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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米 娃(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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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4 15: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米  娃(小说)
   
  在蜿蜒而绵长的黄土山坡上,零星地散落着十来户人家。郁郁葱葱地各种树木掩映着参差不一的新旧瓦房,这就是青龙湾。这山名叫青龙山。
  说起青龙山,可有一段值得村人骄傲的传说。据村中遗老说,早在周朝时,这一带就是风水宝地。当时此地曾出现过一条青龙,后来成为周朝一个什么王。然而,这帝王的哥哥心胸狭窄,嫉妒成性,一心想置弟弟于死地,就带领成千上万的民工在此斩龙腰。可是真怪,他们白天挖山,可一夜功夫,这被挖断的山又连在一起。他更是不服,于是就夜以继日地挖山,非断开此山不可。挖呀,挖呀,九九八十一日,终于将此山断开。从此这里的脉气大减。尽管以后各朝偶尔出一举人、秀才什么的,不是短命,便是中途削官。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儿育女,繁衍子孙,这就是青龙湾人的生活。
  青龙湾给孩子起名是有特色的。有人作过考查,研究发现这里人的名字大致有两种情况:其一是男人的名字,最有特点,他们喜欢用男性区别于女性最本质的东西为名。诸如求娃、求儿、虎求、碎求、罢求、世求等等;女人的名字多半有“米”字。如米孩、米商、米娃、米米、碎米、世米等。因为这一带管“女人”叫“米人”。其二,在仅有女孩的家庭,女孩的名字多半表达了家长渴求男孩的心理与希望。又如,招兄、招弟、得弟、引兄、引弟等。

                      一
  她醒了。
  她困倦地睁开双眼,疲惫地扫视了这间小屋。玻璃窗,铺炕用的席子加木条打成了顶棚,白灰刷过的墙壁多半已经剥落。窗前是张三斗桌,两侧是两张床,上面铺着半旧不新的淡蓝色床单,床的一端放一张粉红色被子。她就躺在与门相对的床上。
哟,左臂怎么这么冰凉。她将目光移到自己的左臂,只见一条肉色的细管一头接到倒立的瓶子上,瓶子里盛着浅绿色的液体,还不时冒气泡,另一头连着左臂。噢,原来自己在吊水。
蓦地,两颗泪珠艰难地滚出了她那塌陷的双眼。、

  她叫米娃。
  米娃的命可苦哟!出生三个月便死了娘,是她爹屎一把尿一把,既当爹又当娘拉扯她成人。青龙湾妇女的奶水她没少吃。米娃三岁那年,她家来了个讨饭借宿的陌生人,那人又会相面。据那人说,米娃命硬,克母克夫,要享福除非上了四十几岁不可。她爹听了,叭打叭打地抽着旱烟,长长地叹息。
  话虽这么说,但米娃胖实,很少害病。她爹给生产队放羊,父女俩相依为命的过活。时光荏苒,一晃便是十几年,米娃已出落得水淋淋,跟她娘一样地苗条,特别是两嘴角的酒窝更为动人。她爹更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那年月,兴记工分制。生产队给每个社员发记工本,每三天,各家都要到生产队办公室记工分。米娃家距村子约摸二里地,只有三户人家,邻居张家父母生有三女,最小的引兄与她耍得投机,有时她俩同吃同住,胜似姐妹,她两家的工分常常是她俩一起去记。那一次引兄母亲心口疼得厉害,引兄便来找她。
  “米娃,这次的工分你替我捎着记上,我走不开。”
  “那能行,不过,回来时我一个人,我害怕。”
  “怕啥嘛,你要是害怕,就让他照照你不就行了。”
引兄说的他,米娃明白,就是引兄的女婿,名叫刘德福。本队的记工员。
  生产队的办公室被一盏汽灯照得雪亮,办公桌上叠放着一沓沓记工本,屋里挤着一群男女。男人多半蹲在地上低头抽着旱烟,女人则头对头说闲话,等叫到谁,谁便去告诉那记工员,他家每个人这三天干了什么活,记工员根据活计的轻重,分别记上几分。全工分10分,以下不等,因活因人而异。
  米娃记完两家的工分,只好等引兄女婿送她回家。
  已是夜半时分,天黑得出奇,虽然有闪烁的小星。从村子到米娃引兄家,要经过一条两旁长满树木的小路,路的一侧还有条很深的沟,沟里同样是树。据村里人讲,这沟倾吓人的,半夜有鬼火,还有鬼叫声。米娃想到这些就怕得要命,于是她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德福一边靠了靠。德福似乎并不怕什么,还不时和她说些话。就在这时,有沙沙地脚步声传来,米娃怕得要命,差点喊出声来,她更将身子贴在德福一侧。那黑影擦她身而过。哦,原来是条野狗,虚惊一场。尽管如此,米娃心跳得厉害,以前那种对异性的敏感、羞涩忘得一干二净。
  身旁的德福起初并未感受到什么,但女孩那种不同于男性的气味感染了他,加之米娃几乎是帖着身体与他同行,这种感觉就更为明显。与此同时,他体内有一种异常不安的骚动,似乎身体有些发抖,脑袋瓜忽轻忽重,嗡嗡作响。他不自觉地伸开有力的臂膀将米娃拦得更紧。
  “德福哥,你也怕么?”
  “不!不怕!--- --- 嗯。”他有些语无伦次。
  他停住了脚步,有力地将米娃搂在怀里。
  顿时,一股怆人的旱烟味,几乎将米娃薰得要吐,那有力的臂膀将她捆得近乎窒息。米娃在挣扎,但无能为力。她仿佛是条小 鱼,被一头大乌龟压得直往下沉,往下沉--- ---
  不知过了多入,她好像终于从海底浮到了水面,好轻松,好清凉。她醒了,此时,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愤怒之至,狠狠朝那乌龟腹部一脚,趴起身。
  “狗日的,我狠你一辈子,你会断子绝孙的。”
  米娃疯也似地一口气跑回了家。
  这一夜她哭了。接连几天,她偷偷地一个人哭,脸红得像桃子。老爹问她,她说是害眼,过几天会好的。
粗心的老爹哪里会知道女儿的心事。
       
             二
  胃里似翻江倒海,但又空空如也。她觉得自己已是一具挖掉五脏六腑的躯壳,周围的空气似乎将她压扁,脑子里一忽儿轻飘飘,一忽儿沉甸甸。
  她再次注视那倒挂在铁架上瓶子,那浅绿色的液体少了一截,肉色管子里还在一滴滴地淌着,那东西多象泪珠。啊,三十五六年来,我不正是这样流泪,她想。

  这一晌,米娃的笑容消失了。脸色变得腊黄,有气无力,还偷偷地呕吐。常言说得好,纸里包不住火。
只顾生计的爹终于发现了女儿的突变。
  “米娃娘有了米娃不正是这样么?难道女儿--- ---不会吧,那咋--- ---”米娃爹仔细琢磨。
老爹终于盘问了。
  一天晚上,米娃爹盘腿坐在他住的窑洞的炕上。
  “米娃,你是咋了。”
  “没,没咋。嗯,好像是着凉,心里难受--- ---”女儿低着头,捂弄着衣角吞吞吐吐地说。
  女儿的窘态、恐惧更证实了他的疑惑。
  “跪下,说,坏婊子,你和谁--- ---”他跳下炕,顺手抓起放在石磨台上的推磨棍,狠狠地朝女儿背上砸下去。
  女儿哭了,浑身抖得厉害。她说了。
  “驴日的,我日他刘家的祖宗。好,好。”米娃爹气得浑身如筛谷的箩,“我,我打断刘家老汉日的小杂种的腿,我翻他家八辈祖坟--- ---”
  “爹,都是我不好,是我把您的心当成了驴肝肺--- ---”跪着的米娃不顾疼痛趴起来,扶住了年近五旬的爹。
  “做孽呀,我命咋这么苦,我咋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那晚为啥我没去呀--- ---”米娃爹老泪纵横。
  米娃爹病了,一连好几天没起来,不吃也不喝。米娃清楚爹是为啥。
  一天晚上,老爹吃力地趴起来,对女儿说:“米娃,这几天我思前想后,咱金家出了这桩差事(坏事)只能怪咱的命。常言说,袖子里的火袖子里灭。依爹看,只能这样,要不然张扬出去,就丢尽了咱金家的人,教咱咋样活人哩。事到如今,只好快点招了倒插门的女婿,一来好继承我金家的香火,二来好堵住众人的嘴,你看咋样?”
  事到如今,米娃能怎样呢?虽然她想起了村子李家的柱子,待她热情、厚道,可话到嘴边只好咽下肚去。
               
               三
  胸腔隐隐作痛,米娃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微微闭上眼睛,真希望再也不要睁眼。
  她仿佛附坠入五里迷雾之中,晃晃惚惚。

  大队党支部书记,是本村第一号人物,全村的喜丧大事他都管,村人奉他为山神爷。米娃爹想到了他。经他的捉合,米娃便与支书的一个远房亲戚能儿草草结了婚,那年她才十八岁。婚后八个月便生了头胎。
  这是个男孩。身体胖敦敦,大眼睛,方脸盘,倾逗人爱的。按村里的习俗,凡生头胎定要“过初月”。
  “哟,这孩子,多像他爹。”
  “脚大口大,吃啥有啥,以后呀,准有福气。”
  “瞧,这孩子八个月就生下来,肯定是个奇才。”
  “孩子起啥名呢?”邻居张大娘问米娃。
  “还没哩。您就随便起个算了。”
  张大娘朝婴儿两腿间抛了一把,说:“就叫世求吧!”
  “能行,叫啥都成。”
  一堆妇女抡换着抱着小孩,无话寻话地讨人喜欢的说。米娃也听得出来,那些女人话中的刺。让人家说吧,谁能堵住人家的嘴。
孩子的爹,名叫能儿,比她大一岁,对于孩子的降生也不在乎。据支书说,能儿小时候吃过啥药,所以脑瓜子有些问题。说话东高西低,山神、土地、玉皇、王母娘娘之类不离口。但能儿有的是蛮力,干活倒踏实。
  “农业学大寨”那会儿,青龙湾也兴“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每当大伙儿歇息,大家就纵恿能儿。
  “能儿,听说你很能吃饭,如果你当着大伙儿的面,把这一小桶粥喝光,今天的活就别干啦 。”
  “真的。”
  “骗你是龟孙子。”
  能儿提起那桶粥没命地喝起来。
  桶底朝天。众人一阵喝彩声。
  又有一天,几个“二杆子”煽风点火。
  “能儿,听说你有气功,我们试试看。”
  “当然,不信,当场试验,看滴在盆里粘连不粘连。”
  能儿躺在地上,三个“二杆子”站在能儿肚子上。能儿被压得脸色铁青。
  惊叫声,赞叹声。
 “看,咋样,脸不变色心不跳。真金不怕火炼,青蛙不怕试验。”能儿自鸣得意。
  “看,混头,还不怕人家踩出狗粪来。”米娃在场,气得火冒三丈。
  “怕啥,昨儿晚上,我梦见阎王爷,说我能活到九十九。”
众人不再打理能儿。因为“宣扬封建迷信”的帽子可不好戴。当然,能儿例外,他毕竟是党支部书记的亲戚。
米娃的命够苦,招来的女婿竟然是这样,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有啥办法,退一步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人家不计较自己的污点也就罢了。
以后,米娃又为能儿生了二儿圆蛋,两个女儿:大米和碎米。


              四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再次环视这间小屋。怎么?这屋里的一切怎么如此熟悉,莫非在哪儿见过?让我想想。哦,对了。这不是乡卫生院么?对!没错儿。前几年,我曾拿着鸡蛋看过村里被结扎的金花,不就是在这间屋子?
  屋里没有人,静得出奇。忽然,一阵嗡嗡地响声吸引了她。她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大头绿苍蝇,正在玻璃窗前不停地乱撞。不时被撞到窗下的木板上,尽管如此,它还是拚命地撞,越是乱撞,这声音越大。仿佛是在为它飞不出去而哭泣、呐喊。平日,她擀饭、烙馍时,那苍蝇真教人讨厌,让人恶心。然而面对这只苍蝇,她却为之而流泪。

  社会的发展真是不可思异。以前成立互助组、合作社,高喊“人民公社好”,吃食堂、挣工分,多劳多得。如今又要包产到户,实行什么责任制。米娃家祖孙三代,大小七口竟然分得了一匹骡子。看来日子又有转机了。
  还真不出米娃所料,她将分得的骡子卖掉,买得两头毛驴,还余了些钱,接着新盖了三间大瓦房。这几年,青龙湾一带的人也活起来了。他们多半上新疆、下河南,走南闯北挣回了钱,旧瓦房换新的,半导体换电视。这也使米娃开了窍。她在家养了猪、羊。再说大儿世求已经十五六岁,不仅劳动迈力,而且农活样样会干,是她的好帮手。农闲季节还到河南的什么砖厂做苦工,也挣得了钱。
人家城里人添冰箱、换彩电、增空调,青龙湾一带才刚通电。米娃家在世求的努力下,从人家城里人手里抱回了一台14英寸黑白电视。
  晚上看电视,祖孙三代人挤一个屋子,常常闹别扭。米娃爹爱看秦腔、京剧什么的,可四个孙子爱看电视剧。然而戏曲则不会常有,自然是看电视剧了。有时几个台都放电视剧,意见更不统一,你调到这个频道,他调到那个频道。就是看同一电视剧,咋搞的,屏幕上总有男女搂搂抱抱,甚至长时间亲嘴的镜头。每当此时,屋里的气氛显得异常沉闷,这时,坐在炕上的米娃爹开腔了。
  “关了!”声音冷冰冰,硬梆梆。
  电视屏幕上还是同样的镜头。
  “关了!”老爷子火了,“有啥好看头,吃饱了撑得慌。”
  米娃逼不住了。只好让二儿子圆蛋关掉了机子。
几个孙子很不高兴,只好怏怏地走开各自睡觉。
回到厢房,米娃安置好两个女儿睡觉,她躺在碎米身边,便关了灯。屋里一片黑暗,可她睡不着,眼前总是浮现那镜头。
  “搂搂抱抱,让人家那么多人看,真能做得出。怪不得现在的年轻人那么坏,都是电视上影响的。”她想。
  她下意识地搂了搂身旁熟睡的小女碎米。忽地她想起了能儿。这个东拨东转,西拨西转,不拨不转的木猴,尽管她为他生了三个孩子,可他东不管西不问,只要吃饱就完事,自打生产队搞副业那阵就常在外下苦力。包产到户后,地里农活不会干,还不如大儿世求,不说倒还罢了,说起来就是吵嘴、生气,这些年多半在外当苦工。兴许挣点钱,除此他还能干什么事,眼看大儿该占媳妇,可他---  ---
  哎,还不如木头,有男人与死了男人一个样。她心里狠狠地骂了句,便翻了个身。
                  
                五
  挂在铁架上的瓶子里的液体,已经所剩无几。
我怎么这么糊涂,竟然敢喝那,咋就没死哩。这几年喝那东西断气的人倒也不少。哎,死倒没死成,丢人显眼不说,还给别人留下话柄,再者,弄坏身子留下后遣症,以后的生活可难过哟--- ---

  如今世求已经虚相十八岁了。十八岁在青龙湾一带已经是大人了。这里的人占亲事可早了,象这号年纪,绝大多数已经占下了亲事,甚至有的已经结了婚。可咱家世求还无踪影,他爹又不闻不问,教我一个妇道人家咋么?
  大儿的亲事可愁坏了米娃,她四处查访,买礼品打发媒人说亲事,可总是快要大功告成时便脚跟绑麻绳——拉倒。她问人家为啥,媒人中有的支吾她,也有的望着她只说句“人家说你年轻时--- ---”就告退了。
“我年轻时,不就是那狗日的刘家的混头,这能怪我吗?”她痛苦地喊。
  哎,这能给儿子说得清,又能说得出吗?真是难为儿子了,这几年屋里屋外多亏了这孩子。全家七口人的土地要他耕种,再加上翻修房院,这可苦坏了这孩子。为了减轻儿子的负担,无论春夏秋冬,还是严寒酷暑,全家的用水她包了,特别是到了夏天,青龙湾的水,金贵得出奇,她总是起鸡叫睡半夜为家抢水。
  她家吃的是泉水,泉距家约二里地。半夜时间所积的水不过那么几桶。她总是抢在前面。有时碰上别家男人,人家问她能儿,世求干啥,有时她正面回答,有时累了,便冲人家说“有男人与死了男人一个样,说那干啥。”她常碰到年轻时待她好的李家的柱子,如今他已成家生子。有时她抢不到水,柱子便将自己桶里的水倒给她。
  “那,你咋办哩!”米娃感激地说。
  “我到远处寻。哎,你真苦。”
  打那以后,她常常碰到他。起初她还不在意,可时间长了,又觉得这本是天经地义。偶尔碰不着,她就下意识地想,他咋了,是病了吗。
  有一回,他俩担水,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却说:
  “你知道,我女人翠翠可是个醋坛子。只要她看到我与别的女人说句话,总要寻根问底,甚至还与人家对舌头。弄得我不敢与人家说话。”
  “你怕啥,咱俩又没有干啥丑事,身正不怕影子歪。”
话虽这么说,不知是那个缺了德的放出谣言,竟然捎到了翠翠耳根里。
  就在第二天,翠翠到了米娃家。
  “臭婊子,婊子养的,你年轻时嫁汉养私娃,还当人不知。到如今三十好几,还偷人家男人。”  
  “我咋来,翠翠你说清楚再骂不迟。”
  “别装聋买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担水为名,在水泉边与李家的嫖头干的好事,就没人知道!”
  “你血口喷人!”
  “我,我就喷你个嫁汉婊子,看你咋样。”
  醋性十足的翠翠象饥饿的野兽扑向被她震慑的猎物,两个女人抱作一团。米娃的头发乱了,衣角、裤子成了布条。
  坐在堂屋的老爹还能干涉啥,只好大叫老天,抱怨家里出了败家的。在屋里玩耍的碎米吓得抱头大哭。幸亏大儿世求耕地回来,  他看到母亲的狼狈相,听到不堪入耳的恶言秽语,气上加气。
    “妈,你就死了,为啥不给这泼妇几下。”儿子顺手抓起立在墙角的扫帚朝那女人砸去。
  “好,你们人多势众,我不与你们计较,看我以后咋骚你的皮。”翠翠像一头围困的母兽冲出了米娃家的门。

  风波平息了,只有年近七旬的老爹痛心地诅咒着:
  “哎,我金家倒底干了啥缺德事,养下这一败家的。”
  “怪不得孙子占不上亲事,原来就是你坏婊子害的--- ---”  
  米娃艰难地挪动麻木而僵硬的身体,倒在她住的厢房里。她看到放在那墙角处的棕色瓶子,便抓起那瓶子,胡乱地将那油状的气味让人恶心的液体倒进嘴里--- ---
               
              尾
  屋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大夫,我妈咋样。”
   “先生,咱家米娃咋样了?”、
   “没啥大的问题,我们已经洗了胃,现在正在挂盐水。”
   “嗨!这婊子为了那事吓死人咧。没麻达就好,就好--- ---哎,可惜呀,那瓶乐果要十几块钱哩--- ---” 
  听到这里,米娃微微闭上眼睛。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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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4 17:06 | 只看该作者
听到这里,米娃微微闭上眼睛。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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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4 19:54 | 只看该作者
问中的语言在我的生活中俯拾即是,很贴近生活的文章。问好!
排版有些乱,要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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