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那个故事也许不该发生

西岛

　　那年，我去南方出差，那个城市正好有一位和我神交已久却一直未曾谋面的诗友。那个朋友的热情让我至今难忘，我们彻夜长谈，把酒论诗，诗歌让我们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们像两个虔诚的教徒，膜拜在诗歌的灵光之下，我们都认为诗是我们的唯一，我们就是为了诗才活着。

　　我就是在那时认识了他的妹妹，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她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像一件做工精致的工艺品。尤其那双眼睛，清澈的像一汪山泉。这样的眼睛我已好多年没看到了，现代女孩的眼中充满了太多的欲望，就像被城市废气熏染的麻雀，再也找不到那种来自田野的清纯。那个女孩让我一下子回到了自然，让我呼吸到自然的清新。

　　她是在我要离开的那天晚上从学校回来的。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相信缘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让人不可思义，那天如果我朋友不是急着要赶到外县去开一个什么会议，如果他不委托自己的妹妹去火车站送我，如果不是误了火车，那么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

　　说来也怪，我戴了多年的那块西铁城自动手表从未出过问题，可是那天偏偏就神使鬼差的慢了20分钟。那天，朋友非常歉意地说不能亲自送我，叫他妹妹代劳，我执意推辞，朋友怎么也不肯。站在一边女孩说：“你放心，我不会吃你。”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没敢再推辞。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话，我是从她哥哥口中知道她叫小娟，是某医大二年级学生，也是个文学爱好者，而且特别喜欢诗歌。朋友把她的诗稿拿给我看，她的作品让我暗暗吃惊，我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一种让人难忍的灰暗气氛，让你的心一下子沉入黑夜的潮水，这和她的阳光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的诗歌手法竟然和我一贯主张的黑夜意识不谋而合，着也许是我们很快拉近距离的原因。

　　到火车站的时候，我看了看表，离开车还将近两个小时。“到茶社坐会吧！还早。”我说：“也好。”

　　我们面对面坐着。说出来你别笑话，那年我32岁，除了我爱人，我没有和任何女人单独到过这种地方，一下子面对一个陌生的少女，真有点尴尬，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话，再也想不出话题。她望着我突然笑了，我问她笑什么，她说：“你在女人方面肯定是个雏。一点也不像你的诗。”“为什么？”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我们面对面坐了十几分钟了，你还没正眼看过我。怎么，我不漂亮吗？”说完她又咯咯地笑起来。小娟的大胆和直率让我很快解除了尴尬。我说：“你和你哥哥的创作手法不一样。”

　　她说：“你喜欢谁的，说实话！”

　　 我犹豫了一会。“没事的，照实说，我已被打击惯了。”我说：“我更喜欢你的，当然，你哥哥的诗也不错。”

　　“心里话？”她拿狐疑的眼光看我。

　　“我不说假话，真的。你的诗更符合我的心态。”

　　她突然变的严肃，“我很感动，像你这种年纪的诗人很少有人喜欢我的作品。我读过你不少的作品，你的诗里有许多和你们这代人相悖的东西，你诗中表现出的那种孤独、痛苦、对传统的不屑，以及人性本能的宣泄消除了我们的代沟。”

　　诗歌这个话题让我兴奋起来，从艾略特的现代主义，庞德的意想主义到中国的第三代诗人，我简直口若悬河，旁若无人。小娟对我的观念大都持赞同意见，真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火车，看看表，还有15分钟，我有点急了，赶紧往站台跑。当我们满头大汗的赶到入站口，哪知入站口的门早关了。我看看表，还有6分钟，见鬼了，为什么这么早就关门？我看到一个执勤的民警，便去质问他。民警指指火车站上的大钟，冲我笑了笑。我一看，傻了！火车已开车20多分钟。

　　我急得差点跳起来，心里空落落的。小娟却像没事似的，她说：“急也没用，干脆再住几天。”“你哥又不在！”我讪讪地说。“有我呢！我陪你好好逛逛。”

　　我有些犯难，小娟的父母旅游去了，家里只有她和哥哥，如今他哥又出差，家里剩她一个，孤男寡女，总有些不方便。小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了句很让我难堪的话：“你怕我强奸你？”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想不到你这么面腆，你在诗中宣泄性意识的时候也没见你难为情。男人都这样，叶公好龙。别看他平时云山雾海，一到关键时候就触礁。走吧！我给你补补课。”说完就过来一把挽住我的胳臂。

　　那一刻的感觉，我真的无法形容。我长那么大，没有和任何女人吊过膀子，平时和我爱人上街，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连一次手也没拉过。小娟挽住我胳臂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我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我想摆脱，却不由自主。最初，我觉得自己像个贼，仿佛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我。当我走过一条街道以后，我突然有了一种自豪感，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觉。我感激小娟，她启蒙了我，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男人。

　　接下来的那个夜晚，是让我刻骨铭心的一晚。小娟亲自下厨，为我做了很地道的地方小菜，还特地为我买了当地有名的白酒。她说：“我知道你们北方人豪放，爱喝这个，那像我们这里的男人，说话都娘娘腔，我就喜欢北方男人。”她取出两个酒杯，都斟满酒。我说：“你也喝这个？”

　　“不行吗？”她说，“在学校时我放到过10个男生，不信我们比比。”她端起杯子：“来！为了我们的相识干杯！”说完一饮而尽。那晚，我们都有些醉了，她把脸伸向我：“亲亲我！”我愣了一下，说：“不行！我有老婆，我是你哥的朋友。”

　　“屁！你不是男人！”“我……我……”我不知说什么好，“你醉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你是个伪君子，你……你心口不一。这就是你们那代人无法治愈的顽症。”

   ……

　　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你的眼神早就背叛了你。你虚伪！”她冷笑着又喝下一杯。

　　“我是只狼，我不想伤害你。”我故作强大。

　　“屁！你知道什么叫伤害！为了维护自己的所谓道德，置一个女人的感情而不顾，那才叫伤害，懂吗？你算什么狼，一只吃草的狼。”

　　 我突然感到体内有一只毛烘烘的兽爪沿着我的血液伸展，一种邪恶的力量在我血液里冲撞，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我以狼的姿势扑过去。我看到小娟的眼中充满了惊奇。

　　那是个疯狂的夜晚，决堤的洪水排山倒海的冲过来，我和小娟都陷入洪水的旋涡，那惊险而又刺激的浪头将我们举起又放下，直到我们筋疲力尽，我们都以为自己死了。当我们再次睁开疲惫眼睛的时候，我们有种获得再生的感觉。

　　这是一种罪恶感突然袭来，我想到妻子，那个为我付出青春的女人，我该怎样对她？还有，小娟的哥哥，一个侠肝义胆的朋友，我却泡了人家的妹妹，我算人吗？我望着睡熟的小娟，她的脸上还未退尽的稚气让我心痛，我该怎样对她负责？这一连串的问题，将我一下子推进了地狱，我的灵魂被地狱之火煎熬。

　　 下半夜的时候，我干了这一生最无耻的勾当，我开溜了。我在小娟的床头留下一个纸条：“饶恕我吧！我走了。”

　　 那以后，我和小娟的哥哥依然通信，可他从没有提起过小娟。十几年过去了，我从未忘记过那个女孩。我的罪恶感没有因时间的消失而减轻，我的灵魂一刻也没有安宁过。直到去年，我接到一个邮包，打开一看，是我的一本诗集，是当年我送给小娟的那本，上面有我的签名。我的头像上有一个鲜红的唇印。一定是小娟的，我想。

　　 诗集里有一页纸，是首小诗，题目叫《晚点的火车》，其中有两句写道：“对于你/我是一辆误点的火车/而你/是我最后一位乘客。”除此以外，在没有其它信息。

　　这件事让我寝食不安，我破例给小娟的哥哥挂了长途。她哥哥说：“小娟毕业后在一家小医院里做医生，多少男人追她，就是不嫁，她说男人都不可信，只能上床，不能结婚。谁也劝不了，整日喝酒，最后患了肝癌，死了。临死前，她让我把一个邮包寄给你。”

　　 打完那个电话，我如五雷轰顶，差点瘫倒在地下。第二天我去了大佛寺，我在佛前跪了一天，我向佛祖忏悔罪孽。天快黑的时候，一个和尚走过来说：“施主，世间事该了时就要了，凡事都有定数，非人力可为，施主有何必执迷不悟。”

　　 离开大佛寺，心里恍恍惚惚，似有所悟，又心中茫然。我的耳边又响起那辆误点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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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辉

http://www.jinjunhe.net/list.asp?id=2275
欢迎西岛，不过论坛规定发在这里的文章必须是在别的地方没有发表过的哦：）

西岛

是的这篇文章在我的《丝路文苑》的专栏里有，你这个地址是未经允许转的。我几乎所有的作品，只要在发在我的网上，差不多都被人转走，有些干脆挂上自己的名字。网络版权让人头疼，剽窃防不胜防。你这个地址还算仁义，没注名字。我来这里是听说这里聚集了许多名家高手，故以文会友，给不给稿费无所谓的。顺便告诉大家，我还有几个使用较多的网名：画柳野鹤、飞翔的叶子、山不转水转、ｗｓｍｎ８８、ｈｌｙｈ９９。谢谢这位仁兄帮我搜到这个网站。

西岛

我搜了一下，发现七八家网站转了我这篇作品，有一家还标明１８岁下不让看。气死我了。

蓝色的小木屋

斑主其中责任，是保持本版的原则性，因此，希望朋友们能够理解。

馨怡轻舞

这篇很不错的好文。学习……

邱天

这篇写强奸。。。。。

何佐平板

最初由 馨怡轻舞 发表
这篇很不错的好文。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