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爱情

哑猫阿凡

　　爱情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
　　　　　　　　　　　1                                         
　　我是阿欣，我大学毕业了。现在的我没有固定工作，靠给翻译公司兼职生活。我是青岛人，现年23岁。你去过青岛吗？你怎么想这个城市？

　　浪漫？闲适？小说里通常是这样介绍的。

　　其实，一个城市是怎样的，跟那里的人是怎样的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这么说吧，我在武汉生活了5年，我没有认为生活在武汉的我和生活在青岛的我有什么两样。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人活得精彩，也总会有人活得无奈。如果，你明白了这个道理，你就会少了一份遗憾。无法飞翔，无法抵达远方的遗憾。

　　我的生命拥有两个词语，一个是苍白，一个是走来走去。苍白是我精神的状态，走来走去是我肉体的状态。大多数时候，我并不喜欢我自己，因为我苍白，笨拙，又不美丽。可是，有一天，当我发现自己有表演天赋的时候，我感到，喜欢自己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甚至突然发现，我爱上了整个世界。

　　在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所以，我比同龄人更早知道爱情这个词。我永远记得五岁那年的夏天，我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想象爱情是怎样一回事的情景：整个屋子安静极了，爸爸住到了单位宿舍，妈妈去北京出差没有回来。我有3天没有见到他们了。照顾我的外婆去菜市场买菜去了。我手里捧着的是爸爸妈妈的一张1976年的合影，照片上的爸爸妈妈好年轻，有着非常好看的笑容。照片的反面写着这样两行字：愿我们的爱情象伟大的祖国一样，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行字我原本是认不全的，我查了好长时间的字典。直到今天我还记得，1980年版的现代汉语小词典里“爱情”的注释——男女相爱的感情。其实，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夏天，我理解不了这个注释，相爱是什么？感情是什么？我不懂。于是，我查了一整个下午的字典。外婆回来的时候，我趴在6楼的阳台上，傻傻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快要被海淹掉的夕阳，小脑袋里仍在想，爱情究竟是什么呢？它能活到一万岁那么老吗？外婆问，欣欣，你在干什么？我回答，在想事儿。

　　　　　　　　　　　　2
　　还记得和浩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浩紧紧地搂着我，很深情的吻我，他说，欣，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告诉你爱情是什么。我说，我知道你会。和浩分手以后，我知道，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告诉我5岁的时候就想知道的答案。事实证明，浩不是那个人。

　　初中的时候，我住校。同宿舍除我之外有11个人。我经常想象的事情是，我们12个人到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一个男生，象爸爸妈妈那样照一张笑得很好看的照片。初二下学期，传出隔壁班有两个人谈恋爱，被老师发现，还被请了家长。于是，晚上的卧谈会上多了一些粉红色的内容。有一天下午，我跟下铺的梅子说了我的想法。梅子的脸红得象一个熟透的苹果，她说，欣欣不害羞，你是不是喜欢赵波？梅子害羞的表情好漂亮，有点象照片上的妈妈。我愣住了，反问她，你为什么提赵波？你才爱上了他，对不对？于是，梅子的脸更红了。

　　赵波是我们班上的数学课代表，能写一手漂亮的黑板字，坐在我后面。有一天，上体育课，我将他从足球场上叫了下来。对他说，梅子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她的男朋友。我以为他会象梅子一样脸红的，可是，我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脸刷的就变的象纸一样惨白，额头冒出汗来。嘴巴哆嗦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不敢，我怕老师。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为美丽可爱的梅子叹息：这么一个孬种，真不值得爱。我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说，我开玩笑的，你别着急。他一听这话就恢复正常了，用手帕擦了擦脸，说，我们关系好，你也不能这样吓唬我啊。

　　这一幕，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告诉梅子。不是怕她伤心失望，是怕她知道自己的初恋是这么一只狗熊。赵波用过的那张手帕，我扔进了垃圾堆。然后，我主动和别人换了坐位。于是，我和那个叫赵波的男生再也没有打过交道。

　　　　　　　　　　3
　　我念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妈妈和别人结婚了。那个比妈妈大12岁的男人对我很好，作为报复，我经常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可是，我所谓的报复对他根本无足轻重。我提出的，钢琴、溜冰鞋、跳舞毯、游戏机和莎士比亚全集等等一切的东西，总是能够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来到我的房间。到我进入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叫了他叔叔。要知道，我曾经想过有一天，要用张无忌的屠龙刀杀掉他的，因为我要挽救我那可怜的无依无靠的爸爸。可是，我永远也不会这么做了。现在我知道了，我是从那一天开始向这个世界妥协的。

　　爸爸是小学语文老师，（直到现在他依然只是那所区重点小学的语文教研组长）我高考136分的语文成绩和他有必然的联系。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他和现在做到了外贸局局长的妈妈的相识、相爱、以及婚姻。因为，我找不到机会也没有理由去问他们。我曾经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界定为一场错误。可是后来我发现，没有这个错误就没有我。于是，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我保持沉默。我要说的是，我很爱我的爸爸 ，因为他不仅让我能写很棒的作文，还让我成为文学汪洋里流浪的水手。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的，那就是我偷偷保存着的他和妈妈合影照片反面的那一句话。在我想来，他那个爱情万万岁的愿望太勇敢了，简直可以和毛爷爷年轻时代的社会主义理想相提并论（虽然，二者的结局不一样）。以至于，我到现在都在心里替妈妈惋惜，这么一个勇敢的男人是应该好好珍惜的。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不是所有的人都没有眼光。我10岁的时候，爸爸和别人结婚了。婚礼很热闹，新娘很漂亮，我大哭了一场，但是心里在为爸爸高兴。她是一个护士，是爸爸胃病住院时认识的。我在心里无数次的想象过她和爸爸的相识相恋，我没有向爸爸打听，是因为我相信那一定是一个比很多电影里的故事还要动人的经历，是上天和命运对勇敢的男人的赏赐。

　　生活在继续着，爸爸和妈妈都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多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们很小也很可爱，他们和我共有一半的遗传基因。我很喜欢他们，可是我知道他们不是我的同类，他们没有机会在5岁的时候知道爱情这个词，他们不会在5岁的时候望着大海和夕阳思考爱情是什么。

　　我的弟弟今年16岁，他有一个长得很秀气的女朋友，我看过他们的合影，照片上的他们，幸福而灿烂地微笑着。我问过他，如果让你在照片后面写一句话，你会写什么。他想也不想的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望着他冒出些许胡须的嘴角，我在想，关于爱情，他比我的爸爸更勇敢。不是吗？其实我还想问问他，爱情是什么？可是，我知道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于是，我放弃了。

　　　　　　　　　　　　4
　　念高二的时候，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一个房子。我给妈妈的解释是，我喜欢安静的环境，宿舍太吵。一开始，妈妈坚决反对，后来叔叔塞给我500块钱，说，注意安全，经常打电话联系，回家过周末，你妈妈那儿我帮你说。关于这件事，梅子说，这是他一贯的怀柔政策，他一定希望你在将来的某一天叫他一声爸爸。那样，他就平空的多了一个女儿，怎么说都值了。我笑了笑，没说话。其实，我想对她说，他怎么对我是他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叫的。我不叫的真正原因，是我固执地认为，这个称谓是我过去生活的象征。天知道，我多么想回到只能够对一个人叫爸爸的从前。

　　住在学校外面的日子，自由而孤单。我看了一堆又一堆的书，然后，我尝试着写诗写小说写剧本，然后用化名在校报上发表出来。好笑的是梅子有一天告诉我，她不由自主的爱上了校报上叫“TREE”的那个家伙。我不动声色地说，又犯花痴了不是，他要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怎么办？梅子笑着说，那我就变性。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神，我不敢告诉她那个叫“TREE”的就是我。于是，开玩笑说，你要是变性，那真是天下男人的损失。

　　 现在回想，我的整个年轻时代都是和这个叫梅子的女孩一起度过的。可是，现在，我的怀念却再也抵达不了梅子那双让无数男生迷恋的 眼睛。

　　高二下学期，我有了许多坏女孩的习惯，干脆的说吧，我变成了一个坏女孩。我学会了抽烟、喝酒，爱上了蹦的。在的吧和酒吧一泡就是一个下午或者一个晚上，我喜欢这两个地方，喜欢里面独有的颓废和死亡的气息。这种气息让我骚动的灵魂平静而安详，那种感觉就象很小的时候，躺在妈妈的怀里听美丽的童话。

　　其实，我很奇怪自己的变化，可是，这些变化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越来越不想回家了，也不想见到爸爸和妈妈。我知道，现在的我是这两个完整家庭的怪胎，而且是一个多余的怪胎。事实上，我可以很自由的在两个家庭里获得一般孩子想要的东西，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很疼爱我。可是，我知道，我不快乐。我要的家，我要的幸福，没有人能给。

　　我的房子很小，可是我布置的很温馨。我喜欢布和木头，所以房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头的，并且铺上了我喜欢的米黄色的布料，地毯和墙壁是海蓝色的。我养了两只猫，一条狗，它们都是别人遗弃的。我把脏兮兮饿着肚子的它们带回家，给它们最好的照顾。我还买了三只金鱼，它们生活在我书桌上的鱼缸里。我爱它们，它们也很爱我。确认这一点之后，我比以前快乐了。我感觉有了它们之后，我的房子象一个家了。

　　我不知道你会怎样看待我这样的生活。其实你怎么看都不要紧，因为我从来都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想想，这样的一段时光是我少女时代最精彩的注脚。回忆的时候，我在日记里写下这样的文字：我必须承认，那是我有生以来最自由最开心的日子。我爱我的猫和狗，我爱我的金鱼，我爱我只有木头和布的房子。我的两只猫很乖，它们没有脾气，我说话的时候，它们便静静的看着我。睡觉的时候，它们蜷在我的枕边，睡相安详，呼吸均匀。 它们有变幻莫测的瞳孔，可是那目光始终如一的温和清澈。我的狗很调皮，经常打翻房间里的东西，还会在阳台上拉屎，可是，它很怕打雷。每次打雷下雨的时候，它就会钻进床底，发出呜呜的叫声。我的金鱼很美丽，它们只需要一些干净的自来水和那么小小的几粒食物，就可以安详而悠闲的活着。我曾经认为，动物生存的价值太渺小，它们没有幸福可言。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至少，我不能不认为，它们比我幸福。

　　　　　　　　　　　5
　　 为了照顾好我的猫和狗，也为了照顾好我自己，我需要更多的钱。于是，17岁的我，在1996年的青岛，每天晚上，很准时地出现在学校附近的笨鸟酒吧里。因为，我要弹两个小时的钢琴。

　　高二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爱上了这间酒吧的一个调酒师。故事的开始很简单，他会调很纯正的爱尔兰咖啡，这种半酒半咖啡的东西是我高中时代的最爱。我每次弹完琴都会要一杯，于是和他渐渐的熟了起来。熟了以后，当我坐到吧台时，一杯爱尔兰咖啡已经等在那儿了。

　　现在的我，已经想不起那个叫阿阳的调酒师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的是，我喜欢看他调咖啡的过程。他调咖啡时，神情很专注，象看着一种奇迹的诞生，最后，对着调好的咖啡露出很温柔的笑容。

　　除了在海边的沙滩上牵手来回地走，阿阳找不出其他让我开心的节目。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每次逛街他都跟在我的后面，我买东西的时候他从来不给什么意见。我们的爱情在这样的状态中持续了3个月。情人节那天，满街都是玫瑰花和巧克力。从早上到晚上，我坐在阳台上抱着我的小狗，等待阿阳的电话。电话一直都没有响，黄昏的时候，我突然记起5岁那年关于爱情的思考。我拨通了阿阳的电话，阿阳用温柔的声音说，对不起，今天太忙，稍晚的时候，我找你。我开口了，说，阿阳，告诉我，爱情是什么？阿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挂上电话，我想哭，但是没有眼泪。我告诉自己，我的初恋结束了。

　　梅子说我是一个寂寞而浪漫的女人，而且，这寂寞和浪漫都是无可救药的。我坚决地否定了。关于寂寞和浪漫，我不懂，也从来没有用心想过。从5岁到现在，我只是苍白，我只是走来走去，我睁着我的大眼睛看着这个变化着的世界。我唯一的期待只是一个答案。我想躺在给我答案的那个人怀里，看一次黄昏时的夕阳，然后，我就闭上我的眼睛，微笑着死去。

　　　　　　　　　　　　　6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在武汉的一家电台做客串主持人。那档音乐节目从午夜两点钟开始，我做得很用心。我不在乎有几个人听，也不在乎有几个人能听懂。我喜欢那样的叙述方式，我知道我的自言自语是一种纯真的天籁，不需要理解，不需要关注。而音乐是一种毒药，它让我的血管透明，让我的心赤裸，让我忧伤的生命开出疯狂而美丽的花朵。坐在那片午夜的月光里，我是一棵会开花的树。我开心的微笑，我肆意的流泪，我淡而无味的声音在音乐的潮汐里浸泡成一个个谎言，我念出，记住并且相信它们，于是，我安然地进入梦乡，梦见了美丽的梅子和爸爸妈妈幸福的爱情。

　　2001年夏天，和我一样年轻的筠子因为爱情从12 楼的阳台上跳了下来，这个勇敢的举动让她准备了四年的第一本专辑成为了最后一本，也让我彻底的爱上了她的音乐。据说，曾经深爱她的一个男人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为她写了一首很动听的歌。我找遍了整个武汉，也没有听到这首歌。可是，我和梅子固执地认为，筠子一定听到了它，并且因此永远的得到了她想要的爱情。至于筠子美丽的灵魂，不是萦绕在北京的墓地，也不是飞翔在上帝的天堂，而是躲在那首歌里永恒而幸福地微笑。

　　梅子说，我好羡慕筠子，筠子的死美丽而忧伤，象一朵明艳的昙花，短暂的花期之后，不是死亡和终结，是天荒地老的爱和幸福。梅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向往。看着梅子美丽的眼睛，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三个月后，我在医院的太平间看到了安静地躺着的梅子。她穿着洁白的长裙，就像一个美丽的新娘，可是，她美丽的眼睛看不见我，我和她说话，她也不回答。火化的那天，我掏钱给梅子买了一件婚纱，并且亲手给她换上。看着穿着婚纱的梅子，我趴在浩的怀里嚎啕大哭，晕了过去。

　　因为梅子的死，我寒假没有回青岛。我和来自新疆的小芳住在空荡荡的宿舍楼里，我睡梅子的那张床。我曾经想过，要买一把枪，将梅子爱上的那个中年男人和他凶悍的老婆杀掉，然后自杀。可是，我最终放弃了。因为，梅子的遗书里，写了这样一段话：我太傻了，爱情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它只与悲哀孪生，与痛苦相辅相成，与死亡相互成就。我想像筠子一样从高楼上飞向爱情和幸福。可是，我怕阿欣说摔死的我太难看（她一直都说我漂亮的）。于是，我选择了割脉，我第一次发现，人的血这样鲜艳，是很纯粹的那种红。我好喜欢这种红色。阿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好舍不得她。想着她，我就感到幸福，是另外的一种幸福，让我不孤独的那种幸福。我太固执了，我想要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那种幸福。所以，我选择了死亡，所以我该死。我不怪任何人，我知道我死我的家人和阿欣会难过，可是，你们不可以怪我，也不可以怪那个人。我爱他，所以我不允许你们怪他。我很少任性的，就让我彻底的任性一次，好不好？我会感激你们的。

　　那个冬天好冷好冷，我穿得象一只狗熊还是冷得发抖，为了取暖我烧了很多东西，其中包括梅子为那个男人写的日记和我的莎士比亚全集。

　　我一直认为，如果梅子没有认识我，她会是一个简单而幸福的小女人，过一辈子平凡而温馨的生活。而我，不是她的朋友，只是撒旦的化身，用原本就不存在的爱情诱惑了她，帮助命运演了一场关于荒谬的爱情的戏剧。从这个意义上讲，该死的应该是我。

　　很奇怪这个越来越不可爱的世界，很奇怪我们这一代人对死亡的理解，为什么它不是灾难而是解脱？

　　　　　　　　　　　7
　　大四毕业，周围的人很快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我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浩对我说，一起去加拿大吧，那里有我们想要的民主和自由的空气，我们会过的很好。我却在想，民主和自由是什么？有民主和自由的我们就会幸福吗？其实，我还想问一句，浩，究竟什么是爱情？你答应要给我答案的。可是，想想爸爸妈妈，想想美丽的梅子，我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浩要走了，我到机场送行。没有眼泪，没有心痛，只是觉得空洞。天空空的，海空空的，城市空空的，心也空空的，就连那个关于爱情是什么的戏剧也是空空的。

　　飞机起飞了，机场也变得空空的。我知道，最后的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读着这篇小说。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秋意弥漫

　　好沉的故事，生活的颜色取决于自己的态度，并不是所有家庭分裂的孩子都变成灰色的。心理描写不错。

左显辉

沉重的感觉来源于对生活的丰厚积淀。
文章笔法老到，有很多可取之处。我喜欢！

哑猫阿凡

我发在这里的第一篇小说，怎么斑竹也不来看看呀！

哑猫阿凡

]最初由 尘鸢筱梦 发表
我认为一篇好小说，就让它这样安静地躺着，犹如里面的文字自我地散发味道，何尝不好？我只能习惯地说，很有特色，很有生活感触，很有……但是没有什么用，因为文字的生命在它自己内部。

——谢谢漂亮MM的评议，：）
看过你的一些小说，功底深厚！！我甘拜下风了。有机会向你请教。

百里烟

这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