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支离破碎

风云

在我穿过街道红绿灯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了阿静，她也看到了我。我们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的望了一眼，便又默默的把目光移向了其他的地方。我没有做长时间的逗留，虽然在我们分开的时间里我也经常的想起她。我迅速的跨过街道中间的栅栏，挤进了人流之中。
    我没有回头是因为根本不用回头我就知道她的眼神和表情，对于这种近乎绝望的东西，我不给自己留下一点借口不去忘记它。
    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的电脑死机了，可能是病毒发作，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在蓝色的屏幕上是两个大大的乳房，锁定的画面根本无法清除，我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当我在打开电脑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仿佛那两个象气球一样的乳房已经开始腐烂，并且发出一种臭味。
    在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阿静，如果她在，也许问题会好，她的电话就在我的桌子上，我却从我们分开以后再也没有打。有时候想打，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现在的我们都好象在逃避着什么似的，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的开口。
    也许这个城市太狭窄了，我们总是会在一个很不恰当的时候和地点想遇，然后就象这一天一样，欲言又止，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电脑终于好了，它又象从前一样那样温顺可爱了，在我的世界里蔓延，把我的感觉和思想，还有无限的遐想一起通过那种数字性的代码转换成我们身边最熟悉的生活，痛苦，幸福，寂寞，孤独，温馨，浪漫。
    这也许就是我想要过的生活，没有任何的负担，只是全身心的投入，我开始学会了很多的东西，不再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考虑太多了，我需要的根本不是理由，而是一种适合自己生活状态。对于阿静，也许是不公平的，因为在我们的生活中这种东西是一直存在的，而我却把这一切归为她的原因。
    小说如我想象的一样很快的得到了发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似乎缺少了点什么，因为没有阿静。孤独的夜里我总是感到一种很飘渺的感觉，它就象一种病毒一样围绕在我的周围，使我无法真正的面对一个真实的自己和一个真实的世界，总是虚幻的和梦一样，这使我相信了一种东西,爱情确实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逃避根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经过了很长时间，我相信了这一点。
　　所以决定去找她，但在我做出这个决定以后，我接到了一个消息，她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我是在医院里面见到阿静的，她的脸很苍白，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担心起来，她使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当时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的样子就是这样，但是没有过上几天，他就死了，从此以后，我非常的讨厌医院，仿佛那里就是埋葬一切的地方，当一个人到了那里以后，就没有了结局，因为那里就是结局。
　　因为阿静在这个城市里面几乎没有其他的什么朋友，所以很自然的成为了唯一照顾她的人，虽然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却一直有一种很硬的东西隔在我们之间，每一次她看我的眼神都是很奇怪，有一次夜里在我睡着的时候她偷偷的哭了。
    也许是我伤害了她，在一天的午后我们进行了一次时间很长的谈话，我们什么都没有保留的说了出来。当一件事情或者东西真正的展现出来时，我们往往不是惊奇，而是一种很自然的坦然。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就像她的丈夫一样，每天送饭、送菜，还要忙我的小说，因为前几篇的原因，很多的地方都来约稿了，我也同样的需要生活，同样需要追求我的梦想。
    时间过得很快，阿静的病却没有一点的好转，我问了医生。她告诉我要做长期的观察，目前还没有确诊。在没有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阿静自己逃离了医院。
    我是在她的宿舍里面找到她的，她正在吃着自己煮的方便面，看到她的样子，我忽然辛酸了起来，有一种感觉告诉我：我爱上她了。
    我并没有告诉她。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她又住进了医院，不过我也做出了一些让步，不再要求她做一些医院里很麻烦的事情了，而是我负责给她找一些很有意思的游戏，然后进行加工、创作。
    我并不想她做出什么成绩来，只是不希望她在没有我的时间里寂寞。我需要钱，很多的钱，所以我每天都会忙到深夜，仅是为了少得可怜的钱，不过有时候自己也开始鄙视起自己起来，但是想到阿静，一切似乎又觉得很安心了。
    事情往往不会象人们所想象的那样进行，阿静最后确诊是癌症，我的心当时冷得很厉害，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将情况告诉她，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什么。
    医生告诉我她的生命里程只有几个星期的时间了，我忽然觉得时间对于我们是那样的重要了，以前我们浪费的太多了，都是我的原因，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借口还那样的多。
    医疗对于阿静来说似乎意义已经不大了，我必须考虑时间了，怎样的生活才会让我们留下较少的遗憾，让阿静感到更多的幸福。
    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请帖，是杜可风的，我的一个同学，也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要结婚了，邀请我和我的女朋友一起过去，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面，在很多时候是都需要热闹的。
    我征求了阿静的意见，我们决定去南方，一个很美丽的城市。我见到他，我得很要好的朋友，很奇怪的是他的新娘并不是那个他曾经非她不娶的那个女孩子，而是一个一样很漂亮，留着长头发的女孩。
    婚礼进行得很热闹，和我们想象得差不多。
    那个女孩子告诉我阿静是个好女孩子，要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我却不知道该怎样的回答她了，只是语无伦次的搪塞了过去。
    回来的路上，阿静告诉我，那个女孩子穿上婚纱很漂亮，她说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种很向往的样子。她也同样需要这样一个婚礼来使她的生命更加完美，我这样想。
    在回旅馆的路上我们没有说话，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而她也是好象在想着什么事情，每次我转过脸去看她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有一种很凄凉的表情，我记得以前非常的讨厌这种表情，仿佛是我没有使她得到幸福一样，但是今天我却感到自己真的有点自私了，我在以前忽略了她的幸福，每一个人的幸福都是不同的。
    我轻轻的将她揽进我的怀里，用手拂拭着她的头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非常的喜欢让我抚摩她的头发，那种感觉很好，就好象回到家里一样。
    也许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总是有一个很大的阴影，她爱我就是要迁就我，而我又不喜欢或者说不需要这样的一种爱，所以我们之间的东西越来越少，我也知道对于她来讲这很不公平，而我却是那种不喜欢伪装的人，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别人。
　　现在的我经过了这么的多的事情以后，似乎相信了早已注定的这种改变，所以我决定结婚，虽然这种幸福和我原先想象的有很大的不同。他似乎不再相信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睛，很长时间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
    虽然我们之间的隔膜没有穿透，但我们都相信了一点，我们都是爱着对方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都不是我们所想看到的，所以没有任何的理由不结婚了。
婚礼进行的很唐突，来得人很少，只有几个可以联系到的朋友和同学，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星期天，我们走进了教堂，仪式是按照城市的习惯进行的。
时间对于我们越来越少，阿静每天都会很痛苦，因为这种癌细胞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不断的扩散，一直到人的整个身体，当人的所有正常细胞都被这种癌细胞所吞噬以后，人的生命便走到了它的尽头。
而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我的身体紧紧地将她搂住，使她在痛苦的时候不再孤单，给她一份坚持的力量，我总是这样的说道，痛苦很快的就会过去的，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被一种很寒冷的东西包围着，那种东西在我的心里面占据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每天早晨她都起的很早，当我醒来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外，窗外是一片很绿的树林，不过是人工的，但也可以给人无限的绿意和生机。
一天当我买饭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很恐惧的坐在地上，当我去抱她的时候，她忽然抓住我的胳膊说道：“当我死了以后，不要忘了我，我害怕被人遗忘，我害怕孤独，我害怕没有了你”。
“不会的，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你不会死的，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呢。你不是说喜欢看海吗，明天我们就去。只要你不放弃，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我动情地说道。
“你真的喜欢我吗？”她忽然这样的问道。
“当然是了，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结婚呢？”我给她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说道。
“我觉得你一直都是在可怜我，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但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否喜欢过我，当你要让我离开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伤心吗？我想到过死，不过我没有，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她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
“好了，不要想得太多了，你应该了解我任何人都是不可以使我妥协的，包括爱情，因为喜欢你我才和你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其他的因素。”我无法为自己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理由来证明我是认真的。
第二天我们去了海边，蓝蓝的天，蓝蓝得海，蓝蓝的梦想。或许有很多的人在很小的时候都是有这样一个梦想的，这个梦想并不是海本身，而是一种虚幻化的现实。
由于风浪的原因，我们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实现梦想的快感，相反地由于阿静的原因，我开始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怀念的，不就是一些水吗？
阿静走的时候，我正在一个公交车上奋力的拥挤着，我的四周是一个又一个的男男女女，虽然我使出了我全身的力量，但还是冲不出他们的保围，拥挤使我感到了眩晕。
阿静走的时候很安静，就象她的名字一样，不过她的眼睛里面一直含着泪水，当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她的脸上被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素布，这意味着什么呢？我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以后的日子，除去写作我就是看阿静留给我的一些信笺和她的日记，很多，从大学的时候她就一直喜欢我，不过由于女孩子的羞涩没有表示出来，而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直到毕业以后我们在一个很偶然的时间和地点相遇以后她把这一切告诉我。
我一直以为我和其他的人是不一样的，因为某种原因我很清高。我一直生活在一种很闭塞的空间和时间里，在学校除了打工和学习以外，我很少去特意的接触过某个女孩子，也许是没有那种所谓的感觉，也包括阿静，我记得的以前她是一个挺开朗的姑娘，但在我们认识了以后，她变的忧郁了很多，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原因。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摊开她的日记，我的心里总是被一种很深的愧疚所覆盖，她对我的爱是那样的强烈而我却视若罔闻，没有一点的感觉，但当我真正的喜欢上她的时候，而她却又走了，这对于她又是多么的不公平啊！
我在她的碑前种了一个树，每一个月我都会去看她一次，给小树浇一次水，这样也许她不会在孤独。在她的日记里面我了解到她是一个多么需要阳光的人，她害怕寂寞、黑夜，和被忘记，她形容那种感觉就象被冰封住的鱼儿一样。
其实很多的事情是没有结局的，不过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心理的作用罢了，我记得很早看电影或者看小说的时候总是喜欢先看结局，然后再慢慢的欣赏内容，好象里面的人物命运好坏悲喜与自己有很大的干连，如果不先看结局心里是不舒服的。这种思维定式在我们的脑海里已经不自觉的形成了一种惯性，我们喜欢之为习惯。
    自从阿静去了以后，我一直以为我的生活不会再发生太大的变化了，因为我答应过她，不会让她一个人孤独的去的，我要实现我的诺言，我相信自己能够做的到。但是生活往往不是计划的，很多偶然的事情又可以使你本来平静的生活翻起波澜。
    大约有两年的时间，我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白天写作，夜里看阿静的一些东西。在那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固执的认为，只有那样的生活才可以使我得到安静，才可以让我不在愧疚，我欠她的很多，我却没有机会偿还了。
    后来还是我的朋友杜可风救了我，他说他们需要一个文化顾问，反正我也一直没有固定的工作，同时也需要人民币来支撑我的躯体和精神，其实这两年我一直是靠以前的一些存款和稿费生活的，用他的话说我都快成了非洲难民了，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我听了以后觉得也有道理，确实我也真的需要一点新鲜的空气了，我的天空里一直没有真正的晴朗过。
    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感觉是变化很大，在中国一个新兴城市的变化是日新月异的，你根本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变化，总之我的心情改变了很大。
    其实这个文化顾问作用不是很大的，他只不过是看在朋友的分上照顾我吧，并不是说工作上的，而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工作。我的工作是每天看一些我认为很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和一些所谓的编剧进行变相的抄袭，我一直认为这种方式是很下流的，但却很实用，大概是钱的原因吧。
    我是在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认识方玫的，由于那是一部新的作品的发布会，虽然我去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但为了凑份子也跟了去。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起来很快，而且问的问题很有意思。在场的很多人都被她给搞笑了，而她却一直都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这更加使我感到好笑。
    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在杜可风的办公楼里面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隔了很长时间。她正在和一群记者围着办公楼，要求对杜可风进行采访，但是被挡在了外面。
    她看到了我，在外面比划着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我就过去将她带进了大楼，她并没有什么事情，而是为了进来采访，很遗憾的我拒绝了她，看着她失望的样子我想到了阿静，又有很长时间没有去看她了。
    我还是答应了她的无理请求，不过她却一直没有机会接近我的朋友，看样子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当我转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成功，一个人逗留在楼道里，我过去问她怎么样了，她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帮助她，因为在她的身上我似乎又看到了阿静的影子。由于公司的事情太多，只能将她安排在下班后的时间里。
    我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请我的朋友去吃饭，也让她跟上，完成她的采访任务。杜可风听说我请客，兴致很高，其实并不是因为这顿饭，而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个习惯了，不过看到方玫的时候他笑了起来，我没有说什么，一直向着一个比较安静又清洁的摊位上走去。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这种地方吃饭了，很难的啊，还是因为你这个记者，你很幸运啊，我们这位作家可是从来不喜欢请人吃饭的啊。”杜可风笑着说道。
    方玫听了以后，很有兴致地问道：“是吗？我今天可是有福气了”。
   “别听他的，今天我请客，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心情了”我回答道。
  “你们经常来这种地方吃饭吗？”她又问道。
  “那我们应该到什么地方去呢？”杜可风很感兴趣的问道。
   “至少是那种比较大或者有名气的地方吧”方玫笑了笑说道。
我们两个都没有回答，我记得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刚出来打工，我做的是营销，他做的是一份家教，每到了周末我们两个就会去一个很固定的地方大吃上一顿，因为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这就是很奢侈了，因为我们两个挣的钱太少了。不过毕业以后，我们就各奔东西，相隔天涯了，吃的虽然比以前好了许多，却没有那种心情和滋味了。
饭是南方很有特色的那种，虽然是个小地方，也还不错，三个人都挺高兴的。
由于这种心情的原因，在完成了采访以后，我们都象遇到了知音一样，喝了很多的酒。
当一个人很痛苦或者很高兴的时候，大概都会用酒来表示的，也许只有这种方式才可以表达出来，该忘的暂时忘了，该记住的永远记住。
杜可风醉了，醉的很厉害，不过他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就是那个非她不娶的女孩子的名字，我一直不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很多的东西是不需要第二个人知道的，尤其是朋友。
女孩子喝了酒的样子很漂亮，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方玫的脸由于酒精的原因涨的很红，不过更显得美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我感觉到了，因为在我们的脸上都有着一种麻醉的迷惑，似乎不想忘记，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以前很强烈的东西现在回头看的时候，其实是很平淡的，只是我们的年龄和阅历的缘故。
虽然以前的很多观点和看法发生了变化，但是我对阿静的思念和愧疚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所以我还是在每一个月去看她一次，和她说上一会儿话，去看一看那棵小树，它现在已经挺高了。
我看到了方玫，也是在一个墓碑的一边，大概也是来看朋友的，由于我对别人的事情向来不喜欢过问，所以我没有去打扰她。不过这天的她与那个和我们一起喝酒聊天的女孩子有着很大的区别。
她的脸很苍白，一个人坐在地上，也在自言自语着什么，也许每一个都有他自己的故事吧。
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倒在了地上，可能是由于悲伤过度吧，她的眼里含着泪水，脸色象白纸一样。
医院里的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我想到了阿静，在我们在一起的最后日子里，她也是一直都躺在这样的病床上的。
在她的上衣口袋里我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是一个女孩子，他们是一个宿舍的，名字叫雨薇，也是一个挺开朗的女孩子。
以后的日子里来看她似乎也成为了我打发无聊生活的一部分了，因为我对于那些所谓的公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有来到这里才可以享受到一种另类的快乐，她们两个是很要好的朋友。
可能是我来的次数多，或者说来看她的人太少，总之我看到的只有我和她的那个朋友，不过在一起的时间里还算快乐，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们之间的一些默契，我们聊了很多东西，不过我从来都没有谈起阿静，我不想让别人和我一起这份自由。
我在墓地看的人是她的男朋友，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她们告诉我。但是在一次实验中由于设备的原因，引起火灾，他没有出来。
我看的出来，他们的感情很深。
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似乎缺少了些什么，我需要一种新鲜的东西。
对于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也许已经保存了太多的厌倦，在每次穿过街道的时候，我总是很疲惫，也许我真的需要一种东西来填补我内心深处的一些缺陷了。
我离开了杜可风的公司，同时也离开了这个城市，我需要一种新的东西来实现我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需要。
安逸的生活可以滋生出很多的懒惰来，我在一种很不自觉中放纵了我的惰性，所以为了适应这种新的生活方式的需要，我参加了一次登山比赛，在一种体力的严重超载下，我找到大学时候的感觉，我还是我自己。
我应聘去了一家地方性有线电视台，在那里负责一些很有意义的栏目，通过声音和感觉将我很多的东西释放了出来，我感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松和自由。
以后的几个月里我每天都奔波在我的工作里，因为我需要一种成绩来证明自己还没有真正的懒惰，结果证明了我的奔波，以后这几个栏目的收视率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在娱乐这个领域中，收视率就意味着利润，所以我很快地得到了提升，并负责一批新的娱乐记者的招聘，在应聘者的名单上我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方玫。
再一次见面是面试的办公室里面，我又看到了那个朝气蓬勃热情开朗的小姑娘，她并没有看到我，因为我负责的是最后一道程序，题目也是很特别的，没有人去要求你去做什么，只有一个很冷酷的门卫站在那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我的办公室，而应试者自己根据现场采访的经验来确定他的行为。
这是对应试者实力和现场应变能力的一个严重的考验，她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用了侧瞧旁击的方法，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她惊呆地站在了那里。
当我们两个走出电视台大楼的时候，她开始了那种带有某种审判味道的询问。我没有回答她，我们一起去了一个很别致的餐厅，在那里我告诉了她我的一切。
她告诉我雨薇也来了，她们在她生病的时候被炒了鱿鱼，现在的社会是不养没有生存能力的人的。
这也许是一种很特别的缘分，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面，在这样一种环境里面，看起来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
后来我的生活就与这两个女孩子联系在了一起，看外国电影，去网吧，喝咖啡，去D厅。
对于很多看起来很麻木和做作的东西我向来是不感兴趣的，每一次面对它们兴致盎然的样子，我就感到好笑，本来很平淡的东西，来到了她们那里就成了不平凡的东西，我很佩服她们自得其乐的样子和方式。
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面，每一个人是都需要这样一种方式来适应和放纵自己的，否则生活就会慢慢的变成一种很沉重的负担，只有在平凡的世界里面搜寻出不平凡来充实我们的世界，从而使我们的生命找到一种恰如其分的寄托。
后来我和方玫恋爱了，但是彼此都很小心，因为在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面都存在着另外的一个人，并且很难忘记。
虽然我们都知道分歧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在一个很不恰当的时候，它发生了。
由于前几篇文章得到的反映还不错，我应邀去参加一个新的作品的发布会，就通过雨薇告诉她我的行程，我走的时候，她没有来。
发布会完成以后，由于要改编成剧本，所以我不得不辞去了电视台的工作，把全部的心思用在了这里。除了看了看看阿静外我没有安排任何的其他活动，也许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学会面对很多的东西。
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她的丈夫是一个军人，出于我一向对军人的好感，所以我们成为了朋友，在一次外景拍摄的过程里，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关于她和她的丈夫的。
在一期拍摄完成以后，我去了那个城市，雨薇告诉我方玫结婚了。
在那里我住了三天，一天是休息，一天我去找了方玫，一天是我和雨薇出去爬了一次山。
也许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是这样认为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了一个很荒唐的决定，决定和雨薇结婚，因为她告诉我以前的很多事情，在这个城市里面根本不存在缘分，她一直在默默的跟着我，寻找我。
爱也许只是一种感觉，但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我选择了后者，我们在这个城市里面举行了婚礼，也是在教堂里面进行的。
当我挽着雨薇的手走出教堂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背影，她却没有转过身来，看着雨薇幸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阵眩晕。

天下着沙

老兄，这是短篇还是长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