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北方牧羊人

文者

　　

　　在此之前，我所见过的白绵羊都属于这一类。
　　泛黄的羊毛上挂满了自己的排泄物，小而微卷的尾巴，轻而矫健的四蹄，温驯、文雅，实实在在的一副耄耋老人相。在中国西部黄河上游的渭水流域，靠近长江中上游一带的地区，无论是在草木干枯地大雪风飞天，还是在水草茂盛地春雨过后，总可以看到几位身披破羊皮袄的老人，赶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羊群放牧，或三两只，或十来只，或几十只，最多也超不过百来只。北方的羊是可爱的，对于羊的认识，在我很早的记忆里就有着一种深刻地理解。羊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就如同猪和狗一样的平常，几乎是家家都有羊，家家都养羊，那时养的羊颜色大抵都是白的，我小的时候很少见过黑颜色的羊，养白羊人们可能是为了好看，也可能是为了适合北方农村生活方式一惯的好感。因此，在我的大脑意识里，只要是羊它就都成了白绵羊了。
　　农村人家里养的牲畜多了，需要占用很多的劳力，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变化，农村越来越多的富裕劳动力都外出务工了，每家也习惯了只养一头猪，养羊吗一来是闲麻烦，少了划不来养，多了又缠人，况且一直栓在圈里，总归是要有人时常拉出去放放的。如今全国都在搞退耕还林、封山禁牧，圈养多了养不起，少了既费饲料又麻烦，不如出去打工挣钱容易，这是精明人的理解。放牧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把羊往山坡上一赶，看它爱咋溜达就咋溜达，爱怎么个叫唤就怎么个叫唤，自己只需找个日头暖和的地旮旯一躲，到了傍晚再扬起鞭子赶回圈里，要多清闲就有多清闲，饲料节约了，羊又长的肥肥壮壮，你说何乐而不为了？
　　说到放牧，旧中国的西部北方地区确实因为生活贫困，农民人除了一些刨根抠地的生活作动外，大量富裕地劳动力和闲置地剩余时间只能靠放牧来添补生计，由于地域、环境、条件等的限制，放羊投资少、风险低、效益好，自然而然便成了北方放牧人首选的“第三产业”了。如今说到放牧，人们的思想认识可要大大的转变了，在这里我并不是为北方的贫穷落后进行辩解，穷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一个生活方式的问题。北方多山，雨水常年不足，植被枯减，绿化面积也因自然和人为的原因，一度处在“破坏大于治理”的局面，加之西部地域气候寒冷，空气干燥，黄土高原荒漠化地带严重，西部地区要想进行大面积的草场放牧，于环境，于条件都是不合情理的。冬去春来，年轻有力地壮小伙子们都外出打工去了，村里除了一些老人妇女外，剩下的就只是一大群上学念书的娃娃了。劳顿一生的老人们呆在家里闲不住，奶奶们每天一日三餐，按时给上了学的和还没上学的孙子孙女们做饭洗衣服；爷爷们除了干点家务，拔拔地里的草，锄锄禾间的苗，或者年龄稍大、腿脚不灵活的背靠着墙角扯扯闲椽，晒晒太阳；腰腿尚还利朗，能爬个山之类的老人们，便配上几只羊崽，从早到晚赶到这个山坡走走，那个地埂放放，不但可以打发时间，混混日子，使生活过的稍微实在、舒心一点，偶尔手头紧了，地里少了化肥没了添补，便可就地买上一只羊，等到再过几个集、个把月，母羊怀了羊崽，数字又就凑足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如今北方牧羊人所特有的一种生活哲理。
　　背叛了生活，我就成了罪人。因为在人们一贯的认识里，北方牧羊人的概念，恰当一点也可以说是他们对北方牧羊人的影响，根本就与我在这里的描述大相径庭，差个十万八千里。在他们的思想里，或者是在媒体、报刊上一直反复体现的形象里，一提起北方放牧人，首先联想到的便是穷，便是窑洞，便是荒凉，便是光秃秃，虽然他们没有亲眼见过，但在电视上、小说里，延安大生产运动，杨家岭，南泥弯，黄土高坡，破皮袄，白头巾，等等。其次，想到的便是黄土高坡上粗犷的“信天游”小调，头扎“鸽子旋崖”的羊肚子白手巾，身穿翻着破羊皮袄，腰里勒一根草绳子，干瘦黝黑的脸颊，高突的颧骨，深眯的双眼，额头上布满的皱纹，掉光门牙的嘴唇，花白的山羊胡子。再就是：乐呵呵的、笑着合不拢嘴的、饱经沧桑的老人，胳膊肘里夹着一根破羊鞭，身后是几只低着头一个劲啃着干草的羊；总归一个“穷”字，便是他们骨子里对北方牧羊人的理解和认识。因为他们自己生活在都市的霓虹灯里，疲惫在自己给自己创造的生活圈里，享受着富裕地物质带给他们的满足和欲望，但是，他们失去的是与大自然和谐交流的机会，失去的是人与生俱来就有的一种自由和天性，一种与大地息息相处的融洽和沟通。“自然”这才是本质的、固有的一种生活美，而他们却恰恰于这种生活是渴望而不可及。
　　北方牧羊人，黄土地上最为动人地一支歌谣；北方牧羊人，一个响亮的名字，象征着一片大地、一个时代。美丽的西部，蓝蓝的天空，洁白的羊群，我们深深眷恋和热爱着的地方，那片老祖先曾经洒下辛勤汗水和热泪的地方，那片到处飘着泥土和槐花香的天河热土。一声声淳朴的乡音，一片片耕犁的土地，一个个沉沉的希望，粗犷地“信天游“调子，飘荡地缕缕乡间炊烟，点缀着田野的脉络，摇曳着岁月绿色的希望，给黄土地的朴实而憨淳到父老乡亲，谱写出一曲曲沧桑不变的故国之歌。
　　

高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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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安澜

看了题目，让我想起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