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闲山谷

随缘堂主

<br /><br />偷闲山谷
甘肃天水市秦州区太京中学  张玉明
邮编：741003
高考前同学放假休整，翌日，一向忙惯了的我顿有一种无所适从的空寂感。我望着熟悉但却静悄悄的教室正发呆时，一好游同事邀我去校园隔壁一山沟游转，便欣然前往。
我们一行三人穿过杨集寨村子，朝南山脚下的山沟口走去。
快到谷口时，茂密的夹道树泼洒的浓荫，给已尝到夏天炎热的我们一种爽快的凉意。老高的太阳被清凉的浓荫滤过，漏出的点点滴滴，已无过火的热情，即便溅落身上，也如水花般清凉。
进了沟后，便觉与外面不同。杂花，从草，高树皆大有可观。细长的绿草，湿漉漉的，如美人刚洗过的头发。谷底是一条细如婴儿胳膊的小溪，在窄窄的河床上穿来绕去。我蹲下来，看着微细的沙粒随着浅细的水流向前流动，被岸边水草伸出的手臂一阻，或缓或停，那分从容，真让人羡慕。
我们寻源而上，树的种类逐渐增多。有柳树，槐树，杨树，还有些叫不上名字。它们依地势生长；俯、仰、欹、侧，各呈其态，如放浪形骸的隐者，不拘不束，只求尽兴。在满目绿色中，时有野花争艳：，黄、白、红、紫，杂然相处，一派天然生机。它们或于树下休憩 ，或于溪边嬉水，或于坡上撩人，或于崖头张望，绝然是一群闯入大自然的孩童。最引人注目的是悬崖上的映山红，一簇簇，一丛丛，如燃烧的紫色火焰。烧烤着湛蓝的天空，和那白花花的烈日。
山谷渐进渐深，树也茂密起来。两岸渐陡，抬头蓝天如带，已不见天日。东近稍缓，槐杨如林；西岸峭立，部分裸露的赤沙岩，如醉汉涨红的脸面，局促地张望着被丛草、灌木披裹的东岸。脚下溪水渐大，已如幼儿膊腕，明澈澈的，似乎透着一股“在山时清”的自豪。
走着走着，忽觉豁然。抬头瞧，溪流分为两支，分别从东、南两山沟崖上的密草中探出后跌人我们立足的谷底，形成微型飞瀑。那贴崖滑落的如明油般细薄的水流，发出窸窸索索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谷听来格外清晰，如夜深时儿女的呢喃。崩落的巨岩，似拦起的大坝，可细细的溪流，如游蛇从岩石的缝隙中暗穿而去，竟未能积成深潭。
我们游兴正浓，便从东崖平缓处攀上，循羊肠小道直进南沟。沟已窄得仅容一人，两旁树木成林，树下厚厚的枯草上又长出密密的新草，脚踩上去，如到绵软的云里。树巅时不时传来鸟儿婉转的鸣声，远胜街边笼中宠物的媚语。那脆生生、袁润润的张扬了个性的叫声，如从清露中浸润的珠子跌入玉盘的脆响，给抑郁于长期忙碌的我一种无法形容的熨抚。我循着那似曾相识的妙音张望，竟有些神往了。
曲径真通幽啊!刚因无路而惆怅，带循着牛羊的蹄痕转过一山嘴，又见一番天地来。干燥平整处，留有灰烬残迹，说明此亦人迹常到处。我抱定寻源的念头，硬是怂恿他俩一直沿沟向上攀爬，最后已望着了它是从山腰出由雨水汇集跌冲而来。而近前自知无路可上，便沿西坡手脚并用，揪着灌木、杂草到了崖顶。再俯视来路，已被密林遮住。满眼是一沟浓密的绿树，在风中，如海涛漾荡着。
尽兴的我们，循山路而下。
归途中，为今日的尽兴游玩而叫好，同时又为十几年来不知身边有这一美妙去处而遗憾。我曾更多地关注别处的景观，且因游过二津津乐道，即便与听说的有距离。却未料到近旁亦有可观处。其实，人生也是一场旅游。我们常常对难以到达的“远景”倾注了满腔的渴望，而往往忽视了身边可观天地的美丽。
佛家讲，“物境即心境”，心境美丽了，则随时随处皆大有可观也。今日之行，可谓给他做了个注脚。
                     2005、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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