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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黑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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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9 13:0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一

  我毕业后参加工作不久,突然从母校传来一则令人十分震惊的消息:黑脸教授卧轨自杀了!

  我们学校座落在列车飞驰汽笛长鸣的陇海线附近。我们的黑脸教授没有选择把自己的肉体生命融入到这条祖国的东西大动脉中去,却把自己交给了一条荒草萋萋、铁轨和铆钉已被岁月的风雨锈蚀得发红发紫的神秘去处——这条铁路线通向某个秘密的工厂,一年到头很少有列车通过。我猜想,那天晚上黑脸教授独自一人坐在铁轨上,天地一团漆黑,风卷着尘土阵阵扑来,远空不时有道道明利的闪电划破万里沉沉阴霾,他望着远远近近闪闪烁烁的人间灯火,心里一定很烦很乱很矛盾很沮丧,而正当他在激烈地进行着“死存还是毁灭”的思想斗争时,一列火车犹如一头巨大的怪兽,瞪视着一只安装在额头上的巨眼,吼叫着从黑暗中扑来,还没等他的意识从那千般纠缠万般撕扯中跳将出来,他那瘦小的躯体就被碾压得血肉横飞。

  令我震惊的并不是这种残状,而是我敢不相信黑脸教授会走上自杀的道路:在我心目中,黑脸教授就是铁骨铮铮的伟大革命家鲁迅,就是宁死不曲的地下党员李玉和,就是共主义的忠诚战士雷锋,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好榜样张思德。他给我们讲过现代文学和讲外国文学,每回讲到鲁迅、茅盾、郭沫若、高尔基、马雅可夫斯基、奥斯特洛夫斯基等革命作家时,他就显得神采飞扬,激情迸发,把自己对革命事业的坚定性和对人类最美好的社会——共产主义社会的向往融入其中,让人感他的灵魂中没一丝一毫的私心杂念,革命性最彻底,人格非常高尚,绝对一个无产阶级钢铁战士的光辉形象。

  其实黑脸教授的肉身十分瘦弱十分渺小十分丑陋——凡见过他的人都不会不承认用皮包骨头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的身体状况是多么恰如其分;他的个头很矮,有没有一百六十公分高我现在也很难说清楚;我只记得他腰长、腿短、走起路来非常像刚从地下被挖掘出来的兵马俑——给人一种总是在奔跑的感觉;他又驴脸、大头,留着像伟大领袖伟大导师伟大统帅毛主席那样向后背着的发型,整天满脸严肃,绷着像非洲黑人一样的黑脸,给人一种威严的印象——仿佛这才是无产阶级革命家最标准的模样。许多同学对他崇拜有加,可我们这些调皮捣蛋的自由主义学生却在下面称他为黑脸教授。

  我们称他为黑脸教授并不因为他站在黑板前让同学们看到的只有一排白牙,而是因他像个铁盖子,严严实实地把我们捂在校园这口铁锅里,一点气也不让透气——他并不是我们的班主任——他只是我们的带课老师,可他有事没事就往我们班里跑,上自习时,没完没了地给我们讲纪律,讲做人的道理,经常叫个别同学去他的宿舍里谈心,生怕我们犯了什么错误,将来走向社会后会误入歧途,所以要从我们的年青时抓起,要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抓起,但对他这种对同学、对同志、对革命事业高度负责的革命精神,调皮掏蛋的学生无一不非常反感,每当大家正在一起无拘无束玩得开心时,只要有人一喊,黑脸教授来了,同学们就像遇见魔鬼一样,立即变得正经起来,这样日子长了,黑脸教授自然就成了他的绰号。

           二

  那时候我们不敢谈恋爱,男女同学之间互不来往,甚至不敢多说话,怕引起别人怀疑,说你道德品质不好,说你思想意识有问题。黑脸教授最善于抓这方面的工作,经常找一些女同学谈话,一谈就是半天。有一次我们正在饭堂里排队打饭,他突然来了,直接走去过把我们班的任小红同学从队伍里给叫走了。我在队伍里一直盯着任晓红同学拿着自己的空碗跟着黑脸教授走出饭堂,有种不祥的预感蓦然笼罩了我的意识,使我心里不由得咚咚打起鼓来。

           三

  任晓红同学皮肤黝黑,身体微胖,长相非常一般。但她目光明亮,脸面光洁,肌肉瓷实,体态优美,走起路来轻快而富有弹性,说起话来简洁而甜蜜,总给人一股子精力旺盛精神饱满生气勃勃的感觉。她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队员。每天下午,篮球队都要在操场上进行训练。男女篮球队员穿着短衣短裤训练得热火朝天,许多同学围在四周观看。我最爱看任晓红同学的两腿——黑光明亮,结实有力,曲伸自如,进退灵活,弹跳优美,动静皆佳,加上她穿着雪白雪白的球鞋、长袜,仿佛整个球场都是她移动的双脚所画出的省略号般的弧线。那时候不像现在,电视里,画报上,大街上,到处都可看到女人们光着的大腿,那时候我们只有在运动场上,才敢公开享受这种眼福,所以每天下午,我都要来到人群中,如饥似渴地看任小红同学打球,而男同学总是边看边悄悄议论着女队员的缺点和不足之处,其实他们和我一样——真正想看的是女队员的美腿、美胸……

  晚上上自习时,教室里一片明亮,寂静得只能听到翻动书页的声音,同学们都在做作业,可我爬在桌上手里写着字,脑子里却一直闪动着晓红同学黑光明亮的大腿和洁白如雪的球鞋——似乎整个操场都暗淡了,只有晓红同学的双腿像流星一样四处闪动着令我如醉如痴的弧线……熄灯后,同们学早已入睡了,但同样的画面还在我脑海里闪烁不息。一会儿,晓红同学灿烂的笑脸在光芒四射的天空中显现,一会儿,晓红同学又亲切地走到我身边,娇羞地与我拥抱、接吻……望着窗外暗淡的天空上星星的繁花,听着同宿舍里同学熟睡的呼噜声,我辗转反侧,几乎彻夜难眠。第二天,我一见到晓红同学心里就砰砰直跳,目光不敢与她对视,有时稍不注意,目光与她偶尔相交了,轰,我的全身上下突然像触了电,久久震颤不息。似乎晓红同学的每个眼神,每句话,每个动作都会使我牢牢记在心里,回味不止。后来发展到白天睁开眼睛我看到的是晓红同学,晚上闭上眼睛看到的还是晓红同学,现在说出来也不怕读者朋友笑话,有好多晚上,我都梦见我和晓红同学入洞房时的美好情景,醒来时却发现被窝里,自己的小肚子上、大腿两边,一片粘乎乎的,这才意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空洞的梦,因而感到极为沮丧和茫然。

  我发现我真的是爱上晓红同学了,就偷偷地给她写日记、写信。有一次晓红同学一个人在校园东侧那片树林子里读书,我在她周围绕了好几圈,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她身边,说,晓红同学,你好,我一直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但说不出来。一边说着,我一边从衣袋里掏出已捏得发汗的信,捧在晓红同学面前,接着说,我要给你说的话都在这里面,你拿回去看吧。在这个最容易发生爱情故事的无人之处,晓红同学抬头见一个男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下子恐慌起来,她站起来,像受到惊吓的小鸟似的,机灵地用目光扫视着四周及来者的动静,一副随时就要飞离的样子。还没等我说完话,晓红同学一把抓走了我手中的信,一边向自己的衣袋里塞着,一边慌张地跑出了林子。

  令我根本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很快就在同学们中间传开了。但传播的情况与事实的真相大径相庭,甚至一点儿也不着边。令我感到极为气愤的是,大家把我描述成了一头发情的野兽,在树林子里把晓红同学追得乱跑,差点儿把她扑倒在地。而令我感到极其可恨的人正是黑脸教授——他先是把晓红同学从饭堂里叫去谈心,让晓红同学主动揭露我的罪奖,然后到了上晚自习时,同学们正在教室里静悄悄地做作业,他突然绷着黑脸走进来,大家都抬起头,看到他异常严肃的表情,仿佛要和坏人坏事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似的,一个个都屏住呼吸,使空气像一场大战前一样骤然紧张。更紧张的是我抑制不住的内心,我感到自己一下子变得像个阶级敌人,浑身吓的嗖嗖发抖。黑脸教授用那威严的目光把教室扫视了几遍后说,今天,我们班上发生了一件令人痛心的坏事情,有个男同学,竟然带着他那十分肮脏的资产阶级坏思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中追求女同学……,他说着说着,又拿出了我给晓红同学写的信,在空中绕了绕,说道,同学们请看,这就是证据,上面写满了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坏思想,希望这位同学能主动交待自己的问题,下来后写出深刻的检查,争取学校的宽大处理。我是解放以来我们全乡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当我考上大学的消息一传开,乡亲们敲锣打鼓,一片欢腾,向我表示祝贺,乡长也亲自来到我们那个小山村,给我胸前戴了大红花,一时间,我们全家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我父亲激动得握住乡长的手,老泪纵横,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母亲也在一旁流着泪感叹地说,唉矣,做梦也没想到,祖祖辈辈都是务农,到了这一辈才出了个人。我想起此情景,想起来时父母亲朋乡亲们的千叮咛万嘱咐,非常害怕被学校里开除了,因此当时就被晕吓了,大脑里似乎成了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而晓红同学一直爬在桌上不抬头,之后,我发现她两眼红肿得像两个大核桃,才知道她爬在桌上用两条胳膊捂着自己的脸,是在默默痛哭。

  我觉得我们的班主任很随和,好说话,就想避开黑脸教授去找他解决问题,可他是个非常超脱的人,加上黑脸教授爱管事,又是系党委成员,因而我连找了他三次,他都说系领导(指黑脸教授)已亲自解决这一问题,我就不必插手了。我只好一份份地给黑脸教授去交检查,而且一次要比一次深刻,直挖到自己灵魂最最隐秘之处。我还把我给晓红同学写的日记交给了黑脸教授,以表示自己痛改前非,彻底和自己的过去决裂与重新做人的决心。黑脸教授就日记中的相关问题多次向我提问,要求我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坏思想向党——其实是向他自己说出来。他问我说,你在日记中写道,晓红同学,我爱你,我爱你,我要爱你一辈子!我要和你睡觉!当写到这睡觉二字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脑子里出现的是怎么的情景?我说,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它是资产阶级肮脏的东西,只顾忙着解晓红同学的衣服。

  解开了没有?他又问。

  解开了。我说。

  解开后又干了什么?

  看到了她的奶头?

  还干了什么?

  用手摸了她的奶头?

  摸了几下?

  摸了好长时间,不知多少下。

  咋样摸的?

  这样这样摸的。我用手在空中绕着圈子,表示轻揉。

  接着往下说。

  我还脱了她的裤子。

  ……

  黑脸教授再三盘问的这些情况都是空的,是我幻想的——我这个可怜虫,像一头公驴,整天在内心嚎叫着要干事情,一旦到了无人的地方,就甩着自己肚子下那个无聊的东西焦躁不安,可是,自己已在这人世间活了二十三个年头了,却还没有真正碰过女人的身子哪!

  我痛恨自己无能,更通恨黑脸教授及其他身后那个虚伪的社会和那压制生命腌割人性的封建残余势力!我多么希望宇宙早一天爆炸,多么希望苏联和中国快一点打起来,最好能引发世界大战。我幻想着有朝一日战火纷飞大天下大乱,我骑上战马,先杀死黑脸教授,然后再乱杀乱砍一阵子,等遍地都成了尸首,就把晓红同学拉上马背,奔向深山老林……

           四

  有天晚上我去黑脸教授的宿舍里交最新的检查,一走进楼道里,就闻到一股苦苦的中草药味儿,我推开门,里面黑着灯,黑脸教授爬在床上,一个女同学坐在床边,正在给他按揉腰,墙角一个小煤油炉,燃着忽忽闪闪的蓝火苗儿,上面蹲着一个中药罐,正咕嘟嘟地冒着气泡。黑脸教授见我贸然进门了,马上坐起来,那个女同学的手同时也离开了他的腰,我下意识地说,我交检查来了。黑脸教授紧接过话茬说,放到那儿吧。我把检查往桌上一放,赶紧就退了出去。

  之后,我的大脑里常映现出黑脸教授和那个女同学在一起的情景。黑脸教授系全国某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毕业后不久,他就被打成了右派分子,下放到了农村参加生产劳动,“文革”期间,他多次被红卫兵小将打得半死不活,但据说他的革命性非常强,宁死也不承认自已反对过党和毛主席。有一次红卫兵小将把他拉到玉米地里,正准备结束他罪恶累累的一生时,他突然高呼起毛主席万岁等革命口号,这说明他的骨子里并不是坏人,所以红卫兵小将就把他放了。之后的许多年,他都下放在公社砖瓦厂上倒砖,用繁重的体力劳动养活着他的全家,同时进行着认真的思想改造,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邓小平复出,才给他平了反,进了大学任教。然而这时他已五十多岁,瘦弱的身体到处都是毛病,尤其一到天阴下雨,风湿关炎泛滥,疼得他几乎不能工作下去。我们见他整天熬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中草药味儿。可他一直带病讲课,最善于做学生的思想工作。正是由于他的这种特殊经历和对革命工作高度负责的大无畏精神,才使许多同学,尤其是许多女同学对他非常崇拜,把他当作有好心而无好脸的严父一样看待,所以我觉得那位女同学给他按揉腰是很自然的事,尽管我的大脑中总抹不掉那天晚上的情景,甚至有时还不由自主地向别的方面胡思乱想。

  不久,学校成立了个思想政治工作部,专门抓学生们的思想政治工作,黑脸教授调去任党委书记兼部长。他的工作范围更大了,一天到晚总是找同学谈话,好像从来也不休息似的。在他的辛勤培养下,许多同样进步很快,还不等毕业就入了党。我多次看到他在我们排队打饭时,把一些女同学从队伍里叫走了,心想着,女同学守纪律、听话,所以总是要比男同学进步快,等到“七一”,果不然,这些被叫的女同学都进入了光荣而幸福的宣誓行列。

          五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受尽了人间苦难,铁面无私心,钢正不阿,任劳任怨,勤勤恳恳,把自己有限的生命全部投入到无限的革命工作中去的人,你能猜想到他为什么会卧轨自杀吗?

  因为他犯了奸污罪!

  ——据说住在他四周的老师发觉他有不轨行为,就纷纷向学校反映。学校保卫处经过侦察,证实这些反映确属事实。有一天,他把自己的房间钥匙交给一个女同,说自己要回乡下老家去看看,让这个女同学给他看门,到了后半夜,这个女同学正沉浸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咔咔啦啦有开门声,还没等她反映过来,黑脸进教授就进了门,边轻唤着这个女同学的名字,边小声安慰她说,不要怕,不要怕,是我,是我。女同学听了,知道来者是谁,就坐起来把被子缠在自己身上,观察他的下一步动静。他说,现在已半夜了,你放心睡吧,老师就睡在你的旁边。这位女同学联想到他的年龄和他平时留给自己的印象,觉得他像父亲一样,所以就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但没想到他脱光了衣服,猛扑上来,一下子就把这位女同学和自己捂在同一个被窝里了。正在这时,埋伏在外边的保卫人员一脚踢开门,当场把他抓住。

  他被关在一间破房子里,几个保卫人员昼夜轮流地看守着,像我当初在他面前时那样,吓得浑身发抖,一封接一封写检查,一遍又一遍交待问题。不过,这老家伙没吃亏——他来的是实的,我来的是空的,他干的是真的,我干的是假的,所以当我听说了这件事,又从内心极嫉妒极羡慕这老贼。

  几十天下来,这老贼更瘦更小,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可他的头却大得像一只造窝老母鸡,看起来整个人活像一具死鬼。学校里见他已奄奄一息,就决定暂停审问,允许他在校内自由活动和看病。没想到就在这天晚上,他偷偷留出校园,独坐在自铁轨上,等着凶猛的列车冲过来吞噬了自己罪恶的生命。

  他的死令我非常震惊的更深层原因是他的另一面突然出乎意料地呈现在我面前,使我对所有人所有事甚至对整个世界都发生了怀疑——他的双重人格在我心中发生了剧烈的冲撞,传出了巨大的爆炸声,把我以前受到的所有教育,形成的所有观念,包括所谓的人生观、世界观等等,统统全粉碎了。后来我想,也正是由于这种双重人格在他内心发生了严重的撕裂,才使他无法再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

  在清理事故现场时,公安人员找到了发黑脸教授的裤头,翻开一看里面有他自缝的一个小口袋,这个小口正对着他的生殖器头子,里面装着一个手绢,手绢上写满了和他发生过性关系的女同学姓名和她们毕业后的去向、联系电话。公安人员细数一遍,在此有记载者就多达一百六十四人。

  我想不通,这老家伙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和手段,竟然能将如此多的异性俘虏。他的房间两边及对面都住着人,只要这些女同学稍有反抗,他就不会得逞,然而,难道她们一个个全是顺从者,都是一个模式吗?不管怎么说,这狗日的又瘦又小又老又丑,和这些春天的朵朵鲜花相比,简直就像一堆被风吹干了的臭狗屎,因之她们怎么会让他轻易就弄到手呢?为了揭穿这狗日的之伪善本质和肮脏灵魂,下面,请允许我加入自己的合理想象,来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吧——

  我们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界大学生,那时候,人们的心头还笼罩着浓重的“文革思维”阴影,所以,黑脸教授多次给我们讲到马克思与燕妮、毛泽东与江青、鲁迅与许广萍等人的爱情故事,以此来激励我们树立正确的爱情观、人生观、世界观。他说,这些女性都是自己丈夫的学生,都比丈夫小二三十岁,但她们跟随了丈夫就是走上了正确的革命道路,她们献身于丈夫就是献身于革命,就是献身于光辉灿烂的共产主义事业,因而她们都是光荣的伟大的无产阶级女性,只是因为江青后来追求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想搞资本主义复辟,才背叛了毛主席,背叛了革命,滑向资产阶级一边,成为千古罪人……。黑脸教授常以这些革命领袖自喻,把自己先打扮成革命的化身,然后再想方设法使一些女同学们献身于“革命”。这样解释在今天开放时代的青年人来看是十分荒诞、不可思议的,但从“文革”过来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当时成千上万的人是怎样地卷入了献身革命的政治狂热之中。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政治狂热、宗教狂热、和集团利益的驱使,才能使人群或者说一群人卷入到集体无意识中去,否则,我们对如此之多的女同学无一例外地献身于黑脸教授这么样的一个人之现象,将是无法解释的。

  那天晚上,就是我给黑脸教授去缴最新检查的那天晚上,那个女同学坐在床边一边给黑脸教授按揉着腰,一边听着黑脸痛说“革命家史”,听着听着,她的思想沉浸在了对未来辉煌壮丽前程的向往和遐思之中。这时候,黑脸教授说,来,让老师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向往革命?说着他就翻过身来把自己的黑手放在女同学的心口,轻轻地按揉起来,按着揉着,他的黑手就跑到了女同学的两个乳房上。渐渐地,女同学进入了无比兴奋无比幸福的“革命”状态,于是嘴里就发出了吭吭嘀嘀的像小母狗发情时的那种轻唤。黑脸教授见“革命”时机已成熟,又说,老师还要看看学生对革命是不是有热情?说着就把自己黑手伸向少女的裤子里?又拉着少女手,让少女感觉他裤裆里的那个东西是不是革命性非常坚硬?……请读者朋友们原凉,下面接着发生的事情,我在这里实再难以启齿,所以那些下流龌龊的动作,还有他不分白天晚上、不管我们是在上自习还是正在排队打饭叫那些女同学“谈话”的情景,只好由你们去想象了……
        
  (未经本人同意,拒绝任何形式的转载)

                                             二00五年八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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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9 14:26 | 只看该作者
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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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9 17:47 | 只看该作者
又见坐影好文,真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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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9 18:31 | 只看该作者
用反衬的手法将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善者的形象刻画的形象逼真,语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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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0 14:38 | 只看该作者
开头以黑脸教授自杀作为引子,比较引人,故事也不错。但是语言平淡了一些,要注意使用文学语言。个人意见,只供参考。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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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1 18:11 | 只看该作者
对人物的刻画和讽刺很到位!精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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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1 19:49 | 只看该作者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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