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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原创] 《芙蓉镇后事》(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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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0 12: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9 编辑 <br /><br />(长篇小说)
                          唱一曲现时严峻的乡村牧歌     
                                          ——自序
                          内容梗概
  
  这是根据当代著名长篇小说《芙蓉镇》所创作的另一部长篇续集——说的是自三中全会后,已平反回家的秦书田摘掉了“铁帽右派”和“现反分子”的历史帽子,并且当了县文化馆馆长。不想,当初偷着和妻子芙蓉姐子所生的长子秦军时已初长成人,却与父辈们先前那个“政治闯将”式的死对头——后又嫁作港商妇的李国香的大女儿景影,在芙蓉镇上邂逅相遇,而景影正是当年李国香在芙蓉镇上与另一个曾相好的男人缠绵之际生下的血肉。几年后,由于共同的遭遇和理想追求,大学毕业后已下到镇上当了副镇长的秦军,与受李国香指派回乡办企业的景影再次相逢即渐生情愫,却不可避免地招来了秦书田、胡玉音和前女友黎玲及黎满庚、“五爪辣”们出自于本能的反感和阻止。后又因为秦军的刚直方正以及自个与官场上的不入流,终于弄得官罢家散、一筹莫展。在这面临人生选择的关键时辰,是时任“盛湘”公司实际负责人的景影无私地帮助了他,使他重新振作起来,并坚定了信心,以至复职后,秦军在所分管的农业和乡镇企业方面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为此得到了家人、乡邻的理解支持,却遭到了以前州委书记杨民高为靠山的县委驻镇工作组长“眼镜蛇”、镇长“小地主”们明地或暗地打击和中伤,并利用先前已癫狂了的“土改根子”王秋赦出面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使得秦军又一次被暗算罢官。当再次复职并代理镇长后,秦军在秦书田先前的伙伴——另一个老革命式的实力人物以及前镇委书记“老镢头”等的鼎力支持下,又更进一步地在全镇范围内开展了系列前所未有的改革,但由于受到各方面的影响,更由于直接受到了来自县、市里的一些权势人物的极力反对和阻挠,农村改革如昙花一现,面临重重阻力而步履艰难,秦军的结局也可想而知。以后他不仅再次被挤下了台,而且最后竟以一纸辞呈别乡而去,几经周折,才到皇根城角下做了一专门撰写现时农民和农村问题的自由撰稿人。当悲愤欲绝的红颜知己——景影得知秦军不辞而别的消息后,心如刀绞、泪如雨下,最终也不顾一切地从寡婆桥上追寻着他而去……
   小说《芙蓉镇后事》立足于承前启后,力图保留原作品《芙蓉镇》独特的语言风格和浓郁的乡土情调,寓政治风云于风俗民情图画,借人物命运演乡镇生活变迁,通过五岭腹地一个偏僻山镇二十多年来的巨大变化及人物悲欢离合,透视“文革”阴影的遗存,旨在反映现时中国农村和农民的真实境况及命运,反映他们的勤劳善良和忍辱负重精神,雄辩地揭示出:农村和农业再不进行真正而深刻的改革是没有任何出路的,三中全会以来农业改革的胜利成果也将毁于一旦!
《芙蓉镇后事》共分30章节,约20万余字。为方便读者,此为缩简本。---------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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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2:0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2:59 编辑 <br /><br />           第一章

                                秦书田的心病

                                     一

                                             “秦癫子”要写歌子了
公元一九八零年仲夏的一天,五岭山下的偏僻小墟芙蓉镇到处传递着一个惊人消息:讲,曾在芙蓉镇上呆过好多年头、现在县里工作的秦癫子要写歌子了!
山里人好久没听到过秦癫子的歌子了,当然耳热想听,可这秦癫子何许人也?也许这正是读者诸位想要晓得的,其实,往日在芙蓉镇上呆过的人都晓得,他大号叫“秦书田”,绰号“秦癫子”,现年四十七、八岁的样子,不是本地人,学过音乐,会作曲,爱抡着胳膊指挥群众大合唱;更有名的他还是先前街坊上那做米豆腐——芙蓉姐子的老倌子哩!于是有好事人不免要打听一番:咯癫子鬼都好几十岁,半个身子进黄土的人了,到底要写一本甚歌么曲呀?但近日来,秦书田嘴巴子硬得很,就是不语,既然秦书田立场坚定,死不肯讲,妻子芙蓉姐子也就讲不出甚了。于是,这一惊人消息从县上飞流了一阵后,又倒回在芙蓉镇上嘎然而止。
其实,秦书田也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倒,他怎能忘记那些黑岁月的日子……
话说在那风声鹤唳的年头,芙蓉镇上的“铁帽右派”加“现反分子”秦癫子和“新富农寡婆”芙蓉姐子背着他人自个同居,一不小心生下一男孩军军后,又马不停歇地一股脑撂下凤凤与文文这对孪生子;好在这时秦癫子已平反进了县文化馆,几年后又做上了馆长,加之芙蓉姐子“人生得蛮光水,手脚又麻溜,做的米豆腐确实好呷”,故操起老家什来如鱼得水,似小菜一碟;由于生意奇好,进钱快,颇让秦癫子好生悠闲了几年。然而,还没过几天快活日子,秦癫子就被层出不穷的新奇古怪事闹得吃饭不香,困觉不着,整天里没精打采的,按他的讲法,不啻于是“风声雨声读书声——不闻一声;国事家事天下事——难得糊涂。”以至连吞了几副芙蓉姐子替他抓的枸杞壮阳药——炖老母鸡汤也不见效。到了夜晚熄火,芙蓉姐子梦睡中仍听他长吁短叹翻来覆去,一番追刨才晓得原来老倌子主要是为诸如“红旗不倒”、“后继有人”、“一万年不变颜色”此类空拐事闹心。
多亏芙蓉姐子的好声细说,这天的老秦双手接过大碗,正欲蹲在自家院落的瓜果棚下喝那芙蓉姐子替他炖的老母鸡汤,可还没待蹲上小凳板,就听见屋子里的小喇叭哇哇叫,一听是重要新闻,连忙凑了上去,想听,可还没听几句,就恼火得不行,硬是把碗给摔了,还气嘟嘟地直嚷嚷要重上芙蓉镇与真正的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待芙蓉姐子闻讯赶来,见已是撒满一地的鸡汤,于是心疼得直唤:
“砍脑壳的呀,做甚么摔了我的老母……鸡……汤。”
直到夜晚,老秦还在闷闷不乐,长吁短叹的。忽然又听见一阵阵叮叮咚咚的噪音,他又烦了,“黑灯瞎火的,那个斋猪子杀鸭呀?瞎弹胡闹甚么鬼,卵弹琴!”
吓得在隔壁摸着一把破吉它摆弄不止的长子军军与在一旁充当忠实听众的妹仔凤凰一溜烟躲开了。
于是,芙蓉姐子嗔怪道:“自家奶崽妹仔学歌子,你卵扯甚么呀?”
“土流氓玩刀子,洋流氓玩吉它!”老秦振振有理地。
芙蓉姐子顿时傻眼了!原来在搞过地道的民族音乐的老秦眼里,认定曾经的一句话在理,即“土流氓玩刀子,洋流氓玩吉它”,因为在“文化大革命”当头,玩吉它就列为另类,要受到监管,觉得乐器是资产阶级的、或腐朽的什么,其实乐器是没有阶级性的,用来表现什么。所以当时也不是说故意要用这个乐器,而恰恰是特定的场景,特定的题材,要表达一种特定的美,但老秦本人就是一个在当时受过监管的人,又觉得用这种乐器不合适他,更甭提山窝窝里的后生子,或许是没有发泄不满的具体对象,或许是触动了他心中的隐痛,就朝自个的崽女莫名其妙地发了火。
其实,芙蓉姐子何尝不晓得,这些年来,搭帮上头英明果断,拨乱反正,又经过 “真理标准”大讨论,才把“政治闯将”李国香、“运动根子”王秋赦之类轰下了台,使得“北方大兵”谷燕山、大队支书黎满庚以及他们这对“黑鬼夫妻”等人重见天日,过上了正常人生活。秦书田平反安排回县文化馆工作后,深感往事不堪回首,又有感于“如今哪座大城小镇,冇得几个疯子在游荡、叫喊?”于是再次拿起了已久违生疏的笔,焚膏继晷、孜孜枯枯地开始创作起来——他有心将先前自个和他人受苦受难的经历,写成一出《喜歌堂》形式的大型歌舞剧本,以教育后来人。但他似乎写得很苦,不知是文笔生疏了还是心绪不宁,抑或是其它,总之,他实在写得太苦,以至于忧心如焚,有时夜深人静时,竟大呼小唤地直喊:
“玉音,玉音!玉音——!”
待胡玉音闻声从前边店铺紧颠急跑赶拢时,秦书田的神态令她吃惊不小。
  “吊脚楼倒塌了吗?那条懒蛇真的疯了吗?!”                  
那晓得秦书田的话刚落音,胡玉音便面色大变,骇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呆了一会,她突然仆倒在男人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冇长眼的老天爷唷!做甚么总和我的男人过不去——!”

    有谚道:公不离婆,秤不离砣,这悲戚的女人又何尝读不懂自个儿男人的心?十多年前那段患难与共、不堪回首的往事,让她刻心铭骨、没齿不忘,更何况眼前这个曾给予她生活勇气而苟活下来的爱人。在风雨如晦的过往,她因迎附着有“火烧冬茅心不死”之称的“铁帽右派”,楞让清早巴早从供销社高围墙与女书记偷情回来的“运动根子”——吊脚楼主一屁股滑倒在那堆稀屎家伙上,以后又以“新富农分子”的身份,与“铁帽右派”王八配乌龟般“巴了肚”、“坐了喜”而备受摧残。正是这一悲一喜,直惹得昔日的工作组长怒不可遏、大发淫威,一声令下,她的两个发育正常的、玉雕琢般的奶子即被人用铁丝穿梭示众……
那时的她哟,整日里成了“眼泪淘饭呷”的苦命人!
自然,秦书田——昔日的秦癫子更不会忘怀,以前的往事似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他的脑海里常会忆起当年平反归途中,在小船上巧遇女书记李国香的情形——
真乃不是冤家不碰头,这天的芙蓉河畔,河草菁菁,小舢静流。两个老对头在河道移动的小舢舨上真的撞到了一起,李国香仍旧矜持地拢了拢似比先前零乱了些的黑发,主动打破沉默,细声细气地向刚平反回家的“老相识”秦书田发问:“你的事,属那种很是难办的,不讲我们间先前的缘分,就是按照党的政策,我们县里平反办公室的同志也是帮了好大的忙唷!”
那神态,那语调,简直像是春上的雌莺在叫春儿,听了,秦书田只微微一笑,“那按你的意思莫不是讲,今天的我倒是要好好的感谢你先前的大恩大德,是不?”
听了这话中带刺的语调,女书记不禁讪讪苦笑:“你还是那鬼神气,要呷亏的!”
“先前有人硬把我由人变成鬼,现在又有人悲天悯人把我由鬼变成人,理当要谢谢你罗!”
不软不硬的钉子,让对方还称得上俏俊的脸倏地一红,不禁恼羞成怒地拉长了脸。于是书记的昔日作风怎么也压抑不住地火冒三丈了上来:
“秦癫子,听着!你不要得了好处不晓得好歹。大是大非面前,端正思想要紧,不要以为摘了帽子又翘尾巴,路子还蛮长咧,何况我李国香现在还是咯镇上的书记,讲话是要算数的。要不咱们等着瞧吧!”
“那确实是的,但愿您书记大人下半路子好走呀!”恰巧女书记要上岸了,脸皮蛮厚的秦癫子又阴阳怪气地把话抛了对方去。
恰巧一阵阴风刮来,把两岸芙蓉吹得蔌蔌着响,也让女书记丰盈又不失苗条的身子好一阵颤栗,她只得恨恨地瞪了“老相识”一眼,骂了句:“几十岁哒,脸皮还厚得咯样吓人!”讲完,屁股一扭便下了船去。
随着阵阵阴风飘然而来的咒骂声灌入老秦的耳中,他内心一紧,直盯盯的觑着那个女人远去的身影。
……
不料,几年过去了,但她那暧昧不定的神情和鄙夷的目光,以至让他如今在睡梦中,还常常被一阵阵王秋赦式的凄厉叫喊惊醒:
   “千万不要忘记啊——!”
   “‘文化大革命’,过五、六年又来一次啊——!”
   “阶级斗争,就该你死我活啊——!”
倏地,一个激凌把他惊起,这才觉得浑身汗水淋漓,只得披衣下床,歇过汗后,又疾笔奋书,一夜不曾入眠。
一旁的女人看在眼里、疼在心底,不由泪眼婆娑了。
  ……
未完,请看下续——
                                                     
                                       二

                                  李国香又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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