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哑猫看国产电影之（四）：《孔雀》

哑猫阿凡

　　　
　　一直想为《孔雀》写一些文字，可是每每提笔就感觉我的文字表达走上了歧途。这是一种思维的障碍，当一部电影无意中成为击中情绪心脏的子弹，我们对于这部电影就再也不能轻视。

　　《孔雀》讲述的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北方小城里的一个五口之家的生活，主要人物是该家庭中的姐姐(张静初饰)、哥哥(冯瓅饰)和弟弟(吕玉来饰)。兄妹三人的生命历程，呈现出来的是或明朗或冲动或懵懂的理想追求，再由理想幻灭、精神萎靡到日子平淡、尘埃落定的过程。《孔雀》叙述的具体时间是1976年至1984年，避开了文革，开启的是由政治慢慢解冻到改革开放、人性复苏的一段年月。故事基本来自编剧李樯的真实生活体验。所以是以一户普通百姓五口之家真实琐碎的生活为线索。这个自传体剧本写就多年，据说电影圈内一直有人想拍，也有人拍了一半就停止了。现在终于被一个非专业的导演顾长卫捣鼓了出来。

　　编剧李樯是我个人十分佩服的人物，最初对他的了解来自一部电视剧《好想好想谈恋爱》，虽然该剧剧情和主题难免归于幼稚、哗众取宠的境地，可是那绝对是一部极其富有情节和叙述技巧的电视剧，磅礴的堆砌的爱情故事，另类的个性的主角，个性的哲理的语言，夸张的荒诞的细节……我想强调的是，这些特征的具备也许不能够成就一部优秀的电视剧，可是一定能够成就李樯作为编剧对于人物、故事、语言的天赋。于是，基于对李樯的认识，我对于电影《孔雀》里面故事的逶迤曲折、丰富多彩就不需要感到奇怪了。

　　顾长卫是20世纪末活跃在中国影坛的最优秀的摄影师之一。顾长卫的出山，正值第五代全面退缩，第六代全面上位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处境具有很高的自觉性。作为第五代电影辉煌时代的缔造者之一，站上导演的位置以后，顾长卫将一种与两代电影人都不相同的的视觉语言展示了出来：一种全面的诚实与沉稳。《孔雀》使我想起了意大利历史上永垂不朽的影片《天堂电影院》和《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我想说的是《孔雀》叙事视觉的真实以及影视语言的诚恳让人不能不表示尊敬并且感动。

　　从这个意义上，你可以说，《孔雀》是中国第五代导演的重整旗鼓之作，也可以说是中国电影人真正具有国际视野的艺术电影潮流的发轫之作。关于第五代导演的没落，在以后我会陆续和朋友们一起探讨。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当第五代导演的核心人物张艺谋只能依靠商业炒作和虚假繁荣的票房维持威信的时候，电影本身具备的探索精神和思考价值已经彻底丧失了。对于张艺谋我不想多说什么，至少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对姜文和陈凯歌还抱有巨大的希望。

　　希望，多么宝贵的希望。其实，第五代导演的没落不是没有预兆的，也绝对不是偶然。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今年五月下旬，上海电影学院院长陈犀禾到我们中文系报告厅做讲座。那是一个和张艺谋年龄相仿的中年人，那是一次糟糕透顶的讲座，他一次一次提到张艺谋，可是居然没有批判，更多的只是袒护。对于我们提到的关于阿尔莫多瓦关于贾樟柯关于娄烨等等并不十分尖锐的提问莫衷一是答非所问。在这次讲座中，我没有看见任何一片期待中精彩言论的羽毛。只是看见一大片关于中国电影彷徨和堕落的迷雾。他是一个中国著名电影院校里所谓的精英灵魂人物啊，可是他显然已经被世俗的名利场俘虏了，他的思想他的精神是如此的平稳中庸。另外，他对于演讲的缺乏准备以及对于我们南大中文系的电影爱好者的低估，直接导致了他演讲的尴尬的失败。我可以肯定当时在场的朋友里面，有一大部分人比他看的电影还要多，也比他对于电影更加热爱。

　　不说也罢，言归正题。让我们一起回到顾长卫的《孔雀》。《孔雀》的镜头语言有高超妙绝之处，也有一些遗憾。

　　从观赏层面的视觉印象上看，虽然《孔雀》不是一部情节风格上张扬的影片，但是对于镜头的转换拼接十分富有技巧，故事本身的丰富性以及三个故事主角事件的交错穿插，使得镜头看似轻缓，却透着无限的张力。这让我想到同样以长镜头运用取胜的经典之作费穆的《小城之春》，该影片为了传达古老中国的灰色情绪，大量运用了长镜头和慢动作，整个影片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的匠气，虽然叙事节奏上没有给观众情绪跳跃的机会，可是感觉并不沉闷。而《孔雀》分作三段的叙事格式，让人在观影情绪上有经验反复的误区，当第二次、第三次看到在楼道上一家人围坐吃饭的场景时，个人感觉要回复到缓慢的长镜头叙事节奏就需要更多一些的情绪铺垫，《孔雀》在这个方面做的并不完美。

　　当然，我们必须承认顾长卫的镜头语言非常高超，整部影片的色彩格调的和谐统一、机位的掌控调节给我们提供了良好的视觉享受，那些洋溢着浓郁地方风情的场景和烙满时代印记的摆设，那一个平凡人家里父亲母亲朴实无言的爱、姐姐惆怅的幻想、弟弟微薄的自尊、哥哥愚笨的幸福都真实反映出某个时代环境下的人文气质。在影片里，传统是一个辨证的存在，它一方面束缚了人的天性和自由，同时也给了人无限的眷恋和回味。

　　有许多人批评孔雀，说它没有体现高尚的人性：姐姐为了要回自己的降落伞，随便地在陌生男人面前脱下自己的裤子；姐姐为了换一个好工作而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姐姐弟弟合伙在水杯里放老鼠药想毒死哥哥；父亲因为弟弟画了一张女人的裸体图，责骂弟弟是流氓，并勒令退学把他赶出家门；多年之后已经堕落的弟弟回家以后，无所事事，依靠女人养着……我想说的是，这些细节的存在的确不高尚，可是真实无比。人性的自私、愚蠢、懒惰、贪婪、嫉妒、仇恨、卑污……是人类灵魂里面的原罪，如果你幸运也许可以救赎，可是大多数人都是脆弱的，当悲惨命运降临的时候，一旦失去坚持美好的力量和勇气，就堕落了。是无可奈何还是心甘情愿的堕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是一个自私、愚蠢、懒惰、贪婪、嫉妒、卑污的人，更为悲惨的是，在那样的时候，我们甚至已经麻木得不再察觉得自己的丑陋和可悲。

　　关于高尚的人性问题，我只能说，高尚的人性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坚持的。也许你又会反问，为什么好莱坞电影里总是可以看到动人的人性，动人的母子之情，动人的爱情，以及人在逆境中的奋斗坚持云云。可是那些电影从严格意义上展示的并不完全是人性，更多的是人类作为动物的天性。这些美好动人的情感，我们可以在大自然中在其他的动物身上一一找到对应，甚至这些动物具备的比我们人类更加纯粹。

　　如果要完整深入地探讨这个问题，我们就必须首先回答：人和其他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什么？

　　人类具有思想以及思想所延伸出来的一切，而动物没有；自我意识是人性的起源，人有清晰的社会意识以及自我意识，动物没有——也许，从这样的角度理解人性我们就能够更加清晰了。

　　人类有梦想，有理想，有对未来的憧憬，有超越于现实之上的希冀和追求，这是人性；人类有权衡利害之后的交换，计算得失之后的取舍，选择与放弃，这是人性；人类有虚荣，有嫉妒，有仇恨，有情绪和理智的搏斗，有道德作用下的偏激和愤怒；人类有严肃掩盖住的慈爱，矜持遮挡住的关心，有看透一切的悲观和失望，有自我放纵的颓废和堕落，这也是人性；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而感到自己和别人的隔膜疏远，感到追求与得到之间的矛盾，理想与现实的距离，从而感到痛苦，感到时间的流逝心中焦灼和茫然，这也是人性……

　　按照这个标准看《孔雀》，就会发现《孔雀》充满了人性，因而也具备了十分强烈的人文关怀。

　　电影里有一个场景我看的悲哀而心痛，姐姐为了要回自己的降落伞，跟随果子到了树林里，当果子对她说不能白还给她！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这个情节让许多评论家大为惊恐，说姐姐没有矜持没有廉耻。评论家的难受和愤怒似乎达到了极点。他们心灵被目睹到异常事件震撼了。这个在电影里美丽而冷清的画面如同一板斧劈中了他们的道德中枢，使得他们手足无措精神紊乱，一个个发出语无伦次的咒骂。电影中果子面对脱掉裤子之后平静站立在他面前的姐姐，神情慌张，左顾右盼，最后朝地面开了一枪平息了内心的激动，而那些评论者的表现似乎比电影里的果子还要震惊。

　　我不想去剖析这些评论者惊恐心理的源头和归宿，我看到这个情节的时候，就只是觉得酸涩。我知道，假如我是那个姐姐，面对我少年时光里代表全部梦想和安慰的的降落伞以及一个陌生男人不怀好意的刁难，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脱掉裤子。亲爱的评论家们，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个情节一点也不下流，与道德没有丝毫关系，它代表了人类一种无奈的精神困境。命运以及现实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就要剥夺我们生命里的美好和温暖，我们一无所有身无长物，假如交付自己的青春肉体，可以换取，你愿不愿意？

　　真正在乎梦想的人会给出肯定的答案。可是一些伪道德家肯定会大声疾呼：我宁死也不会脱裤子。我不想和你们争执，我只想告诉你，即便在２１世纪的今天，为了维持生计为了享受物质的虚荣，脱裤子的女人为数不少；为了出人头地为了满足肉体欲望而脱裤子的女人不少；为了填补心灵空虚甚至脱了裤子在镜头面前展览的女人也不少，否则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色情片，三级片？ 那些一边道貌岸然唾沫横飞大骂特骂《孔雀》中姐姐不正常不要脸缺乏廉耻心，一边兴致勃勃的观看色情片里脱光衣服的女人表演的人恐怕也不会少。

　　我想强调的是，姐姐脱裤子是为了取回自己的降落伞，降落伞对她来说，成为了一个梦想的残余，精神的慰藉。姐姐的行为说明她不在乎外界的毁誉，守卫精神上残留的梦想对她更加重要。她的行为比现实中的许多女人要干净的多，纯洁的多。其实《孔雀》里的姐姐有点类似于《青衣》里的筱燕秋，筱燕秋是为了能演出嫦娥愿意脱裤子，同样演嫦娥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名利上的东西，而是精神上的信仰，一种如鬼魂般缠绕的情结。这恰恰不是堕落，而是一种十分可贵的坚持。无论是筱燕秋还是“姐姐”，她们丝毫没有出卖自己的意图，她们只是在现实残酷的夹缝里，十分无奈地以自己的肉体交换自己内心坚持的信仰。

　　我的这些理解，某些虚伪的道德家们一定不会认同，一定认为我是另一个为“荡妇”卫道的异端。没关系，你假模假样的评判，我丝毫也不在乎。所谓的贞操纯洁本来就是男性价值观念强加到女人头上的东西。

　　可笑的是，某个自以为高明的评论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一个中国女性最值得珍贵的对纯洁的看重与坚守，就在姐姐的光荣一脱下，烟消云散”，窃以为这句话简直是放屁！我想说的是，即便是姐姐脱的一丝不挂，中国女性最值得珍贵的对纯洁的看重与坚守，也一定不会烟消云散。你不要浅薄的以为一个人外在的行为就意味着精神的弃守。我唯一讨厌的是那些评论家哗众取宠，道貌岸然的嘴脸。如果你一定忍不住要说话，不妨将这句话里面的“中国女性”改成是“中国男性市侩经验”似乎就更加符合事实了。

　　关于《孔雀》对于人性的挖掘和阐释我不想一一探讨了。我想强调的是，人心的善恶是嬗变着的，假如我们幸运，我们可以坚持一生一世的美好，假如我们不幸运，我们就有可能堕落到自己的反面，成为一个让自己唾弃和仇恨的人。关于这个改变，其实并不意外，不需要战争也不需要惨烈的灾难，它的起因甚至可以小到只需要一个人，一段情感，一次争执，一场哭泣已经足够——事实上，许多人的堕落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们是如此平凡的人，从出生那天开始，我们就开始在生活的道路上奔跑。也许，机缘巧合，我们往上升可以成为成为文学家、音乐家、画家、科学家、思想家、导演等等艺术巨匠名留青史，如果时运不济，我们往下降就会成为地痞、流氓、罪犯、恶棍等等恶魔的化身。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心中既会萌动无数的憧憬，梦想，纯洁的抱负，正义的善良，爱情的向往，美的追求，高尚的观念，同样也会涌起过无数自私的恶念，凶残的恨意，欺凌别人的快感，病态的放纵……我们情感的丰富程度，我们心灵广阔和复杂并不会比所谓的大人物杰出人物更多或者更少。

　　所以，每个人的心灵都是一个丰富的世界，都是波涛汹涌无边无垠的大海，既有清澈碧蓝的时候，也有浑浊肮脏的时候，既有安宁静寂的时候，也有惊涛恶浪的时候。人既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恶魔。所以人的心灵既可以象天堂一样柔和宁静，也可以如地狱一样诡谲狰狞。

　　鲁迅评论陀思妥也夫斯基的时候说，他把小说里的人物放在一个境遇里“来试炼他们，不但剥去了表面的洁白，拷问出藏在底下的罪恶，而且还要拷问出藏在那罪恶之下的真正的洁白来”。

　　再回顾整部电影对于主要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张静初扮演的二姐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裤子看着蓝色的天空中天女散花般下落的降落伞，眼神满是憧憬和向往；骑着自行车不停地追逐降落伞在空中下落的轨迹；揣着弟弟给她地两元钱满怀希冀去参加招收伞兵的报名，梦想失败后自己缝制降落伞；骑着自行车兴高采烈拖着降落伞在街上飞驰；展现这些情节的画面如同彩色梦想一样明朗干净美丽悠然。

　　哥哥肥胖、麻木、迟钝，然而并不是弱智。他不理会别人对他的嘲笑，歧视和戏弄；他敢于执着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爱情）；他欣喜于自己所得到的利益，漠然迟钝于别人想要对他造成的精神侮辱；他得到多余糖果时欣喜的喂鹅而不顾弟弟妹妹嫉妒的目光；他敢于坦然拿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去向自己看中的姑娘示爱。

　　弟弟自卑、敏感而虚荣。他甚至企图投毒害死哥哥，在纸上画裸体女人的图像，离家出走又回来甘心被老婆养着。但是也可以看出他从青春期时的心性不定到成年后的消极颓和麻木，这种转变的无奈和惆怅，值得回味和思考。整部影片正是以那个看似颓废和阴郁的弟弟的回忆来展现贯穿的。

　　应该说，《孔雀》塑造了一群孤独（相互之间缺乏理解缺乏内心的情感沟通）、平凡却具有个性（敢于在陌生男人面前脱裤子的姐姐、想害死哥哥的弟弟、因一张裸女图片骂儿子流氓逼迫儿子退学的父亲、拦阻女儿爱情梦想的妈妈）的中国人的形象，对照我们身边的生活，对照我们的记忆，对照我们的经验。你会发现，这些人就在我们的身边，就在人群里面和我们一样的呼吸着生活着。甚至他们就是我们自己。过去的，现在的，或者未来的。你会发现，我们其实和故事里面的他们一样卑微、可怜而无可救药。我们等不到梦想中美丽爱情（姐姐）；我们受到压力就终止了梦想渐渐麻木（哥哥）；我们长相平庸受人讥笑遭人冷眼（弟弟）。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和他们一样。在《孔雀》这部电影里，他们代替我们演出了这样一部电影，代替我们承受了这样的命运和遭遇。　

　　正如杜勃罗留波夫所说“艺术家的功绩就在这里：他发现瞎子并不完全是盲目的；他在愚笨的人身上发现一种最明白的健全底思想的闪光；他在逆来顺受、失魂落魄、缺乏性格的人身上发现人的本性中一种蓬勃的，永远不会被窒息的愿望和追求，把它指给我们看，割剜出隐藏在灵魂深处的个人对外部压力的反抗，让它引起我们的审视和反思”

　　说了上面这么多，我依然十分纳闷，为什么有些人从《孔雀》里面看到的除了阴暗丑陋还是阴暗丑陋。而我想强调的是，《孔雀》展示了十分丰富的人性，虽然故事从头到尾都呈现了一种悲哀的沉闷的格调，人物的爱情命运也无一例外的沦落为幻灭的结局。可是从《孔雀》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到美，看到真诚，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和宽容，看到平凡心灵的挣扎和抗争。

　　一部好的电影，不是缩小你的心灵世界，巩固你心灵世界原有的东西，而是能够拓展你的心灵，增添一些你所缺少的东西或者没有的东西。不是牵着你的鼻子，代替你的思考，也不是迎合你，拼命巩固你心灵中原本僵硬的道德礁石、感情壁垒。不是要让你沉醉在荒唐的畸形泛滥的动物本能的情感欲望之中。更不是简单的照搬生活再现生活，而是把生活中原先那些你所忽视的，你所忘却的，你所漠然的，选择性失明的，视而不见的，习以为常的，见怪不怪的，提取出来，粹炼出来，夸张出来，呈现在你的面前，让你重新去注视它们，审视它们，思考它们，至于最后思考出什么结论，得到什么收获，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电影不能代替你，导演也不能。它所能做到的只是让你的心灵更敏感，让你的精神更丰富，让你的思维更富有张力。

　　一部真正出色的电影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恼怒，一些人肤浅的声讨，一些人恶毒的咒骂，因为这样的电影必然拥有一种力量，超出了他心灵的承受，必然会打破他们固有的虚伪和自我欺骗，触动了他们麻木的神经——从这样的意义上说，《孔雀》基本上达到了一部好电影的标准。

　　该结束我凌乱而冗长的评论了。事实上，对于《孔雀》我没有资格给出任何结论，我写出这样的文字，只是表达了我对于这部电影粗浅的意见和领悟。最后，我想说的是，顾长卫的处女作《孔雀》开屏了，为了这迟到的瞬间难得的美丽，我们至少该鼓掌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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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文刀

呵呵，这个我没看过，不好发表评论。
楼主文字不错，写作也严谨，顶你一下。

冷眼看

——End——猫好逗：））

精彩的影评，精华！

哑猫阿凡

谢谢七品文刀的关注以及冷眼看斑斑的鼓励~~~~猫猫会再接再厉的写好影评~~~~~~喵：）

旭日东升

语言中闪耀着思想的火花，叙述里充满睿智的判断，情节的穿插似乎略显零乱！问好！

小帅

呵呵，看过的。只是因为在学校多媒体教室，声音听不清，所以好象没有看懂。
不过挺喜欢这种风格，也喜欢那个艺术性的结尾！

后村别调

我看见了电影里的自己
看见了她代替我展示了我不敢展示的自己
代替我承受了展示后的抨击

我混在人群里活着

万里山水

非常喜欢这部电影， 里面的喜剧色彩和浪漫以及感人至深的情节印象深刻。抽空好好看看哑猫老师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