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杨志广 于 2016-4-17 18:36 编辑
妈妈，我用歌声伴您入眠 ——“歌声里的故事”系列散文之九
●杨志广
“过滤掉嘈杂/过滤掉喧闹/过滤掉疲惫/过滤掉纷扰/炕头热乎乎/被褥已铺好/妈妈, 请您今晚睡个好觉……”每当耳畔响起这深沉的旋律和动情的歌声，我的眼前就会出现这样一幅场景：在故乡小村自家的火炕上，年逾八旬的母亲静静躺卧着；沏好的茉莉花茶的香味在屋内弥漫；微弱的灯光下，母亲微闭双目，香甜的鼾声轻轻响起……这静谧而略带诗意的场景总会令我快慰不已——母亲，我辛劳半生的妈妈，您终于可以安静地睡个好觉了！
母亲一共生了我们姐弟三个，姐姐降生不久便赶上我国三年自然灾害，在乡下，一家糊口都成了问题。迫于生计，父亲只好远离故土去闯关东，在东北煤矿谋了一份差事，而所有家庭的重负都落在了母亲一个人的肩上。她白天去生产队参加繁重的农业生产劳动，晚上照顾年幼的姐姐，受尽了苦累。我出生的时候，虽然国家的经济已度过三年最困难的时期，但由于以阶级斗争为纲和大跃进错误路线的影响，农村的经济状况依然窘迫，“瓜菜代”现象很普遍。那时口粮的定量非常有限，为了我和姐姐不至于挨饿，母亲每餐只喝少量清汤寡水的稀粥，而把干一点的饭食留给我们姐弟俩，久而久之，母亲那原本红润的脸颊渐渐变得憔悴枯黄了。每天，母亲干完农活回到家，洗衣做饭忙家务，还要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入夜后在微弱的油灯下为我们姐弟缝补衣物，直到半夜时分才能躺下。而我和姐姐的哭闹，又每每会将母亲吵醒，天刚蒙蒙亮，母亲又要早起忙碌，这样，她每晚睡眠的时间平均只有三四个小时。尤其是弟弟降生之后，更加剧了这种状况。
弟弟出生后不久，邻家住户便开起了铁匠铺，每晚叮当作响的铁器击打声都会使人难以入睡。而这种巨大而嘈杂的打铁声，更是给刚出生的弟弟脆嫩的脑膜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不久之后，弟弟便患了脑膜炎住进了县城的医院。于是，母亲的担子更重了。她连续数月在医院照顾弟弟，每天还要抽时间回家来照顾我和弟弟，无人帮助，母亲当娘又当爹，每天就像一只旋转不止的陀螺。由于长期疲劳和缺少睡眠，母亲患上了神经衰弱症，即使在弟弟病愈出院后，这种症状也并未减轻。而且，随着生活重负的日益增加，更加重了母亲的病情。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和姐姐渐渐长大成人并相继成家独立生活，而弟弟的生活却始终无法离开母亲这根“拐棍儿”——他因重症脑膜炎引发后遗症，虽不痴傻，却智力低下，只读了小学一年级后因无法升级到二年而最终辍学；他数数只能数到20，更无自主生活能力，哪怕只是一件细小的事情也需母亲去帮助。弟弟长大后，节俭的母亲东挪西凑帮弟弟盖了瓦房；弟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母亲又四处奔走，找人说合，常常愁得夜不能寐，好不容易为弟弟娶了媳妇。弟弟结婚后先后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而弟媳智力同样不够正常，母亲又像当初抚养我们姐弟那样悉心照顾一对孙子孙女。后来，侄女出嫁了，母亲又开始为侄子的婚事操心。五年前，侄子结婚成家并很快有了孩子。身居四世同堂的家庭，看到活泼可爱的曾孙女，母亲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而此时，她已然是年近八旬的耄耋老人。
按理说，卸下了半生的生活重负，母亲应该可以每晚安然入睡了。可去年四月我回老家探亲的时候，却发现由于经年的操劳，母亲的神劲衰弱变得愈加严重了。每天晚上，当我一觉醒来，发现母亲仍在不停地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由于长期缺少睡眠，加上颈椎病导致的脑供血不足，母亲常常感到大脑晕沉沉的，每天脑海里都似有飞机轰鸣，非常痛苦。于是，我多次带母亲去看医生，并抓了汤药，几个疗程下来，症状有所减轻。从老家回辽北后，想到辛劳半生的母亲至今仍被失眠的病痛折磨，百感交集，禁不住潸然泪下。回来的当晚，我丝毫感觉不到旅途的劳累，只有母亲的影子在心头晃动。于是打开电脑，凝望着在老家给母亲拍下的照片，在空白的word文档上写下了《妈妈，请您今晚睡个好觉》的歌词标题。霎时，母亲含辛茹苦的大半生如电影胶片一样，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文思如涌，一句句满含至情的歌词在键盘清脆的敲击声中，与奔涌的思绪一起流淌……当敲完歌词的最后一个字，我抬头遥望窗外，只见夜风轻拂，月色如洗。此时，我遥远的故乡小村睡了吗？我可敬可亲辛劳半生的娘亲是否已在梦里安睡？
2015年5月4日，由我作词原唱、湖北音乐人阿Ben老师作曲的《妈妈，请您今晚睡个好觉》在5sing中国原创音乐基地网站正式发布。此歌的问世很快在歌友中引起热烈反响，很多歌友留言点赞，并献上真诚的祝福；同时，很多歌友也翻唱了这首歌，表达对母亲的赞美与祝福之情，歌曲的网络人气与下载量居高不下。在同年6月辽宁铁岭市举办的孝道歌曲征集活动中，这首歌还与我作词的另一首原创歌曲《你的光芒照亮夜的黑》同时入选在全市推广传唱，并多次在当地广播电视台循环播出，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歌曲发布后，我特意在电话里为母亲清唱了这首歌。唱之前，母亲说：“亮啊，我耳朵背，你要唱可得大声点。”亮是我的乳名，我应承着母亲，然后几乎是大声喊着给母亲唱完了这首歌。一曲唱罢，只听母亲在电话里说，“唱的真好，只有我儿子知道妈的不容易。”话音未落，我听到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
如今，这首饱含我对母亲思念与祝福的歌曲已分别在百度音乐、QQ音乐和酷狗音乐等多个音乐网入库发行。前不久，我在乘坐市内公交车时，无意中发现一位90后学生模样的女孩也在用手机QQ音乐听这首歌。最近，老家的姐姐来电话说，现在老妈的神劲衰弱症状减轻很多了，每天的睡眠质量大有改善，也许和你写的歌有关呢。听了姐姐的话，我的心里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欣慰，眼底一热，便有泪水涌出。
妈妈，今天又是一个暖意融融的春日。今晚，请您早早关上刺眼的灯盏吧，让我用思念和祝福照亮您的梦境；今晚，请您早早闭上疲劳的双眸吧，让我用思念与祝福的歌声伴您入眠……
2016-4-17临屏于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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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7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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