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维以不永伤——《地下情》浅析

上邪

　　一桩命案贯穿整个文本，这似乎是侦探小说的常用之套路，同时也是香港商业型影片的热门题材。当初在看完罗曼•波兰斯基《唐人街》（1974年上映）的时候我首先想到了“80后实力派五虎将”之一蒋峰的长篇小说《维以不永伤》（2004年第一版）：十几个不同性格的人物依次走进小说，故事前后跨度三十余年，多少恩怨乃由一场离奇的命案牵引而出。无独有偶，关锦鹏的《地下情》（1986年完成）同样以一桩命案为线索，陈展出一幅极具冲击心灵力量的情感画卷。相对于罗曼•波兰斯基的影片《唐人街》与蒋峰的小说《维以不永伤》而言，显然《地下情》中的“命案”蜕去了那层扑朔迷离的外衣，这或许仅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入室抢劫、杀人的命案……诚然，上述三者皆不是仅靠悬疑来吸引观众眼球的俗物，因为它们绝非在单一地讲述或描写一个故事，道德与伦理抑或情感的深度介入都使得作品上升到了“思考一个故事”的高度。

　　关锦鹏在《地下情》当中所思考的故事是一个爱情故事，但它的主旨却并没有停留在叙述一场千回百转的爱情故事的阶段。尽管《地下情》与陈可辛的《甜蜜蜜》（1996年）等诸多香港影片一般都有着浓厚的“港式思维”色彩，但这种别有洞天的“港式思维”却能够给人带来全新的审美方式。影片在主观上对于爱情的不可信意识和态度我们仍旧可以在关锦鹏其后的作品《胭脂扣》（1988年）中见到，同时这两部影片在又客观上强调了人们对真爱永恒的精神追求。尽管所谓的“精神追求”看起来有些像是一个正在窒息中的理想主义者的聊以自慰——什么是现实？蓝宇（1991年《蓝宇》）和阮玲玉（2001年《阮玲玉》）的死便是铁一样的现实，而《地下情》中的现实则是：以成名为人生第一目标的阮贝儿、廖玉屏、赵淑玲等人在一番拼搏后仍旧郁郁不得志，与廖玉屏一同背井离乡从台湾转战香港的赵淑玲“出师未捷身先死”，阮贝儿面对着自己的巨幅广告画高兴得能够原地呆站了几个钟头，而林青霞的出道经历几乎成为了几人的精神信仰；米店少爷张树海曾以留学海外为幌子使自己的足迹踏遍五湖四海，面对备受父亲喜爱极具贤妻良母品质的钟小姐他丝毫不为之动容，到头来，二十五年倏忽流逝，碌碌无为；经历过婚姻失败的探长蓝振强奋斗一世，在其事业的成功之际却戏剧般地患上不治之症……

　　原本毫不相干的三个故事，却因为张树海在自己的生日派对上一番借酒撒野而使得一切好像在冥冥之中被注定。赵淑玲的意外身亡不会停止阮贝儿与廖玉屏的人生追求，即使是其后蓝探长按部就班的介入，无论案件告破与否可生活仍旧会平静如同泉水般汩汩流向下游湖泊，而能干的米店职员钟小姐虽然心仪张树海却不会获得结果——张树海眼里所谓的爱情，就是将一个接一个的女人摁倒在床。管中窥豹，可以说：“张树海”，你是我的宿命。……现代社会里，精神上的信仰已被人们在潜意识里对名利的崇尚与迷恋所完全取代，纵然人生失意，他们需要的也仅仅是些许的慰藉与寄托，而获得这种慰藉与寄托的手段，便是进入到一种感情的游戏当中，伤害与被伤害能够为他们带来并非常态的快感。

　　阮贝儿和张树海的爱情危机爆发于赵淑玲死后不久（事实上，玩世不恭的张树海那种错误对待爱情的态度和观念早就为这场终将胎死腹中的畸恋埋下了伏笔），当廖玉屏重回赵淑玲遇害的居所，不想却触景生情忍不住开始啜泣，张树海趁人之危在廖玉屏的半推半就之间两人便发生了关系，负责调查赵淑玲遇害一案的蓝探长恰巧遇见了这一幕，但他丝毫不露惊讶之色，好像一切皆在其掌握之中。事后，获知张树海与廖玉屏之间曾发生过关系、且前者已然使得后者怀孕的阮贝儿决定与张树海分手，尽管事前大家都以为自己深爱着对方，可其实那只是一个用来欺骗自己的借口。在这场感情游戏当中，或许根本就没有人真正爱过对方，自始至终他们所爱的人都只是他们自己而已。

　　“局外人”蓝探长经常以查案之名与张树海等人套近乎，并主动提出要与他们交朋友，这就使得他成为了这场感情游戏的见证人。惧怕孤独的蓝探长自离婚后便形单影只，家中箪瓢屡空；曾几何时当他从糜烂的过去之中醒来，可贤惠的妻子却已成空追忆。赵淑玲在临死前无意中用录音机给男友留下的“遗书”令蓝探长痴迷，赵淑玲对远在台湾的男友正雄表现出的痴情在蓝探长的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波动——逝者已去，生者犹存——对于张树海与阮贝儿的分手，蓝探长似早有预料，当他躺在病床上几乎不能动弹之时，他终于向张树海道出了自己的初衷，原来他企图从旁观张树海等人挥霍自己青春与生命的跋扈行径当中寻求慰藉，以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同时也体会到一种“并非常态的快感”。预知自己“辉煌”的生命濒临终结，蓝探长才会竭力靠近张树海，看自己心里的悔恨在张树海他们的身上再次萌芽。张树海米店钟小姐的辞职离去，应该也会让蓝探长感触颇深，失去才知道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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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兵

欣赏你的文笔！

娴情逸致

看完此篇文章，我个人认为，虽然作者所要表述这部影片是“道德与伦理抑或情感的深度介入都使得作品上升到了思考一个故事的高度”，但全篇中的叙述似乎有点凌乱，没有一条主脉把文章想要表达的主题突现出来。

问好上邪朋友，顺祝元宵节快乐！

吕永红

欣赏,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