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个炎热的天气里
他胡子拉茬地
用肩与脚趾
一边拉动着破旧的
车绳,一边蹬着
坚硬的地面
就像,扛动着沉重的日子
默默地在心里
绝望地喊:"一,二,三,前进!"
头发参差地
混合了油腻
漂浮的水泥和灰尘
发酵出属于
让人无法接受的味道
眼睛里多少有些怅惘
只是灰暗地无法在辨认
没有人会在意
他闲暇是抽一支烟
然后,露出的一点虚假
的笑容
我很难想象
一个馒头被压榨出的
十分之一
是不是等于秕糠
填充劳动者的饥饿
的肠膔
用汗水或者泪水
把它们送到
可以消化的地方
用来养育衰老
也许包裹在那件
媳妇在他离家前
缝成的布衣里的身体
比这件外衣更脏
他吸收了所有的汗水
析出的盐与污垢
去配合一所充满腐臭
与凌乱的工棚
一片从回收站拉回的
床和被子
也许他已经没有了
梦想或者幻想
属于妻儿那薄薄的希望
他渴望着那个依然
破旧但无比温暖的家
于是,他拿出
一张纸,一支笔,写了
“杏,我在工地
吃得好,睡得好,活轻松
..........”
有些时候
我怀疑活着
其实就是在劳苦中栖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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