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忘年恋（一）

赛菲

<br /><br />　　我是个极其讨厌去医院的人，除了参加考试而不得不体检之外，基本上不会踏入医院半步。平常有个头痛脑热，也只是随便到药店选购一些非处方类药物。然而病魔并未投我的喜好，选择疏离或是亲近。我患了急性阑尾炎，动手术之后必须住院。对此，除了无奈地适应弥漫着药物味道的病房，以及有些阴森的楼道之外，我别无选择。
　　   主治医生是个好心肠的人，又或许是担心像我这样的年轻女子受不了太嘈杂的环境，于是安排了一个二人病房给我。病房内陈设简单，跟电视里富家子弟和千金小姐所住的豪华病房有着天壤之别。里面摆放着两张病床，靠床而依的是两张物品柜，上面各放着一只热水瓶。靠窗的墙上，有一台悬挂式的老牌旧款电视机和一台窗体式空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单独卫生间。
　　    虽说是二人病房，可我入住三天，邻床都一直空着。是这家医院不景气，还是如今重病住院的人少了？我半躺在床上，边看莫泊桑的小说，脑子里边谋生出这种疑问。虽然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特别是在绞尽脑子写那些我认为是诗而实际上不是诗的所谓作品之时。然而，在医院的这种氛围里，除了护士换药和母亲下班，或是有同事来看望之时能见个人影，说上几句话之外，再也没任何盼头，也是颇为难熬的日子。这时倒真想有一位病友，能与我有面谈之缘。哪怕是拉拉家常，话话过去。
　　    有人说，女人有第六感。有时，还真不能不信。正当我放下书，无聊地打开电视机之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颇为漂亮的女人，年纪在二十五六左右。一头长发，眉目清秀，但面色苍白，眼神亦透着一丝伤痛和忧郁。旁边搀扶她的，大抵是她的母亲，与她的长相极为相似，特别是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只是眼角和额头上略有些皱纹。
　　    我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礼貌式的微笑。随后，进来一名护士，她一手拿着记录本，一边说：“王韵，这个床位是你的。你先在床上躺下，你母亲得跟我去办理空调遥控的押金手续。”
　　    听了护士的招唤，她母亲便随护士一同出门，办理手续。
　　    我也是个认生的人，确切地说，性格古怪，而且自闭，我不喜欢主动与陌生打招呼、交流、沟通。对王韵也一样，虽然我刚刚还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找个伴聊天。但真当来了这么一个人，倒没有先前的激情了。于是，我照样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节目。不知不觉，竟忘却了病房里又多了一个人。
　　    “你是老师吗？”一个声音响起。
　　     我确信这不是电视里的声音，于是用遥控将音量调低，往旁边扫了一眼。是王韵，她正用极细而且柔软的声音问我。我颇为尴尬，为自己迟疑的反应感觉有些不自在。
　　    “不，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国家大事？你应该二十左右吧。在我眼里，像你这么大年纪应该喜欢看一些青春时尚的娱乐节目，或是情意绵绵的电视剧什么的。”
　　    “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喜欢看，但是二十过后就基本不看了，觉得没有太大意思。”
　　    “也是，现在电视剧除了美女配帅哥，就是才子配佳人，唯美得有些不现实。”说着，周韵叹了一口气，而后，将右手放在左胳膊上，黯然地盯着电视屏幕。
　　     对于唯美和现实来讲，除非亲身感受，是不容易得出结论的，至少她是个经历过社会冷暖的女人。我禁不住打量起她来。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左手碗虽然被衣袖遮住，但仍有一截被包扎的部分露出来。想必是割碗自杀未遂。顿时，我的思绪异常复杂，我不知道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为何事而有轻生的念头。虽然意识里难免好奇，然而在一个病人面前问及她的伤心事，无疑不是雪上加霜。再则，我与她素昧平生，她连我的名字都无从知晓。因此，我没有提问，也没有再注意她受伤的地方，而是接着她先前的话题。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还不如了解一些事实实在。你叫王韵，对吧？”
　　    “你怎么知道？哦，对了，刚刚护士进来念了我的名字，你可真是个细心之人。”她用右手搂了搂头发，接着说，“你叫什么？”
　　    “那是当然，如果同住一个病房，到出院时都不知道对方名字，那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你就叫我小桥吧。”我生平第一次在生活中用有些文皱皱的语气对别人说话。
　　     当陌生这道防线被彻底清除过后，我们便开始铙有兴致地闲聊起来，甚而将电视机关掉，纯粹地看着对方说话。王韵的神情也开始舒展开来，仿佛忧愁在那一刻逐渐忘却。
　　    谈笑间，王韵的母亲推门而入。见我们的兴致颇浓，她激动地说：“好好好，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熟悉了。都住在一个房间，多交流是好事。”
　　    “妈，你坐下休息一下吧！你忙上忙下，肯定累坏了。”王韵一只手将站在她身旁的母亲拉到床上坐下，一边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她母亲。
　　    “韵韵，只要你没事，妈一切都好。你要是有个闪失，叫我怎么活呀！”说着，她母亲便开始泪眼迷蒙。
　　    “妈，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别提它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了你和爸，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坚强地活下去。”
　　听着她们的谈话，我开始的那份兴奋和愉悦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我猜想在这些话语背后定有个不寻常的故事。
           
　　　 （待续）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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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由 赵振王 发表
多好的小说,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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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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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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