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更接近诗歌本质——读庞白诗集《水星街24号》小感

官舟寨

　　枕诗而眠是一件浪漫的事。这段时间，有本诗集放在我的枕边，这已经不是浪漫的问题，而是一种心灵的需要。

　　庞白给我寄来新出的诗集《水星街24号》，我很高兴。庞白是我喜欢的诗人和朋友，虽然我们只见过一次面，虽然平常也联系得少。喜欢他，是因为喜欢他的为人，也喜欢他的诗歌。

　　为什么喜欢他的诗歌？他的诗歌到底有什么特色？我想，如果按传统文学概念来看，应当是没有特色，甚至很口语化，就是说许多诗是一些“口水话”。这些“口水话”，是平民的东西，现在的流行说法叫“草根性”。或许这正是真正诗歌的本质，也正是其诗歌的特色。仔细想一想，我们的诗歌最先发源于民间，没有什么学院派和贵族样的诗歌，比如鲁迅先生所说的原始社会的“杭哟杭哟派”，比如从民间采风来的诗经，比如原只在水井柳巷的词。庞白认为诗歌口语化自古有之，他在《写在后面》之《两个男人练嘴皮》中也另一个诗人黄土路讨论时说：“诗歌口语化的问题并不是现在才有，李白、白居易那帮人早就口语化过了。”他认为：“口语化并不是划分诗歌质量高低的界线。我认为诗歌区别于其他体裁的文学作品，关键在于其诗性。至于是否接近散文不足挂齿。”

　　正是这样，庞白的诗有着十分明显的口语化倾向，这仅从其诗题就可以看出，如：《确实叫了一个姑娘的名字》、《朋友请客吃饭的晚上》、《到八大家买火车票》……选一首诗来看看：

　　写下这个题目时，我发现
　　一月份已过去，春节也过了
　　现在两点，半夜也将过了
　　窗外一片宁静
　　窗内我在听歌
　　原来不喜欢听歌，现在喜欢了
　　只能喜欢。为什么不呢
　　网上听歌传说要收费了
　　要听歌传说要收费了
　　要听赶快听
　　听累了，好睡
　　一觉醒来，明天就到了

　　这首叫做《2006.2.2》的诗，确实很口语化。这样的诗在这本诗集里很多，也可以说在庞白创作的诗歌中很普遍。

　　诗歌不是生长在真空中的东西，不是什么海市蜃楼、空中楼阁。我们就是在“楼下有人在用刀相互砍”、“窗外有一帮人在争吵打麻将的技巧”这样的环境中，读诗、写诗、谈诗。庞白说：“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讨论诗歌，太现场感了，这正好说明诗歌与我们亲密无间。”我可以肯定地说，庞白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才把诗歌写成这样，而不是那样。他没有这样说，但我坚持这样认为。

　　这里有个问题，诗歌口语化并不是把所有的口语或者生活中的所有都搬到诗歌中来，而是要把诗歌写成口语化或者生活化的东西。诗歌之所以为诗歌，还得从是否有诗性。诗歌更多地指向内心，庞白在自序里说：“感觉自己的诗歌慢慢变得更私人化，更接近自己的想法和倾诉欲望，让内心放纵、舒坦，让灵魂安静、自由了。”

　　确实，我从他的里读到了舒坦、安静、放纵和自由。这样的诗句俯首可拾：“然后端一把小矮凳/坐在向阳的门前/看猪狗吵架，看亲人们生闷气/看风在庭院里无聊闲散/在被提着脖子的鸭子/优雅地接近天堂时/偶尔重温一下某人和某事”……“安静下来/或者被自己意味深长地淡忘”（《老了》）“同时嘱托让先行一步的兄弟/务必把好事做到地狱/让阎王眼红，让夜叉们惭愧/让先行的兄弟们从此混得像个绅士”（《做好事》）

　　这样明白如话的诗，确有着深刻的含义，因此诗歌不是一般的“口水话”，是诗意的“口水话”。如，“老屋的门太旧了/太旧的门难关/难关的门难开/难开的门让我心乱//但我还是细心地把老屋的门关好/然后换上一把新锁/我不会把老屋的钥匙/和其他钥匙混在一起/这把钥匙要放进提包收好/我知道自己是个常掉钥匙的人/害怕下次回来/进不了老屋的门”（把老屋的门关好）写诗最难的是能在“口水话”里弄出诗意来，使之指向内心或者现实，这需要很高的素养和诗感。庞白已经做得很好，可谓老到。这是他长期思考和实践得来的，特别是他对诗歌本质认识中得来的。他坚持口语化、草根性，坚持不断接近诗歌本质，让他有不少收获。

　　庞白于《在路上》一诗中写道：“让风吹动我白发/让的白头更白、更乱/让更像赶路的人”，也曾与人合出过诗集《跋涉者》，他一直在行走，尽管有风吹，尽管白头更白、更乱，但他更是以赶路人身份前行，我相信他走得更好，相信他能写出更多更好的诗，相信他能保持其内心的舒坦、安静、放纵和自由。


        　　　　2007年10月2日于湘西南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官舟寨

问朋友节日好！

官舟寨

自提。

房子

我认同过一个观点：口语诗歌不是口水诗歌。真正的口语诗应该形式上的口语，内涵上的丰厚，或者更多的意味深长。

本文提供了关于口语诗歌的视点，给我们提供回味和认识。支持这样的评论。

官舟寨

房子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