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0:20 编辑 <br /><br /> 小区银杏树不少,生长了多年渐渐片林,秋冬交替时节,几场雨落下来,秋意就深深地侵上了树梢,透过玻璃窗,挺拔的银杏树黄灿灿地映入眼帘,心想就要有一地黄金落下来了。
这窗外的银杏林仿佛就是久住却不知姓名的邻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些树枝一律伸向天空,像天使的手臂,落下的那一地叶子,让你禁不住下楼来,在满是落叶、还有些潮湿和弹性的园地上走一走,在树叶上滚一滚,逐一嗅嗅它们。
城市的喧嚣如波涛击岸般冲击街衢,银杏林里却安静得很,杲杲秋阳烤暖了石凳,互生的折扇般的叶子时不时和枝桠道别,蝴蝶翻飞一样一片片飘下来,轻轻落到肩上。伞形华盖筛下来的阳光,斑斑驳驳覆在铺满的叶子上,阳光就在这些黄金上跳跃,微风如梦游者在树间游荡,远处的银杏叶闪闪发亮,如女子递来的秋波,在这样的林间,一颗心就在这温馨里蜡一样消融了。头上麻雀穿飞啁啾,不时在枝上整理着羽毛,近处、远端,景色就像一幅绘画柔和地展开在身边,满眼都是富丽的色彩。
每天打开窗,自然之美就像快乐的精灵,悄悄来到你身边,倚着窗看那些叶子正在风中使劲鼓掌,觉得自己和它们灵魂之间有某种神秘的感应。放眼望去,银杏树林从楼下一直伸延到小路的尽头,伸延到目力不及的小区的另一边,金色的树显得魅力无穷,挺拔的树身,遍地的落叶,新鲜而洁净的空气,一如窗前情人的初吻,油然陶醉于此……
在金黄的银杏林穿行,间或能捡到一两个白果儿,有的壳已摔破,虽果肉已坏,但我知道果仁一定是好的,就都装进裤袋。我的家乡在鲁西南平原,那里的乡村很难见到这种树,记得有一次从省城捎回二斤未剥壳的白果,乡里人都不识这是什么果子,不知道是什么树上结的。其实作为银杏在全国不少省份都能看到,郭沫若在其《银杏》一文开篇就说,“银杏,我思念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叫公孙树。但一般人叫你是白果,那是容易了解的。”要说公孙树的由来,恰是因为银杏生长缓慢,爷爷植树,到孙子辈才能看到树结白果,才能获得收益。 我自然也向往那些“树大数百围”的银杏树,置身那样的巨树下,感觉又是别样的。因为工作关系,走遍齐鲁大地每一座县城,也到过很多山区,那些很古老的的银杏,生长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也见过不少,比如郯城新村的、莒县浮来山上的,都是好个人才能搂得过来的,稠密的枝桠遮天蔽日,树上挂满了祈福的红丝带,总是有人在此驻足,围着树看,流连忘返。 哦,银杏,每年冬春之际,银杏树苗就会运送到适合它成长的地方。小区栽种的这些银杏,依稀还记得运来的场景,都带着一个草绳捆扎的树根土墩,俗话说的“老娘土”,大一些的树,下面的土墩就要更大些,需要吊车起吊才行。这经过了亿万斯年的“活化石”、“植物中的大熊猫”,能抗烟尘、抗火灾、抗有毒气体,日本长崎遭原子弹轰炸,次年存活下来的树就只有这银杏树了。
置身林间,看叶隙澄碧的天空,看满眼的叶子,能和银杏做邻居,是多么庆幸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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