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巫婆殇殇

百里烟

　　巫婆殇殇

　　文/百里烟

　　老捏人带了媳妇若青坐上人力三轮车，拐了八九个弯，路过几座店。若青说，老捏，差不多要到了，找家旅社歇歇啊。你懂什么，见巫婆是不能停的，不管三十里还是八百里！老捏人不理会若青的请求。车主人猛地把车刹住，够数了，你给的钱到这够数了！哦，老捏人和若青下了车，不久又坐上一辆马车。

　　哒哒哒……喂，这是你丫头？赶车人回头问老捏人。我媳妇。赶车人又看了眼若青，带着羡慕的神色从老捏人脸上掠过，扭头大喊一声，天真好！

　　老捏人夫妇到了十三里屯已入夜了，他们刚从一辆还喷吐着黑烟的三轮蹦子上下来，司机就问，你们赶了百十里，这么远来找人？是找那巫婆吧？老捏人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嘿，司机把烟掐灭了，没什么了，都是可怜的人。

　　十三里屯像一口炼药的蛊，四周被土山环绕，中心是一座深潭，偶尔有只乌鸦从里面飞出来，老捏人站在村口，久久地注视着远方。若青推他，发什么愣啊，我头好晕，困死了！他们找了个乡间的旅社，还没等睡下，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老捏人开了门，见一个中年妇女，像个管事的干部，你们是远道来的那两口子？我叫胡秀秀，是老元的唐妹，他打电话叫我来看看你们。哦，老捏人把手里的毛巾搭在肩膀上，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诶呀，这十三里屯就这么一个旅社，我还用四处找吗？哦，老捏人点头，快进来说话，外面风大。若青见是熟人的亲戚，忙过来招呼，我叫人给弄壶茶来。不用了，真的，来人摆手，到我家去过夜吧，省点钱看病啊。看这病不能睡别人家的，这个理我懂得，您费心啦！老捏人表示感谢。

　　哎，说起殇殇来我也奇怪呢，她还很年轻，却也喜欢当巫婆。胡秀秀一边喝茶，一边在床边和两个外地人唠嗑，其实，她不过开个私家妇科诊所，倒是这里人喜欢这么叫，你想想，真要是个巫婆那政府不治她才怪呢！哦，您看看，我媳妇这事能不能治啊？咳，老捏，我又不是医生，你得问殇殇啊。老捏人叹口气，她要是医生我问个啥啊？连城里的大夫都没办法，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弄明白了我没问题，这四、五年治病花了不少了，老底子光了都没用的！那，胡秀秀看看低着头的若青，那你们是来碰运气的？

　　若青起的够早了，老捏人比她还早，似一夜没睡。他们按照胡秀秀的指引，带够了钱就去找住在深潭附近的巫婆殇殇，坡路上到处是石块。他们没走大路，老捏人认为这样近便，若青也没有反对。老捏人在前面趟路，若青小心地在后面跟着，好在是下坡，两口子出溜得蛮快，没到正午就看到一家诊所，隐现在灌木林里。这里够邪道的，老捏人心里一紧，要是诊所怎么不在大马路边上或村口开呢？

　　果如胡秀秀所说，诊所的简易走廊里已有不少人了，轮到若青的时候，里面出来一个护士打扮的女孩，大夫要吃饭了，午后再来吧！老捏人和若青坐在诊所走廊的长椅上，一人手里握个馒头就着一小袋咸萝卜条，一个大可乐瓶子你一口我一口地让来让去。

　　该你们了，有人在旁边推他们，两人醒来，小护士问都没问就把若青带了进去。老捏人在门口等了半天，就见若青满脸通红地出来了。怎样？没事，大夫给开了药方。又是药方？老捏人显然不满意，多钱一副？五十块，共开了七副让半个月喝完再来。你看见叫殇殇的了吗？是个年轻姑娘，披着头发。

　　晚上老捏人还是睡不着，奇怪，怎么都管个年轻姑娘叫巫婆呢？伴随若青轻微的鼾声，老捏人独自披上衣服走了出来。自己的脚像生了一股邪风，径直就奔那家诊所去了。这里和白天已有很大不同，天黑压压的，不见星星也看不到一朵云，四周的石块像巫师的炼蛊石，三个一堆，五个一处，有规律地分布着，他脚下加紧，比白天下去得更快了，这诊所怎么要建在这个古怪地方呢？老捏人的倔劲又上来了。

　　哎，刚出生的人，刚出生的人……老捏人清晰地听见一个声音，伴随夜风一阵阵漫过来，时隐时显。老捏人一机灵，忙蹲下，顺着声音一点点挪动身体。是鬼？老捏人从来不信鬼，那么就是那巫婆吧。老捏人定了定神，站起来，横着绕过两座灌木丛，看到一块墓地，乌青墓碑上的字看不真，只看到一个穿白大褂女人的背影，披着头发，跪在墓前。

　　姥姥生妈妈，妈妈生下我，刚出生的人，刚出生的人……老捏人听得更清楚了。这，姑娘，您是诊所里叫殇殇的大夫吗？老捏人在远处撞着胆子问过来。那姑娘停了一会，回头看见老捏人，您是？哦，我中午带媳妇找您看的病，就是叫若青的。啊，想起来了，那您到这里干什么啊？老捏人见殇殇问，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本来自己跑这里来就没什么目的的，既然没有目的为什么要跑这里来呢？大夫，我睡不着，出来转转，外地人啊，乱走路。

　　殇殇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是我姥姥和妈妈的墓地，你能找到这里怎么会是外地人呢？姑娘的目光有些冷。老捏人一震，人好像被钉在原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听过四十五年前和二十五年前的两件事吗？殇殇慢慢说出来，你听过吗？老捏人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姑娘，殇殇大夫，我真是外地人没有听过……

　　四十五年前，这里只有我姥姥带着才两岁的妈妈，她是个心善的巫婆，只要送点吃的给她就给人看病。姥姥用的草药就是在这附近采的，不怀孕的女人按照她的嘱咐喝下去就能生娃，只要她男人没毛病。那时还没破四旧呢，姥姥就被当成封建迷信的典型了，可是，连乡政府的老婆也是喝了姥姥的药才生下的娃呀。一天，有对夫妇来让姥姥看病，结果看出乱子来了。

　　女人喝了姥姥的药不久，总昏迷着不省人事，到了大医院看了几日说是药物中毒，没救了。那男人一怒之下跑来放把火，姥姥正睡觉呢，活活烧死了。当时，妈妈被临村的人留下过夜，幸免遇害。男人独自跑到外地躲避，没过一年就被抓住并判了死刑，临刑前几日，他得到一个消息，他的老婆不单没死，还给他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娃！

　　二十五年前，我妈妈没离开这里，她和姥姥一样没结婚就有了女儿。但她即不当巫婆也不开诊所，偶尔帮帮别人。时日久了，都知道她能治不孕，逐渐名气也大了。我妈妈长得漂亮，喜欢打扮，附近的人都说她像极了我姥姥。一样的事又发生了，丈夫带着老婆来看病，妈妈同样给女人开了药，女人回去一喝也起不了床。

　　很少遇到这样的事，妈妈听别人提醒这不是好兆头，只好收拾些随身带的东西要走，可是，当时我才一个月，她怕我吃苦，一犹豫就是几天。结果被那男人半夜堵在屋子里，把她强奸了不算，还活活给勒死了，我事先被妈妈藏在大药箱里，差点憋死。男人随后去自首，说自己是为民除害，还是没躲过枪籽，而且，半年后他的老婆给他生下一个女娃。

　　哦，老捏人总算听完了姑娘的回忆。我还打听到了那两个娃子的名字呢！殇殇冲老捏人一笑，男的叫老捏人，女的叫若青。

　　2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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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小刀

　　呵呵，我看鬼故事就样一个小孩子看见黑夜一样：）

百里烟

鬼故事？

颜小刀

　　有鬼的故事就是鬼故事呀——呼～～呼～～“Oh……I`m goest,I want going to eatting a beautful girl,her name is shangshang……啊——”：）

百里烟

失败中，郁闷S了：）

颜小刀

　　怎么失败了呢？跟你开玩笑的。

　　不过这样的情节确实有点诡异，但很和我的味口呵。人生有时好像确实在冥冥中有定数一样，感觉我们不过是像草木一般枯荣着，或许，我们真的是自以为聪明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