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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的妻与子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的酒。酒是好酒,菜也不错,但我喝的并不高兴。自己几乎醉的不省人事,整个的第二天还觉得头昏,酒精威风不减,它让我浑身酸痛,走路还要摇摇晃晃。又过了很长的时间,妻子才徐徐的告诉我,那天晚上,我做了很多蠢事,说了好多不中听的话,尤其是让一起喝酒的人不喜欢的话。七岁的儿子也很不喜欢我喝醉酒的样子,他说,我一喝酒就会打他。我说这是不可能的,我怎么会打自己心爱的儿子?妻子证明说,我喝醉酒,手脚重的厉害,略“动”一下儿子,他就青肿一块。我只好不说话,自己懊恼:我本不是喝这种酒的人。虽然我喜欢喝酒,但不应当在为了某个事,在某个时候和某些人,喝着某种酒,醉成这个我本不想的某个样子。我厌恶昨晚的那些人,包括我自己。
莫名的想起陶渊明。
陶渊明喜欢喝酒。酒不如井里的水,可以随手就汲,可以免费提供,是需要花钱买的。阮籍爱喝酒,他就要求去一个有酒的地方做官,官的大小无所谓,只要有酒喝。李白也爱喝酒,他就用“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他出身富豪,有千金散去可心买好酒。他也做过官,后来不肯做官,还可以做诗,换酒。《赠汪伦》就是明证。杜甫就惨了一些,做不得什么讨人喜欢的官儿,在当时也远没有李白诗歌换的钱多。他只好潦倒,再想喝酒他只好去别人家讨。到时还要耍些脾气,说些别人不中听的话,直至讨无处可讨。他也并不是最难受的,最不堪的还有一个小说里的人物,叫做孔乙己的。别人喝酒是雅事佳话,对于他却是丑事闹剧。
陶渊明不想去做官,他也没有什么家底,也不肯去别人那里讨吃喝。据说,到最后自己不但没酒喝甚至几天下来,粒米未进。饿的躺在床上要起不来了。有位大官来看他,带来了白米酒肉,引诱他出去做官。他的表现是,饿死是小,改变自己的气节理想是大。把对方打发走了。
不知道这段传说是陶的真实记录,还是后人根据自己的意愿附会而成。其根据,当然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典故了。
别有一段记载说,有一年重阳节,家中无酒,陶渊明心中十分苦闷,就一个人坐在宅边的菊花丛中暗自伤神。正在这时,时任江州刺史的王弘送酒来,他顿时喜出望外,见酒就饮,也顾不得文人体面了,当场就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扶回家里。
这两种说法,也不一定矛盾,喝有喝的原因,不喝有不喝的理由。毕竟一直到死,陶渊明没有出仕做官,做到了“愿无违”。还有他写了很多诗文,让后代许多人找到一个精神的寄托,让许许多多的人有了个世外桃源的借口。
我想说的是,如果陶渊明有错的话,他不该娶妻生子。
据载,陶先后娶过三个妻子,前两人都早逝,只翟姓夫人陪他终老,此时的陶渊明已经开始弃官种田,翟夫人也成了地地道道的家妇。
他喝酒做诗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不知道在做什么?记得陶有一首写爱情的诗,搞的很浪漫,说愿意做人家的头上的簪,手里的扇,甚至脚下的鞋。那应当不是在他“锄豆南山下”的时候。自从归隐,再看不到他妻子的影子。人应当还在,在给他耕织,给他洗衣做饭带孩子。但已经入不了他的诗了。他躺在床上挨饿的时候,他的妻子在做什么?是不是躺在另一张床上?在天做比翼鸟,在地为连理枝,是诗歌,两口子一人一边躺床上挨饿,还有什么情趣?甘苦患难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生死相恤。也算是个爱情模式,但却不是陶渊明的说法。他要文雅,要恬淡,要赏菊品酒的境界,他就不能写这些。而就在他写诗的时候,他的妻子在做什么,我们不知道,猜想起来,不会有什么清雅高洁的事情做。
陶渊明一共生有5个孩子,他们的情况能见于诗文。
责子
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
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
阿舒已二八,懒惰故无匹.
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艺.
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
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
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作为一个大聪明的诗人,自己的儿子竟然懒惰痴呆,很是让人扫兴,让人气闷。但这时的陶渊明又是怎样做的?他把这些归作“天运”,还是接着喝酒去。他只知道“责子”,不知道这其中的责任倒应当由他来负。孩子的智力问题应于他长期饮酒有大关系,就在于后天教育上来看,他也并没有给自己的孩子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在孩子的眼里,他也只是一个会喝酒,酒后说些胡话,种田不好好种,和其他人又很少合的来的一个怪人而已。孩子不一定也要成大诗人,但起码要能自己过活,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可以的,但能给予这些的父亲又不是陶渊明了。
有人说,陶渊明的归隐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只是退一步等待更好的出仕的机会。然而他先后四次又去做官,又总不能如他意愿,所以只好种田、喝酒,还要做一些诗文来劝慰自己,还鼓励自己,也可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麻醉。
魏晋南北朝是个奇怪的年代。有些想法的人们喜欢在官场上清谈,喜欢去竹林里隐居,却很少有人真的去做了跳出三界不在红尘的和尚道士。这说明他们也真的舍不也红尘。对于这个世道一直是一种,又希望又绝望,又厌世又恋世的状态。陶渊明的种田比上面两种要好一些,他可以自食其力,又少了些与人争竞,所以他比那些人要长寿的多,他活了难得的62岁,算是寿终正寝。
但他还是清淡的不彻底,不但自己耽于幻想,还累及妻子。他留下了诗名,妻子成了陪葬。我看他应当去修道去出家,不必种豆,不必论什么清浊是非。如贾宝玉说的,“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无可去证,是立足境。”而林黛玉又说,“无立足境,方是干净”哪怕是想立足都不干净了。想修也是不干净的想法。
可叹的是,人一降世,就要有一地方要坐卧,要立足。想彻底的干净除非不来世上,只在世外。所以陶渊明也有苦恼,何况我们这些比不上陶境界的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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