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落红不是无情物

娴情逸致

一、引子
　　云城石街的宋家，近日来象开了锅似的热闹，因为宋家最小的女儿月儿离家出走了。

　　那天的早上9点，宋家大女儿莲儿推开月儿住的房门，就不见了月儿，现在已正午12点多了，也不见月儿的影子。

　　月儿要是从家里出走，那一定凶多吉少，因为此时的月儿可是不能和平常相比，她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判断能力，一不留神就是人命关天啊。

                          二、飘然随性
　　月儿是宋家最小的女儿，今年二十二岁，生得也是秀气端庄，但性格倔强，做事总是率性而为，因和一位比自己大15岁的已婚男人好上了，硬是活活把宋大妈的性命断送了，真的是应了古人一句话，亲谁、宠谁、受谁的害啊。

　　那是月儿与那个男人好上的消息传入宋大妈耳朵里后，宋大妈怎么也想不通月儿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好。

　　某天的下午下班时分，宋大妈就隔着玻璃看到了那个男人开着车送月儿回来。那男人长得并不仪态，个头不高，黑黑的脸而且留着小胡子，听说收入也不多，也没房，已经离婚，还有两个孩子，由女方带着。

　　唉！宋大妈心里很不好受，老公早两年因病去逝，她侍候老公多年，吃了不少苦，但一心盼着女儿们能生活的幸福，可没想到，月儿在自己的眼皮下却做起了这样的事情。

　　宋大妈试着说服月儿，可是月儿不管不顾，照样每天一早起来，梳洗打扮，照样哼着小曲，从她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就知道她让那个男人邪乎上了。

　　宋大妈这一着急，血压就高了，宋家二位年长的女儿忙把宋大妈送到了医院。宋大妈在医院里打点滴，二个女儿便召集了自己的女婿及她们的长辈姑姑，在家里和月儿算帐了。

　　先是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阻止她人约黄昏后。听说那男的离婚后就一门心思地和月儿好，宋家二女儿兰儿呸了一声说：“也不用镜子照照？他有什么资本娶咱家月儿，月儿也真挨千刀的，八成是脑子进水了。”

　　月儿低头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任由家里人轮番进攻。兰儿把月儿房间里的一只箱子打开了，因为她一个同学的婆婆家就与兰儿娘家同居一楼，她听那个女同学说，宋大妈前几个月前去兰儿姨家小住了一个星期，邻居们看到，月儿与一个比她大好多岁的男人同进同出。

　　月儿飞快串过来，把那只被兰儿打开的箱子一下子盖住，并用身子压住了箱子。

　　兰儿和大家说：“这只箱子一定有问题，大姐，快让姐夫把月儿拉开，我非得揭穿她的把戏。

　　月儿被二位姐夫拉开，那只箱子被翻起盖来，里边除了月儿的衣物外，兰儿还翻出了一件男式毛衣、二件男式内衣，竟然还有一条男式短裤，最后，兰儿从箱子的最底下翻出了一盒安全套。

　　月儿的脸色从红色变成了白色，最后成了灰色，一副心灰意懒的表情。大女儿莲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擅抖，对着今天来讨伐月儿的人中最高的长辈姑姑说：“您都看到了吧，今儿非得管管了，她一个大姑娘的和一个老男人混什么混？今天非得把那个男人的东西全烧掉，她竟敢趁着我妈不在家，把那个老男人领进家里鬼混，哼！兰儿，走，到院子里烧去。”

　　一把火，把翻腾出来的那个男人的东西和那盒安全套全烧了。火光从楼外不远处的垃圾站忽明忽暗的折射过来，月儿面部始终没有表情。

　　东西烧了，夜已深了，月亮高高的挂在了天空，兰儿她们似乎烧了点那男人的东西，也解了点气似的，可月儿一直没有反抗，默不作声，只是继续听着姑姑、大姐和二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

　　说实在的，月儿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和同单位的，比自己大15岁的司机山好上了。刚开始，自己也对山没什么好感，但山总是对她爱护、照顾有加，并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想把她吞了的感觉。每次，她碰到什么难事，山总是不用招呼，就出现在她的身旁，帮助她搞定。她知道山文化不高，但却感觉他有一种男人的气质，直到有一次下雨天，山开车送月儿回家，山在车上吻了月儿，并一下子唤起了她沉睡多年的性意识。

　　她忽然有渴望和山亲近的念头。虽然月儿不乏同龄的男青年的爱慕，但她就是提不起兴趣，嫌他们稚嫩，没有男人味。

　　月儿此时特别希望山抚摸自己、吻自己。山看出了月儿的欲望，毕竟他是结过婚、有经验的男人。

　　山把车开到了一个城边僻近之地，和月儿在车上有了肌肤之亲，月儿先是紧张，随后就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名快感……
反正，月儿现在是离不开山了，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她和山的未来，但她体内老是想和山那个，山并不富有，她真的是象别人说的不开窍，和山这样的穷老男人好上了。也许是山的成熟和做爱时的性技巧让月儿特别着迷，再说山对她也是特别的体贴、特别的好，她就不管不顾其它了，一门心思的和山交往了下去。

　　月儿表面上表现出接受全家对她的这次规劝的行动，并表示以后不再和山来往了。但暗地里却对山说，我们这几天先别见面，等我妈病好点了再说。

　　宋大妈病情稳定后，出了院回到家中。出院后的一个月中，月儿每天按时上下班，没有再让宋大妈操心，这样也就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些日子，宋大妈真以为月儿和那个老男人断了。

　　一个月后的同末，月儿说要与同事逛夜市，宋大妈心里就戈登了一下，会不会又是和那个老男人约会去了？为了探明月儿的实情，宋大妈便口头答应了月儿，实际上已决定自己要暗自跟踪她。
月儿梳洗打扮了一番，背着时尚的手袋出了门。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因为是夏秋交替时节，仍依稀能看清外边的景物。

　　月儿前边走，宋大妈在后边跟着，出了大院门，拐弯走到一条小道，走了快100米处，宋大妈看到月儿上了一辆早已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上。

　　宋大妈赶紧加快步伐，但那辆车已经起动了，宋大妈看到这辆车与山的车大致相似，心想，坏了，月儿这是又和那个男人约会去了，宋大妈就感觉头有点晕。

　　那辆车只是缓缓前行着，看来月儿并未发现宋大妈在跟踪她。宋大妈又加快了些步伐，眼看就要追上了，这辆车已开到了小道和大街的十字路口，车继续前行并加快了速度，一下穿过了十字路口。

　　宋大妈却摔倒了，是被由北朝南的一辆开得飞快的面包车撞了，车主倒是还有点德行，把宋大妈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而此医院正是宋大妈前几日住过的市属人民医院，医院马上把宋大妈的二个女儿的联系方式告诉了车主。

　　当莲儿和兰儿赶到医院的时候，宋大妈已深度昏迷不醒。她们一边纳闷宋大妈为何会出现在那条十字路口，而且在傍晚时分？
于是，兰儿把电话打回了娘家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月儿来接电话。又打通了月儿的手机，半天没人接听，等了一会，终于听到了月儿略带不均匀的气息：“哪位？”“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兰儿质问道。

　　“妈妈出事了，你快来医院。”莲儿抢过手机对月儿说。
月儿一征，她正在和山搂拥着，多日没见，激情烧灼着两人的身体，待激情退却后，月儿对山说：“没准我妈的高血压又犯了，你送我去医院吧。”

　　当月儿来到医院的时候，已昏迷不醒两小时的宋大妈终因脑溢血不治身亡。月儿站立在宋大妈的尸体旁，并且知道了她是在那个十字路口被车撞倒的，月儿就什么也清楚了，她伏在宋大妈的尸体上，哭道：“妈！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妈！我不该去和山约会，我要是知道你在跟着我，打死我也不会去啊。”

　　就这样，月儿嚎啕着，莲儿和兰儿也是悲痛欲绝，旁边的人拉也拉不住，突然，月儿不哭了，眼直直地，起身就向医院的墙壁撞去，口里还唸叨着：“妈，我这就跟你走，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我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

　　众人忙拉住她，莲儿、兰儿流着泪把宋大妈的尸体放到了医院的太平房里，拉着月儿回到了娘家，月儿倒是一路上不言不语，只是眼神痴痴的。

　　宋大妈的后事在三天后办理了，三个女儿哭得死去活来。送葬的人们看着这凄惨的情形，也都陪着掉下了眼泪，在一边劝着让她们节哀。

　　回到家后，月儿看着家里墙上贴着的宋大妈的照片，一会哭、一会笑。

　　月儿疯了，别人的话她似乎一句也听不懂，只是眼睛直直地，一会哭、一会笑。

                         三、忏悔无门

　　莲儿拉着月儿的手，从市精神病院出来，大夫建议月儿在家休养，因为她只是忧伤过度，导致精神忧郁，有轻度精神分裂征象，但住院对她有更不好地影响。并开了一些药，告诉莲儿，得严加看护。

　　莲儿的房子并不是很宽敞，于是，他们一家三口加上月儿搬回到宋大妈留下的房子里住，一来有个照应，二来这也是宋大妈留下的唯一财产。

　　月儿大部分的时间独自呆在自己房间里，有时拿着本书盯着一页有好几个小时不动，有时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望着宋大妈的遗像发呆。

　　莲儿和丈夫两人倒着半天上班，有时兰儿也来呆上半天，有个倒替。

　　山听说月儿的病情后，先头还给月儿打电话，月儿对手机闻而不听，又打到家里，莲儿一听是山的声音，就挂掉了。

　　山偷偷来看过月儿一次，是莲儿的丈夫在家，便给山开了门，但当山看到月儿后，月儿没有丝毫的反应，山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月儿。

　　全家人对山恨得咬牙切齿。

　　不久，莲儿发现月儿有两个多月没有来月经了，而且不想吃饭，莫非是她怀孕了？莲儿心里不由得担忧。

　　去药店买回了试纸给月儿一试，阳性！莲儿冲着月儿就是一气埋怨：数落她害了妈，数落她不该率性而为，数落她是个笨瓜，现在可怎么办啊？

　　莲儿捂着脸，坐在沙发上，她是宋家长女，一连串事情的发生，她也有点招架不住了，现在月儿又怀孕了，她不管月儿，谁管？

　　月儿睁着眼睛大大的，似乎是听明白了，又听不明白的样子，但能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泪珠滚下。

　　第二天早晨9点，当莲儿推开月儿的房门，就不见了月儿，便忙给兰儿打了电话，准备分头去找。

　　莲儿和兰儿把附近的所有能找到的地方都去过了，没有月儿的影子。此时，已经到了正午。

　　就连平时深恶痛绝的山，也被她们找到寻问过了，但依然是没有月儿的消息。

　　莲儿的老公说：“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去派出所报一下案，或是去电视台做个寻人启示吧。

　　正当全家人忙活着找月儿的时候，月儿却坐在安放宋大妈骨灰的凌园里。

　　这是一座寂静的凌园，原先是安放解放云城牺牲的解放军烈士的，现在开僻了东边的地方，建了二层安放大厅，以安放有一定级别的干部，宋大妈的丈夫早去逝了几年，已安放在这里，宋大妈去逝后，便和丈夫合放在这里，也算是死后团圆了吧。

　　月儿穿着一身洁白的底上印有碎小蓝花的睡衣，显得安详、可爱，脸色很苍白，长发散落在肩上。

　　她坐在一块方石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安放宋大妈骨灰的方向，旁边站着一个年纪大约有27、28岁的小伙子。

　　小伙子英俊、高大，只是眉宇间可见淡淡的忧伤。

　　原来，早晨6点，当莲儿他们还在睡觉的时候，月儿从家里出来后，在不远处的小花园里，月儿被这个叫做峰的小伙子看到。
峰被月儿的忧郁的气质一下子就吸引了，月儿长得很象他前不久刚失恋的女朋友，顿时对月儿有了几分关注。

　　峰也在小花园里居住，因失恋痛苦万分，失眠了一整夜，早晨来到小花园透透气，不想看到了月儿。

　　他上前和月儿搭话，月儿看着他，并不说话。他就这样默默看着月儿。突然，月儿开口了，并一口气和他说了好多话。

　　月儿说：“你是我妈派来接我的吧？”峰说：“你妈是谁？她在哪里？”月儿说：“你不知道我妈？我妈在云彩里，你不知道我妈怎么会来这里？”

　　月儿指着早晨天空中厚厚的云层，“就在那片云里！我妈昨天晚上来到我的床前，说，要给我派一个天使男人接我上她那儿。”
月儿边说，脸上绽开了笑容，继续对峰说：“我妈本事可大了，她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我看到她飞到过我大姐家和二姐家，她在视察她们过得好不好。”

　　峰静静地听着月儿说，但并不惊讶月儿话语的失常，他被月儿的可爱所打动，他好象已经就真的是来接月儿的。

　　“都是我不乖，是我害了我妈，是我不听话。”月儿乌乌地说。月儿也好象认可峰似的，倚靠在峰的肩头。

　　峰，一个有前途的年轻人，在一家公司任部门经理，一表人才、做人正派。她的女朋友出国一年后，不久前刚向他提出了分手。

　　月儿的头靠在峰的肩上，嘴里却一直念叨着城边凌园的名字。
峰明白，那是月儿想去的地方。

　　峰开着自己的车，把月儿带到了城边的凌园。

　　　　　　　　　　　　四、尾声

　　当莲儿、兰儿和家里人终于找到凌园，试着看看月儿是否在的时候，已是下午二点多了。

　　峰一直陪着月儿。

　　以后的半年里，峰常抽时间去看月儿，月儿也已把肚子里的胎儿拿掉了，并在吃药和峰的陪护下，身体逐渐好了起来。

　　一年后，因峰的出色表现，公司派峰到日本的总公司就职，峰把月儿带到了日本。

　　临走前，峰和月儿登记结婚，他们没有大办酒席，怕对月儿的身体不好。

　　去日本后的半年，月儿的病已全好，并在日本与峰幸福的生活着。后来峰还和月儿开玩笑说，“我倒是现在真的感觉我象是你妈派到你身边的天使男人”

　　月儿眼睛红红的，心里说，妈，这下你就放心了吧，有峰，我会幸福的。

　　说来也奇怪，自从和峰结婚后，月儿再也没有在梦中梦到过宋大妈。


　　写于2006年9月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一楠

现时期少男少女的青春期教育不容乐观，该小说反映的主题具有代表性，描写也不错！需要提示的是个别地方没有排好版！问好！：）

娴情逸致

谢一楠班主评点.

问好!

一楠

一篇有着青春教育意义的好小说。可惜你在此之前又发了红袖，为“非首发”作品！
http://article.hongxiu.com/a/2006-9-30/1469391_2.shtml

田瞳

不错的小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