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出文章——一本书引出的尴尬

夜莺

　　我有些气馁。
　　看到人家一周一篇加精的文章，我是无限的懊恼。我怎就这么笨呢？看那么多的书，硬是读到狗肚子里了。可怜的狗啊，又被我无端糟蹋了。于是就搜肠刮肚地想，想那些想念的书，能否赐予我一点灵感，挤出一点奶，熬出一碗粥来。这时，我才明白为文而文的痛苦，也更理解老师们强行布置作文的不可饶恕，扼杀孩子脑细胞，罪不可恕！
　　话又说回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不是好习惯。贤人说，把一件简单的事，重复做，就了不起，就会成就大事业。天天与文字打交道，不比划几下，总有些不好意思。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可天天宅在两点一线上，活水也将枯竭了，只好从别人的牙缝中，硬挤一点点出来，补给一下这活水，才对得起这日子，是吧？
　　自然，对N市书城的向往，就成了我琐碎时光的一缕阳光。终于逮住机会，奔驰一百多公里的高速，兴致勃勃跨入书城，寻找文友推荐的新书。逛一圈，没发现。逛两圈，没发现。看到的，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那几个学者名家。真想骂人，张张口，却斯文至极，吐出这几个字：美女，你们这儿有流沙河的书么？
　　流沙河是谁？麻木而冷漠的语气，我自感“遇人不淑”。总不能白白烧几十元汽油吧？买。狠心买。一本，两本，三本。抱在怀里，竟没有一丝兴奋感了。等付钱的时候，觉得这可有可无的书，值得我买吗？清醒后，留下了一本，余光中的。
　　余光中的，我只读过四篇。其中诗歌两篇。《乡愁》课本上的，不得不读。要背诵，要考试默写。还有就是《等你，在雨中》，是在课外阅读杂志上看到的。这首诗很是被人喜爱，包括学生。而散文《听听那冷雨》《沙田山居》也是选入高中选修课本中，才被我们小民所熟悉的。这两篇行文诗意，语言精雕细琢，比喻排比人尽皆知。看了也就看了。没有多少人记住。
　　要不是这本新书后面梁实秋那句“余光中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的广告，我也许不会下手买，虽然只有25元人民币。爱屋及乌，谁叫老梁是我最先喜爱的散文作家呢？翻开目录。抒情散文。知性散文。小品文。三个编排体例，倒是了然于胸，很好！小品文。小，就先看。《朋友四型》也是围绕高低级、趣四字而写的，也没多大新意。看完忘完。
　　倒是有篇《夜读叔本华》，七个小段落，一千五百字左右。里面就有三个段落是引用叔本华及徐霞客原文的，统计了一下，有五百多字，三分之一吧。属于边引边议那类。看完，我记住了叔本华这名字。也想念叔本华了。并有意识地上网去读他的书了。这不知是不是余的功劳？再次引用叔本华的两段，以示喜爱之意。
　　“‘不读’之道才真是大道。其道在于全然漠视当前人人都热中的一切题目。不论引起轰动的是政府或宗教的小册子，是小说或者是诗，切勿忘记，凡是写给笨蛋看的东西，总会吸引广大读者。读好书的先决条件，就是不读坏书：因为人寿有限。”受这段话的教唆，我也没看余下的篇目了。
　　不过《梵.高的向日葵》，还得看看。因为它既是书名，也是文名，归入了知性散文一类。看了，觉得也不过是把梵高的身世经历再复制一遍而已。比起那些同名文章，还不如人家非名的。
　　“抒情散文”类的西游记，比如同写布拉格的篇章，我个人觉得就不及他的同姓余秋雨先生写得好看了。但有一篇《我的四个假想敌》还不错，想同小青年们一起分享，在网上一度，果然有。看得大家心里喜滋滋的，他把一个父亲与女儿女婿之间微妙复杂的心里关系，写得情趣智趣盎然。不错。顺便也得知了人们对他的评价：学者散文。
　　哦，原来这就是学者散文。对历史文化人物事件理性加感性的认识描写。掉书袋烧包之类，好像是他们共同的一些优点，也是缺点。至此，我也了解了一些学者散文代表人物。还得感谢这本勉勉强强买来的新书啊。
　　下面这段还是引他书中叔本华说的:
　　“作家可以分为流星、行星、恒星三类。第一类的时效只在转瞬之间，你仰视而惊呼：‘看哪!’——他们却一闪而逝。第二类是行星，耐久得多。他们离我们较近，所以亮度往往胜过恒星，无知的人以为那就是恒星了。但是他们不久也必然消逝，何况他们的光辉不过借自他人，而所生的影响只及于同路的行人(也就是同辈)。只有第三类不变，他们坚守着太空，闪着自己的光芒，对所有的时代保持相同的影响，因为他们没有视差，不随我们观点的改变而变形。他们属于全宇宙，不像别人那样只属于一个系统(也就是国家)。正因为恒星太高了，所以他们的光辉要好多年后才照到世人的眼里。”
　　不能让人很快进入阅读境界，这本余光中的散文集——《梵.高的向日葵》，我也不看了。或许没有文缘吧？
　　我在这儿言不达意，要说什么呢？想说的话，哲人老子早已参透：“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唯为善，斯不善已。”大家都称美道善的，已经不再美不再善了。精品散文，也许属于小众，岂是我等平庸之妇，蛙眼可视，可识？
　　白居易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琴音如此，文音又何尝不是？写不出文章，今日只好借他山之石，引他山之玉。如此狼狈，如此尴尬，如我者，还有何人？2015.10.27

梅边

你写，以后我读。一个读者，也保管你受用！ 好不好？其实看见你的就先拉出来读。

一介草民

读罢此文，颇有感慨。我觉得读书为文是为了愉悦自己的身心，得到心灵的享受；若是读书为文滋生了苦恼，似乎没有必要。祝夜莺开心愉快、事事如意！

夜莺

梅边 发表于 2015-11-7 11:21
你写，以后我读。一个读者，也保管你受用！ 好不好？其实看见你的就先拉出来读。

嗯。每次看到你的真诚言语，我就感动。不管好坏，你说的都是真心读了后的感受。敬你！遥祝安康！

梅边

才知道叔本华啊，太晚了。不过我知道的早，也没读过他几页书。

时光安然

白居易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

我现在基本上是琴不乱弹，更不知弦有几根。
因此知音两字也更不知从何提起，悲催哎。

梅边

好文字是你读他的文字你就能看见他。我读夜莺的文字就看见夜莺。看见她的性情，她的心理，她的灵魂深处的一些东西。一句一句接着读下去，因为我和她同在……

梅边

告诉你，川媚也是愿意读我的。

梅边

一介草民 发表于 2015-11-7 11:24
读罢此文，颇有感慨。我觉得读书为文是为了愉悦自己的身心，得到心灵的享受；若是读书为文滋生了苦恼，似乎 ...

你觉得了一层，还有下一层: 写更享受。它有比读享受不到的东西，有比读不能享受的东西。你先为自己默哀一会，想想是吗？

梅边

这才读完你这篇。

一介草民

梅边 发表于 2015-11-7 11:46
你觉得了一层，还有下一层: 写更享受。它有比读享受不到的东西，有比读不能享受的东西。你先为自己默哀一 ...

是的，我阅读了下面的内容，体会读书的乐趣！

梅边

一介草民 发表于 2015-11-7 12:08
是的，我阅读了下面的内容，体会读书的乐趣！

因为阅读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止于阅读了。相信先生也是。我们这些人哪！ 问好朋友！

梅边

这个夜莺，别人批你多少遍也不改。文章写完怎么也要读一遍，看看哪里笔误手误了，改过来。要好好认识那些文章，再怎么也够我们学习的。写起文章来要清醒，别糊涂。里面有自己的思想就好，这是首先让人喜欢处。夜莺这篇也叫学者散文！

梅边

以前我有个观点，诗人写不出好散文，写出的文章一定飘，好散文一定不是诗人写出的，诗人一定写不出，不但写不出，一沾诗，他的文章就不能在厚重起来。现在认为错了，不但错了，还正相反。太过理性太重知识的文章，一定太做作太伪善；那不是写一般散文了，干脆去写学术文章好了。（也不尽然。徐霞客写水经注，司马迁写时间，圣经是宗教书，都写出它极高的文学性。但这是大构造下的小细节。但也不是，诸子散文都表述的是他们的哲学思想，但都写成了极优秀的散文。这是极少数的天才，历史上又有多少。——我是说那些故作高深的，冒充理性的。）我以前也见过徐志摩的散文，但执拗地不愿意去好好读。等到重新认识了文章的定义，知道人们留下的那些文字也不都是完美无瑕，就不那么挑剔了，自己也有了一分自信。比如巴尔扎克，是最好的小说家，但并不是最好的文法家。（据说世界文学中文法最好的是法文里的福楼拜和俄国语言里的屠格涅夫。）经常见了（人家都说好），也就去读，真是越读越读出好。等到有人指出徐的是“跑马式”的散文，就笑了。诗人写文章，在什么体裁上都写出他的诗意。诗人的灵气，就是文章的灵气。文章不能没有灵气，所以好文章得还是诗人来写。要再写出旷世的文学作品，必得他要是诗人兼哲学家的料。

高迎春

作家写文章，注定是大众的多一些，小众的少一些。比如散文写广义散文多一些，写狭义散文少一些。至于写的好不好，得看悟性与笔力，得看心情与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