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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对面那个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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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7 13:5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一、
  如花恨死对面那个阳台了,这七楼之上唯一与她家阳台对阳台卧室对卧室的对面“邻居”竟然用白铁皮做了雨棚,使得如花在有阳光的日子很是烦闷。清早一拉开卧室的窗帘首先晃进眼的是一片白晃晃的光,转到客厅一抬眼还是一片白晃晃,以往的每一个清晨如花都会到阳台上给花儿浇水或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做运动,可自从对面新搬来的“邻居”装上了白铁皮的雨棚,如花再不敢在阳台上久待,给花儿们浇完水就得赶紧回到屋里不再冲阳台对面望上一眼。

  几个月前如花不顾开诊所的姐姐反对,自己非要买了套一居室,因为是一年多前的老楼盘又是高居七层且没有电梯,所以价格极是便宜,又因为这个小区位于小城最东面,离姐姐甚远,于是姐姐极不乐意地说如花你搬那么远让我怎么照顾你啊?如花笑了笑说姐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可不是嘛,如花都二十五、六的大姑娘了,应该可以照顾自己的。可姐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如花你是不是在姐家住着委曲了才非要买了这套房的?如花更是笑了,说姐我哪有什么委曲,你对我不知有多好,比对医生姐夫都好呢,没有委曲你别瞎想了,我只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可说呢,自从父母去世后,如花在姐姐姐夫家一住就是十多年,一直很疼爱她的姐姐简直就是把她当成小孩子管了。可姐又说了,如花一个人的单身日子不叫家啊,你得嫁了人之后才算有家的。如花这次只笑没再答话,她知道一说起嫁人的事姐姐总要唠叨个没完,她怕听这些唠叨,所以干脆不答话,一门心思地装饰着自己的小家。

  如花的小家虽小却也是该有的都有,尽管是一个人住,也不常在家开火,但如花的厨房还是锅碗瓢盆一样不少。客厅太小且也没有独立的饭厅,但如花有的是巧心思,她把阳台与客厅打通,中间只用沙发象征性地隔了一下,这样一来,客厅就显得大多了。不象一般二十五、六岁的单身女子那样喜欢把自己的屋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或如梦如幻,如她的性情一般,如花的小家装饰得清清爽爽,乳白的墙面配以浅蓝色的地板,淡清中透着雅致,家俱也是以轻巧淡雅为主,不张扬,却给人灵秀轻盈之感。

  如花在一家大公司做财会,公司离新家很近,走路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这也是如花非要买了这套房的原因之一。如花长得极是可爱,细细的弯眉下那对大眼睛黑亮有神,小巧直挺的鼻子,不用涂抹也鲜红欲滴的嘴唇,这样的五官再配以白晰透亮的肤色,就是如花儿一样的漂亮了,这样的面容再配以纤细结实的身段,如花走在大街上总是引人注目的,这样的相貌再配以一份不错的工作,如花不知令多少女孩羡慕不已。当一些朋友得知如花自己花钱买处房子时便都纳闷起来。如花,象你这样的哪用得着自己花钱买房啊,只要你开口,不仅房子,恐怕连车子都一并送了上来呢,有人玩笑着说。如花听了只是一脸满足地笑笑。

  记得刚搬进新家的时候,如花面对自己的小家甚是满意,每天走路上下班,既锻炼了身体又省了车马费。自从有了自己的家,如花在下班后便极少与姐妹们聚会了,总是想回到自己家里,坐在充满落日余辉的阳台上沏上杯清茶翻看着那本不知看了多少次的《黑夜里那颗最亮的星》,那感觉不知有多惬意呢!当她无意间望到对面七楼那套还空着的屋子时,也曾想过不知是什么人会来做我对面的“邻居”呢。过了没多久,对面的空屋开始装修了,如花也曾与那个四十来岁穿着朴素的女主人打过照面,当那女人站在对面的阳台冲着正在给花儿浇水的如花赞道:呵,花儿真漂亮!如花也曾回过去一个甜甜的笑脸,叫声大姐你好。这面对面的“邻居”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就是在对面屋装修的时候,最爱在周末睡懒觉的她被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电钻钻墙的兹兹声吵着醒多次也没有烦过,总想着能做个对面的“邻居”是一种缘份,再说谁家装修时不得扰民啊,等装修完了就没事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对面的“邻居”竟然用白铁皮做了雨棚,新的白铁皮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一片白光,看着就让人有浑身出汗的感觉,而且还把太阳光都反射了正对的如花家的阳台和卧室窗上,这就令如花不得不讨厌起对面的“邻居”来。

  哼,竟然有用白铁皮做雨棚的,真想得出来呢,这能省几个钱哟,房都买得起,雨棚做不起嘛。每次看到对面那一溜的白铁皮,如花就会在心想恨恨道,可那也只是在心里恨一下,用什么做雨棚是人家的事,再说这小区也没规定居民们必须统一雨棚的材质嘛。无奈之下如花只得在自己屋子里想办法,她把阳台漂亮的纱帘换成了深蓝色的质地稍厚重的布帘,虽说不如透明的纱帘漂亮,但那一片深蓝色上也印满了星星、月亮和太阳,也是如花喜欢的花色,卧室本就有遮光布,不想被白铁皮晃眼把遮光布放下既可。尽管如此,如花还是在心里有些恼火对面的“邻居”,不知道白铁皮会反光的嘛,哼,太没公德心了。她用这句话来形容对面“邻居”的德行,好在对面的阳台挂上窗帘看起来已经住进人之后,如花便再没见着那女主人,无论清晨或傍晚,如花在阳台也没见着“邻居”家其他人,大多时候都是一帘乳白色竖着一条条咖啡色细纹的窗帘把对面的阳台遮得严严实实,她也不用跟讨厌的“邻居”打照面了,否则依如花的性情,再讨厌的人如果对她笑脸相迎,她还是会强压着不舒服跟人家回过笑脸的,那滋味该有多难受啊。
                 
  二、
  如花,今天是周末,回家来吃饭晚,我今天不去诊所,特意在家做了好多好吃的呢。周六的早晨,还有睡懒觉的如花便被姐姐的电话吵醒。

  噢,吃晚饭嘛,用不着这么早就打电话吧,人家还想睡呢。如花窝在被子里举着电话懒声懒气地回道。

  哎哟,我哪知道你小姐今天有没有约会啊,你都好长时间没回姐家了,我不得早些通知你嘛,记住了啊,三点钟必须到,否则姐要生气的……。

  哎哎,吃晚饭呢,用得着这么早嘛,三点就到,要我帮忙干活吗?如花打断姐姐问道。

  哪用得着你,我可舍不得你那纤纤细手呢,你别问那么多,叫你几点到就几点到,再啰嗦姐不高兴了啊,记住啦,是三点!一定三点到啊……。姐姐嗔怪的语气在电话里响起来没完。

  哈哈,你不比我更啰嗦嘛,知道啦,三点准时到!如花在被窝里一个劲儿地答应了,姐姐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电话说完,如花的懒觉也醒了,伸个懒腰下得床来,走到窗前唰地拉开粉蓝色小碎花儿的帘子,再把遮光布卷上,一片白晃晃的光肆无忌惮冲撞着她惺忪的眼,唉,今天又是个好天气。自从有了对面的白铁皮,如花在家里便不再因明媚的阳光而开心了,更不愿意在有阳光的日子待在家里了,好在今天是休息日,如花便打算出去逛逛街,然后直接去姐姐家。

  临出门前,如花没忘去阳台给花儿们浇水,尽管满眼还是白铁皮反射过来的光,但那些花儿啊草的可是如花的宝贝,别说是白铁皮了,就算对面反射过来的有害物质,如花也会去呵护她的宝贝们的。
阳台外的花架上,茉莉花正清香,牵牛花迎着或红或白的笑脸,那盆仙人掌不甘示弱地冲太阳张开它满身的小刺,只有君子兰静静地半张着乳黄色的花瓣,欲开又闭地表示它的矜持。你们可得多喝点啊,我要到晚上才回来呢。如花拿起小水壶一边往花儿们头上浇水一边在嘴里小声嘀咕着,从小到大,如花常对着花儿们说话的,姐姐常笑说如花这样很傻,问她是不是中了花魔了。如花也不回嘴,仍然对着花草喃声喃语,她心里肯定这些花儿们能听懂她的说话。

  花儿浇完了,对它们的嘱咐也说完了,如花把小水壶放在花架上,正要转身回屋,突然感觉到从对面有一道目光冲她盯过来。不自觉地一抬眼,发现对面阳台上本来遮着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一半,一个只露着肩膀和脑袋的男人正看着她和她的花儿们笑呢,看样子是坐在阳台上的。

  哎,你的花儿可真漂亮啊。与最初跟如花照面的那个女人说得一样,男人用好听的男中音大声说道。

  嗯,谢谢。如花礼貌地回过一句,因有了那会反光的白铁皮雨棚,她没有回过去笑脸,只是隔着十来米她模糊地感到对面那张清瘦的男人脸有点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我可以画你的花儿吗?那男人又大声说道,并端起一个画板来,做出要画的姿势。

  噢,可以的,呵呵,你喜欢就画呗。如花这下再不能对人家没表情了,露了个笑脸回过去。有人喜欢她的花儿,而且还要画下它们,尽管对方在她看来是没有“公德心”的人,但她还是蛮开心的。

  嗯,那谢谢了,等画了给你看啊。那男人说完便拿着一支画笔便在画板上描了起来,如花不知他会把她的花儿们画成什么样,但心里还是想着等他画好了给她看,这个周末的上午总算有些开心的事了,自从有了白铁皮之后,如花还是第一次因对面的“邻居”而开心。

  下午三点,如花准时到了姐姐家,当她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与她年龄相当的男生在时,顿时明白了姐姐的真正意图。多少次了,姐姐总用这个那个的借口把如花“骗”到家,其目的就是为了给她介绍对象。如花心里好笑,却还是有礼貌地与客人打招呼,姐姐给俩人互相介绍完就去厨房忙乎去了,如花跟着到了厨房说要帮忙也被她赶了出来,只得回到客厅里与那个看起来老实内向的男生一起盯着电视机发闷,那男生没话,如花也就更没与他搭话的意思,她不时用眼睛瞟一眼墙上的钟,还不到五点,怎么这么慢啊!尽管姐姐这套功夫如花一向都有对付的办法,但今天她还是嫌时间走得慢,巴不得赶紧到开饭时间,赶紧吃完饭,然后赶紧溜。

  终于到了六点,开饭了,姐夫在诊所忙病人回不来,大大的餐桌上只有如花、姐姐和那个男生仨人。这么内向的男生还真少见,吃个饭都那么扭怩。看着对面男生半张着嘴小口吃饭小口喝汤,如花在心里说。

  哎,小李,吃这个,这个有营养,不要客气啊,当这里自己家一样,啊,你家在外地,刚来这儿不久,生活上怕是很不习惯吧……。姐姐一个劲儿地给叫小李的男生挟菜,不时用话语表示关心。一边还在桌上用脚轻轻踢着如花,示意她也跟人家交谈交谈。

  嗯,小、小李是吧,你是哪儿人啊?如花被姐姐踢得不耐烦了,只好应付似地问了句。

  噢,我、我是、是外地的。小李满脸通红,好象如花问了多严重的问题,说话都结巴起来。

  哈……,哎哟……。如花刚乐出声,姐姐便在桌上用力踢了她一下,随着脚根的一阵疼痛,如花强忍着笑也忍着痛把头埋进碗饭里不敢再出声了。

  呵呵,这孩子,紧张什么呢,把这里当自己家就是了嘛,别紧张,啊,我妹妹是问你老家在哪儿呢。姐姐悄悄瞪了如花一眼,又冲小李缓言道。

  哦,哦,我老家是安徽的,大学是在福建上的,今年初刚分到这里,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姐……。小李总算回过神来把话说利落了,象背家谱似的,如花在一边听了把头越埋越低,正在这时,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如花弹似地跳起来离开餐桌,极快地掏出手机举在耳边嘴里不停地嗯啊着,最后说声我这就到便挂了电话。然后拿起包冲姐姐说声单位有事找我,我得赶紧去就往门外走。

  哎,你还没吃完饭呢,吃完再去也不迟呀。姐姐追在后面大声嚷道。

  我吃饱啦……。话音刚落,如花已经冲出门外。

  出了姐姐家的小区大门,如花再次拿起电话一边大声笑一边说:哎哟,多亏了你这电话,要不然我今天可惨了,嘻嘻,笑死我了,那个小李,什么人嘛,哈哈。

  鬼丫头,是不是又被你姐拉去相亲啦?好在我电话打得极时吧,明天请我吃饭啊。电话是如花的好朋友洋洋打的,早在去姐姐家之前如花便与她约好的,其实刚才那个电话只是响了几声便挂断了,如花装模作样地对着手机自说自话,这套老办法很管用。

  唉,我这也是不得已啊,你知道我姐的,只要认识一个单身男人,只要与我年龄相当,她就一副恨不得把我嫁给人家才算完事,唉,什么事嘛,我真是受不了她啦。如花在电话里冲着洋洋大吐口水。

  哎,依我说呢,你这也是活该,谁叫你还不搞对象呢,老大不小了,还在单飞,你要自己搞个对象你姐也不会这样操心了。洋洋在电话笑道,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劝道:花儿呀,你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吧,多大了,再过几年就三十了,到时看谁还要你,要知道再漂亮的女人一过三十就没戏了呢,你还是抓紧吧,眼光别那么高,差不多就行了嘛……。

  哈,我刚过我姐那关,你这又来了,还让不让我活啊,我自己的事我知道的,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拜拜,星期一见。

  挂了洋洋的电话,如花慢腾腾地走在大街上,已经路过两个车站了,她却没有停下来等车的意思。初夏的傍晚轻风抚面,空气中还留有太阳晒过之后的余暖,星星还没到值班的时间,一些开晚市的店铺门前已经亮起霓虹灯来,走在这样的街市中,如花的脑子极是清醒,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如花的事当然只有如花知道了,哪个少女不怀春,如花有过花季般的年龄,现在也正值青春,她怎么会一点想法也没有呢。其实如花心里的“春意”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生根,只不过……,只不过那“春意”只能生根却无法发芽,更没有开花结果的机会。尽管如此,如花还是傻傻地任由那“春意”占据着自己内心,一如既往,不离不弃地守着,要守到什么时候,如花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那“春意”一天不去她就一天不能接受别的男人,而要怎么才能去除那“春意”如花却也没有办法,她就这么“死心眼”,就象不管别人怎么笑她都要对着花草说话一样。
                 
  三、
  一直到了自家小区门前,如花这才发现自己是从姐姐家一路走回来的,那么远的路,她竟然没觉得累,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月亮也露出半个脸来,有几颗早到的星星稀稀拉拉地布在天上,如花突然害怕起天黑来,一个人的夜晚总是单调,尽管有书有电脑,还有那本《黑夜中那颗最亮的星》作伴,但今天,在这个黑夜即将来临的时候,如花还是有些害怕一个人回家。

  往家走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到了楼下那个小花园,园内寂静无声,只有还没睡着的花儿草儿在微风摇动脑袋,象是在抖落一天的尘土,几声虫鸣从园里响起,如花想都没想便信步踏进小花园那个用青藤缠满的小拱门。

  如花刚搬进这个小区的时候,就极喜欢楼下这个小花园,饭后到这儿散散步或者坐在某个角落看看书是每一天工作之余最惬意的享受。尽管现在天色已晚,但园内的路灯和小径边一连串的霓虹灯使夜晚的小花园极是明亮,走在这样的园子内如花一点也不害怕,何况偶尔也有三五个散步的居民路过,园子某个角落不时传来一两声男人女从嬉笑打闹的说话声。多浪漫的夜啊,地上有花儿,脚边有草,空气中有花香,天上还有星星月亮……。如花一边在小径上漫步一边在心里感叹一声。当她来到自己常坐着看书的那块大石前,突然觉得脚有些酸,便坐了下来,手里没书,却也可以抬头望月看星。

  《黑夜里那颗最亮的星》,哪一颗是属于我的呢?望着天空已经密集着的星星,如花突然想起这本书来,这是“青木”的第一本书,如花就是从这本书认识他的。“青木”,那个目光炯炯有着一张清瘦面容的男人,本城一个会写小说也会画画的作家,如花心里那股“春意”便是源自于他。

  几年前,当如花第一次读到他的《黑夜里那颗最亮的星》时,便喜欢上了他的文字,只要是他的小说,无论是出书还是晚报上连载如花都是必看无疑,后来又陆续看到了他的一些画,如花虽然不懂画,但因他的文字便也喜欢上他的画来,从此后,如花记住了“青木”这个名字,并对于他的一切都关注起来,第一次在晚报上看到他的照片时,如花便把他的面容深深地印在脑子里。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个“青木”暗生爱恋之情,只是那年在晚报看到“青木”的结婚启事时,当天夜里便躲在被窝里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则明白自己心里有了怎样的一种情结,可是,那份情不过是个梦罢了。

  几年过去了,如花仍然在看“青木”的书和画,仍然关注着他的一切,他与夫人是怎样的甜蜜、他最近将要出本什么样的书等等,能知道的如花都不会放过,如花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算什么,也知道这样继续做梦并不好,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每个夜晚都要他的文字做伴然后在临睡前回忆一下他的相子她入睡才安心,这个梦,似远又近、如真且幻地搁置在她心底,不为人知。

  至到去年的夏天,如花在晚报中看到一则“青木”与妻子因离婚闹上法庭的报道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了。虽然如花很想知道“青木”的现状如何,但她离他实在太远了,远到谁也不可能知道谁。

  我与他就如地上的花儿与天上的星,那么遥远不可及。如花在里叹着一边转转因仰得过久有些发僵的脖子,不知不觉眼角有滴潮湿,是下雨了嘛?

  明天一定要去医院做物理治疗啊,我过来接你,杨医生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你好些天都没去了,我这几天只顾忙着单位的事了,也没顾得上你,唉……。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小径那头传了过来。

  知道啦,姐,没事的,反正这几天我都一直忙着那本书,人家又催得急呢,治疗的事耽误几天没事的。一个好听的男中间在回答。
  如花正在奇怪这一男一女的说话声怎么有些熟悉,就看见一个女人推着一辆轮椅正从小径那天头往这边过来。

  哈,这不是对面的小妹妹嘛,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看到坐在石上的如花,女人便笑着说道,说话间已经走近如花跟前。如花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就是对面的“邻居”,轮椅上的男人也应该是阳台上那个要画她花儿的男人了,怪不得刚才听声音有点熟悉呢。

  嗯,出来散散步,不知道时间已经晚了,这就要回去了。如花说着站了起来,第一次碰面,她眼睛只看着女人,没好意思往男人脸上瞧去,尽管早上在阳台时就觉得他的面容有些熟悉。

  噢,你的花儿估计下个周末就可以画好了,到时给你看啊。轮椅上的男人也看着如花笑道。

  哦,谢谢,那你可以把画送给我吗?如花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转向男人的脸,这一看她的眼珠就不会转了似地死死盯着这张熟悉的面容,心也卟卟剧烈的跳得厉害,天!怎么这么象啊!这面容,这眼神,这一笑起来就微微上翘的嘴角,“青木”的样子如花已是深印在脑海,眼前这张在路灯下清晰可见的脸,不是“青木”是谁啊!

  如花一张小脸突然涨得通红,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见男人的嘴还在动,却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

  小妹妹,你怎么啦?没什么事吧?女人看出如花的异样,便上前扶着她的肩问道。

  哦,哦,没,没什么,我……,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恍如隔世般地苏醒,如花嘴里喃喃道,眼睛还在盯着男人的脸,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象过了一个世纪,手心背上全是汗,心里仍然卟通卟通,小脸仍然绯红。

  呵呵,我说画当然可以送给你,画的是你的花儿嘛,你,真的没事?小脸通红呢,不会是病了吧,现在夜里还是有些凉,快些回家吧,我们一起走?轮椅上的男人虽然奇怪刚才还神情自若的如花怎么突然之间就显得急促不安了呢,却也不便深问,只是用话语表示一下关切,并邀她一起走。

  是呢,夜里凉,可别感冒了,和我们一起走吧。女人也说。

  如花点点头,跟着这姐弟俩慢慢向园外走去,心里还是忽上忽下的,虽然长得就如一个人一样,但她还是不敢确定这就是“青木”,她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极快地找着问清楚的借口。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缓缓推着轮椅的女人主动说话了。

  我姓程,叫如花。如花小声回道,并冲女人递过去一个甜美的笑容。

  嗬,真是人如其名啊,漂亮得就跟花儿一样,是吧,小弟。女人瞧着如花的脸笑呵呵地夸道。

  嗯,是呢,如花就是如花儿一样美丽、灿烂,呵呵。男人也笑眯眯地夸道。

  如花一张脸又通红起来,因为这姐弟俩的夸奖也因为她下定决心即将说出的话。那、那大哥大姐贵姓啊?一向口齿伶俐的如花一时间还是没敢直接把话说出来。

  呵呵,我们姓张,你不介意就叫一声张姐和张哥吧。女人爽朗地话音在小径上响起,如花心里不觉迟疑起来,姓张,可他叫“青木”呀,哎,不对,“青木”有可能是他的名字也有可能是笔名呢,还是问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再不问就该到家了。

  张、张哥,如果不介意我想问你一件事。

  呵呵,不介意的,你问吧。男人侧过脸来笑眯眯地看着如花。
  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青木的作家?如花说完这句话便紧盯着男人的脸,心里又是一个劲儿地乱蹦着。

  哦?男人有些讶异地看着如花,双手用力地握住轮椅的轮子,后面的女人也停了下来,同样脸上带着些惊讶,你认识青木?男人又问道。

  我不认识,不过我一直喜欢看他的书,也见过他的照片,你、你和他长得真象,所以……。如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男人这句话让她觉得自己可能认错了,而女人脸上越来越深的笑意又让她心里更加忐忑。

  呵呵,你一直在看他的书,那你最喜欢哪本呀?男人继续笑道。

  《黑夜里那颗最亮的星》,我经常看的。如花老老实实地答道。

  经常看?呵呵呵,这本书好象几年前就出了嘛。男人越发好奇地瞧着如花。

  是呢,几年前就看过了,因为喜欢,有时也翻出来看看,呵呵,你也看过他的书吧。

  嗯,是啊,他的每本书我也看,还有他的画,我都有……。男人继续说,眼睛里带着一丝捉狭的笑意。

  哎呀,你就别逗如花了,这时女人插过话来,指了指男人对如花说道,他就是青木呢,那是他的笔名,他叫张松。

  啊!真……!听到那声清脆尖细的嗓音时,如花猛然发觉自己的失态,忙用手捂住嘴,又放低声音不确定地看着男人:是、是真的呀……。

  哈哈哈,真的呢,如假包换。

  当“青木”爽朗的笑声在园内响起来,如花觉得这园子真是太小小径真是太短了。

  那晚,如花在自家阳台站了很久。
                 
  四、
  自从那天晚上与“青木”的邂逅之后,如花不再讨厌对面的白铁皮雨棚了,也不再因那片白晃晃而心烦。在阳台上浇花儿和做运动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通常手在动眼睛却是盯着对面的,就算看到的只是窗帘她也是满心欢喜。每天下班后不再象以放散步似地回家,经过几天的“观察”她发现在傍晚见到“青木”的机会比清晨大多了。星期四那天傍晚,如花终于与“青木”有过一次照面,当时他正坐在阳台一角的电脑前写着什么,不经意一扭头时,发现对面的如花正拿着小水壶对着花儿们的头顶,眼睛却盯着他这边,便转动轮椅移到阳台边上,冲她笑笑:浇花儿呢?

  是呢,刚下班回来。如花笑着举举手里的小水壶,脸上微微一烫,象一个正在“偷窥”的人被人无意中撞见一样,不敢说自己其实已经在阳台上盯着他的身影瞧半天了。

  我的画画好了吗?如花没话找话地问道。

  还差一点,不是说好周六给你看的嘛,怎么,着急啦?呵呵。“青木”笑了笑说,那口气似在逗一个小女孩。

  不,没急呢,后天就周六了嘛。如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哦,今天都星期四啦?你不说我都记不起今天是星期几了,呵呵,还是上班的人比较有规律。“青木”自嘲地笑道,又向如花点点头:你忙吧,我还要做事。说完便又回到电脑前。

  周五这天如花是搬着指头度过的,她从来没觉得24小时的时间有那么长过。

  终于到周六了,如花第一次没在休息日睡懒觉,七点半起床后她首先来到阳台,一边看着对面的窗帘一边给花儿浇水,嘴里冲花儿们小声嘀咕:现在还早呢,他不会这么早起的……。

  如花慢腾腾地洗漱,慢腾腾地换衣服,再慢腾腾地把屋子收拾一下,磨磨蹭蹭终于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快九点时,当她往对面看去时,还是只有窗帘。噢,今天是周六,也许他也在睡懒觉吧,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看到他了。如花在心里对自己说。

  十点左右,如花再次来到阳台上,对面阳台上还是只有窗帘,往左边卧室的窗瞧去还是窗帘。可能昨晚睡得太晚了,他是作家嘛,作家一般都喜欢在深夜写作的,嗯,肯定是这样……。如花对自己想出来的理由颇是满意,便又回到厅里安安心心地看起电视来。

  十二点,该吃午饭了,如花站在阳台一边啃着一个面包一边看着对面的窗帘,怎么还没见人影呢,都这会儿了,饿也饿醒了吧,也许、也许一会儿就能看到了,或者下午,嗯,下午肯定能见到他……。如花喃喃说着,心里却并不是嘴里说的那么“肯定”。

  下午一点、两点,直到四点,太阳都有归家的意图了,对面还是窗帘、窗帘……。

  怎么回事呢,哪有睡到这会儿还不起的,出门啦?不,应该不可能的,如果出门一定会拉开窗帘的,卧室的窗帘也还遮着,那是病了?这个念头在脑子一闪,如花心里便咯噔一下,呀,要是真病了就麻烦了,窗帘从早上到现在都是遮着,他姐姐也一定不在他家,他一个人腿又不方便,万一、万一病得很严重,起不了床呢,这、这可怎么是好?如花焦急地在阳台上伸长脖子向对面阳台张望着,恨不得立即看到窗帘被拉开,但无论她怎样地期盼,对面阳台的窗帘还是纹丝不动。要不,要不过去看看?这样好嘛?一个女孩子家的,突然跑到一个男人家里,万一他真是在睡觉呢,那岂不是……,还是再等等吧。

  五点,初夏的阳光已经慢慢向西移去,如花张于下定决心要去对面阳台的家里看看。她最后望一眼依然被窗帘遮挡住的阳台,拿起手机和钥匙就往楼下跑去。

  从自己家的七层跑下来再上到对面楼的七层,如花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当她气喘吁吁地站在25号门前,定了定神,平息一下自己的呼吸,便毫不迟疑地敲响了门。她早想好了,如果“青木”没什么事,她就用来拿画当借口,这样便合情合理了。

  咚咚咚,三声过后,没人应。再敲,还是没人来开门。如花加重力度又敲了好几声,楼道里还是只有她略显慌乱的喘息声和敲门声。

  快来开门呀!快呀!如花着急地在心里喊道,正准备把敲门改成拍门时,终于听到从屋里传来一声细微的男声:谁、谁呀?

  是我,如花呢,你对面的邻居。如花赶紧大声回道。

  几声木头与地板互相碰击声之后,门终于开了。

  哦,咳,咳,是你,来、来拿……咳咳,画吧。“青木”拄着双拐站在门口,双眼布满血丝,一阵剧烈的咳嗽令他双颊变成了赤红色,细弱的声音从他那干裂的嘴唇很费劲地吐出来。

  哦,是,我、我是来拿……,呀!你真是病啦?快,进去、进去再说。看着一脸病容的“青木”,如花心里又急又慌,她不由分说就扶着“青木”的胳膊往屋里走,来到客厅那套宽大的沙发时前:你,你先躺下,哎哟,我说一整天都没有阳台上看到你呢,原来真是病了……

  咳,没、咳,没事的,画,画在阳台,我、咳,我去拿……。“青木”气喘未定地说着一边又挣扎着要去阳台拿画。

  哎呀,还拿什么画呀,你瞧你都病成这样了,嘴唇都裂了,要喝点水的,杯子在哪?我先给你倒杯水。如花忙扶着他阻止道。

  哎,我、咳咳,不打紧的,别忙乎了,不好意思麻烦你……。

  什么不打紧啊,都病成这样了,快告诉我杯子在哪儿呀。如花一着急,嗓门便不自觉变得尖细起来,她瞪着大眼睛看着“青木”,一副命令的口吻。

  在厨房……。看着如花一脸焦急神色,“青木”很是过意不去地对她笑笑。

  嗯,那你先躺下。如花说着又扶着“青木”的胳膊让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旁边一个靠枕放在他脑后,再小心翼翼把他完好的左腿和打着石膏的右腿搬到沙发上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完了之后,她才往厨房走去。

  当她拿着水杯走到沙发前时,略一犹豫便坐到了“青木”旁边。“青木”是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宽大的沙发他只占了一多半,满脑子都是病重的“青木”的如花已经顾不得在意与他这样的亲近是不是合适了。倒是斜躺在沙发上的“青木”主动侧了侧身,然后挣扎着要坐着起来。

  别,你腿不方便,还是躺着吧,我喂给你喝好了。

  如花把一小勺一小勺的水送到“青木”嘴边,一边还在嘴里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好长时间没喝水了,别喝得太急,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先润润唇,然后慢慢咽,小心别呛着了……

  不好意思,要,咳、咳咳,要麻烦你,咳……。一句整话没说完,“青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如花忙放下水杯,伸手扶着他,一边还用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你瞧你,瞎客气什么,喝水时不能说话的,容易呛着……。

  等“青木”停止咳嗽,如花便又喂起水来,一边说:你怎么病成这样也不打个电话啥的,张姐呢?今天是周末她没过来吗?

  我姐出差了,只是感冒,也、也不是严重嘛……。

  还说不严重,都这样了。如花看着他嗔怪道,接着就放下杯子伸手朝他额前摸去:呀,浇得这么厉害,不行,得送你去医院。

  别,不用去、去医院了,只是感冒嘛,躺几天就好,再说,再说我这腿……。“青木”指了指自己的腿无奈地说。

  如花一听也犯难了,她能推动轮椅,可下楼呢,无论如何她是背不动他的啊。

  哎,有了。如花突然想起开诊所的姐夫来,接着就掏出手机:姐夫,你赶紧来一趟我们小区,不是我病了,是我的朋友,嗯,烧得厉害,快点啊,……。

  如花在电话把地址告诉了姐夫,一连声地催着快来,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又对“青木”说:我姐夫是医生,他的诊所离我们小区不太远,很快就到了,你别着急啊。

  我不急,你也别着急了,我没事的,啊,你歇会儿吧,一进门就忙……。看着如花额上那些小细汗珠汗珠,“青木”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心里某个角落微一颤动,嘴里不自觉叫着:如花……。

  嗯?如花紧盯着他的眼睛,在等他说下去。

  名字真美,人也美……。四目相对,“青木”喃声道。

  ……。如花脸红了,眼睛再不敢与他相对视,微低了头,随手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用小勺一下一下地搅动着那半杯水,尽管低着头,但她也能感觉到“青木”的目光还没从她脸上移开。屋里突然静了下来,如花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如小鹿乱撞,她就那么傻傻地坐着,坐在心里一直暗恋着的男人身边,杯中的水轻轻起了微澜,握着小勺的手心也有微湿的感觉,身子一动不动,大腿肌肉紧得发硬,仿佛连呼吸都在发抖……

  去阳台上看看你的画吧。终于,“青木”柔柔的话语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嗯。如花嘴里轻应一声便往阳台走去,一直没敢抬头。

  当她来到阳台,拿起放在阳台一角的画板,看到画上的她站在阳台在充满阳光的清晨浇花儿的情景时,小脸又红了起来。她回过头看着沙发上的“青木”,眼睛里又是惊喜又是疑惑。

  “青木”冲她又是微微一笑:喜欢吗?

  喜欢,可你没、没说要画我的啊。如花眼睛里的惊喜化成笑容浮在脸上,低声说道。

  呵呵,是啊,本来没打算画你的,只是后来发现你比那些花儿还美,所以就画了。“青木”眼睛里也全是笑意。

  ……。如花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幸好这时响了敲门声。可能是我姐夫到了。如花说着便往门口跑去,脚步轻快,在“青木”看来,她是从眼前飘过去的。
                 
  五、
  一年之后,当如花躺在“青木”的怀里告诉他当初是怎样地讨厌那白铁皮时,“青木”哈哈笑道:傻丫头,那叫“光污染”……。

  哦,你知道那是“光污染”啊,还……?如花仰起小脸故意嘟着小嘴道。

  唉,当时我环境那样,也是不得已……。

  看到“青木”神色黯然,如花忙打断他笑道:嗨,我跟你开玩笑呢,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嗯,不提了,很快我们便有一个大大的新家了,现在又有了你,一切都好起来了。“青木”微笑着,用如花最熟悉的炯炯的眼神看着怀里的如花又道:丫头,你说以后的新家你想怎么装修?

  怎么装都行,只要不用白铁皮做雨棚便好,嘻嘻。如花调皮地笑道。

  怎么会呢,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如花,以后我们的新家不会再有白铁皮雨棚了,也会有一个大大的书房,阳台只留给你和你的花儿们,让所有人都羡慕咱家有一个美丽的阳台。“青木”微笑着说,在如花额前放上轻轻一吻,又道:要是你当初就上门来找我理论,也许我们更早些日子见面呢,呵呵。

  是呢,可惜我当时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光污染”哪。如花笑了笑说,想了想又抬起头看着已经成了自己男人的“青木”:其实……

  嗯?其实什么?

  哦,没什么,嘻嘻,其实我就是想说我现在心里特开心……。如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已经修成正果,当初内心里怎样的煎熬她已经不在乎了,何况那煎熬也是带着一丝甜蜜呢。其实几年来我几乎天天都与见面,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这句话如花只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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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6-7-17 14:15 | 只看该作者
先点个卯,到猪猪家做客!:)
3#
发表于 2006-7-17 15:39 | 只看该作者
有意思!
4#
发表于 2006-7-17 17:54 | 只看该作者
阳台上发生的浪漫爱情故事,很温馨!
5#
发表于 2006-7-17 19:18 | 只看该作者
细致的猪猪,
南国才女哈。
6#
发表于 2006-7-17 20:07 | 只看该作者
文如猪猪一样清新,描述细致温情,喜欢呐
7#
发表于 2006-7-17 20:46 | 只看该作者
很不错的小说,喜欢!
8#
 楼主| 发表于 2006-7-18 15:09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阳台上发生的浪漫爱情故事,很温馨!


谢谢楠哥:)
对面阳台上的白铁皮雨棚着实令人讨厌,开始想给以它编成一个伤感的故事,可又一想如此闷热之夏,还是来点浪漫比较令人舒心,呵呵。
9#
 楼主| 发表于 2006-7-18 15:10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王草 发表
有意思!


谢谢王草朋友:)
初浅之作,能令你看后觉得有意思,猪猪便开心了。问好:)
10#
发表于 2006-7-18 15:10 | 只看该作者
小小阳台背负了大故事。
11#
 楼主| 发表于 2006-7-18 15:11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凌云昕 发表
细致的猪猪,
南国才女哈。


呵呵,凌版过奖了,细致还有点,才女就差太远,问候啊:)
12#
 楼主| 发表于 2006-7-18 15:14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清风盈袖 发表
文如猪猪一样清新,描述细致温情,喜欢呐


谢谢盈袖的喜欢:)问好!
13#
 楼主| 发表于 2006-7-18 15:15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邱天 发表
很不错的小说,喜欢!


谢谢邱版观阅点评,问好了!
14#
发表于 2006-7-18 17:02 | 只看该作者
文章挺好的。
15#
发表于 2006-7-18 17:56 | 只看该作者
又学习好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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