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觅踪之疑脂迷砚

凌云昕

　　在《红楼梦》的阅评者中，有一位身份充满疑团的人物，他(她)对红楼梦中的故事不仅了如指掌，还和曹雪芹有着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能知晓雪芹小说中的“微言大义”，因此被称为《红楼梦》研究的“始作佣者”，也被尊为红学研究的“鼻祖”，这个人就是脂砚斋。关于他（她）的历史资料非常之少，而关于他（她）的性氏、家世、身世等方面的论述也众说纷耘，莫衷一是，从而使之成了有关《红楼梦》的最大谜团之一。
　　脂砚斋的史料：关于脂砚斋的史料，现在发现的只有其在《红楼梦》修改过程中的不同版本上的批语，红学界将有脂砚斋批语的《红楼梦》版本称为脂评本，脂评本有乾降甲戌重评本、庚辰四评本、己卯冬月评本、甲辰菊月评本等八种。这八种版本中共有6472条评语，除去各本相互重复者外共计3920余条批语，这些批语有回前总批或诗词、回后总批或诗词、双行批语、行间夹批、眉批、特批、问答批等多种形式。对红楼梦而言，这些评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一方面它为我们透露了一些雪芹的初衷，甚至是八十回后迷失部分的情节、回目如末回的悬崖撒手、情榜证情等等；另一方面它也揭示了《红楼梦》成书的经过，如22回中“凤姐点戏，脂砚执笔事，今知者寥寥矣”的脂批揭示了该回情节是脂胭斋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作者描写不实的地方，“只瞒不过批书者”等等。
　　脂砚斋的性别：在脂砚斋是男是女的问题上，红学界至今仍无定论。有学者认为脂胭斋是雪芹的续妻许芳卿，1977年在北京发现了一对刻有兰花的书箱，箱盖正面有《题芹溪居士》五言绝句一首，箱盖背面有署名“未亡人许芳卿”题的《悼亡诗》一首，学者考证认为此书箱系雪芹遗物，诗为其续妻许芳卿所做，并进步考证认为许就是脂砚斋。也有学者认为脂胭斋是雪芹的表妹李秋芳（其祖父李煦曾任苏州织造，和曹家同为织造世家），1903年齐白石在西安曾听一位满族朋友说李氏寡居后嫁给雪芹，没多久雪芹也去世了，她只得在人家帮佣为生，有学者考证她就是脂胭斋，也是书中人物史湘云的原型。
　　不过，大部分专家还是认为脂胭斋应是男性，理由有三：一是在“凡我众生掩卷自思，或于身心少有补益。小子妄谈，诸公莫怪”（19回）、“先生身非宝玉，何能下笔”、“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几多”（21回）等几则批语中脂胭斋自称或被他人称为“小子”、“先生”；二是脂批中有“士方有志作一番事业，每读至此，不禁为之投书以起，三复流连而欲泣也”（55回）、“写宝钗岫烟相叙一段，真有英雄失路之悲，真有知己相逢之乐。时方午夜，灯影幢幢，读书至此，掩卷出户，见星月依稀，寒风微起，默立阶除良久”（57回）等许多不象女子的行为；三是脂批中有“人有百折不挠之真心，方能成旷世稀有之事业。凡人作臣作子，出入家庭庙朝，能推此心此志，忠孝之不（成）、事业之不立”（34回）、“余读《左氏》见郑庄，读《后汉》见魏武，谓古之大奸巨滑惟此为最。今读《石头记》，又见凤姐，作威作福，用柔用刚，站步高，留步宽，杀得死，救得活”（68回）等豪壮语气。
　　脂胭斋的家世：因为红楼梦写作于大兴文字狱的雍乾时代，书中又多有“碍语”，所以作者托以抄书者的形象出现，并且未敢直署姓名，只署了个雪芹的别号，作为批书人的脂胭斋更是连姓氏也没有，不过从部分脂批中我们也可大致推断他的家世。脂批中有“凤姐点戏，脂胭执笔事，今知者寥寥矣”的句子，可知《红楼梦》中描写的事情有部分是脂胭斋亲身经历过的，而且他对曹家的感情丝毫不逊于雪芹。第二回在“后边一带花园”句后有脂批“后字何不直用西字”，雪芹的答语是“恐先生堕泪，故不敢用西字”，他们何以对西字如此敏感呢？因为雪芹的祖父曹寅自称西堂扫花行者，他的斋名西堂，曹家的花园称为西园，有西轩、西亭、西池28回：谁曾经过，叹叹，西堂故事也。脂胭和雪芹也有着很深的感情，“今后唯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据上笔者认为脂胭斋和雪芹一样，同为曹家后人。
　　另外，从脂胭斋的名号上也和曹家有一定关系。曹寅所著《楝亭十二种》的砚笺篇中曾有对一种“红丝石砚”的砚台做过详细介绍：红丝石为天下第一石，有脂腻助墨光。还说此砚最适于用朱墨。和曹寅同时代的张云章有首名为《闻曹寅得孙诗》中有“天上惊传降石麟，祖砚传看入座宾。”《红楼梦》22回贾政所作迷语砚台之后有脂批：“好极，的是贾老之迷，包藏贾府祖宗自身”。据上可知曹家可能有祖传的红丝石砚，此砚或即被称为“脂胭”。戚蓼生序本中之所以将脂胭斋全部删去，经考原来是因为他的叔叔戚朝桂手中有块雍正赐给他父亲的宝砚，自号“砚斋”，犯讳而删，这也可做为旁证。
　　脂砚斋的身份：如果脂胭斋是曹家后人的话，那他和雪芹又是什么关系呢？脂批中有对他少年时和雪芹一起用合欢花酿酒、一起赌钱玩的等事情的描述，据此我们推知他和雪芹年岁相当，并且很可能是雪芹的同辈，我们知道雪芹是曹颙的遗腹子，他不可能有同胞的兄弟姊妹，在第一回的脂批中有这样的句子：“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作，乃其弟棠村序也”这里的曹棠村应是雪芹继父曹頫的儿子（曹家西园有栽有多株楝树，诗人多把楝树比做召公的甘棠，又有“君家楝树本棠树”、“楝树成村”等句，或考棠村之号源于此）。按照常理，能这样称呼的不会是雪芹、棠村的哥哥，而只能是他们的弟弟。据此，脂胭斋当是雪芹继父曹頫的儿子，从血缘上说应是雪芹的堂弟。
　　当然，以上对脂胭斋性别、家世和身份的分析只是建立在对一些相关资料的推测之上，缺乏相关史料的直接佐证。如果要进一步揭开脂胭斋的神秘面纱，则有待于相关资料的进一步发现和有志与此的朋友们的继续努力，我们也期待着与此相关的红楼谜团能逐步解开，还《红楼梦》这部伟大作品以“全璧”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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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兵

这篇文章在学术上具有一定的借鉴参考意义，欣赏！

凌云昕

谢谢敬版，其实这一直是我不敢去碰的一个题目，
因为自己根本没有把握去写好它，
权当抛砖引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