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窗外（实验文本三部曲）

jedicat

<br /><br />窗外之一
　　她在等什么？
   
　　我说的是我窗外的一个着红衣的姑娘。她在那里已经很久了，我猜想她应该是在等着什么，至于等些什么就很难猜测了。
   
　　会不会有这个故事在其中呢？也许吧。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其中有什么美妙的故事，我好像也无法得知究竟。我总不能下去问人家吧，虽然这也是个办法，但实在不合乎我的个性。至于我个性如何，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故事是如何的呢？
　　我先前说过我是不会跑下去，唐突地去问个究竟的，那要想了解那个故事的唯一方法就只能是－－想象了。合理的以及不合理的想象，有可能会有限的接近现实。
　　来，让我们看看合理的那个。
　　先说明一下周围的环境吧，这个刚好和一个故事所需要的故事背景是相和谐的。那个姑娘，在我视线的左下方，她面前是一条大概2米宽的柏油马路，马路上自行车往来频繁，自然也有形形色色地小汽车开来开去，以前的某次我还见过那种巨型的大卡车也轰轰隆隆地在上面走过，至今依然可以在路面上见到那个压痕。
　　马路对面，只有很窄的尚且容不下一个成年人行走的人行道，紧挨着它的是由栏杆和水泥底座构成的围墙，围墙那边是一所有些规模的初中学校的铺盖的草坪。是时，是北方的四月初，草地上是枯黄而又僵硬的败草，在草坪的左远端并排着两俩大巴校车，而右端则是一群学生在排练舞蹈。
　　这里已经出现了现实的一种可能，那就是也许那个姑娘在看排演的舞蹈，因为我也在看。从我角度来看，那种舞蹈既无聊又不认真，选择的是我不甚喜欢的韩国舞曲，这个解释实在是有点不地道。何况，那个姑娘，她的视线只是偶尔才会偏向排舞那边，她更多是左顾右盼，不时的抬腕看表。倒是有个小伙子和我一般无聊，看了正经好一阵子。
　　于是，我否定了前一种可能，重新回到起点。
　　先来描述一下这个姑娘吧。我无法判断其年纪，所以无法准确的用姑娘或者女孩来进行指称，我无法确定。何况即便是我知道了其年龄，也没办法区分姑娘和女孩这两个词到底有什么样的界限分明的各自的时间领域，就主观感觉而言，我倾向于用姑娘这个词来指称，因为她看上去比一般女孩要成熟些正合适姑娘这个指称。
　　这个时候呢，走过了一对年轻的情侣（当然也有极其微小的可能是兄妹），我盯着其中的女子看了好一会儿，收回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她”，那个姑娘，也就是我的女主角，一直在盯着那对情侣中那个男子看。我需要补充的是，那对情侣刚好是俊男美女一词形象的注解，这也是我盯着那对情侣中的那个女子看的原因。不过那个姑娘这样盯着一个帅哥看，也许说明点什么，不过其实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接着说原来的话题。写小说编故事是件蛮主观的事，对于故事本身你只能看到作者要你看的、听见作者许你听的，假如作者是个喜欢故弄玄虚的先锋派，那要想搞清楚他究竟写什么是件非常离奇且艰难的事，至少我这种水平的理解能力对大部分先锋派的作品都是无知觉的。好吧，我试图把事情全面的介绍给你，好让自己可以和先锋派的那些家伙划清界限。我会尽力的真实和客观。我是很喜欢客观和真实这回事的，希望你也喜欢。
　　好了，说回主题，那个姑娘，我记得她扎着马尾辫，穿了一件玫瑰花色的开衫——
　　这个时候，也就是我往笔记上写下一大堆文字之后，抬头一看，没有了，那个姑娘没有，消失了，蒸发了，我的女主角不见了！
　　难道这就是结尾？
　　她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就这么抛开我这个男主角走掉了？
　　也许她在等，只不过转到一个我看不到的位置上了，应该是如此的。当然还有种可能，是她等到了她要等的人所以一起离开了，但是这只是种可能而已，她怎么会等到了她要等的人，我还没有下楼呢呀。
　　嗯，也许你明白了。她在等我。
　　这个结局如何？在充满合理的世界里，有那么一丝不合理；在寻常的你所也知道的经验中，给你不一样的经验，这就是小说。
　　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下次再说。
               
                                                                       （完）---------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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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br />窗外之二
　　我本来准备了一副望远镜，是的，望远镜光学望远镜，不是哈勃太空望远镜，因为我是拿来看人不是看星星的。
　　但是，显然借我望远镜的兄弟误会了我意图，于是他借给我了一架类似电影《大清炮队》里那种单筒三片结构的天文望远镜，它能使你在晴朗的夜空里非常非常清晰的察看月亮姐姐脸上的雀斑——学名是环形山或者火山，假如在1969年7月20日那天看月亮的话没准还能看见米国人阿姆斯特朗穿着臃肿的月亮牌宇航服在月尘里印下人类的第一次个地球以外的脚印，那架望远镜真的有此种清晰度，不过往往看得清远处就看不清近处，事无完美。
　　我借望远镜是为了看一个很是熟识了想见一面的网友，她此刻就在我窗外斜下那里徘徊，假如她在月亮上我借来的望远镜就可以派上用场了，但是这回它就一点用处也没有。后来朋友安慰我，可以拿它去看嫦娥，这是题外话。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很迫切地想在网络时代的现今通过网络找个奇妙的情人和她发生一段异常的恋情，经过我目的不纯洁地沟三搭四终于在屡次失败之后得偿心愿。我有她的照片，是千哄百骗才到手的，很无耻的是我一直拖着没有礼尚往来的也给对方我的照片，因此我获得了最大的主动权。
　　透过800度近视200度闪光的近视镜片的光学纠正之后，我把她左左右右地打量了十几遍，果然照片是有水分的，不过意外的是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是比例恰到好处是我非常钟意的那种修长体形的女孩。
　　我的猫此刻在我的房间里上窜下跳。说起它来，着实让我难堪。首先，它一点也不乖，都快十岁了老猫了却还能够在我悄无声息地偷袭之下全身而退并且还能让我“投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手上多几道爪痕。其次，这是只比我还有特立独行的个性化猫咪，它的首要性格就是暴躁和凶悍，举一个简单例子吧：它最喜欢的实物，不是鱼，也不是其他什么的，我请你先稳定一下情绪注意一下你周围的环境以防止我说出事实之后你惊惶之下被什么绊倒那就不好了。
　　我现在宣布，我家猫咪最喜欢的食物，便是——狗肉。是的，你没听错，我也没有说错，是狗肉，你要我重复几遍才相信？要不要拿你家的狗狗来试一下（我假设你家里是养狗的，现在养狗的家庭太多了，比养猫的家庭多，也比上不起小学的失学儿童多）。它对狗肉情有独钟，无论是生的，还是熟的，或者半生不熟，已经带血的或者还长在活泼的小狗狗身上的，都怀有极大的兴趣，而且它对狗肉的喜欢不是动物性或者基于生理需要的，我猜想它实在根本就是只心理变态的猫咪，它对狗肉的喜欢很难以形容，大概只有那些喜欢吃食珍稀动物的人的心理和它有部分相似。这种奇怪的饮食习惯，使得我所居住的小区里“没有一只狗不怕它”，以至于小区很民主的服从大多数意愿的要求我家猫咪在家禁闭禁止外出。
　　有人觉得猫比狗还厉害，这简直就是扯淡。事实是，我也不认为我的家猫咪比大个凶狗厉害，而且我家猫咪也明白那些大丹黑贝什么的是惹不起的，但是京巴、吉吉之类的不欺负一下就实在对不起“老虎师父”这个莫须有的名头了。
　　应该有人对我此刻猛扯我家猫咪提出质疑了，因为前面正说着一个好像有点浪漫地网络爱情故事，这么还没有具体说那个姑娘就扯到猫咪身上了，事实上，你听我下面的解释就会明白整个事情是如何的了。
　　事实是，我之所以只是在窗户上看而不是去和约来的网友妹妹会面，最大原因就是我家猫咪，当然也有貌比鲁达黑似李逵身如武大这些客观原因，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我家猫咪。你知道吗，我家猫咪，它爱着我呢。
　　猫咪喜欢或者爱上人这样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也不罕见。而我之所以不敢忤逆我家猫咪对我深情，是因为我家猫咪那奇怪的爱好。事实上我不是我家猫咪第一个喜欢的对象，它开始的时候喜欢上的是一只貌赛潘安的靓狗，但是基于某些常识那个狗对它的深情毫无感觉，那之后我家猫咪才有了喜欢吃狗肉的不良爱好的，我生怕我的拒绝会造成猫咪的另外产生新的更加恐怖的不良爱好。基于人道，我就不点破那个新的不良爱好是什么了。

　　当然，我这么说实在是有点推卸责任的嫌疑，因为我家猫咪从来就没有明确的显示出任何爱我至深不与其他共享的意思，更没有阻止我去外面和网络美眉见面，它只是趴在我的门口地板上瞪着大而圆的眼睛。虽然我知道它有睁着眼睛睡大觉的特别习惯，但是它此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凶悍了，我实在不敢确定它此刻是不是在装睡。睁着眼睛睡觉最大的功能就是别人是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在睡觉的。所以，我还是不敢。
　　老实说，也是看向窗外，越是看这个那个网络美眉修长的身姿，就越是觉得此女貌似天仙。从她没有得到我照片就给了我她漂亮的靓照，还有对我整个不甚了解的情况下就答应和我见面这两点来看，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这样的女孩就在窗外等着我，这实在是叫人心动。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打算从猫咪身上跨过去，奔向幸福的时候，猫咪懒懒地翻了个身，在地上躬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象闪电般扑到某物上叮叮当当的抓出几个长长的爪痕之后，我就彻底崩溃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网恋了。不，我发誓，除了我家猫咪，我谁也不喜欢。上帝作证，阿拉庇护，哈里露雅。
　　就是这样的。
　　以上是小说，是不合理的那种。下次，下次，是另外一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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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br />窗外之三
　　第三次用同一背景说故事，这回那里还是摇摆着一个姑娘而不是一个小伙子，毕竟我对描述姑娘的故事更感兴趣一些。
　　我本来想实实在在的来一回白描的，但是就在我往本子上写这些字的时候，眼角余光就瞥见那个姑娘兴高彩烈地奔跑着飞离了我的视界。我视线内的世界非常有限非常狭小，虽然它有近乎与无穷的内容可以进行挖掘，但是它依然是受限的。
　　我还有一点点记忆，假如挖掘挖掘、整理整理、构思构思，也能勉强写出一个故事来。这里我把我的记忆比作一座矿井，把记忆的内容比作矿产。要想挖掘记忆，就得想挖掘矿井一般。记忆就象矿井，里面很黑，最好象真正的挖掘矿井一样带上矿灯，实际操作的话就是给心灵找个光明的企盼，当作照明。
　　当然你还可以动用大型挖掘机械，我在这里向你推荐德国制造的佛洛伊德牌挖掘机，当然该公司的另外一款容格牌也不错，但是那是挖掘集体记忆矿井用的，在这里就不推荐使用了。
　　另外需要提醒的是，在挖掘记忆的时候，要很小心很小心才行，正常的矿井是会发生比如水灌、瓦斯爆炸、塌方等等事故的，而记忆的矿井一旦操作不当，产生的后果也是很可怕的，所以请依照千万小心从事，否则——
　　具体过程我就不多作描述了，假如我操作没错的话，那么我的记忆中那个走掉的姑娘是个胖姑娘。我想我应该没有说过我不喜欢胖姑娘这类的话，并且我也不打算说出这样具有巨大破坏力的观点。这是种很不公正的观点。不过，话说回来，就个人审美习惯来说，象在第37届奥斯卡上抱着小金人的前美女凯塞林·择塔琼斯，就实在是让人吃惊，于是我立刻将她赶出美女俱乐部，这么作虽然有点残忍，但是等她产后瘦身成功我还是欢迎她回来的。
　　我再陈述一遍，那是个胖姑娘。这个胖的概念是由光学信号传递到我的眼镜之后再进入我的眼睛的，然后眼睛里的感光细胞把对光的应激转化为神经信号传递给大脑，大脑在经过还原加工上交到意识层面，意识层面再经过对已有的观念进行潜意识下的比较，产生最后的结论——那是个胖姑娘。我所不上整个过程，有多少客观性，但是里面一定是有我主观意识在作用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客观。
　　就事论事，那是个胖姑娘。但是，我实在是难以为续，因为我很小心很小心的挖掘记忆之后，却发觉我对那个姑娘唯一的印象就只是胖整个概念，这实在是让我懊恼。说明我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实在是糟糕透了那么——
　　那么，我又看上到了一个在等人的姑娘。她在那里走来走去，随时都会走掉的样子，我犹豫着是不是真的要写她，当然结果你应该猜得到。
　　那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也许用少女这个词来指代会更好些。她套在长腿上牛仔裤，有些地方磨得发白没有了原先的靛青色，不过也许那种牛仔裤就是那种样子的。我无法判断她的年纪，现在的女孩子的年纪非常难以判断。
　　她侧着头，耳朵贴着一部小巧的手机，也许在招呼什么人吧。就是她等的那个？这倒是个合情合理的想象。
　　那个天气，等待实在是件令人不快的事情，所以我能够理解她走来走去焦躁不安的心情。窗外的天灰沉沉的感觉实在是象沙尘暴之前的那种天空，时间大概是五点钟左右，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具体的云，也没什么风感觉，早春的气温依然很低所以有些冷，在这样的天气里等人，实在是让人不爽。不爽这个词虽然太口语化而且明显粗制滥造，但是放在这里用却恰到好处。
　　一个电话打断了我的陈述，和电话那端的哥们儿聊了一会儿。回来再看窗户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个少女般模样的女孩，刚好等到她要等的人，一个胖姑娘。假如我很小心很小心挖掘出的记忆没有错误的话，那么这个胖姑娘刚好就是先前我看的那位，原来如此阿。
　　这是寻常世界里很寻常的巧合，是很朴素的故事的一种，一般没人会去记述这样朴素简单的故事，假如我恣意妄为地发挥的我的想象力的话，也许可以搞出个复杂着可能连我自己也绕进去的故事，不过那样往往失却了事实本身和白描的意义。
　　白描在于真实和无关真实的联想。两个姑娘都不是等待戈多的那种姑娘，她们是很平实的、很朴素的生活在现实中的。
　　我倒是可以给一个惊奇的结尾，但是希望你看了不要生气。你确定你不生气，真的确定？好吧，你得发誓你不生气。好的好的，结尾是：
　　两个姑娘开始一起等，等阿等。老实说，我真不该把她们两个都约来，真很不道德是不是？其实我只是象比较一个这两个网友美眉到底那个好些而已。
　　结果，据说两个人反而成为好朋友，被唾弃、咒骂、放进黑名单且臭名昭著的，就是我了。你要记得，这是小说，不是现实来着。
　　好的，结束。
　　　　　　　　　　　　　　　　　　　（实验文本三部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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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dicat

<br /><br />我自己也不确定这是三个还是一个故事，从继承性来说应该算是一个，从技法上来说是三个。

孙香汗

<br /><br />我喜欢作者不时插进来絮絮叨叨说点什么
我喜欢在构建一个故事的同时解构
我喜欢文中透露出的作者对小说的理解
我喜欢里面的幽默和玩世不恭
我喜欢具有幻想气质和实验性质的文本
（发掘内部世界和文本世界可弥补日常生活的贫乏
令小说达到应有的字数和长度、具有应有的丰富和智慧）
当然我喜不喜欢不关作者的事，但我想说
我真的喜欢这（三）篇小说，因为它（们）带给我
丢失了好久的阅读快感。

jedicat

<br /><br />作为试验文本，会有人喜欢，这个这个，实在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