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梁星钧 于 2015-11-19 10:31 编辑
一篇令我感动四次的短文 梁星钧
许多人都不知也毋需知道李育善。我是2006年在京开一个重要的文学会上认识并获赠他一本《李育善散文集》，里面大多是他“随心所欲”的短章，我也大多读过并一再回读，包括他写的后记及他的同乡贾平凹先生写的序言。其中感人的文章不少，如写自己的故乡棣花村棣花街也上过《人民日报》的“大地副刊”，但最打动我的要数一篇《稿费引出的故事》。 稿费于一个不管是初写还是熟稔，不管是写写即放还是痴执到底者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谁写文章不想被发表并同时挣点稿费？说不想及所谓的“去功利”是假的，也许初次那么想后来不是了，再说也是劳动所得的光荣。我说这话不仅因我初写现在是这样，也含许多人都这样。 作者写的是自己初写及“石沉大海”时获得稿费的心态，也是篇精彩有趣的故事。因此短文的体裁到底是散文或故事或小说我终没闹明白，或许两三者都有吧，但这已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他这篇特别感人。我读过多次，还作了旁注，也时时回读并映证我的结论，虽有一些理解及感触程度上的细微差别，但感人的底色始终没改变。我今天之所以想起并非写出来不同，一是因我近年极少读到这样的感人之作了，二是觉得现在的许多抒情是伪抒情，一点也没震撼人心的作用，三是我也有过同样或者类似的稿费体会，故此不管是出自共鸣，或写作本身，我都有体验、析之这篇文章的必要。以下我就简析下这篇短文是何以4处感动人的。 作者以忙碌中的简捷语言而充满了调侃式生活气息我们就不说了，只说说这篇文章是何以感人及感人的地方。 文章开门见山说自己这类上班族没“下海”的本事，每月也就挣“那么几个”，难怪妻报怨说“每天早出晚归，挣几个钱，忙得像‘鬼子’一样”，因为当时作者在机关接待处负责，那时的接待任务很重，忙碌是肯定的，但妻还是管孩子、干家务等该干啥还干啥，表示了很大的理解和支持，包括他的写作，用妻的话说，“靠你？靠你是靠屁吹灯哩！” 当然妻也温情地抱怨过，说，“人家都忙钱哩，你倒好，只会花钱买书，整天写写写，能吃吗能喝？”这话是有潜台词的，即“人家想跟你说话的空也没有”，故他因此内疚，由于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写作，冷落了妻子及家人，几年的写作投稿也没明显的成绩，所以这僵局很沉闷。 一天，妻对他的晚归同样是满脸不高兴，说，“天天这个样子，要不要家了？”“我”见他怨里有关心，就“点头哈腰地连连认错”，读到这里我就特别感动：一个人辛辛苦苦地上班忙碌，一有空闲就忙点自己心爱的读书写作，面对妻的善良愠怒及对家族责任的亏欠只好（哪怕是乐意的）点头哈腰并连连认错，这到底何错之有呢？我想这除了两口子间的幽默及特殊友好，也极大了体现了一个热爱工作并痴情写作者的“狼狈”，而这种“狼狈”，既是一种处事策略的高雅大度的机智，也近似于：为了养家糊口的工作及痴执的写作，都豁出去了，一点委屈及不屑低下高贵的头颅又算得了什么？！ 随后妻又先抑后扬地报喜，“去，桌上有汇款单！”进屋一看，原来是这是真的，从某某市汇来的40元稿费，我的乖乖，“我”兴奋地扑进后厨，狠命地“咬”妻一口，妻痛得掉下泪来。同仁们，这句“妻痛得掉下泪来”很要命！这句是抒情吗？这分明是叙事！但这样的叙事，凝含着千斤的力量，也是万句的一般性抒情所不敌！从此角度看去，我们许多的文章过分意识化精神稀薄化，包括作秀的滥情伪情就难以相提并论了。他们之所以一点也不动人，就是基本的事实没交待清楚，缺乏“一字一坑”的功力，没有典型的形象描绘，只在那里自我絮叨，把已的意识强加给别人，又哪能收到这样不动声色的艺术效果！之后就是妻的平静，摸着有牙印的脸继续切菜，而“我”手舞足蹈地在屋里打转转，为这稿费而激动，不知所措，也踌躇满志。这是真实的笔录，大凡初写者的初得稿费莫不是如此。此乃二感动是也。 该激动还在延续。作者开始盘算他那套买了多年都没敢买的莎翁全集，这回不是有了极好的机会及说辞了吗？可是，这费用毕竟也不够，何况更要看妻的脸色，唉，忍忍终还是罢了吧。因为妻的回答很现实，这钱可买几十斤土豆及几十斤萝卜呢！是的，也是，生活毕竟为上，一大家子还得先要生活，活着，才可顾及其他。也是凡事都有例外，文章在此有了转折。一天晚上，回来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包，忙问是啥？妻说“你自己看呗！” 这是一句平静的话语，却有沉重的力量，因为接下要见证奇迹，我不说读者也大概知了。原来打开包装，里面是一套自己喜爱多年的《莎士比亚全集》，共11本，价70元（这在九十年代是一个不低的数目），“我”怎能不感动和激动，回想自己多年以来每次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终又放下的情景，都是因为自己囊中羞涩，这次，简直是令人喜出望外了，妻破天荒地给我买回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确确切切就在自己眼前，于是“我命儿般地捧起书，扯下旧挂历包好，放进书橱”。我们读之又何不感动？就为妻在厨房撂下的那句“你自己看呗”，面似不经意，里面却有太多太多的情意。我们差不多都属于同类，又何尝不共鸣而心生感动！ 最后妻没忘了冷静的提醒。“别高兴太早，这些书是用你的心血钱和儿子这月牛奶钱买的”，这岂止是令人酸楚，简直是令人伤痛，这又是善意的告诫：千万要珍惜啊，珍惜这样的机会。为防“我”过于内疚，聪明的妻又开导，“儿子吃菜也长哩，再说，谁让你是我男人呢”。朋友们，读了这样朴实的亲切话语，我们怎不被这样的爱心话语及场景而再一次感动？！ 文章就在这样的连续感动中结束。最后作者说虽过着平常的日子做平常人，但有此妻足和文乐而又何不乐。我们读之获此感动又何不足。故此该文我每每读毕写之感动都还留在心底，感动的泪珠也还未干涸。我为作者这篇常读常新的好文而点赞，也祝这位只见过一面的作者李育善先生的生活及创作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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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8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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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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