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妇科门诊

娴情逸致

　　秋珊和李青山生气后的第二天，他就出差走了。下班后，秋珊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黄昏散落在天边的一抹夕阳，如落日镕金般耀眼，但一转眼便暗淡了下去。忽然，她从心底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寂寞，这寂寞倒不是因为他的出差，而是旷日持久、从骨子、从意识深处迸发出的寂寞。

　　秋珊和李青山的生气说起来也就是一件小事引起。昨天是秋珊的生日，但他却忘记了给秋珊买生日礼物，而且很晚才回到家里。

　　秋珊感到委屈，因为她和李青山从小就是同学，他们从初中开始恋爱，到大学毕业后结婚时，已经历了10多年的爱情长跑。秋珊从来没有和李青山之外的第二个男人有过什么感情。

　　一切都顺理成章，婚后中的生活也逐渐趋于平淡。秋珊成了一个家庭的职业妇女，跑菜市场、洗衣、做饭。李青山早就想要一个孩子，但秋珊恐惧，真的怕就此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家庭妇女，那时的她没有理想、没有品质的生活，如一个黄脸的、苍老的妇人，陷入无休止的家庭琐事里，不能自拔。

　　夜幕漫漫地降临，没有李青山的电话。秋珊突然间冒出了想自己一个出去散步。多少年来，只要李青山不在，她只是呆在家里，看看书和电视。要是晚上出去，也必定是有他的陪伴。秋珊在无意识之中，已变成了一个依赖感很强的女人。

　　秋珊把门锁好，来到了所住小区毗邻街头，车辆和人群并没有因夜的降临而减少。她缓缓前行，走到街角时，一个别有情调的酒吧出现在眼前，她一下子有了想进去坐坐的念头。

　　酒吧的光线幽暗而有情调，有成双成对的情侣，也有独坐的男女。秋珊选择了光线较亮、离酒吧较近的座位坐下。要了一杯咖啡。

　　秋珊不敢左顾右盼，常听说酒吧里是寂寞男女产生一夜情的温床。她心里坠坠不安，但又似乎有些燥动，她想，如若是一个比较绅士的男人走过来和她搭讪，用不用理他？会和他调情吗？她暗想，也许能和他聊聊天，但要是有身体的接触是不可能的，因为不了解他的身体健康的状况和品德的好坏。

　　时间在恍惚中渡过了半个小时，杯中的咖啡已快喝尽，什么也没有发生。秋珊轻松地，但又略带失望地走出了酒吧。

　　秋珊边走边思忖，是我不漂亮，还是不够吸引人，我分明是别人眼里的靓女，要不然李青山早早地爱恋于我，使我在婚前没有任何故事，纯洁地嫁给了他。忽然好羡慕那些婚前有过感情经历的女人，那必定是一笔财富，她们可以守着回忆，在寂寞的时候感觉丰富吧。

　　李青山已出差走了三天，但仍然没有电话。

　　秋珊最近感觉很疲乏，往日到时就来的“大姨妈”也不见踪影。她便与在市里医院妇科门诊当护士的高中同学美沙联系好，在周六上午去看看妇科。

　　秋珊感觉比较奇怪，她一向防犯措施得当，为何历假会推迟，莫非是李青山作了手脚？他早就想要一个孩子了。

　　等周六上午去了医院的时候，美沙正在妇科的人流室内忙活着，让秋珊在诊室外边的座位上等等。

　　周六的医院，患者也并不少，秋珊看到人流室外的长椅上坐着两上上了年岁的男人，其中一个有点秃顶的、年龄稍大点男人只是沉默的坐着，另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年龄稍轻点的男人，表情有点紧张和激动，不时的叹着气。她暗想，或许是他们的夫人在里边做人流？可是年龄大了点啊。

　　想不出由头，秋珊便想起了李青山，他此时在做什么？为何不给我打电话？已经走了一周了，他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给他打。哼！

　　美沙扶着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他们径直走到秃顶男人的面前，那男人只是站了起来，并没有上前扶那女人。

　　美沙对那秃顶男人说：“刘叔，回去让她多休息，半个多月，身体就会好利落了。”

　　“嗯，谢谢沙沙了。”秃顶男人说了一句，先头走了，那中年女人扶着墙壁跟在其后。

　　秋珊姹异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没顾上问，美沙招呼她，去另一个妇科诊室看病。

　　诊室里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医生问了秋珊的月经史，便给我开了一个验尿单，看早孕试验是否阳性。

　　在等尿检结果的时候，秋珊问了美沙她一直对那对男女疑惑的问题，那秃顶男人是那做人流手术的中年女人什么人？

　　美沙告诉秋珊：“那男人是女人的父亲，说起来真的还不知怎么和你说，有点违背伦理吧。”

　　秋珊才得知，那男人的老婆早逝，留下了三个的孩子。大女儿十五岁，底下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和妹妹，他们和美沙家是邻居。

　　男人只是一个工人，工次又低，一家生活的比较艰难。于是十五岁的大女儿就辍学，帮助父亲料理家务并到了街办工厂上了班。

　　不知什么时候，美沙感觉到院了里的人都对那个男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着什么。后来才得知，那男人的儿子，黑夜里看到了父亲进了姐姐的房间，而且也传出了姐姐反抗的声音，只是那反抗的声音随即便消失了。

　　男孩和院子里年长的阿婶讲了，于是大家都知道了那男人和他大女儿的秘事。但谁也没有再往院子以外区域传播，大家只是缄默，似乎对那男人抱有了几丝同情。

　　那男人的大女儿一直帮着父亲拉扯着弟妹，直到他们相继上了大学，又找了工作和成了家。她始终没有嫁人。

　　秋珊听了那男人和大女儿的故事，轻轻叹了口气，原来这世上竟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啊。

　　美沙又指着诊室外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说：“你看，那个男人是我们这里另一个护士的邻居，他女儿大学还没毕业，就怀孕两个多月了。他父亲问她，是和哪个男人有了的孩子，你猜她说什么？”

　　我忙问：“她怎么说啊？”

　　美沙继续说：“她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好几个男女在一起玩着做爱。她父亲听了，没背过气去。对了，她母亲在诊室里陪着她呢。”

　　秋珊吃着嘴，吃惊地说不出来话。

　　美沙又说：“现在的大学生啊，那叫个开放啊。”

　　秋珊回应道：“是啊，真的和我们那时上大学不一样了。”

　　“她跑回来，偷偷做人流，怕学校知道了给她处分。”美沙又和我说。

　　“嗯。”秋珊只是应道。

　　说话的当中，检验室里走出来的护士递给了美沙尿检单，秋珊的尿检结果出来了是阴性。她们又回到了妇科诊室，女医生说，可能是秋珊最近的心情不太好，情绪压抑导致了月经推后，自己好好调节一下，月经会来的。

　　已近中午，秋珊和美沙告别了，打了个出租车回到家里。感觉有点疲倦，便歪在沙发上斜躺着，今天上午在妇科门诊的所见所闻让她真的感受不少。那两个男人的女儿，以后的人生会幸福吗？

　　秋珊现在的感觉与前两天在酒吧的感觉截然不同。此时感觉，她有多么的幸福，她生长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父亲和母亲都有体面的工作和收入。还有，在刚懂得爱情的时候，便拥有了李青山自始从一的爱，使她以最纯洁的心灵感知了最真挚的爱。

　　看着天花板，秋珊想，我该给李青山打个电话了。她想起，这次他出差时对她说起的话，“宝贝，我出差后，你想吃什么就买，感觉闷了，就出去逛逛商店，看着喜欢的衣服就买啊，千万别省，老公我拼命给你赚银子，就是让你和我们未来的孩子过得好点啊。你的生日礼物，我在出差的地方你买好。”当时并没有在意的他的话，现在想起来却有了几分感动。

　　秋珊的眼睛溢出了眼泪，我拿起了电话，打了过去……

　　（于2007年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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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农

　　这样的故事读起来心情很沉重

杨先

1、对比之中，才觉自己是幸福的，世界上多少事就是这样的啊！
2、情节似乎待加强。

田瞳

作者的感觉不错，很敏感，写出了对生活的感叹。只是觉得这篇小说在提炼和描写上都缺点火候。

娴情逸致

谢谢跃农和杨先的评点。

问好。

娴情逸致

最初由 田瞳 发表
作者的感觉不错，很敏感，写出了对生活的感叹。只是觉得这篇小说在提炼和描写上都缺点火候。

谢谢田班的评点。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