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爱人屋

房子

　　　　　　　　　爱人屋

　　这个地方你来过吗？

　　好象很多年了，和一个男生，他还爬到这棵最高的树上。
   
　　噢，是这棵吗？你看这上面好象有什么东西划的痕迹。
   
　　嗯，对，你看出来了吗？这是一个“爱”字。我还记得他从树上折了好几枝马尾树枝，我后来还带回××省的老家去了呢，对了，你再往东走，看那一棵树。
   
　　嘻嘻，你们两个男人刻这个爱字干什么。
   
　　你再看呀。
   
　　这是一个“人”字。还有吗？
   
　　再往东去，还有一个“屋”字。
   
　　那时候中中刚刚高考落榜，我在他家的那片西瓜地看到他的一副沮丧不安的神情。他笑着的脸难看死了。我是从他的神情上估摸到他没有考上的。那天我们在他家吃的饭，他母亲做的肉炒菜花。我还记得肉块和菜花都切得很大。
   
　　你带我到这儿来，是回忆往事吗？
   
　　我给中中说过，等将来我们都要带我们的那一位到这儿来。中中说，那你说得过几年，我说那就看我们的本事了。中中说至少也得三到五年。小菲，我等你可等了十年哪。
   
　　干吗说是等我，你找了谁就是谁。难道说你找了另外一个女人她就不跟你到这儿来了。
   
　　但是，她不是别人就是你呀。
   
　　这个地方可真是好地方，草都长疯了。我还从没看到了这么旺盛这么大面积的野草呢，躺在那个地方都会被淹没了。
   
　　看来我们在这儿建个爱人屋只能是痴心妄想了，中中这家伙说不定早不记得这回事了。
   
　　你看看，这儿那儿清幽寂静地象把人都给吃了。如果一个人来，说不定挺害怕的呢？两个人来就不一样了，简直象天堂。天当被、地当床，真是最好的“爱人屋”了。
   
　　嗬，是嘛，你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嗨，好象来过人。你看这儿的草。
   
　　是什么动物吧。啊！如果是食人动物那可怎么办呢？！

　　看看，真是胆小如鼠。哪儿呀，你瞧，这还有饮料盒卫生纸。喏，这是什么？
   
　　……避孕套呀。

   
　　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好。我们坐到这块大石头上吧，你看躺下两个人没问题。
   
　　只是上面没有阴凉，阳光太强了呀。你……把我带到这儿来，是不是……
   
　　是什么……把手伸过来。来让我看看。真的，你太不同一般了。我从来没这样看过一个女人。你的身材真是好极了。象水中的月亮啊，我都害怕碰了，真的象一碰就会碎的。
   
　　别躺了，坐着多好。这样看着我，你就会消除心里的杂念。眼睛要象湖面，静静的，象没有流动的水一样。对，就这样。
   
　　不行，我不就成了一潭死水了吗？
   
　　那这样吧，你给我讲一个故事？如果我觉得好的话……
   
　　……那就是我们的天作之好。……嗯，那就讲讲中中吧。
   
　　他？多年不来往了，还能有什么故事？
   
　　就讲中中上大学之前的那个故事吧。中中自己告诉我的，大约，嗯七年之前吧。中中的邻居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女孩，叫连香。夏天一块乘凉，中中说，连香，我快走了。这一走就是好长时间，你想我的话那该怎么办呢？连香说，想就想反正你还会回来的。可是我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你就嫁人了。连香也笑了，说中中哥，你想要我干什么。中中我只是这样说说。我猜想你听到你嫁人的消息会非常难过的。我不知道你嫁人时会是什么心情。会想到我吗？连香就说，我想会吧。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总归是要嫁人的。中中看看连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中中说，连香你说我们不能改变点什么吗？连香说怎么改变？中中说，我来教你吧。连香忽闪着眼睛，我知道。我知道，连香就慢慢地挪过去。她的身体靠近了中中。中中你是想要我吧。中中说如果你愿意给我就要。连香说我们到那边小树林里去吧。连香到了那儿脱光了自己的身体。月光照在她的胴体上象一层釉似的。中中看傻了。中中说我要碰了你……那就破坏了你的身体，连香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快点脱下你的衣服吧，让我看看你。我的身体你都全部看清了，我可从来没看过你的呢？中中笑着说不对吧，我小时候经常光着屁股，你敢说，你没看。连香说那不能算数。现在和过去的不一样了。中中痴呆呆看连香的小兔子似的两座小山，又慢慢地向下边看。看够了没有。中中说你看你这儿，我真傻，我以为只有男人才有一蓬草。长得这么丰盛。中中，你再不脱，我可要穿上衣服了。中中三下五除二脱完了衣服。连香说，真有点丑陋。不好看，不好看。你这样说我心里可不好受呢。我穿衣服啦。连香说，丑陋也是一种美吧。丑陋也惹人喜欢。这么说，你还是爱看的。连香有点着急地说，那你过来呀。我过来了，可我们……怎么办？你近点，再近一点。抱着我呀。后来中中说，连香的身体象盛开的荷花。他就象一条活泼的健康的鱼。中中还说，连香一开一合的象一个庞大的怪物，仿佛一口气就把他吞到肚里似的。
   
　　那后来呢？
   
　　后来就完事了呗。
   
　　去。我是问你后来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
   
　　中中上大学走了，连香嫁人了。就这样。
   
　　再后来他们见过面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中中后来说那是他难忘的初夜了。

　　……我看我们就算了吧。还是等到将来的那一天吧。我可不想有了这一次之后你就象那个中中似的。
   
　　你象那个连香吧？如果是她，那就算啦。
   
　　什么意思？
   
　　你现在可比当年的连香大呀。
   
　　怎么，大怎么啦。大只能说明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是说，你，你还是处女吗？
   
　　……我不是，你很在乎这个吗？
   
　　……过去了的，怎么能保证不出这样事，我有这个思想准备。
你能告诉我你吗？

　　别谈这件事了，好吗？关于我们以前的事，就在今天划个句号吧。

　　我同意这个观点。过去了的并不能代表将来。
   
　　说实话，你以前爱过别的男孩子吗？
   
　　爱过。如果他现在活着，我们就会结婚了。
   
　　噢，那他……
   
　　白血病。
   
　　我上大学时和一个女孩子好过。不过我后来才知道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你爱她吗？
   
　　可能爱吧。
   
　　就是因随便才和她分手吧。
   
　　我想是的。她说她爱我。她不想和我分手，但是如果我不主动提出她说她还是想和我好下去，也打算嫁给我。但是她和别的男孩子发生关系是在和我好的过程当中，我问她有多少次？她说，一次和多次有什么区别吗？我和她吵，我说，和一个男人跟和一百个男人也没有区别吗？她说，那都不是她最愿意的。只有看见我她才是最想要的。但是我们还是分了手。

　　天不早了。你看那边都有些暗影了。
   
　　是吗？大约还得半个多小时才会真正暗下去吧。完全暗下来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样子。
   
　　你看到了吗，树林上面的云彩有红光了。
   
　　奇怪，怎么连一只鸟也看不到呢。
   
　　我想，整个林子里可能就我们俩个人。
   
　　你说，我俩做一次野人好不好！
   
　　野人？你是想让我象连香那样脱掉所有的衣服吧。
   
　　这样不好吗？
   
　　不好！
   
　　你害羞。
   
　　不是。
   
　　那就是你不想让我看到你的全部？
   
　　你真想让我变成一个“野人”？
   
　　正确地说，不是野人，是自然人吧。
   
　　让我想想。那好，那你先变成自然人吧。
   
　　那你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害怕看你吗？

　　……真的，我不觉那有什么丑陋。我觉得你那儿非常好。象大自然。瞧瞧，有点那儿。你干嘛让它起来呀。要自然一点，就当我不在你的面前。哎呀，你让我想起外国的一个雕塑。一个男人的裸体雕塑。非常漂亮而且是有性感。这才叫性感。
  
　　“我来给你脱吧。我想，我会非常幸福，你感觉也会很好，你肯定象我梦寐以求的一幅画。你的眼睛这会儿象什么你知道吗？象一点慢慢燃烧起来的火种……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象点火的那个人。如果这会儿突然来一场大雨，我想你肯定会失望得象个……
   
　　象什么？
   
　　你看见什么了吗？
   
　　你想让我看见什么？
   
　　那三颗树。一颗是你，另一颗是我。它们在证明我们。
   
　　那另一颗呢？
   
　　是爱人屋呀。
   
　　你知道这儿会我感觉你象什么？象一条蛇。一条这树林中惊心动魄的蛇。我象是被搅得水花翻腾的一条小河。我觉得整个山坡树林都在晃动。许多鸟都飞回了树林。每颗树上都有一个巨大的巢……
   
　　我也看到了，你的头发、眼睛，这胳膊，你们每一寸肌肉，都象是这个树林的东西所组成。你的气息就象这遍地青草的发出来的。……
   
　　别说话了。
   
　　好了，我不想说了。
   
　　你累了吗？
   
　　我想，你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掏走了。我现在想长眠在这儿。除了刚才的你，好象一切都不存在了。有点幻觉中的虚无。

　　你的整个人就象灯。好象一切都黑了下来，只有你是明亮的。我就象坐在你给我摆渡的船上。这儿什么都有，你、我、爱人屋。

　　二00一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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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辉

注意排版啊老弟！
这么长的稿子要看完可真不容易：））

房子

总是改不过来。谁能帮我一下？

左显辉

进入“智能ABC”然后把那个月亮型的点成圆点就可了：））

房子

感谢，感谢。
    怎么回事？我是写的一对恋人到林子里。怎么成了孤男寡女了？我通过完全对话的方式来叙述他们，在对过去的回忆和当下的情景中，来表现本我自然状态下的欲望和情感状态？不是这样吗？
    我的朋友看过这篇小说，几乎是没有异议的。很谢谢斑竹，但我还是想说出我的疑问。

房子

我喜欢，他们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