
从小弟到大哥,生活和我,谁的选择?
英雄不问出处,我,其实是,不知道自己的出处。
懂事开始,没有父母,只有大哥。
后来,喝酒,杀人,玩女人,他都带着我。
大哥只有一个嗜好,喜欢数自己身上的伤疤,象枫叶的浮雕,这是他的勋章。
现在,他的嗜好变成我的嗜好,他的枫叶变成我的枫叶。
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即便烂醉的时候,大哥也不会讲错。
不过,有一个女人除外,沫色除外。
一个小女人,一个让大哥发呆的女人,一个让我知道什么是女人的女人。
她一抬眼,世界没有了颜色。
那天,天很蓝,太阳很大,
没有理由,目送她走,带着不菲的细软,拉长了所有的目光。
她是团练的女儿,乡团是我们的死敌。
晚上,喝酒,大哥醉了,我醉了。
山上的月亮,从此,成了一面镜子,大哥望望,我望望。
为了去看她,大哥被乡团抓住,砍了头,吊在老城墙头,没闭眼睛。
一个人,两把枪,三更天,用团练夫妇的血祭奠了大哥,背回了沫色。
乡团作鸟兽散,我做了大哥。
在我脸上,沫色给了两记耳光,
在我头上,沫色摔碎了三只大碗,
在我手上,沫色咬去了一块肉,
我陪了她三天三夜,直到,她累了,蜷在墙脚,沉沉睡去,象一只受伤的猫。
沫色病了,脸色潮红,甚至没有力气凝聚仇恨的目光。
我呢,形神槁枯,胡须杂生,病在心里。
一次次,逼她吃饭,喝药,终于,她稳定下来,合上了眼睛。
而我,也睡死过去。
梦里,南坪山上,开满无名野花,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香气里舞来舞去,想靠近,却始终不能。
不知多久,一个响声惊醒了我,
匕首在脚下,沫色望着我,泪光点点。
我拾起匕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猛然钉了下去。
他们是你父母,大哥是我父母。
蓦然,沫色泪水滂沱。
天气好些时,扶她坐在山脊。
秋天,叶子开始落了,脚下传来幽幽香气,
无名野花,她眼睛亮了,
对,无名野花,我出神的望着她,
山风出来,白衣轻扬,也有一阵香气。
山寨没落了,有兄弟离开。
镇上又拉起了乡团,听说正在加紧训练。
不久,确切消息说,乡团就要进山了。
最后一片枫叶落下的时候,山上只剩下沫色和我。
聚义堂冷冷清清,关二爷的画像垂下一角,随着风刮着墙壁,发出沙沙的声响。
沫色和我对坐着,从天亮到天黑。
你,不走吗?
我,陪着你。
沫色苍白的脸上腾起两朵红云,双眸中的湖水变的深深的,深深的。
那夜,有了一个温馨的梦。
天亮的时候,沫色躺在我怀里,安祥的闭着眼睛。
洁白的衣裙,盛开了鲜红的牡丹。
不能杀了你,不能拒绝你,我······
乡团上来了,山寨空荡荡的。
远处,一个人,一座坟,半坡枯萎的无名野花,恍惚间有蝴蝶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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